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噗呲一笑,有些好笑的看向宋朝暮,金黃色的眸子深邃得讓人琢磨不透,可就是這麽一雙眸子,看向宋朝暮時卻隻有友好的笑意。


    歿炎看著隻覺得胸口有些悶疼,掃看著這床上的紋路,眉頭微蹙。


    “簡直放肆!掩蓋神君的神力,不讓外界發現,難怪這些年無一人知曉你的肉身在何處。”歿炎一掌震碎刻著特殊符文的床,從來不曾動過怒的人兒臉上帶了幾分怒氣,顯然是被氣極了。


    陳錦年被歿炎嚇了一跳,她伸出手拉了拉歿炎,“別氣了,被人找到也不是件好事。”


    對於陳錦年而言,若不是宋氏藏了這麽大一個秘密,她的肉身怕也如今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倒是沒動怒的必要。


    “你是尊貴無比的神君,豈容凡人褻瀆。”歿炎轉過身來看向陳錦年,臉色有些陰沉,他早該想到這上界怎麽可能有人飛身成神,想必與陳錦年這具神君肉身脫不了幹係,那幾人借著神君的氣運飛升,又將中立之地抬高到下界接觸不到的位置以便吸收靈力。


    以神君肉身為陣眼布下這護宮大陣,如今竟是用到了肉身的主人身上。


    好個如意算盤!


    “是我吃虧你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淡定些,你見過誰家神君要被推入墮神台的?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墮神罷了。”陳錦年拍了拍歿炎的肩膀以做安撫。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隻要你想,重新位列神君根本不是難事,等迴去了看我不唿死那幾個借你氣運飛身的東西。”


    歿炎氣唿唿的說著,那張俊臉滿是氣憤,對於陳錦年的無動於衷也頗為無奈。


    “嗯。”陳錦年笑了笑點頭應道,或許這才是歿炎同浮惜的相處方式,像個孩子一般。


    一如當初初見歿炎時,他是那般生氣勃勃,丁點看不出是尊貴無比的神。


    歿炎撇了撇嘴顯然知道陳錦年不將此時放在心上,隻能在心中暗暗記下此事,找到時間定要教訓那幾個家夥。


    宋朝暮有些勉強的看著兩人的對話,也知道歿炎對自己確實已經算得上是客氣了,隻是幾人借了浮惜的氣運便能惹得歿炎這般發怒。


    而她作為浮惜的仇人,歿炎卻還能隻是語言上趕自己走而不是動手。


    陳錦年蘇醒,天地法則的光芒也消散開來,皇宮之中第一時間察覺到異象之人瞬間奔向告知。


    陳錦年感受著外界不斷多出來的人,眯了眯眸子。


    “朝暮,你那弟弟處理政事如何?”


    宋朝暮猛的聽到陳錦年這句話,哪裏會不明白陳錦年的意思,她想了想才緩慢說道:“從前雖不受寵,可他按照也布下不少局,皇宮裏長大的孩子,想來能夠勝任。”


    陳錦年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歿炎,“帶朝暮躲起來。”


    歿炎蹙了蹙眉,看向宋朝暮眼中是毫不掩蓋的厭惡,但礙於陳錦年的麵子,還是帶著宋朝暮躲了起來。


    陳錦年周身的威壓還未消散過,她看向神殿大門,揮手將那門敞開,殿門之外的所有人在看見陳錦年從裏麵走出來的瞬間無一不是腿軟跪倒了下去。


    神,真神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那雙金黃色的深邃眼眸掃過一眼便是無盡的威壓。


    在神的麵前如同一直螞蟻一般渺小。


    陳錦年看著眾人那抖若糟糠匍匐在地的模樣,隻覺得可笑。


    褻瀆神靈的時候怎麽不見他們害怕,取血,借氣運,這些事情不都是他們做的嗎?


    她無心遷怒於這些人,抬手一揮便將這幾千年的禮佛殿毀於一旦。


    神靈一怒,縱是毀天滅地又如何?


    在他們心中最神聖不可冒犯的禮佛殿對於神靈而言不過是一間小到不能再小的宮殿,彈指間便能灰飛煙滅。


    陳錦年沒有多在此處停留,而是飛往別處感知著宋樂鈞的所在之處。


    宮中陣法已然消失了個幹淨,陳錦年探出的精神力不過一息之間便布滿整個皇宮,在她找到宋樂鈞所在的位置之後她還看見了一個比較特殊的身影。


    她特意停在空中不動不過一炷香功夫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幾年不見,麵容俊朗了些。


    “主子。”斬月腳下踩著怨氣凝聚成的雲霧,在見到陳錦年的瞬間似乎連唿吸都忘卻了,隻是直唿唿的喚了陳錦年。


    陳錦年低眸輕笑,望著斬月輕啟薄唇道:“是我,我迴來了。”


    “迴來就好,三年前契約突斷,斬月平白增添不少殺孽。”斬月說著,還有些愧疚,他跟在陳錦年身邊後,很少殺人,幾乎陳錦年不說他絕不動手。


    可三年前契約斷了之後,他心中的那根弦也斷了,一時之間被怨氣反噬,殺了不少人,在反應過來之後已經太晚了。


    “那你可要好好贖罪。”陳錦年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她不是什麽好人,不會因為自己手下犯了這種事便譴責懲罰。


    相比於斬月,大戰時死在她手中的人可多得多,她是不會因為這點人命而起丁點波瀾的。


    斬月見陳錦年沒有責怪於他,心中雀躍,卻又壓下這股雀躍,看著陳錦年問道:“主子打算如何?”


    “自然是要給這宋氏換個新皇,宋氏毀不毀,還得是朝暮這個天選之女來決定,是不是啊朝暮?”陳錦年看向一處虛空。


    一道金光閃過,歿炎同宋朝暮兩人齊齊出現。


    宋朝暮將陳錦年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點了點頭。


    “宋氏易主便好,我的仇也該報了。”宋朝暮笑著看向陳錦年說道,她話說完時看向宋歡顏所在的公主府,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她會和宋氏一次理清。


    陳錦年順著宋朝暮看去的方向,“公主府有仙者,等我處理完宮裏的事情同你一起去,我會讓你手刃仇人的。”


    宋朝暮一直都相信陳錦年的話,隻是如今讓她去看宋樂鈞的下場她反而做不到,說來宋樂鈞並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麽。


    隻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可對於陳錦年而言,卻是褻瀆神靈,罪無可赦,再加上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陳錦年和他們斷了三年的聯係,三年,無人知曉陳錦年在外麵經曆了什麽。


    “你留下便好,宮中許多事情還得你來處理,還有你那個弟弟,也得找一找。”陳錦年知道宋朝暮是不會想去看宋樂鈞的,是以也沒有為難她,先行出聲讓她留下,帶著斬月和歿炎離開。


    歿炎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臉,在看陳錦年身旁跟著的斬月時,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屑,鬼修,在凡界是最下賤不過的物件,在浮惜迴來之後他越發看不得這些人靠近浮惜。


    一個充滿怨氣的人在陳錦年身旁不是更容易影響她的心性。


    如今的浮惜心中怨念還十分淺薄,甚至於沒有戾氣,若是殺孽沾多了,難保不會被影響到。


    歿炎心中擔憂著,卻不會當著陳錦年的麵動手,他微蹙著好看的眉跟在錦年身後,陳錦年手中又是焚燭,隻不過這次之後的焚燭好似死了一般不肯出來,變得與死物沒什麽區別。


    飯團看著陷入沉睡的傲骨不由得有些擔心,陳錦年突然飛升於它而言幾乎全是益處,可對於血契又或者是主仆契的旁物卻沒有帶來丁點好處。


    主契死亡無異於是重創,傲骨陷入沉睡,連火麒麟都沒有絲毫動靜。


    它看著外界陳錦年要去報仇,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陳錦年飛往宋樂鈞所在的宮殿,與她想象中不同的是宋樂鈞並沒有在他自己的寢宮,而是在一個較為偏僻隱秘的寢宮。


    神君出世的消息已經在皇宮之中傳開,神君發怒毀去禮佛殿,如今整個皇宮都陷入恐慌,而重兵把守在宋樂鈞殿外的那些士兵在看到遠處有金光閃過之後紛紛警惕起來。


    一眨眼的功夫,陳錦年便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濃烈的威壓朝著眾人侵襲而去,隻聽見盔甲於地麵的碰撞聲接連響起,眾人不可控的被壓製跪倒在地,看著麵前的陳錦年無不滿眼恐慌。


    這便是神,饒是他們其中不少人是極盡仙者的修為也根本撐不過去,隻是一道威壓而已。


    一瞬間,眾人便感受到自己對於神靈而言來說是怎樣的渺小。


    陳錦年衣袍一揮,眾人如同豆子一般被掀飛到旁出,連帶著殿門都直接敞開。


    陳錦年走入其中,便看到了數十名婢女跪坐在一旁守著床上生死不明的宋樂鈞。


    宋樂鈞臉色慘白,按理來說以他如今這種情況應該已經被人給奉作太上皇了,可不知為何她並沒有看到皇宮裏有所謂的新皇。


    “滾出去。”陳錦年無心傷這些人,冷聲說罷便朝著床上的宋樂鈞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要渾身的威壓侵襲到宋樂鈞身上一般,將他渾身的骨頭都一寸一寸的碾碎。


    疼痛入骨,即使這人再怎麽死也會短暫的清醒過來。


    何況是這些年來一直被天地法則折磨的宋樂鈞,即使再多的藥也救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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