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她被關入月華殿的第一千年,整整一千年,她都待在月華殿中半步未曾踏出,可這一次,卻看見了太子的大婚。


    沒人知道月華殿困不住她,神後的禁錮修為早在她關進月華殿的那一晚便被她破解,她將自己囚在月華殿之中,等著某個人來救她,可沒有人來,隻有鳳華。


    太子大婚前夕,鳳華告知浮惜她與太子大婚,那一夜,我帶著酒去找浮惜,躲在柱子後麵聽著鳳華的聲音,光是聽聲,我都能想象得到她臉上的高興和炫耀,像是特意來打擊浮惜的一般。


    大婚當日,浮惜出了月華殿,她以為禁閉結束,便去了大婚現場,千年洗去了浮惜的一身戾氣,卻壓不住她渾然天成的一身傲骨。


    她踏入大殿時,不知為何魔氣四散,引怒諸神,被合力重創。


    淨月及時出現救了她,不過他不知道,當時我也在場,隻是浮惜不讓我出現。


    浮惜被萬君合力攻擊,自是落不著好,但親眼見到大婚現場之後,心就死了,成了眾矢之的,明明是身份尊貴的神君,卻像是過街老鼠一般。


    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咽下這口氣,花上千年的時間,在魔界褪去一身天生神骨,將體內的兩種力量結合,成了這天地間第一個。


    這千年以來,因為浮惜的存在,神界三番五次到魔界要人,因此還打了好幾次。


    牽絕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她煉化成一把殺人的利器。


    她上神界複仇,率領魔界眾人聯合妖界一同殺上神界。


    以她的實力,當年攻擊她的那萬君之中死在她手裏的便已有大半,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仇人,每一個都沒有放過。


    神後被她下了魔種,廢了修為,成了半神半魔。


    神後的好兒子好兒媳來晚了些,但也合力將浮惜逼出殿外,浮惜盛怒,恨意全都撒在了鳳華身上,一掌將其重傷,生生剝下了那張和她的臉極為相似的美人皮。


    太子自然是動了怒,可他打不過浮惜,要不是浮惜手下留情他早就死了。


    偏偏這個時候神帝出現時,浮惜正要離開,卻被他一擊打散了神識,還命人將浮惜帶到墮神台,那墮神台一入,千刀萬剮,錐心之痛。


    浮惜神識潰散,奈何不了旁人,由著被帶到墮神台,聽著可笑的審判和神帝的寬恕。


    曆劫百世,除去魔魂。


    多可笑?”


    溟策嘲諷的勾了勾唇,天知道當年他多想衝出去突出重圍救下浮惜,可浮惜教他,遇事總要三思而後行,量力而為,不可莽撞行事。


    他打不過神帝,老冥帝打得過,可他大限將至,不可能來這一趟救一個和他不相幹的人。


    身為魔帝的淨月打不過神帝,他剛上任不久,血統不純正,繼承不到上任魔帝的傳承,左魔又消失不見,連魔帝的魔印都尋不到。


    神女被神界關進了重天,更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被神界這般對待。


    分明所有人都知道浮惜有一半魔族血統,本就並非是純正的神族,可笑的是他們以此為由,一次又一次的傷她害她。


    “我一直想不明白,浮惜為何要隱忍那一千年。”陳錦年親身體驗過被囚百年的痛苦,而浮惜承受的是她的十倍之長,她為什麽要留下,分明神界困不住她。


    “她喜歡倫桑,也因為神後一事,恨極了倫桑。”


    溟策說出這句話時,震碎了陳錦年對這一切的不解,喜歡倫桑?那個神界太子倫桑?那個大婚當日由著他妻子來挑釁的倫桑?


    整整一千年啊,浮惜都在等倫桑,竟是等來了太子大婚,普天同慶。


    陳錦年腦中忽然閃過幾個畫麵,卻都來不及看清。


    她雙手微微攥緊,額頭瞬間滲出顆顆細密的汗水。


    溟策察覺陳錦年不對勁,急忙上前去將手附在陳錦年額上傳去靈力幫她穩住。


    “浮惜,別想!”溟策有些慌張,他沒想到說出這些話會讓陳錦年這般痛苦,見她死死咬住唇,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一般。


    陳錦年擰著眉抬眸看向溟策的臉,腦中更是浮現出了好幾個讓她熟悉卻從未見過的畫麵。


    “溟……策……”陳錦年困難的喊出這個畫麵中的名字,溟策動作及不可見的僵了僵。


    正要說什麽,陳錦年便一口血吐了出來,隨後眼一閉,徹底陷入昏迷。


    他一把攏住失去控製的陳錦年,朝著暗處低喊一聲,“鑄獵。”


    鑄獵唰的一下出現在屋中,急忙跑上前來將手搭在陳錦年脈上,“體內氣息紊亂,怕是要走火入魔。”


    他說出這句話時,手還有些顫抖,溟策周身陰冷至極,他快速在陳錦年身上點了幾處穴道,將陳錦年扶正,把他擺成盤膝打坐的姿勢,在她身後坐下,一手抵住腰部命門穴,一手抵住後心,將體內靈氣緩緩送入陳錦年的體內。


    一跪兩坐,愣是保持了一夜,天亮時,街上的店鋪開門聲響起,溟策也收迴了手,陳錦年周身還渡著一層紫色的光暈。


    溟策吐出一口濁氣,看向一旁的鑄獵,“光是說起便讓她險些走火入魔,這記憶定要死死封存,任何人都別想讓她憶起。”


    “尊上的意思是……”鑄獵揚起眸子看向溟策。


    “神界那群人不希望浮惜想起,所以當年將她的記憶封住,可如今封印鬆動,天底下最希望浮惜想起來的便隻有淨月這個瘋子,將他打個半死,就沒人會讓浮惜想起來了。”溟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眼中劃過一抹殺意。


    話音剛落,屋中一道金光浮現,歿炎從桃花源中出來便準備給溟策來一掌。


    溟策眼眸撩都沒撩起來,伸手將陳錦年扶好靠在靠在牆邊,語氣淡淡的說道:“你也不希望她想起來吧?”


    歿炎那一掌離溟策不過隻有半寸的距離,生生被他卸掉一半的力氣轉而打向一旁的桌子,那桌子被一掌擊得四分五裂。


    “什麽意思?”歿炎直勾勾的盯著溟策,似乎在思考著溟策這話。


    “你我合力將她的記憶加深封印,否則我怕她一旦想起來,不堪設想。”溟策抿唇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幫我的居然會是你。”歿炎搖了搖頭,他早有要將陳錦年記憶封印的打算,淨月的出現更是讓他更加堅定這一想法。


    隻是他尋不到機會,若是直截了當,陳錦年定是不願意的。


    她本就與浮惜一體,在知道浮惜所經曆的這些事情之後更不可能就此罷休。


    “我可不是幫你,也不是幫神界,隻是為了浮惜。”溟策不屑的撇嘴說道,將陳錦年扶好。


    “嗯。”歿炎不置可否的點頭應道,他不似淨月和溟策,淨月一心為了讓浮惜留在他身邊,哪怕是成為整個天下的罪人。


    溟策一心想讓浮惜過得好,沒有絲毫利用和旁的心思,隻是為她好。


    可他不同,他為了帝師交托的任務,為了神界,為了自己,也為了浮惜,他從來都不是純粹的對待浮惜。


    兩人一拍即合,歿炎手一揮,一道流光飛出落到他手中,赫然便是歿炎筆。


    “萬年桃木心製成的筆,可真是大手筆。”溟策戲謔的揚起嘴角,看著歿炎揮動筆落下一道又一道符文,符文將陳錦年團團圍繞,他沒心思和溟策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將陣法繪製出來。


    兩人坐在陣法之中,第三個位子自然是由鑄獵來了,他好歹也是溟策身邊最得力的手下,修為也是不低的。


    三人將陳錦年圍繞在其中,源源不斷的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輸送過去,歿炎口中振振有詞,陣法內的靈力波動逐漸變大。


    眼看著靈力注入陳錦年體內,由著歿炎操控歿炎筆,原本的封印逐漸顯示出了原來的模樣,陣法的光芒極淡,隱約有被紅光吞噬的跡象。


    看著失去意識的陳錦年,歿炎心中暗自說了一聲抱歉,便用歿炎筆給陣法加固。


    每一筆的落下,陣法都會變得更加穩固,三人修為皆是不低,合力加固陣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待到封印完全加固好了之後,歿炎將筆收起,雙手飛速結印將陳錦年身上的封印掩蓋住,不見一絲痕跡。


    這一套完成下來,早就已經臉色蒼白,額上布滿細汗。


    溟策看著歿炎的模樣,站起身來拍了拍歿炎的肩膀,嘴角揚起道:“你說帝師知道你這般盡職,會不會將你的那一縷魂從這筆中放出來?”


    歿炎眸色一沉,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溟策,“少在我麵前提起此事。”


    “唉,一個被困住的人,又何必做出一副原本就是真心為她好的模樣,你和帝師那家夥一樣虛偽。”溟策可不會受人威脅,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無視歿炎那慘白的臉色,蹲下身子將陳錦年抱到床上去。


    路過歿炎時,還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聲,歿炎一人獨自站在原地。


    他閉了閉眼,手中靈力退散,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桃花源中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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