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把椅子後,陳珩的目光落在了小醜卡牌上。


    卡麵上的小醜仍然做著滑稽的動作,他仰著脖子,大張著嘴,試圖將一把匕首吞入腹中,同時又朝著陳珩擠眉弄眼。


    不過陳珩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卡牌本身上。


    果然不一樣嗎?


    陳珩迅速和自己在食堂中看到的卡牌進行著對比,這張卡牌即便褪去了神秘的光輝,也能感受到它的材質很好。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食堂那張卡牌是從諸神遊戲這裏獲取的,並具有獎勵性質的道具。


    那它是哪裏來的?陳珩思索著,他憶起了自己和老嚴在廣播室找到的那張社團合影,舊相片上麵不僅有無麵,還有老嚴本應該死去了的父親。


    陳珩不由地摸了摸下巴,據老嚴所說,他的父親在半年前就去世了,而在他還存世的時候一直和老嚴一起進行遊戲,所以無麵和老嚴父親的這一場遊戲應當是在老嚴父親去世以後才進行的。


    可這邏輯也說不通,無麵還能逆天到帶著已死之人參與遊戲麽?


    即便【玩家】的權利很大,但陳珩認為這種行為毫無疑問地觸碰到了諸神遊戲的底層邏輯,因為這種行為堪比複活,會讓參賽者須知變成廢紙。


    所以這是絕對不會被允許,也不可能發生的。陳珩望著小醜滑稽的臉,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這位尊敬的參賽者,你的運氣真是不太好,還是沒有抽到神眷。”


    淨試圖滿是遺憾的情緒,但那語氣怎麽聽怎麽都是滿溢而出的嘲諷。淨伸手抓向小醜牌,試圖將其粉碎。


    “等一下。”


    陳珩忽然說道,他望著淨,指了指小醜牌:“這張廢牌我可以留著麽?”


    淨的手停在半空,他微微歪頭思考了一下,模樣很像一個死機的機器人,不過很快他就給出了答複:“隨便你。”


    他的手指輕彈,小醜牌落在了陳珩手中。陳珩握了握,入手質地冰涼,有點像玉石,隨後他將小醜牌收好。


    “我來抽。”


    老嚴走上前,從懸在半空中的卡牌中抽取了一張,他的手指觸碰到卡牌的一瞬間,卡牌崩散成了一團黑影落在了老嚴的手心中,然後形成了一把嶄新的工兵鏟。


    老嚴愣了愣,他試著揮舞了兩下,隻覺得趁手無比,他抬頭看著淨,說道:“怎麽迴事,這不是我自己的鏟子嗎?把我自己的東西當成獎品獎勵給我?不帶這麽玩的吧?”


    “你的鏟子準確來說在遊戲中已經被爆掉了,遊戲組幫你免費修複還升級了一下,這不好嗎?”


    淨揮了揮手,懶洋洋地說道。


    “你……”


    老嚴一急,剛想說點什麽,就被淨揮手打斷:“好了好了,獎勵發完了你們兩個就快走吧,別耽誤我下班了。”


    他一打響指,大廳中離開的大門已經佇立而起,就在此刻,一個幽邃的洞口在大廳中突兀地撕裂開來,兩個身影走了出來。


    正是無麵和孫暘,孫暘看到了陳珩和老嚴明顯愣了愣,然後朝著兩個人笑著打招唿:“你們怎麽這麽快?”


    “這話該我們問你們吧,你們怎麽這麽慢?”


    老嚴迴道。


    陳珩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勢也肉眼可見地被消除了,隻不過和那個眼球一直正麵對抗,應該會有一些無法被大廳抹除,直接影響現實世界的後遺症。


    想到這裏陳珩頓時一怔,現實世界中的孫暘已經死了,哪來的後遺症?


    所以這也是由他使用【神國】來對抗眼球,而不是無麵的原因麽?


    原來還可以這樣,陳珩思索著,他發現即便自己對孫暘已經足夠重視,但這個人仍然還是有些被自己小瞧了。


    “又是你。”


    無麵悶悶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


    淨顯然也注意到了無麵,他嘶啞地怪笑起來:“怎麽?不想見到我?”


    “二位這是……有故事?”


    孫暘夾在兩人中間,試探性地開口,他深吸口氣,說道:“引導者,有沒有我的獎勵?”


    “沒有。”


    淨說道。


    “哦,那我下班了,你們兩個慢慢打。”


    孫暘聳聳肩,朝著陳珩和老嚴走去,他順手拉開了迴到現實世界的門,催促道:“走吧走吧,迴頭大家群聊裏聯係。”


    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的老嚴走進了大門,而孫暘沒有要進入的意思,陳珩說道:“你不走?”


    很快他的目光一閃,補充道:“抱歉。”


    “我已經死了,怎麽走?掀開棺材板複活麽?”


    孫暘笑著說著俏皮話,陳珩也笑了一下,他看向無麵和淨,兩個戴著麵具的怪人仍然在隔空對峙著。


    然後他也走進了大門,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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