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等什麽?”


    崔嵬暴喝一聲,他已經汗流浹背了,強烈的不安感包圍著他的周身,當一個習慣於掌控一切的人忽然意識到一切失衡後,那種落差感和未知感足以讓他發瘋。


    至此他仍然不明白陸遠那莫名其妙的底氣來自何處,崔嵬隻能強作鎮定地繼續先前的計劃,認為陸遠隻是在虛張聲勢。


    混血參賽者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根據崔嵬的語氣來判斷,情況已經到了極其危急的時刻。


    他從懷裏掏出一件物品迅速吞服下後,渾身驟然發生了異變,他的身材猛地縮水,同時渾身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詭異骨刺。


    那詭異的姿態引得陸遠微微側目,我去,音速索尼克?


    在發出一聲嘯叫以後,混血參賽者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向著徐昭昭和陸遠突刺。


    我草!


    陸遠在聽到他怪叫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立刻一蹬地,試圖後退閃避,但這天殺的椅子沒有輪子,他這麽猛地用力,連人帶凳子直直後仰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狗運觸發了,一股銳利的腥風從他的鼻尖擦過,強烈的灼痛從鼻尖傳來,他來不及揉了,陸遠立刻抬頭看向徐昭昭,大喊道:“小心!”


    他說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混血參賽者已經殺到徐昭昭麵前了。


    “叮!”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房間裏迴響,沒人看清徐昭昭是怎麽揮刀的,陸遠隻看見那個混血參賽者以比衝過去的時候更快的速度直直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而徐昭昭手中的刀已經變成了劈砍的架勢。


    更離譜的是徐昭昭始終沒抬眼,異常專注地一隻手握著鼠標,一邊緊盯著屏幕,一邊汗流浹背地玩著遊戲。


    剛剛超越人類極限的斬擊似乎隻是她的條件反射。


    我靠,要不要這麽猛啊?上次在小區裏還沒有這麽猛吧?


    徐昭昭這單手一刀給陸遠驚住了,早知道你這麽猛,剛剛就讓你上去給對麵兩個人砍翻了啊?我還唱什麽兒歌啊?


    混血參賽者嘶吼一聲,身子在牆上蜷縮,隨後全力地蹬牆,隨後疾衝而出,他的速度直接撕裂了空氣,空氣發出鬼哭般的尖利聲響。


    如果剛剛還能看到一點點模糊的影子,這一次這個參賽者的攻擊沒有在視網膜上留下任何痕跡。


    “當!”


    比先前更加響亮的叫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隻不過這一次徐昭昭沒有將混血參賽者劈飛出去,而是橫刀擋在要害處,但那個混血參賽者的骨刺猛地伸長,紮進了她的皮肉中,頓時鮮血淋漓而下。


    徐昭昭微微皺眉,揮刀就砍,但那個參賽者一觸即離,躲開了徐昭昭的斬擊,他此刻的身體好像完全沒有重量,輕輕飄蕩在半空中,隨後觸及到牆壁,再次加速,刺向徐昭昭。


    徐昭昭的目光終於從屏幕上抬了起來,她鬆開了鼠標,改成雙手持刀,極速揮砍,手臂和刀身隻留下了淡淡的殘影。


    長刀再次砍中了混血參賽者,但徐昭昭和參賽者都沒停,雙方都以更快地速度進行碰撞,很快陸遠就隻能看見徐昭昭手沒動,但她的身旁出現了一個清亮的弧,弧的邊緣不斷地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全都是刀和骨刺碰撞出來的結果。


    陸遠匍匐前進,從地上爬到了徐昭昭電腦旁,剛想替她操作時,生投來了視線,他淡淡地說道:“遊戲隻能由規定的參賽者操作使用。”


    陸遠心下一凜,咬牙罵了一句:“一定要這麽針對嗎?”


    “哈哈哈哈,就是這樣。”


    崔嵬聽聞生的話後,一臉狂喜,在徐昭昭被混血參賽者拖住的這一段時間裏,他瘋狂地部署怪物,成功打破了陸遠之前部署的計劃,現在場地中全部都是他的怪物,再也不會有別的怪物來幹擾他了。


    “死!”


    他神色猙獰,指揮著怪物全部去攻擊地圖上的那一個孤零零的光點,現在他基本能確認這個光點就是那個所謂的陳哥,也就是陸遠想要救的同伴。


    在剛剛陸遠拖延之下,這個陳哥隻能倉皇逃竄,現在已經沒有陸遠的幫助了,自己也已經完全將他包圍住了。


    “那麽,遊戲結束!”


    崔嵬大笑道,但他的笑聲隻冒出了幾個音節就斷掉了,好像有人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嚨,他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屏幕,一臉難以置信。


    “這……裁判你來看看,遊戲出問題了吧?”


    崔嵬指著屏幕看向生,手指都有些發顫了:“我部署的怪物呢?”


    “沒有任何問題,遊戲繼續。”


    生淡淡地說道。


    這,不可能啊,崔嵬滿頭冷汗,他緊緊盯著屏幕,自己剛剛部署的怪物全都消失了,而那個孤單的光點就遊離在屏幕中央,慢慢地閃爍著。


    這邊徐昭昭和混血參賽者瘋狂對砍,而另一邊的陳珩也在砍,但是他就要簡單粗暴多了,沒有“對”,他隻是在單純地砍別人。


    無數怪物浪潮湧動著衝入寢室,高大學生和徐長海看準這混亂的時機,瘋狂地迎著怪物浪潮而上,企圖混入其中然後逃跑。


    這個渾身冒火的人實在是太恐怖了,他是真的要把自己砍死啊。


    而更恐怖的是,那個人的身旁好像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女人的身影,那個女人帶來的壓迫感更是讓人如芒在背。


    即便兩人已經異變成了神誌不清的怪物,仍然不可遏製地產生了恐懼感。


    “你們要去哪?”


    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讓徐長海和高大學生如墜冰窟,他們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轟!”


    陳珩空揮一刀,猛鬼刃上的黑焰暴漲,整個樓層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玻璃和各類陳設瞬間破碎,徐長海和高大學生僵在原地,隻感覺冰冷的火焰從自己的身邊唿嘯而過,情不自禁地閉眼。


    等他們再睜眼時,那些怪物全都消弭了,而陳珩提著刀慢慢地朝著兩人走來,瞳仁裏迸射著冰冷的黑焰。


    “別……別殺我!魏言,我知道錯了!”


    徐長海嚇得跌坐在地上,即便異化了也被陳珩喚醒了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他聲淚俱下地求饒著,他四肢都被陳珩重點關照,所以跑也跑不快。


    陳珩蹲在了他的身前,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臉,說道:“魏言是怎麽死的?”


    “魏……你不是魏言?魏言死了?哦對……他死了……”


    徐長海愣了一下,喃喃自語著,混沌的神智好像又清醒了一些,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姿態擺得極低:“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魏言是怎麽死的!那……那他自己死了也不能怪到我頭上吧,你說對吧?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這真的跟我沒關係啊!”


    一旁的高大的學生有樣學樣,兩個人連連求饒。


    “不,你不知道錯了。”


    陳珩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你隻是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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