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平時強勢慣了,逮著陳嬸就開始罵,來來去去都離不開祖宗18代之內的親戚,讓人覺得十分煩躁。


    李淩雲問李大彪:“認識她的丈夫嗎?”


    李大彪點點頭:“認識!”


    “去把她丈夫拉過來,一個人搞不定就兩個人去。”


    李大彪:“好。”


    一會功夫,婦女的丈夫就被李大彪兄弟倆像拖死狗一樣拖到李淩雲的麵前。


    那男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李淩雲:“你,你要幹什麽?我又沒對你怎麽樣。”


    方才不是打過了嗎,為何現在又單獨把我拉出來,要剁手還是砍腳?又或許是抽嘴巴,這是要殺雞儆猴嗎?


    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男人已經想了很多。


    李淩雲對那男人說道:“你婆娘罵一句,我就打你一巴掌,打到她停止罵人為止。”


    那男人:“…”


    那你去打她呀,拿我出什麽氣?你不是女人嗎,你們女人不是更加好溝通嗎?


    男人剛才已經被打怕了,直接吼他媳婦:“你給我閉嘴,不然我休了你。”


    婦女瞬間閉上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相公,她這麽做都是為了誰?


    也不想想,她都是為了他,才去得罪這個女魔頭。


    到頭來,這個男人不但沒為自己出口氣,反而還兇她。


    女人氣唿唿地走了。


    在招真有效,簡直是對付潑婦的最好方法!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無人敢再開口。


    “還打不打?”李淩雲轉頭看向村長。


    村長如同撥浪鼓一樣搖頭:“不打了,不打了。”


    李淩雲:“那你服嗎?”


    “服,服,絕對服!”村長猛點頭。


    這次丟臉丟大了,不知以後怎麽服眾。


    得想辦法再找迴場子才行。


    “你們呢?”李淩雲問其他人。


    來到現場的男人異口同聲的說:“服,我們服!”


    已經跑迴家的其他人,心裏祈禱李淩雲不要找他們的麻煩,再打一次,他們這輩子就廢了。


    “這位大哥,還打嗎?”李淩雲看著人群中的李大勇,問道:“沒記錯的話,在我家的時候,你是最踴躍的一個,是想為你弟弟報仇嗎?”


    李大勇:“…”


    早知道我就不跟著來了祠堂,躺在家裏睡覺不好嗎?


    摸著被打痛的手臂,使勁喊道:“不、不打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以後你就是我的姑奶奶。”


    “孺子可教,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然我手中的棍子不會放過你。”


    李淩雲又看向雙眼差點噴火的周老太:“老太婆,看在你上了年紀的份,我沒有對你動手,但不表示我不敢動你,再有下一次,我說過你的嘴巴就不用說話了,直接縫起來,我說到做到,就看你敢不敢。”


    周老太憤怒的說道:“你這個妖女,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全家遭雷劈,還有李明山你這個窩囊廢,有你這麽當爹了嗎,什麽都依這個妖女,你會下地獄的,葉氏你這個賤人生的賤種,就該千人騎萬人枕…”


    越罵越過分,其他人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周老太這是豁出去了嗎?如同得了失心瘋似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罵。


    葉氏氣得差點暈倒:“你,你怎麽能這樣罵人。”


    李明山:“我女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兒,你憑什麽罵她!”


    李淩雲拍了拍手掌:“很好!很好,有骨氣。”


    罵人竟然還有越罵越勇的,頭一迴見。


    她慢悠悠的向周老太走去,神色很平靜,但大家就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爆發。


    周老太還在口吐芬芳,她似乎真的想要為李中勇報仇,她一點都不怕李淩雲:“有本事你就來縫我的嘴巴,不敢來的就是孬種,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世界安靜了。


    又“啪!”的一聲,周老太如同瘋子一樣大叫:“竟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揪頭發、撓臉。


    還沒等她出手,李淩雲的腳往她後麵一挪,右手圈住她肚子,輕而易舉就把她摔倒在地上。


    周老太痛得嗷嗷大叫,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解圍,而她的兒子李大勇早就跑迴家了。


    李淩雲將匕首掏出來,在她的嘴唇上劃了一刀,鮮血流了出來。


    這還沒完,她直接吩咐陳嬸:“陳嬸,迴去拿針線來,今天不把她的嘴巴縫上,是無法安靜了。”


    陳嬸:“哎,我馬上就去,周老太,你可要撐住,別逃跑了。”


    陳嬸隻是應了一聲,並沒有迴去,她知道李淩雲隻是想嚇唬一下這個老太太而已。


    果不其然,李淩雲準備動第二刀的時候,周老太嚇尿了,終於低頭認錯:“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罵你們了,求你放了我吧。”


    李淩雲冷冷一笑:“你的話總是出爾反爾,我不相信。”


    周老太:“我給你跪下行了吧,我發誓,以後我再罵你們,我不得好死,我遭天打雷劈。”


    李淩雲這才放開她:“暫且相信你一次,滾!”


    李淩雲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還有你們,再起什麽妖蛾子,就不是挨揍這麽簡單。”


    “我們再也不敢了,姑奶奶。”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迴家的路上,李連福衝著李淩雲豎起個大拇指:“淩雲,厲害!”


    陳嬸一臉的自豪:“這叫女中豪傑。”


    小王氏:“還是陳嬸厲害,都變成文化人了。”


    虎子咧嘴大笑:“淩雲姐就是厲害,我以後也要像她一樣。”


    廖生財大開眼界,暗暗發誓以後要好好尊敬李淩雲。


    鐵柱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但他覺得李淩雲還是太仁慈了,這些刁民就應該往死裏打,最好打殘幾個,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李桂蓮手中的帕子都要揉碎,她恨恨地看著李淩雲遠去的背影,剛才那麽多人都吃屎的嗎,連一個小小的弱女子都搞不定。


    他們前腳剛走,衙門的捕頭王俊豪帶著兩個衙役趕到了。


    帶路的人正是村長的小兒子李壽強。


    當李壽強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哥哥的慘狀時,被嚇了一跳:“爹,這,這是怎麽迴事?”


    祠堂除了一些煙灰,其實並不狼藉。


    恐懼的是,二三十個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都鼻青臉腫,如喪家之犬。


    牆角下,還有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有婦人抱著自家相公,邊哭邊罵,人太多聲音太吵,也不知道她罵什麽。


    有婦人用帕子給自家男人擦血,男人痛得呲牙咧嘴。


    牛金花抱著李壽和使勁抹眼淚:“壽和,你快醒醒。”


    李壽和悠悠轉醒,看到自己的母親,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娘。”


    牛金花緊張的說道:“你怎麽樣了?哪裏痛啊?”


    “全身都痛。”李壽和被踹的這一腳可不輕。


    牛金花哭的更兇:“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臭婊子。”有人嗷嗷地哭喊,“天殺的李李雲,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詛咒你不得好死。”


    李淩雲沒在這裏,大家放開嗓門大聲的罵著。


    所有捕快傻眼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岩風村的男人,變成這個鬼樣子。


    “官爺,救命啊。”族長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借官府的手,將李淩雲一家趕走。


    王俊豪問道:“老人家,出了什麽事?”


    族長老淚縱橫:“官爺,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呀。”


    李淩雲還沒來得及收拾,門外的腳步聲響起。


    她暗罵了一句:有完沒完?


    看來下手太輕了,這次一定要打得他們幾個月走不了路為止。


    李淩雲朝外頭看著,就看到一個穿著綠袍的捕快扶著刀,站在門外喊道:“李淩雲,隨我去一趟衙門。”


    衙門?


    她犯了什麽罪?


    哦,對了,好像聽說村長他們找麻煩之前,就已經差人去報官。


    李淩雲滿臉戒備的看著他:“什麽事?”


    捕快如實說道:“有人告你無故毆打村民,傷人無數,還砸了祠堂的香火。”


    李淩雲笑了,人無恥到這種程度也是無敵了。


    鐵柱聞訊走了出來:“不怕,我陪你去。”


    官府來辦案,就要絕對配合,不管你有理還是沒理,先配合再說。


    李淩雲:“官爺,在我去之前,麻煩你看一下我家,被他們打砸成什麽樣。”


    捕快:“這些我們都會調查。”


    正當村民們做著春秋大夢的時候,李淩雲卻安然無恙的從縣城迴來了。


    跟著迴來的,還有垂頭喪氣的族長等人。


    本來今天就受傷,又去了縣城,這一折騰,族長徹底的倒下。


    …


    晚上,李淩雲還在庫房收拾東西,小寶在旁邊玩耍。


    他突然歪著腦袋說道:“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經常生病,所以看到別人的臉色不好,都以為對方生病的。


    “小寶,放心好了,我沒生病,去睡覺吧,晚安。”


    “姑姑,晚安。”


    鐵柱將李淩雲手中的工具拿過來,不小心碰到李淩雲的肩膀。


    李淩雲眉心微蹙,隨即鬆開。


    她那細微的神情沒逃過鐵柱的眼睛,他眉宇微沉:“雲兒,你是不是受傷了?”


    李淩雲:“都說了沒事。”


    確實沒生病,應當是受了點小傷,她是怎麽傷到的,又被誰傷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能被哪個不長眼的棍子打了一下而已。


    鐵柱卻很固執:“有淡淡的血腥味,肯定受傷了,讓我看看。”


    李淩雲半眯著眼睛看著他:“怎麽,想占我便宜?”


    鐵柱臉唰一下紅了:“沒有。”


    但是,到了半夜,李淩雲就開始發作了。


    可能因為李淩雲的隱瞞,鐵柱睡得不踏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穿上衣衫去了李淩雲的屋裏。


    李明山夫妻倆今天累壞了,此時早已進入夢鄉。


    鐵柱輕而易舉的打開那扇房門,屋裏沒有動靜。


    鐵柱眉頭一皺,頓了頓,還是邁步進了屋。


    這不像她的風格,平時有點風吹草動,她早就起來了


    “雲兒,我進來了。”


    他喚了她一聲沒反應,向前走去,卻被地上的人差點絆倒。


    “雲兒?”鐵柱蹲了下來,緊張的喚道,“雲兒,你怎麽了?”


    無人應答。


    他探出手,摸了摸李淩雲的額頭,一片滾燙!


    但他的手也被李淩雲冰涼的小手一把抓住了。


    李淩雲睜開眼,一臉警惕:“鐵柱,你幹什麽?想偷錢嗎?”


    鐵柱無奈的解釋道:“不是,你生病了!”


    “騙人,我生病我不知道嗎,反正我不會告訴你錢在哪裏的。”李淩雲含糊不清地說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鐵柱將李淩雲抱了起來,放到床上,點燃燈火。


    把藥箱拿了出來,開始翻找。


    他記得雲兒說過,這個藥箱有一些比較常用的藥品,而且還告訴他哪些是治療風寒,哪些是消毒的,哪些是注射的。


    但他是第一次自己打開這個藥箱,裏麵的東西琳琅滿目。


    這裏麵的東西,他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見過。


    好吧,他失憶了,他不記得他去過什麽地方。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箱子的東西,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雖然他很好奇,但他尊重他人的隱私,從來不會去問。


    相信有一天,她會主動告訴他這一切


    憑著記憶,找到了退燒藥。


    隻是上麵的字,讓他覺得很納悶,基本上都少了一半,難道這是為了方便記憶嗎?


    隻要是李淩雲說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將退燒藥拿出一片,準備喂進李淩雲的口中,發現沒有開水,桌子上的茶水早已涼透,本來就發熱中,喝了隻會加劇不舒服。


    沒有開水,怎麽吞下這片藥。


    這個時候去燒水,得燒到什麽時候?


    恐怕雲兒都燒糊塗了。


    突然,他有一個邪惡的想法。


    這麽想著,也這麽做了。


    事後,他的臉紅的像猴子屁股。


    因為不舒服,李淩雲睡得並不踏實,眉頭緊皺。


    鐵柱小心翼翼的幫李淩雲蓋好被子,卻發現她一雙白皙的雙手有不少細細的傷痕,這些都是平時做木工的時候傷到的。


    看著李淩雲皺緊的眉頭,不由得伸出手去,輕輕的撫上李淩雲的臉頰。


    這個姑娘,絕對是他今生見過的最特別的人。


    相識不過兩個半月,她就像參天大樹一樣在他的心裏深深紮根。


    他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麽時候,或許是他被救起睜開眼那一瞬間,又或許是她說以後他的名字就叫鐵柱,他就已經開始淪陷。


    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姑娘,給了他很多很多的震撼。


    他就知道,他逃不掉了,這一輩子都逃不掉,他也不想逃,他已經習慣了在她的左右。


    失去了記憶,他以為自己會堅硬如鐵、冷若寒冰,但他發現,她開心的笑,他也會像傻子一樣的笑。


    鐵柱緩緩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握住李淩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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