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一覺醒來,便看見盛獻策和斬月分別坐在自己的左右兩邊打坐修煉,她輕咳了一聲,兩人瞬間睜開眼來盯著陳錦年,讓她好一番不自在。


    “怎麽了?”陳錦年一開口才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啞了,她蹙眉,不過睡了一覺而已,怎麽會?


    斬月抿了抿唇,半晌才迴答道:“主子睡了五日了。”


    陳錦年:???


    她一臉茫然的轉過頭看向盛獻策,見他輕點了點頭,才確定斬月不是在跟她說笑。


    “扶我起來。”陳錦年啞著聲說道,她其實想自己起來的,但是發現,她渾身無力。


    斬月和盛獻策立刻伸手將陳錦年扶起來,兩人眼中異色不斷,陳錦年昏睡五天是他們兩個都沒想到的,原本以為陳錦年半天就醒,沒想到陳錦年越睡越虛弱,若不是他們兩個不斷給陳錦年注入靈力,陳錦年如今可能還在昏睡。


    陳錦年心神一動,與宋朝暮聯係上了,“怎麽迴事?”


    “陳錦年!若是我有機會出去我肯定弄死你!”宋朝暮聽到陳錦年的聲音,心中繃緊的弦瞬間的斷了,她顫抖的聲音告訴陳錦年,她什麽都不知道,且想動手幹掉她。


    陳錦年無奈的吸了幾口氣,才接著與她溝通,“不是,這不怪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事。”


    宋朝暮罵完就恢複了,她也有些疑惑,前幾日陳錦年閉眼之後,整個桃花源便逐漸開始寂靜,那些個桃花精又陷入沉睡的時候她便知道陳錦年又斷了聯係,這次毫無預兆,有了之前兩年的時間,宋朝暮對這種恐懼少了些,但還是極其害怕。


    “你不是說自己的東岐人,這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會禁錮你。”宋朝暮聲音還有些顫,但比起剛剛已經好了許多,她仔細的看了陳錦年幾眼,一來到東岐,陳錦年身上的魔氣便壓不住了,完全蓋住了之前人族的氣息。


    陳錦年挑了挑眉,東岐能禁錮她的?沒了啊,她都死了,誰費心整她一個要死的,除非有病。


    想到有病,陳錦年心中頓時出現一個人選。


    淨月。


    指定是這死小子,陳錦年心中起伏,那臉色頓時便黑了,看得盛獻策和斬月一愣一愣的,盛獻策是大概能想到陳錦年是在與之前那個附身陳錦年的女子說話,但斬月就不一樣了,他一臉不解。


    “大概知道了,我過來就是來報仇的,現在被搞成這樣,還報個屁的仇啊。”陳錦年狠狠歎了一口氣,宋朝暮卻笑了笑,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你會修魔,你修魔唄,多大點事。”宋朝暮一臉的無所謂,拿起一旁陳錦年備下的糕點就咬下一口,全然不擔心。


    陳錦年底牌多少她不知道,但陳錦年趕來肯定不怕出事,如今看陳錦年這樣也隻覺得好笑得緊。


    睜開眼掃視四周,陳錦年抬手揉了揉眉尾,隻覺得一陣胸悶不自在。


    “主子,可要吃些東西?”盛獻策將他放在一旁的烤肉遞給陳錦年,這些天隻有他需要進食,斬月不會餓,也就沒有表情一直守在陳錦年身旁。


    他沒想到陳錦年會昏睡五天,這肉都是昨天的了。


    陳錦年挑眉,伸手接過烤肉,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五天,盛獻策一開口她便感覺到肚子空了。


    緩慢吃完之後,陳錦年眯了眯眸子,渾身仍舊十分不自在,她手一翻,拿出一張符紙,朝裏麵注入靈力,那符紙便轉化成一道光印在了陳錦年的眉心,化作一點眉心朱砂,平白添了幾分妖豔。


    符紙印下之後,陳錦年才感覺好了些,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自己的魂魄有些蠢蠢欲動?


    像是要脫離出去似的十分難受,用符紙鎮住自己魂魄的人,恐怕她陳錦年是這世間第一人了。


    “此處毒物多得很,我帶你們去城鎮休息。”陳錦年緩了一下便站起生來,掐了個淨身決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都有些慵懶。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想了想,抬手一個響指,身上竟換了一身紅衣,上麵繡著金絲銀線勾勒而成的花紋,金色的邊緣鑲嵌著一圈白色的邊緣,紅色與金色的交織,形成一種極為豔絕、高貴而又神秘的顏色,仿佛一朵盛開在雪中、傲視於風雨之間的火焰般。


    陳錦年恢複了女兒身,臉上也有些變化,用的是自己的臉,眼尾撩起,眉梢微揚,嫵媚嬌柔,眼神卻是桀驁不馴,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陳錦年琉璃色的眸子眼波流轉,看向一旁眼中帶著驚豔的兩人,開口墮入塵埃,“走,幹飯去。”她顯然不是會滿足於普通烤肉的人,何況她迴到了故鄉,她生長的地方,那肯定要吃多年沒吃又喜歡吃的地方。


    東岐的邊境人煙並不稀少,甚至可以說是熱鬧,隨處可見的魔修看到陳錦年後眼裏都有些熾熱,甚至連一些女魔修都有些蠢蠢欲動的心思。


    陳錦年隨意的走在街上,身後的盛獻策並不會顯得突兀,東岐人族占了五分之一的版圖,是以人族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什麽怪事,隻是人族跟在魔族後邊卻是怪事。


    但如果跟在一個修為高又長得好看的魔修身後就不怪了,比較誰家還不養幾個好看的侍衛呢。


    進來之前,陳錦年特意讓兩人都把麵具摘了,畢竟如果有戴著歿炎筆主手下麵具的人出現,她幾乎可以確定下一秒他們三就會被包圍。


    “主子,你在東岐生活了多少年?”盛獻策疑惑的問道,陳錦年對這裏的輕車熟路實在令人費解。


    “活的話是一百二十幾年,生活的話,是二十年。”陳錦年想了想才迴答,盛獻策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陳錦年為何分開講,更不明白陳錦年如今不是才十八歲嗎,為何活了一百二十幾年。


    陳錦年知道盛獻策聽不大明白,但這都沒關係,她也沒說謊,事實罷了。


    三人走在街上,旁人都會讓出一條道來,在走到一家茶館麵前的時候,陳錦年先是腳下一頓,隨後便走了進去。


    一進茶館,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中年人正端坐於一張矮幾之上,一杯清香撲鼻的普洱茶正緩緩流淌著,清香滿眼,那人一股書香氣,坐在那生動的說著東岐的趣事。


    客人進館,小二自然上前來,陳錦年輕笑,“三人飲茶一人飲酒”


    小二臉上笑容依舊,連忙點頭,帶著陳錦年往後麵走。


    盛獻策和斬月對視一眼,又是一臉不解,這是暗號?


    小二領著三人走到後麵,宛如進入新天地一般,茶館之後,一個幽靜的院子裏栽滿了不知名的大樹,整個院子不透一絲陽光,看起來格外.陰暗。


    “掌櫃在裏麵,小姐走進去便是。”小二低垂著頭,全程不曾抬眸看院子,話一說完便轉身,腳步沉穩的原路返迴。


    陳錦年悠然的朝著屋子走去,看起來倒像是輕車熟路迴自己家似的。


    一踏進屋子,斬月和盛獻策便不由得斂眉,表情有些凝重。


    唯有陳錦年一人麵上掛著笑,屋中一個身穿紅色羅裙的女孩子跪坐於地上,她雙手放於胸前,一頭黑發散落下來,遮住她的臉蛋,她的背脊挺直,仿佛一杆長槍直挺而立。


    在三人踏進屋子後,女孩子便機械似的站起身來,通黑的眸子毫無生氣,抬手示意三人坐下。


    “掌櫃的還是喜歡用傀儡嚇人,什麽時候能換一個,都用百年了。”陳錦年隨意的坐下,慵懶的看著那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孩。


    紅衣女孩動作一頓,張了張嘴,若是細看,便能看見她並沒有舌頭。


    “沒想到是故人,為何不露出真麵目?”傀儡嗓音如同枯枝被踩碎一般聽起來十分難受。


    陳錦年擺了擺手,“怕死,不露。”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嗬嗬。”紅衣女孩發出幾聲幹澀的笑聲,她的笑容十分僵硬,走到陳錦年麵前,細看了好幾眼,“倒是與一位故人相似,可惜她已經死了好幾年,屍骨未存,可惜啊……”


    說到後麵,女孩的聲音淩厲了些,手還未抬起便被陳錦年抬腳止住,“掌櫃的隨便動手不禮貌,我之前就教過你了,不知底細隨便動手很容易引火燒身的。”


    陳錦年薄唇微揚,毫無怒氣,斬月和盛獻策卻都提起警惕,陳錦年如今的修為連在南穹時是一半都沒有,若是剛剛沒止住,如今可能已經死了。


    女孩動作又是一頓,隨即如同失去控製般的布娃娃直接摔在地上。


    不過三息時間,原本關上的門被人暴力踹開。


    “陳錦年!”


    來者一襲紅衣,身形窈窕,她手持一把劍,麵帶殺氣,雙眸冷冽,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淩厲的殺氣,看向陳錦年的眸子裏滿是冰冷的寒光。


    陳錦年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一副無辜虛弱狀,“肆魍,別打我,我可是修為盡失,打贏不光彩。”


    肆魍聞言先是一愣,頓時紅了眼眶,手中的劍直接丟地上的上前死死的抱住陳錦年,啞聲道:“說好的打一架,沒說要等一百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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