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半天的兩人終於想起自己是來探望病號的,都帶著些許的意猶未盡和尷尬迴過神來。


    陸遠輕咳一聲,詢問道:“陳哥,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陳珩三口兩口把包子吃完,又拿出一個說道:“還是那樣,不好也不壞。”


    “不再去醫院治治嗎?不是說那個什麽靶向治療挺有用的嗎?”楚岫用包子擋住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略顯黯淡的眼眸。


    陳珩搖搖頭,說道:“沒用的。”


    “那就隻能這樣了嗎?”楚岫有些著急。


    “嗯。”陳珩道。


    整個房間裏都有些沉默,楚岫抽了抽鼻子,強作笑顏說道:“沒事,醫院治不好咱們也可以再試試偏方啊陳哥。聽說有個很厲害的中醫,治好了很多絕症呢,等我休假了帶你去看看。”


    “好。”


    陳珩也不好拂楚岫的好意,輕輕點點頭。


    “那說好了,我後天就休假,到時候咱倆去。”


    楚岫起身,朝著兩個人笑了笑:“你倆慢慢吃,我先走了,今天還得上班呢。”


    “再見。”


    陳珩和陸遠紛紛和她道別後,她就先行離去了。


    陸遠把長發隨便紮了起來,他從褲子裏摸出了一瓶酒,拍到了桌子上,衝著陳珩微微挑眉,說道:“喝點?”


    “你怎麽剛才不拿出來?”陳珩有些好笑。


    “哎,這話說的,這讓小楚看見我讓你喝這個,她不得打死我啊?”


    陸遠撅著屁股,在房間裏找了半天,翻出了兩個還算幹淨的碗,給自己和陳珩各倒了一碗。


    陳珩喝了一點,嗆得直咳嗽,不知道陸遠在哪買的假酒,很辣,燒心。


    陸遠懶洋洋地喝著,說道:“你說你都這樣了,還不趕緊吃點好的,現在不吃等著以後讓那傻丫頭燒給你呢?”


    “這話你可別當著我的墳頭說,不然我從土裏出來也得打你。”


    陳珩笑著搖搖頭,他翻著楚岫帶來的塑料袋,他是真的餓了,【諸神遊戲】對體力的消耗出乎意料地大。


    他找到了一碗豆腐腦,掰開一個勺子吃了起來。


    “還有多久?”


    陸遠喝著酒,眼神沒有焦點,似乎是不經意地詢問道。


    “醫生說,最好的情況是還有三個月。”陳珩悶頭吃著,迴答道。


    “阿姨知道嗎?”陸遠繼續問道。


    陳珩沉默了,繼續吃著飯。


    “得,我不問了,小楚說的真對,我是有點喪門。”陸遠自嘲一笑。


    “找我什麽事?”陳珩突然問道。


    陸遠看向陳珩,奇道:“沒事啊,就來看看你。”


    陳珩指了指陸遠的手,說道:“你自稱藝術家,一向最愛惜自己的手,但你看看你的手指甲被啃成什麽樣了,肯定遇上啥事了吧?除了我你還能找誰去?”


    陸遠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甲確實已經被啃得不像樣子了,他往迴縮了縮手,笑道:“還得是你啊,陳大法醫,你們隊不讓你去破案真是屈才了。”


    陳珩不理他,吸溜著豆腐腦。


    陸遠抓了抓腦袋,有些煩躁地說道:“其實吧,這兩天我一直在做噩夢。不對不對,也不能說是夢吧,反正就感覺很真實。”


    “噩夢?”陳珩放下了碗,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夢到了什麽?”


    陸遠嘖了一聲,說道:“我夢到我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然後頭頂有個廣播說什麽,歡迎我參加一個什麽神遊戲的。”


    “諸神遊戲?”


    陳珩眼神微微一凝,他問道。


    “對,就是這個。嗯?你怎麽知道的?你真神了。”陸遠打了個響指,他看向陳珩的眼神也滿是崇敬。


    “繼續說。”


    陳珩已經放下了碗,神情也嚴肅了很多。


    “哦。”


    陸遠見陳珩眼神嚴肅了很多,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不敢亂打岔了,繼續說道。


    “那個房間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窗戶什麽的都沒有,就有一個密碼鎖。那個廣播說讓我逃出去,我這麽智慧一人立刻就想到了肯定是有限時的,所以我立刻就衝到了那個密碼鎖旁邊開始試密碼,一點時間都沒耽誤。怎麽樣?我聰明吧?這要是別人高低得發呆一段時間吧?”


    陸遠講得洋洋得意,陳珩聽得嘴角一抽,他伸手止住了陸遠的吹噓,按了按額角,說道:“那你有沒有看到一些線索,比方說一張寫著規則的紙?或者一些別的開門的線索?”


    “紙?線索?還有線索?”


    陸遠愣了愣。


    陳珩無語凝噎,說道:“您繼續。”


    “你那什麽眼神,搞得我好像很不聰明一樣。”陸遠有點不滿地說道。


    “然後你怎麽出來的?”陳珩一手扶額,歎息一聲。


    “就試密碼啊,試著試著我就出來了。”


    陸遠撓了撓頭,說道:“出來以後,我就到了一個什麽大廳,那邊那邊有個戴麵具的人說我可以走了,然後我就醒了。”


    原來全靠運氣也能通關遊戲嗎?陳珩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迴到初始牢房嚐試一下的衝動,但他想起自己連著兩次抽神眷卡的經曆,又放棄了。


    “哎,反正這怪夢醒了以後吧,我身上多了一個斑。”陸遠搖頭晃腦的,他擼起袖子露出小臂,隻見小臂上有一個淡淡的菱形烙印。


    果然是通行證,陳珩眼神微微一凝。


    “它倒也不疼,不過我就是擔心啊,別是什麽鬼上身之類的怪病,迴頭我的手廢了那可是整個人類藝術的大損失,所以這兩天我也找了不少人看過了,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可愁死我了。”陸遠滿嘴跑火車,陳珩努力從中提取著有用信息。


    “陳哥,你說你再見多識廣,這玩意你咋可能知道,玄學這方麵也不歸你們刑偵管,所以我就尋思不說的。”


    陸遠喝了口酒,嘟囔道。


    陳珩默默地拉下衣領,露出鎖骨。


    陸遠眼睛一下就看直了,嘴裏的酒噴了一桌子,他站了起來大喊道:“我草,陳哥,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


    “閉嘴。”


    饒是陳珩這種性子也被這活寶搞得起伏不定,他指著自己肩膀上的烙印,說道:“你看這個。”


    “看?我對男人……咦?這怎麽跟我胳膊上的一樣啊?”


    陸遠剛想要繼續大喊,但他定睛一看,愣住了,陳珩居然也有一個和他手臂上一模一樣的烙印。


    “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做的不是夢,那是真實存在的。”


    “其次,你惹上大麻煩了。”


    陳珩看著陸遠的眼睛,認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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