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族中推選出來的族長便提議每年為大能提供些增長修為的靈果靈株靈石,這個提議自然一提出來就經過了所有人的同意。


    自此之後十四年,旭日峰上妖族每月便給那位水係大妖貢獻出自己能拿出的靈石靈株靈果,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位水係大妖的靈力雖然總消耗,修為卻一直不斷的增長,直到一個月前,成功摸到了突破的瓶頸,在一次性準備好峰上一月中所需要的水之後,便孤身一人前往旭日峰下的森林之中進行閉關突破。


    了解到這些時,陳錦年下意識便朝著壞的一麵想,但又好像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又晃了晃腦袋。


    能十四年不間斷的給旭日峰火係妖族提供水源之人,理應當不會如她想的那般。


    小妖們見太陽逐漸升到正中,驚覺自己在外麵待了許久,拿了風鈴的火齒小妖扯了扯發呆的陳錦年的衣擺,“大哥哥,正午時旭日峰上會很熱的,大哥哥還是趕緊迴去的好,免得中暑了,生病會很難受的。”


    陳錦年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火齒小妖的頭,笑道:“知道了,你快迴去吧。”


    親眼看著火齒小妖離開後,陳錦年便打算迴去老包家,在路上時正巧遇到了要迴家的老包。


    “關公子,族長已經命人給你們打掃了幾個院子,都是從前來旭日峰上暫住的行人住的。”老包又指向身後的車駕,“這是我族長派來接公子的車架。”


    “知道了包大哥,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你。”陳錦年輕點了點頭,看向跑來跑去出了一身汗的老包,手一揮,一道淨身術便落到老包身上。


    感受到身上黏糊的不適感消失,老包微愣了一下,隨後看著陳錦年的眼神就像是餓狼看到肉一般,他神秘兮兮的湊到陳錦年旁邊,又適當保持了一點距離不讓陳錦年厭惡。


    “公子,您是高級魔族?”他刻意壓低了聲,讓後邊駕車的小妖聽不清。


    “是。”陳錦年沒有否認,她也沒想掩蓋,應下之後看向老包等他的下文。


    “那公子的符術可厲害?”老包咽了咽口水緩了下才接著問道。


    “我之符術在東岐同類人中當屬翹楚。”陳錦年想了一下才說出來這麽一句,實際上以她當年的修為,就算整個東岐的同類人一起攻她都不夠她一根手指頭殺的。


    陳錦年這個名字在東岐可不是鬧著玩的,是她用無數鮮血和淚,踩在萬骨之上親手鑄就的。


    老包一臉老實像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一直到家門口時,讓車架在外等著,和陳錦年一同走進院子之後,神秘兮兮的從兜裏掏出一個銀筒項鏈,小心翼翼的遞給陳錦年。


    “公子這般厲害,那不知道公子可知道此物是何用?”


    陳錦年低垂下眸子看著這銀筒項鏈,看起來已經十分陳舊,


    她接過銀筒項鏈的手微微顫抖,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銀筒項鏈上的紋路。


    良久,才張了張嘴,嗓音有些低啞道:“此物你從何得來?”


    老包不懂陳錦年為什麽忽然間情緒變化這麽大,心中更是暗暗肯定此物非凡。


    他指著銀筒說道:“此物是我父親臨終前給我的,說有朝一日會有人來尋這銀筒,屆時我便將此物給那位大人,我這一等就是四十年,也從未見過有人來找,我悄悄打開過一次,發現這銀筒裏藏著張已經變成碎片的符紙。”


    陳錦年緊攥著手中的銀筒項鏈,難怪,難怪她沒有感知到一丁點自己的靈力波動在其中,連歿炎筆的神力都未感受到分毫。


    符碎人亡,他如今,怕是連屍骨都未能留下。


    “此物你父親是從哪得來的你可知道?”陳錦年強壓著喉頭那一股腥甜,睜開眼看著老包問道。


    老包見陳錦年臉色已然十分不好,不由得有些疑惑,此物該不會是什麽不祥之物吧?


    他皺著眉有些局促說道:“父親隻字未提自己的過往,我也隻知道父親是打北邊逃命而來,據說是他從前的主子出了事托付給他。”


    “北邊,我知道了,此物等的主人,已經等到了。”陳錦年深吸一口氣,抬起雙眼,已然恢複了原有的平靜,雙眸漠然的看著老包淡聲說道。


    老包聽聞,頓時愣在原地,陳錦年語氣不像是玩笑,可他怎麽相信他與父親等了幾十年的人竟然是勉強這個看起來才十多歲的少年公子。


    “包大哥不信我?”陳錦年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此話一出,倒是讓老包有些為難,不是他不想信,實在是這不可信。


    不見老包迴答,陳錦年又自顧自的說道:“不信才對,若是輕而易舉的將此物給了別人,我倒是該懷疑你是不是騙我的。”


    “那……公子可有什麽法子證明此物的主人是公子?”老包想起年幼時常見父親獨自坐在院中,接著月光看這銀筒項鏈,神情總是那般憂傷哀切。


    若是陳錦年當真能證明的話,也不枉他等了四十年。若是不能,那他哪怕拚了命也會跟陳錦年搶迴項鏈。


    陳錦年將手中的銀筒項鏈遞給老包,手一揮,數十條一模一樣的項鏈出現在她手中,當著老包的麵,陳錦年將其中一個銀筒打開,將藏在其中的符紙抽出來展開示於老包。


    “你仔細瞧瞧,想來當初那些破碎的符紙你也有拚起來看過,是否長這樣?”


    老包早已被陳錦年有這麽多一模一樣的銀筒項鏈給震驚了,陳錦年手中那些項鏈看起來很新,一如四十年前父親將此物從丹田中取出一般嶄新無比。


    自己做不到這般保存,才使得此物失了從前的光彩,越發破舊。


    陳錦年這麽一說,老包急忙跑進屋內,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張皮出來,上頭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彎彎曲曲的刻了符文。


    與陳錦年手中的符紙一對比,果真一模一樣。


    眼看著他點了點頭,陳錦年的心一下子便涼了,當真死了……當真連屍體都未能留下。


    確定這銀筒項鏈確實是陳錦年的時候,老包狠狠鬆了口氣,畢竟他打心眼裏不想和陳錦年起衝突。


    “原來真是公子,未想到我老包有生之年能等到公子到來,實在意外。”老包說著,雙手將銀筒項鏈奉上,態度恭敬。


    “還要多謝包大哥守著它這麽多年。”陳錦年實在做不到臉上掛著笑,隻能點了點頭接過銀筒項鏈,掌中那冰冷的觸感此時一寸一寸占據了她的心,生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陳錦年另外一隻手在衣袍之下緊攥著,讓人看不出異常。


    “恕我冒昧,想問問公子此物究竟是何意義?”老包問道,他眼中充滿疑惑與好奇,心中暗暗猜測。


    “我贈與一位好友的信物罷了,隻可惜,符毀,人亡。”陳錦年輕唿出一口氣來,掌心的溫度已然慢慢的將銀筒給捂熱。


    老包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陳錦年難掩的憂傷,終於是明白了陳錦年為何在見到此物的第一眼便像是丟了魂一般。


    他略微謹慎的看了幾眼陳錦年,想了想還是說出了那麽一句,“公子節哀。”


    陳錦年淡然的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旭日峰之上的太陽。


    確實曬人,稍有不慎就該生病了。


    讓老包去把人叫齊,陳錦年獨自站在院中,站得筆直,銀筒項鏈早已被妥善保管好,她讓宋朝暮幫忙,把它埋在了桃花樹下,就當留個念想,


    桃花源中的宋朝暮此時卻頗為擔心,和陳錦年共享著關瑾惜的身體唯一的壞處就是陳錦年的情緒她感知得太清楚的。


    氣急攻心,一口血湧上喉頭她還給壓下去,想到陳錦年才剛剛安生幾日便又有大事發生,宋朝暮便不由覺得頭痛。


    “多災多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司命星君才會這般。”宋朝暮將項鏈埋好後自顧的嘟喃著。


    若此時歿炎不在閉關修複,他定然第一個跑到宋朝暮麵前大喊是,畢竟浮惜是真的得罪過司命,一扇子把人家寫了幾百年的書都劈得稀巴爛,拚都拚不起來。


    明明是炎熱的正午,眾人卻從陳錦年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的寒意,光是站在她身旁,都會覺得涼到心裏。


    高亦南抱著小包子,拉過老包走到一旁,皺著眉問道:“我師傅怎麽了?”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老包撓了撓頭,明顯是在裝糊塗,高亦南白了他一眼,剛剛他分明與陳錦年在院子外邊待了很久,小包子作為小妖聽覺可不是一般的好。


    兩人一踏進門她立刻就知道了,還嚷嚷著要出去找她爹和美人哥哥。


    隻不過被高亦南拉住用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才沒出去,原本她是想聽聽看陳錦年與老包在院外說什麽。


    沒想到根本就什麽也聽不見,她可不相信陳錦年會和老包兩人站在院中發呆,那便是陳錦年施了符術將她們隔絕在外了。


    雖然心中不解,可高亦南跟在陳錦年身邊也學會了一件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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