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欽天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上官將軍,吳監正正在觀星台,請稍等!”


    “一派胡言,大白天的,哪來的星星給他觀察。”


    門房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吳監正確實是在觀星台,但說不定是在曬太陽呢,這大冷的天裏,拿床被子躺在上麵,享受著午後的陽光,多麽的愜意。


    他不知道吳監正會不會幹這樣的事,反正他自己經常偷懶,沒人的時候,他就會在大門的側麵曬太陽。


    門房將上官景帶到大廳,準備去通知吳監正,卻被上官景攔住:“我自己去找他。”


    說著,抬腳就往前走。


    門房急了,趕忙攔住:“上官將軍,吳監正正在占卜,不能打擾的!”


    “你剛才不是說他在觀察星星嗎,怎麽這會兒就說是在占卜。”


    門房一噎,不知該怎麽迴答!


    上官景眸光一寒,嚇得門房直打哆嗦,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哪裏承受得了上官景強大的氣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景上了觀星台。


    等上官景走後,他才想起來,觀察星星不就是在占卜嗎。


    他懊惱極了,真的是被嚇倒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消失。


    上官景昨天就想著要來找吳監正算賬,隻是皇帝又把他叫去了皇宮。


    吳監正沒有在觀星台,而是觀星台下麵的屋子裏,桌麵上擺放著一對甲骨!


    看著桌麵上正反兩個甲骨,吳監正歎了一口氣,這卦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難道真的會亂嗎?


    但這不可能呀,皇上身體好得很,怎麽會出現這種卦象?


    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還以為是下人過來給他添茶倒水,他起身去開門。


    他占卜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所以門是從裏麵拴住。


    他剛打開房門,一柄寒芒乍現的長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吳監正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上官將軍,你來了。”


    能猜到是他,上官景也沒有覺得有多驚訝,而是冷冷的說道:“吳監正,好久不見!”


    吳監正推了推脖子上的利劍:“上官將軍,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好好喝杯茶!咱們很久都沒有好好聊過了!”


    上官景冷哼一聲:“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喝茶,看來隻有吳監正能做到。”


    吳監正淡笑:“既然都是要死,何不看開一點,隻希望上官將軍能夠幹脆利落,給我一個痛快!”


    上官景:“哼,算你識相!”


    吳監正無視脖子上的劍,轉身就來到桌子邊的椅子坐下:“上官將軍!”


    順手上官景倒了一杯茶:“不知上官將軍找我有何事?”


    上官景:“你不是很能算嗎,卜卦不是很靈嗎?怎麽連我來這裏的目的都不知道?豈不是在笑話!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算到,今天是你的死期!”


    吳監正:“…”


    這天還能這麽聊嗎?


    一進門就詛咒我死,不想聊下去了!


    吳監正:“上官將軍,你對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上官景:“誤會?我對你能有什麽誤會,我隻是不知吳監正何時成了太醫,連文宣王的病也能治。”


    上官景說的這麽直接,吳監正已經知道他講的是什麽,無非就是顧潮鬆的庶女是極陰之人,文宣王府派人去抓她。


    吳監正:“上官將軍,你誤會了,我隻是說極陰之女能夠救文宣王,但從來沒有說過要用她的心髒做藥引。”


    上官景冷冷的說道:“你不覺得這個時候再說這個話已經晚了嗎?”


    吳監正:“實不相瞞,我確實是找過皇上,也說過隻有極陰之女能夠救文宣王,這些都是上天的指引。”


    上官景:“去你他娘的上天指引,你如此偉大,為何不把你的心挖出來給文宣王做藥引,恐怕你的心態太黑了,無法做藥引,為何不把你女兒的心挖出來,反正你女兒多得是,少一個也無所謂。”


    吳監正辯解:“我從來沒有說過心髒可以做藥引,我隻說極陰之女能夠救王爺,因為極陰之女命非常的硬,而王爺久病纏身,他的命數已經到了極限,隻有與極陰之女相融,他的病才能痊愈。


    隻是沒想到,那個人剛好就是你的妻子。”


    上官景咄咄鄙人的說道:“說來說去,就是要人命!真不知你這種黑心之人是如何說服皇上的。”


    吳監正:“非也非也,人生在世,受前世今生因果的關係,導致了每個人出生之後命運皆有不同。命運之輪,或福或禍,皆係於一人之身。


    極陰之人的八字日幹五行過於旺盛,而文宣王的八字弱到幾乎看不見,既然陽氣不足,無法營養均衡,為何不直接用極陰來補…”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官景就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他:“一派胡言,什麽八字,簡直就是扯淡,枉讀聖賢書。”


    話音剛落,眼中突然寒光一閃,他一抬手,手中的劍便直擊吳監正的脖子。


    正好走過來的下人看到這一路,瞬間大驚失色,他都來不及大聲尖叫!


    那把利劍已經擦過吳監正的脖子,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如果再偏一點點,此時的吳監正早就人頭落地。


    下人瞬間覺得心髒的跳動都要停止了。


    吳監正同樣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隻是個文官,連隻雞都沒殺過。


    他沒想到上官景竟然真的敢動手!


    難道他就不怕嗎?


    大家同朝為官,這可是拭殺同僚,皇上肯定要治他的罪。


    他哆嗦的看著上官景:“上官將軍,你放肆!”


    上官景:“放肆?我在戰場上殺敵之時,你還在京城妖言惑眾,大燕國之所以國泰民安,是我們千千萬萬的將士用命換來的,而你們這些閑著沒事幹的人,一天到晚的琢磨如何破壞國家的安寧,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自己起而代之。“


    這帽子扣下來簡直就是太大了,吳監正瞬間變臉:“上官將軍,請慎言!”


    上官景冷冷地道:“我告訴你,這是最後的警告,如果再打我妻子的主意,那麽,這劍就不會隻在你的脖子上蹭破皮,必定讓你人頭落地。”


    隨後,他撤了劍,轉身就走。


    吳監正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趕忙追了出去!


    “上官將軍!”


    上官景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上官將軍。”吳監正在後麵大聲說道:“我曾說過,你的命格我看不透。”


    上官景頭也不迴的說道:“我不信命。”


    吳監正又接著說道:“還有你妻子的命格,比你的命格更加多迷霧。”


    上官景不在意,迷霧又如何?


    什麽命理命數,他一個字也不信,他隻知道雲兒是他一生要保護的女人。


    雖然雲兒有很多秘密,但這又何妨,他愛她就行。


    對於李淩雲,上官景始終愧疚不已,那就是沒有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李淩雲總是說鋪張浪費,而且他們在鄉下已經辦過婚禮,沒有必要再辦第二次。


    但,他就是想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召告天下,李淩雲是他最愛的女人,是他永遠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


    守在容楚門前的人隻剩下華貴妃和王府的人以及陸院使。


    因為等得太久了,皇上又日理萬機,根本就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裏呆著。


    在這過程中,他不止一次想衝進去,看看李淩雲到底是怎樣救人的。


    這一次的何戚不知從哪裏來的膽量,竟然敢攔住皇上:“皇上,不行,李姑娘說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否則,王爺會有危險。”


    太醫們一臉嘲諷,從來沒有聽說過要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聽說過救人還要把門窗都關的死死的,誰知道你在裏麵幹什麽不見不得人的事。


    陸院使走上前行禮:“皇上,此人一定是妖女,萬萬不可相信。”


    皇帝:“此話怎講?”


    陸院使:“文宣王的病,我等已經看了十多年,不是我等能力有限,而是因為這確實是絕症,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才讓王爺的性命得到延續,此人一來,就說能夠徹底治愈,這可能嗎?”


    華貴妃睨了他一眼:“陸院使,前天,王爺明明摔傷了,而你們這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把脈出來,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醫術高超?”


    自從李淩雲救了他兒子一命之後,她徹底不相信太醫院的人!


    陸院使一噎,他真的不知道這迴事!


    他當時沒有在場,其他太醫迴去之後也沒有跟他說這件事。


    有可能是覺得太丟臉了吧,所有人選擇緘口不語!


    他迴頭看向當天有來過的一個太醫,那名太醫點點頭。


    陸院使瞬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偷偷看他一眼皇上。


    隻見他臉色如常,並沒有要責備他們的意思!


    不知有意還是故意,皇帝走的時候,點名道姓的要求陸院使留下來,有什麽情況立刻向他匯報!


    何戚暗戳戳的想,皇上是不是使壞,一定要讓陸院使親眼看到李姑娘從鬼門關把王爺救迴來,就是想打他的臉。


    上官景迴到家,發現李淩雲沒在家,連翹也不在!


    問了府裏的人,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有人就開始興風作浪:“哎呦喂,仗著自己是少夫人的身份,竟然敢外出也不上報,簡直是不保上官府放在眼裏!”


    其他人提醒她:“你可別亂說話了,小心大少爺責罰你!”


    那人努了努嘴:“去,敢做得出來還怕別人說嗎?”


    其他人搖搖頭,趕緊離的遠遠的,免得殃及池魚。


    走出大門的上官景直接來到王府,如果沒記錯的話,雲兒說要給容楚做手術,就不知道會不會是今天。


    當他來到之後,皇帝已經走了。


    王府的燈已經開始亮了起來,那道門依然沒有開的跡象!


    華貴妃著急了,她問何戚:“裏麵有沒有燈?”


    何戚點點頭:“隻有一盞燈,不過已經沒有多少油。”


    不知又過了多久,燈裏的油已經添了幾次,那道門還是沒有打開。


    守門的人都已經換了一波。


    終於在第一道公雞鳴笛聲音響起的時候,那道門終於打開了,李淩雲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華貴妃衝上去,想問情況如何!


    另一道身影比她快得多,一把摟住李淩雲,一臉的心疼:“雲兒,累壞了吧!”


    李淩雲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裏,疲憊不堪的說道:“好累!”


    上官景將她抱了起來:“咱們迴家!”


    李淩雲卻掙紮著要下來:“現在還不能迴去,容楚還沒有脫離危險。”


    華貴妃這才搶到插嘴的機會:“李姑娘,情況如何了?”


    李淩雲:“手術很成功,隻是還要觀察三天,隻要不發生感染,就不會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這是真的嗎?


    折磨了王爺十幾年的病,真的完全治好了嗎?


    這簡直是不敢相信。


    陸院判一臉的震驚,這真的是妥妥的打臉。


    他們那麽多人,而且個個都是沉浸杏林多年的大夫,竟然比不過一個丫頭片子!


    這丫頭看起來有多大了,20還是25?


    就是這麽年輕的女子,讓他們太醫院所有人臉上無光。


    華貴妃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次她學乖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進去看他了嗎?”


    李淩雲點點頭:“可以,但是隻能進去一刻鍾,不能過多打擾他休息。”


    華貴妃:“好,好,好!”


    華貴妃走進去的時候,陸院判悄咪咪的了進去。


    李淩雲假裝沒看到,她對上官景說:“鐵柱,我好餓!”


    半下午進去的,此時已經是午夜,能不餓嗎。


    別說餓了,站了這麽久,累得累死了。


    上官景一臉的心疼,立刻兇巴巴吩咐何戚:“立刻馬上把飯菜端過來。”


    何戚:“好好好,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而陸院判和華貴妃進去看到病床上的一幕,眼睛都瞪大了,請問一下,王爺身上插的密密麻麻的東西是什麽?


    還有掛在半空中還在不斷地滴水又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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