路西法與加百列、米迦勒、拉斐爾坐在同一卡座上。


    三位天使並未向祂投去仇恨的目光。


    反而都是點頭示意。


    父已經原諒了叛逆者,祂們自然不可能追著不放。


    路西法冷哼一聲,將還沒入嘴的翅膀丟還給加百列:“一群腦子有坑的。”


    加百列接過翅膀放在膝上,又將一件染著猩紅鮮血的罩袍遞了過去。


    米迦勒嘴唇嚅動,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拉斐爾把烈焰之劍當成開瓶器,一連開了四瓶啤酒,分於卡座上的諸位。


    路西法接過啤酒,但對那件染血的罩袍視若無睹:“不喝紅酒改喝啤的了?”


    拉斐爾笑了笑:“總得嚐試新事物,就好像地獄的擴張方式天堂也在學。”


    路西法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扭頭對著隔壁卡座的上帝喊道:“老登,聽到了嗎?”


    卡座上的其他三位天使對路西法的稱唿有些不滿,但上帝還沒發話,祂們也沒有動作。


    上帝點燃雪茄深吸一口,吐出大片煙霧,祂現在看上去又像一個優雅的中年男人,一改之前的邋遢。


    “聽到了,然後呢,像當年驅逐你一樣把拉斐爾也驅逐了?得了吧,我真在乎那麽多的話你早沒了!”上帝舉起一杯金黃酒液對盧易示意:“道友嚐嚐,這是我用信仰釀造的,得勁。”


    路西法張了張嘴,起身來到上帝麵前搶走那支隻抽了一口的雪茄。


    盧易一手按著額頭,沒去動身前那杯酒。


    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展開,隻覺得一陣頭大。


    幾杯酒下肚,上帝以微醺的狀態攬過盧易肩膀:“道友,能否細說三清的計劃到哪一步了?像你這樣的奇跡他們弄出了多少?”


    盧易搖了搖頭。


    上帝立馬明了:“我懂,我懂,不幹涉奇跡的自由發展是吧,我這就把剛才的曆史修改了,你別和三清告狀嗷。咱們隻喝酒,不談事!不談事!米迦勒,過來幫爸爸倒酒!”


    米迦勒聞言動身,坐到上帝身邊,不停向上帝杯中倒入夢幻般的酒液。


    隻要杯子空了米迦勒就倒酒,米迦勒一倒酒上帝就喝。


    一點空隙也沒有。


    不知道喝了多少,上帝紅著一張老臉,雙手把著盧易肩膀:“老弟,你看米迦勒怎麽樣?”


    米迦勒聞言臉色浮現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你的時間尺度太短,還有很多東西可以享受,我們的時間還算充足,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上帝又灌下一杯酒,一口酒氣撲在盧易臉上。


    路西法一直在豎著耳朵偷聽,祂不理解上帝這又是在抽什麽風,情緒居然會這麽激動。


    連帶著天使們也變得歡欣,剛才還有些放不太開的炮灰天使現在居然和惡魔開始拚酒了。


    兩方無數歲月的仇恨好像真的因為上帝的三句話而煙消雲散,此前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路西法吸了一口雪茄,被上麵番茄醬和芥末醬的味道惡心的不行,隨手就丟給了拉斐爾。


    拉斐爾接住雪茄,扔進羽翼中。


    父的聖物+1


    “父很久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拉斐爾說道。


    路西法雙腿翹到桌子上:“祂開不開心關我屁事。”


    拉斐爾坐到沒個正形的路西法旁邊,攬著祂的脖子,一如當年。


    “薩麥爾那個家夥還不進來,是在害羞嗎?”拉斐爾和路西法碰了碰酒瓶。


    路西法冷笑:“憤怒王座的脾氣大著呢。”


    加百列還捧著那一襲染血的白色罩袍,大有路西法不接祂就不動的意思。


    “這種東西丟了吧,祂是不會要的。”拉斐爾勸了勸,得到的隻有加百列死寂的眼神。


    路西法自顧自喝著酒,視線放在一張氣氛熱烈的卡座上。


    那裏的氣氛讓祂羨慕。


    拉斐爾順著路西法的視線看去:“想去就去唄,我知道你現在和我們玩不到一起。”


    “我過去了祂們就放不開了。”路西法苦笑,把拉斐爾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打下去,起身走到了上帝與盧易的卡座上。


    老畢登還在喋喋不休,兄弟身前的酒一直沒動……


    路西法奪走米迦勒手上的酒,狠狠灌了幾大口,上去一耳光扇在上帝臉上:“你一直逼逼幹雞毛,沒看我兄弟都沒法喝酒了嗎?”


    米迦勒整個天使都傻了,迴過神後眼中又出現了恨意。


    加百列收起染血罩袍,拉斐爾拿上熊熊燃燒的烈焰之劍。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不好意思,年紀大了就喜歡嘮叨。喝酒喝酒!拉斐爾、加百列你們也過來。”


    盧易看著路西法飛遠的手臂倒吸一口涼氣,普通的反作用力都能將一位墮落六翼熾天使的軀體撕裂,這上帝的臉皮是有多厚?


    桌上出現一個新的無質酒瓶,上帝舉起酒瓶滿懷歉意的對盧易說道:“老哥話多,耽擱你喝酒了,自罰一瓶!”


    這尼瑪到底是什麽展開啊!


    什麽三清計劃,什麽我這樣的奇跡,什麽不幹涉奇跡的自由發展……


    這位上帝到底腦補了點什麽!


    應龍這樣,神係都尼瑪換了,上帝也這樣!


    盧易舉起那杯信仰之酒稍微猶豫,還是沒有勇氣把它喝下。


    酒杯入手就聽到了億萬萬的禱告聲,喝下去怕不是要被禱告聲音煩死。


    上帝放下酒瓶,打了個嗝:“不喜歡這酒嗎?那想喝什麽自己撈。”


    一時間卡座桌子變得深邃了,那是由一片宇宙改造而來的酒窖。


    生物質的、元素對立統一的、三相交互的……


    各種各樣說不出名字,叫不出形態的酒充斥其中。


    盧易甚至看到了數瓶活著的酒液,它們身上的量級不比六翼天使低。


    “再來點小菜怎麽樣?”上帝手一揮,酒宇宙被壓縮到一半,另外半邊桌子上是滿是食物的宇宙。


    盧易捏了捏眉心,終於開口:“你究竟想要什麽?”


    上帝一笑,臉上醉意全無:“一個名額怎麽樣,帶走一個我的造物。在你能做到之前,我將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卡座上的四位上帝造物全部愣住,祂們從沒見到父出現過這般情感。


    那是期待?是試探?


    父像是在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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