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蘿兒,你聽我說,我和你生不了娃娃的,我們以後就做兄妹,好不好?”


    “不好,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連一丁點,一丁點都沒有?”曲蘿兒胡攪蠻纏道。


    曲蘿兒這麽激動,不會做傻事吧?


    “喜歡啊,像妹妹,像朋友那樣的喜歡,不可以嗎?”


    完了完了,顏舜華覺得自己就像個欺騙女孩子的渣男。


    這說的都是什麽呀!


    “不可以!你要是對我好,就隻能對我一個好。你要是對我好,就娶我吧,蘿兒這輩子隻做你的人了。”


    顏舜華狠下心,道:“我是女的,我娶不了你!我和你生不了孩子!”


    曲蘿兒定住了,滿眼憤怒地瞪著舜華:“不想娶就不想娶,幹嘛要說慌!你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像女的!”


    啊,舜華感覺自己遭受了一萬點攻擊。


    她被侮辱了,無形中被侮辱了。


    得了無法治愈的心靈創傷。


    “那我和她一起嫁給你,當小妾就當小妾吧,隻要你對我就行了。”曲蘿兒側頭挨著顏舜華肉肉的肩膀,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顏舜華知道說不通了,隻好和她約定。


    “這樣,等傅某去梨千城拜祭完亡母,再和你好好解釋這件事。”


    曲蘿兒搖了搖頭,忍不住落下的眼淚,“不會的,顏華,你跑不掉的,你一輩子也別想甩開我。”


    半刻鍾後,曲蘿兒邊睡邊發出了像水牛一樣的咕嚕聲。


    舜華溫柔地護著她的頭,讓她睡迴床上,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偷偷出去交了馬車,前往梨千城。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曲蘿兒根本沒有她想象的這麽簡單。


    半夜,假寐的曲蘿兒忽然睜眼。


    語態冷漠地說道:“出來吧。”


    “是,主子。”黑衣人應聲從窗外跳入,在她跟前單膝跪下。


    曲蘿兒揭開繃帶,摸向下巴,迅速撕下一塊完整無缺的皮麵具,露出一張玲瓏剔透,光滑無暇的臉,他拉開屏風,屏風後居然有另一個曲蘿兒。


    滿臉繃帶,手腳被綁在椅子上的曲蘿兒一臉震驚地望著他。


    突然這個邪魅的男子蹲了下來,溫柔地摸著她的發:“好妹妹,哥哥幫你試出了他的真心,你可感謝哥哥?”


    他剛取下女子嘴裏的破布,耳邊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哭喊聲,他司空見慣地用食指抵住了耳朵。


    “哥,你在華郎麵前胡說八道些什麽呀?幹嘛直接開口讓他娶我,你這讓曉曉以後哪還有臉出現在他麵前嘛!嗚嗚嗚…”


    女子哭聲可憐,男子卻揚起嘴角,冷聲吩咐道:“沒臉見他,是吧?無容,去殺了他。”


    命令剛下,手腳被綁的女子馬上就急了,忙改口道:“哥,曉曉不是這個意思。華郎是個好人,他是真心對我好的,而且還一點都不想占我的便宜…”


    說著說著,小丫頭又淒慘地大哭了起來。


    “主子,是需要屬下馬上除掉他嗎?”黑衣人開口確認道。


    他冷冷地迴道:“不用了,派人跟著他,記住,別讓他知道。”


    “屬下遵命。”


    話音剛落,黑衣人再次消失在夜幕裏。


    男子憐惜地摸著妹妹的臉,若是當時他們不是被殺手絆住腳,就能早點找迴流落在曲家村的月曉曉,她的臉也不會弄成這樣。


    “好妹妹,難為你了,等扳倒了國舅一黨,哥哥就把顏華抓迴明華國,當你的駙馬,哥哥,對你好吧?”


    “那要是他抵死不從呢?”


    “那就殺了,我家的曉曉值得擁有世上所有的東西,隻要你想要的,哥哥都給。”


    完了,差點忘記,她這個二哥腦子有坑,怎麽辦,怎麽辦。


    華郎,自求多福吧。


    努力活到曉曉來找你!


    *


    九王爺等人已經在梨千城駐紮近半月了,每天看著傅木槿在村子裏進進出出,替村民診治,熬藥,采集眼見村子裏患瘟疫一天天轉好,他身為萬瓊國的戰神,邊境的銅牆鐵壁,居然比他先一步倒下了。


    丟人,真是丟人。


    龍九天用盡全身的力氣地捶打著床板,床板還沒壞呢,人倒是有氣無力地咳了起來。


    他不甘心。


    忙暈的傅木槿還沒病倒,他一個什麽都沒幹的王爺,反倒是攤在了床上。


    這不是在長他人誌氣嗎?


    可惡!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渾身酸軟無力,一定在傅木槿麵前耍上幾套槍法,叫他見識一下萬瓊國力敵千軍的戰神。


    一睹他的風采,和英姿!咳咳咳…


    不行了,頭好暈,好熱。


    傅木槿和一稻剛走到九王爺的營帳前,就被林副將伸手攔下了。


    他斜眼看了看傅木槿主仆,張嘴就問:


    “幹什麽的?”


    一稻實在看不過去了,急忙衝了出來。“我家公子,林副將不認識啊?”


    “認識啊,不過特意來王爺營帳,要做什麽就不清楚了。卑職身為王爺的左右手,必然要替王爺摒除奸邪,防止任何小人趁機作亂。”


    前些天結下的梁子,林副將記憶猶新呢,那天所受的兩百下鞭刑,現在還痛呢。


    “我家公子是聽聞王爺突然昏厥,出於好意,才來為他診脈,別不識好人心,快讓開!”一稻不客氣地說道。


    “迴去吧,王爺身體康健,這種小病,他壓根不會放在心裏。當年在戰場上,他被幾百個人圍著,身中兩箭,照樣衝出重圍,他還用你家公子操心?反倒是你家公子每天都在那些染瘟疫的人家裏進進出出,現在又來治我家公子,也不知會不會讓王爺染上瘟疫呢?”


    林副將言語之中盡是挑釁,氣得一稻差點忍不住出手揍他。


    “我家公子是好意來治你家王爺,既然林副將不識抬舉,我家公子也懶得操這份心,公子,我們走!”


    說罷,一稻拉著傅木槿轉身便要離開,才剛走幾步路,營帳裏傳出了嘔吐的聲音,林副將一下子蒙了,也不顧王爺有沒有點頭,立馬衝了進去。


    “嘔——”九王爺吐了一地,臉色蒼白似鬼,滿額細汗,痛苦地挨在床邊。


    “王,王爺。”林副將扶起九王爺,抬頭就喊:“快叫大,大夫……”


    喊到一半才發現,傅木槿就站在自己眼前。


    糟了!


    這下打臉了。


    剛剛才誇下海口,說王爺不要傅木槿診治,如今,這臉打得真疼!


    也不知道那個多嘴的書童會說些什麽。


    “傅神醫,你……”


    算了,死就死。


    “請你看一下我家王……”


    林副將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傅木槿扶著九王爺的手,在診脈了。


    沒想到,傅神醫居然能不計前嫌。


    原來世上真有這麽好的人。


    林副將有些感動,態度也軟了很多。


    “傅神醫,王爺怎麽樣了?”


    “他好像感染了瘟疫。”


    什麽?!


    王爺染了瘟疫?!


    林副將就像被雷劈中一樣,哭喪著臉問道:“那現在該怎麽辦,嚴不嚴重?要熬什麽藥?在下馬上就去。”


    “等等。”傅木槿拉住林副將的手,不經意地探了下,“這幾天你還是別呆在九王爺身邊了,以免染病。”


    “什麽?不行!”林副將大力地派了派胸口,大聲說道:“在下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我林東來十三歲就跟著王爺出征,在戰場上同生共死,共同進退。如今王爺染病,東來怎麽能拋下他一個人不管。”


    聞言,傅木槿的神情變得十分冷漠,隨口說道:“你倒下了,我們就要多照顧一個人。”


    林副將捂住胸口,像心裏中了一箭,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倒、也、是。”說罷,他心情低落地出了營帳。


    傅木槿取下鬥笠,將昏迷不信的九王爺小心安置迴床上。


    一稻望著那一地‘彩虹’,捏著鼻子道:“好臭啊,公子,你幹嘛不讓那個姓林的收拾了再走啊。”


    傅木槿挑眉,笑得極為好看。


    “能者多勞,你自然是要多做一些。”


    “哎喲,公子,你可別笑了,一稻是訂了親的人,都快把持不住了。要是一稻的小媳婦跑了,你賠啊!”一稻老不正經地說道。


    一稻大概是全天下為數不多,能把懟人的話說得如此好聽的人。


    話雖如此,一稻還是乖乖地收拾了九王爺剛吐的彩虹。


    半夜,昏昏沉沉的九王爺半張著嘴,喃喃著夢語。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白衣如雪的女子站在床邊。


    他伸出手,想緊緊抓住她,才發現自己的手使不上力。


    “是你嗎?你是知道本王命不久矣,不忍心,所以來見我的嗎?”


    他望著對方,視線如同淹沒在海裏般模糊,生病的他太脆弱,眼淚早已淹沒了眼眶。


    “王爺?”傅木槿低眸看著被拉扯的褲子,疑惑不解地詢問。


    “你好狠的心,讓本王爺找了這麽多年,你不想見本王嗎?”九王爺難忍心中悲痛,哭著央求她留下。


    “王爺?”


    見九王爺病得風言風語,傅木槿趕緊為其探脈,一稻剛打水進來,見九王爺躺在床上死死抓著他家公子的褲子。


    嚇得盛水的銅盆都掉了,還好死不死地砸中他的腳。


    “哎哎哎,哎喲!好痛,好痛!”


    隻見一稻一拐一拐地來到床前,望著眼前詭異的畫麵道:“公子?你們這是…你們這是…你們這是…”


    他不敢亂想,也不敢說下去。


    忽然,一稻一手掌拍在臉上,抬起頭,悲痛萬分地說:“老爺,一稻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公子,終於還是讓別的男人對他出手了。一稻不總說讓你帶著鬥笠,不要以真麵目示人嗎?公子你可是傅家九代單傳啊,百年以後,一稻要怎麽樣麵對傅家的列祖列宗啊!蒼天啊!大地啊!”


    “好了,別吵。沒看見他病糊塗了嗎?肯定是把我當成別人了。”傅木槿搖搖頭,拉開九王爺的手,拿起毛筆準備寫藥方。


    “真的?”一稻嘟囔著嘴問道。


    “九王爺或許,是想起了某個人吧。


    “哭得這麽淒慘,看來,是個很重要的人啊。”


    傅木槿忽然冷冷來了一句。“等他醒來,什麽都別說。”


    “公子肯定是擔心,九王爺萬一知道咱們看過他鼻涕眼淚一塊流的樣子,會想殺人滅口是吧?切,公子可真真是膽小。”一稻轉頭一看,九王爺不知什麽時候醒了,居然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瞪著自己。


    天哪,好嚇人啊!


    一稻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就這麽站著和九王爺幹瞪眼,“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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