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門,南穹第一的宗門,宗門建於陡峭高崖之上,山崖突兀、高聳,經常繚繞著遊雲走霧。


    宗門入口守著上百名身穿弟子服的天啟門弟子,神態端莊,毫不鬆散的站在那裏。


    順著路走上去,會走到一片寬闊的廣場,上邊有無數弟子在練習招式,整齊劃一的動作十分賞心悅目。


    讓人驚奇的是寬闊無比的廣場,地麵全是用漢白玉鋪砌,朝廣場之上再走,便是極具威嚴的高台。


    高台之上,四根巨大的白玉懸空柱上雕刻著對應的四隻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被四根白玉柱圍繞的中間是一個完整的法陣,一道白光閃過,四根白玉柱上的神獸都發出了對應的光芒。


    光芒消失,法陣中間出現了一個身穿絳紫錦服,麵戴金邊玉狐狸麵具的少年身影。


    陳錦年睜開琉璃色的眼眸,麵朝著下麵的廣場,廣場之上所有原本在練習的弟子注意力全部都在她身上。


    隻見她緩慢的踏出法陣,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身姿瀟灑,身形挺拔,氣質凜然。


    陳錦年走下來,立刻就有弟子走上前來,十分恭敬的朝著陳錦年行禮,隨後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小師弟是哪座峰的?”


    弟子這一問,倒是真的問到了陳錦年,左玉善居住的是九峰之中的主峰池塗峰,尋常弟子無法進入。


    “這位師兄,我是池塗峰的,不知師兄可願為我引路?”陳錦年態度謙和,十分尊重麵前這位,實際上這些都是普通弟子,還未被選入九峰之內成為金帶弟子。


    弟子點了點頭,一聽到是池塗峰,倒也十分熱情,“我帶師弟去吧,等行了拜師禮之後,我就該管你叫師兄了。”他打趣的說道。


    一路上,弟子跟陳錦年說了很多天啟門有趣的地方還指名了好幾處是那位峰主是主峰。


    陳錦年一一記下,原本是要靠他禦劍帶著陳錦年走,但陳錦年也能看出他有幾分為難,便將焚燭祭出,邀他站上焚燭,他指明方向,自己操控就是。


    瞧著陳錦年這般熟練的禦物能力,弟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天資不高,所以禦劍都練了半年才會,自己倒還好,若是再多一個人,怕是要連累人家摔個狗吃屎。”


    見弟子這般憨厚,陳錦年也不由得唇上掛了幾分笑,“師兄隻是沒有好資源而已,勤能補拙,師兄定然是一個很勤奮的人。”


    也並非是陳錦年有意討好,隻是覺得他憨厚老實,心中有幾分好感,也就多說了幾句好話。


    原本以為陳錦年這樣身份尊貴之人,又是池塗峰的弟子,是看不上自己這種普通的內門弟子的,見她這般好說話,弟子也不由得話多了起來。


    陳錦年也很樂意和他聊天,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她一躍成為掌門首席弟子,還不知道樹敵了多少。


    “我還未曾問到,小師弟是池塗峰的紫帶弟子?”他以自己能想到的猜測,卻見到陳錦年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說道:“小師弟這樣厲害怎麽會隻是個金帶弟子,真是明珠蒙塵。”


    見他安慰自己的模樣,陳錦年不覺捂嘴輕笑了一聲,“師兄可有想要進哪座峰?”


    突然被陳錦年提及的弟子還未反應過來,看陳錦年並不因為自己是金帶而妄自菲薄,心中也不由得佩服。


    想了想,他臉色微紅的垂下頭,“說來我是想去掌門的池塗峰的,可惜我修為不夠,又閱曆不足,到如今也未能進入九峰之內。”


    陳錦年輕挑起眉,勾了勾唇說道:“那師兄要好好加油,我相信不久的將來可以在池塗峰見到師兄的。”


    弟子撓了撓頭,咧嘴笑著看陳錦年鼓勵自己,想到人家這般優秀都不會因為隻是金帶弟子而沮喪,而自己卻總覺得自己差勁,這輩子或許都無法踏入池塗峰。


    他眼中帶著光,點了點頭,“那借師弟吉言,我一定努力去見師弟。”


    “好。”陳錦年輕笑著點頭,看他眼中有光的模樣,心情也好了不少。


    照著弟子所指的方向,陳錦年來到了天啟門池塗峰峰前,連綿起伏的雲山絮嶺宛如夢境一般美輪美奐,映入雲間的池塗峰如同仙境一般。


    來到主峰,隻見三四名弟子拿著掃帚在打掃落葉,整個主峰可謂是一片寧靜,一聲鳥鳴掠過耳旁,打破了主峰的寧靜。


    陳錦年安穩落地的一瞬間焚燭十分配合的縮小飄起,繞著她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手一伸就能握住的地方。


    伸手接住焚燭,陳錦年一落地幾個打掃弟子可謂是一瞬間那眼神就盯在了她身上。


    隻是看見陳錦年腰間係著的令牌,表情顯得畢恭畢敬,走進行禮,“這位師兄是長老門下還是……”


    他們之所以會這麽問,是因為不確定是否是左玉善收下的那一位首席弟子,禮數要有,話也留有餘地。


    陳錦年薄唇輕啟,溫聲說道:“我是左掌門門下的,敢問這位師兄我如今要到何處?”


    此話一出,原本臉上還有些笑,正看著他從未湊近久留池塗峰的弟子臉一僵,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拘謹,想起剛剛自己說過的話,不覺的心驚膽戰了起來。


    “原來是錦年師兄來了,左掌門正在處理門中事物,池塗峰弟子被六長老叫去訓話了,師兄往左邊這條小道走一段路,左拐便能看到六長老所在。”得知陳錦年的身份,三人的態度又更加恭敬了幾分,連帶著頭都往下了些,完全不敢抬頭正視陳錦年。


    他們與陳錦年的距離便猶如凡人看高崖之上的天啟門一樣,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多謝。”陳錦年禮貌道謝,轉過頭想和弟子說些什麽,卻也看見了他擔憂的神情,甚至還於她拉開了距離。


    她眨了眨眼,伸出手,手掌心放著一個銀筒項鏈,“我叫陳錦年,初次見麵,師兄來日多多關照,我沒有說好聽話,我期待未來在池塗峰見到師兄。”


    “我叫陸行。”陸行看陳錦年仍是那副模樣,他沒伸手接過陳錦年遞來的銀筒項鏈,陳錦年便一直抬著手,眼神示意陸行接手。


    良久,陸行才經過一番內心掙紮接過銀筒項鏈,輕聲道了一句,“多謝。”


    “以後我會常去找師兄玩的,希望到時候師兄不要嫌棄我。”陳錦年略噙著笑意的薄唇映入陸行的眼裏,他慌忙點頭,祭出佩劍便逃似得飛走。


    起步還有些不穩,陳錦年衣袍下的手一抬穩住他的劍身之後目送他離開。


    看著他走後,陳錦年這才朝著剛剛幾名弟子說的地方走去。


    “掌門收弟子關你們屁事,沒被選上隔著怨天尤人?真不知道當初怎麽選了你們這些個廢物上來。”


    剛一走進,陳錦年就聽到了清揚的謾罵聲從牆內傳出來。


    “誰?滾進來。”一陣龐大的威壓突然降臨,陳錦年心尖不由得一顫,繼而抬手摸了摸鼻子,她才走過來湊巧聽見,又並非有意偷聽。


    再說了,就這聲音,但凡是個修靈師隔著大老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陳錦年走了進去,牆內寬敞的園子裏站著近百名弟子,有係著金帶的也有係著紫帶的,都跟個鵪鶉似得畏畏縮縮不敢說話。


    而站著一眾弟子麵前的想來就是剛剛那弟子說的六長老,天啟門六長老尹休,人送外號口吐芬芳小能手,但別看人家話糙,人家動起手來那也糙。


    修為已經是八階靈宗巔峰的強者,那一掌能拍斷半個山腰,他動起怒來哪個敢隨便開口,萬一被人家一掌拍沒了怎麽辦。


    “你就是掌門收的那個?”尹休蹙著眉,原本是想跟拎小雞似的拎起陳錦年,卻不料陳錦年手未動,隻靠著腳下微動,硬是躲過了他好幾下。


    看著陳錦年一臉從容不迫的模樣,尹休大聲咳嗽了幾下緩解尷尬,表情嚴肅的上下掃視陳錦年,最後還是正經不過三秒,一臉不屑的搖頭說道:“你這小身板怕是連個金帶都打不過,掌門的癖好果然不同於常人。”


    陳錦年黑了黑,她這身材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知道她是女子,骨架原本就比男子小了些,再加上皮膚白皙,顯得羸弱,此時站著這些人麵前卻是不夠看。


    “嗯。”陳錦年不知作何迴應,隻能一臉淡漠冷聲應了個嗯字。


    “怎麽看他們都不比你差,怎麽就看上你了,還他娘是首徒。”說著,尹休已經開始忍不住爆粗口了,看著陳錦年是怎麽看怎麽像個小白臉,心中頓時起了一個想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細思極恐,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掉,看著陳錦年臉上的麵具,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帶個麵具做什麽?不會是露出來的長得好看遮著的醜陋不堪吧?”尹休皺著眉看著陳錦年,精美的下顎線,戴著麵具卻可以看出鼻梁高挺,殷紅的薄唇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


    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尤為好看,流露出的點點星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格外明媚動人,但眼中的疏離和淡漠卻是很讓人討厭的,因為眼睛所產生的距離感讓尹休一下子便感覺陳錦年好像離他有幾千裏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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