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陳錦年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她揉著惺忪睡眼打開房門,隻見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她身穿一襲素雅的白色衣裙,烏黑亮麗的秀發披散而下,額頭上點綴幾顆珍珠,顯得清純中又帶著幾分嫵媚,尤其是那一雙如水般清澈的雙眸中,閃爍著點點波光,看起來十分誘人。


    這身裝扮是不錯,加分,再加上臉也好看。


    但是,陳錦年眯了眯眸子,書院並非是誰人都能進來的地方,更何況這裏全書院服侍的人都知道是她的院子,不能多問多聽多看是基本的規矩。


    “你是何人?”陳錦年倚著門,慵懶的眸子掃過女子的臉。


    “公子,奴是盛公子派來侍奉的。”女子嬌羞萬千的低下頭,卻不見陳錦年眼底閃過的一絲冷嘲。


    她是女的盛獻策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天色尚早,盛獻策應該還在休息。


    不得不可惜,天時地利人和,這女子萬萬沒想到她是女的,也沒想到她與盛獻策定下今日啟程東岐。


    若非如此,她還真能得逞,畢竟美人在懷,誰不動心?


    雖然看透一切,但陳錦年更好奇的是這人是誰派來的,書院中每個人都經過重重把關,又怎麽會真的進來這麽個家夥。


    “盛獻策倒是很會,隻可惜他忘了本公子潔身自好,從不在外拈花惹草,否則家中夫人該將我掃地出門了。”陳錦年說胡話簡直張嘴就來,女子肉眼可見的僵硬了幾秒鍾。


    不過,她很快迴過神,嬌笑著將柔弱無骨的手放在陳錦年胸膛處,輕輕撫摸著,“公子放心,奴不會四處亂說,影響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的。”說罷,女子便將手探入了陳錦年的衣領處,緩緩向內推去。


    陳錦年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抓住女子的玉手,用力一扯,女子頓時摔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迴過神來看著被她甩到地上的女子,阿這,自然反應,這不怪她。


    既然已經這樣了,陳錦年也懶得再演下去,本是打算讓這個女子將這些信息傳迴派她來的人那裏的。


    “滾。”陳錦年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女子,冰冷的吐出一個字。


    地上的女子哪裏敢再逗留,連忙爬了起來,捂著自己摔痛的屁股跑遠了。


    看著她跑遠,陳錦年走進屋裏倒了一杯茶,“盛獻策這功夫做的不夠足,居然還混進來這麽個家夥。”


    要說那女子還是有一套的,挑逗她的動作那叫一個信手拈來,若她真是男子,恐怕把持不住。


    陳錦年這裏一有動靜,盛獻策那邊自然就收到消息,他正打理衣袍,在聽到手下匯報時一怔,“那女子如今在何處?”


    “看主子的意思是要讓她傳信,我們幾人便隻在暗中觀察並未出手。”手下恭敬的說著。


    盛獻策點頭,擺手示意那人起身,“把人看緊了,我不希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書院發生大事。”


    “是。”


    “下去吧。”


    盛獻策看著桌上的早膳,心中已然沒了食欲。


    來到陳錦年院中時,斬月已經在院子裏了。


    陳錦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睛,“來了。”


    “獻策失察,竟讓書院出現……”盛獻策張口就要請罪領罰,卻被陳錦年打斷。


    “下次注意些,大早上真的很擾人清夢,獻策啊,我起床氣很重的。”陳錦年隨意的語氣讓盛獻策不由得將自己要說的話忘了,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主子……”他張了張嘴,陳錦年抬手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眉梢微挑,格外輕佻。


    “好了,有派人進來才對,若是沒人進來,才真的奇怪。”


    偌大的書院,伺候的人幾百上千,再加上雜役什麽的,每個人都徹查到底也總有疏漏的,隻要那些人想,造個假身份不難。


    “獻策以後會注意的。”盛獻策低垂著頭道。


    “書院不是你最終的誌向,不必耿耿於懷。”陳錦年望著天,沉聲道:“該啟程了。”


    ——


    三人的隊伍並不引人注目,陳錦年特意換了身衣服,看起來與修仙門派的弟子沒什麽兩樣,盛獻策手中拿著陳錦年給的天啟門標配弟子劍,看起來比陳錦年還像。


    斬月因為吸收了足夠的怨氣,如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隻是如果觸碰到他,還是會發現,他如同一具屍體一般的冰冷。


    “這建德城比上一個還安靜。”盛獻策看著前邊一大排店鋪全都門窗緊閉,不由得感歎道。


    “安靜不安靜倒是沒事,隻不過我快餓死了。”陳錦年輕歎一聲,趕路消耗極大,才三天她便已經瘦了一圈,每次到一座城裏想尋找些吃的都難於上青天。


    “要不去抓幾隻靈獸,至少還能果腹。”斬月提議道。


    “你看我們過來一路上見得到一頭靈獸嗎?”陳錦年淡淡的反問道。


    斬月撓了撓頭,一路上那些個靈獸早就都逃命躲了起來,一隻不見,隻不過他沒有饑餓感,陳錦年和盛獻策兩個餓得要死斬月都毫無反應。


    在城中繞了好一圈,終於找到一件客棧大開著門,三人進去時,見到客棧樓下坐著十幾名修仙門派的弟子心中便了然。


    “幾位客官要吃點什麽?”掌櫃的熱情的迎了過來。


    “隨便上些就是了。”錦年擺了擺手道,盛獻策也不說話。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掌櫃的說完退迴去。


    “看不出來這竟有靈王的修為。”盛獻策驚訝的說道,剛才那個掌櫃竟然是靈王,看其模樣也隻有二十歲左右。


    陳錦年笑而不語,如果不是有一定的修為,怎麽敢在這種時候大開客棧大門。


    很快,一盤盤的菜肴端了上來,雖然不算豐富,但也不差。


    斬月看著一桌的食物沒有半點動筷的意思。


    陳錦年看著他這個樣子,無奈道:“我們在這休息會,你吸收一下城中的恐懼。”


    “是。”斬月點點頭,然後開始吸收城內的恐懼。


    陳錦年和盛獻策吃飽之後,便做在那裏開始打坐恢複靈氣。


    斬月在吸收城裏的恐懼時,城內突然間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怎麽迴事?”陳錦年睜開眼睛問道。


    “城中有魔修出現。”斬月擰了擰眉,城中忽然出現的死氣昭示著城裏剛剛死了人。


    “當真是煩人得緊。”陳錦年將周身靈氣吸收,看著前邊原本也在恢複靈氣的幾名弟子都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準備朝外走去。


    掌櫃的站在前邊看著那些個弟子陸陸續續的走出去,看向坐在一旁的陳錦年三人沒有要動身的意思,便上前把門都合上了。


    “掌櫃的做事夠絕。”陳錦年挑眉笑道。


    “這年頭若不如此,遭殃的可就該是我了。”掌櫃的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為什麽要為了十幾個不相幹的人冒險。


    陳錦年笑而不語,聽著外邊開始響起動靜,便知道是一場殺戮開始。


    斬月輕閉著眼吸收著外麵不斷開始出現的恐懼與死氣。


    盛獻策做不到如同陳錦年這般,隻不過是中途睜眼看了一下,便又自顧自的吸收起靈氣。


    撐著腦袋,陳錦年喊掌櫃的拿了一壇清酒,自顧自的在一旁喝著。


    她不用出去,光放開精神力便將外邊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血濺三尺,連帶著合上的客棧大門都被禍及一二。


    掌櫃的在前邊敲打這算盤,臉上沒有一點驚慌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有感知到門外的殺戮一般。


    很快,門外的打鬥聲停了下來,喘息聲混雜著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血滴落地麵的聲音不斷傳進來。


    掌櫃的看是時候了,便悠哉渡步上前打開了客棧大門,毫無意外的,客棧門口一番血戰,血肉混合噴濺四周,慘狀一片。


    掌櫃的走上前去在幾個看起來還有存活幾率的弟子麵前蹲下試了試鼻息,最後都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便兀自迴到客棧中。


    “客官可吃好了,小店要關門了。”掌櫃的收拾著東西,剛剛那些弟子坐過的地方都被一一擦拭,他麵目冷清的問道。


    “那我們便走了。”陳錦年拍了拍盛獻策,手中的靈珠隨著動作飄到掌櫃的麵前。


    他伸手接住隨意的放入腰間的荷包裏,低垂著眉目收拾客棧。


    三人走出客棧,門口躺著十幾名弟子的屍體,陳錦年眯了眯眸子,說來,魔族人確實弑殺。


    她也不例外,隻是很少沒有任何原因便動手殺人了。


    盛獻策雖然這兩年見的死人多了,可看到時,瞳眸還是不可控的縮了縮,移開目光看著身邊兩人皆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還要迴去一趟,找師傅為我開門。”陳錦年手中握著天啟門的首席弟子令牌,若不是令牌隻能傳送她一人,她早就到了。


    “公子為何不直接從現成的裂縫過邊界?”盛獻策不解問道。


    “邊界看守的魔族和人族都太多,此去我的目的一是找人二是報仇,太引人注目隻會壞事。”陳錦年沉了沉眸子,其實說來,她不怕別人知道她迴去,就怕那人。


    百年前她修為不低於那人,若不是被暗算……他比自己多了百年的時間,修為已經不知道達到何種境界,貿然讓他知曉自己的存在,不過是以卵擊石。


    誰知道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再將她手腳廢一次。


    “難怪主子這些日子都不戴麵具了,而是幻化了一番容貌。”盛獻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陳錦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看嗎?”


    “隱公子長相清冷,但少了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在主子臉上顯得有人氣了幾分。”盛獻策中和一二評價道。


    “確實,再加上他跟塊冰疙瘩似得,氣質學得一二,這眸子和病我是變不出來。”陳錦年隨意的擺了擺手。


    她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病懨懨還殘疾的家夥,戰鬥力全無,完全就是一朵好看的偽小白花。


    她是從什麽時候有的這個心思的?陳錦年腦中浮現出隱世錦與他的一幕幕,心中不覺有些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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