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楚站在那,一眾參加測試的人們都朝著他作輯,他壓了壓扇,示意眾人免禮,繼而看向遠處飛來的一道寶藍光束。


    寶藍光束直砸向地麵,化作一陣微風吹過,一身寶藍色梅紋加金錦長袍精致無比,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淡漠到極致,他一落下,眾人便感受到一股寒氣襲來。


    “公皙兄還是收一收寒氣的好,這群小孩子哪裏經得起你著玄冰晶外氣的折騰。”林俊楚笑著說道,公皙門瞥了他一眼,揮手將寒氣收迴,一眾人才得意喘息。


    “你今日來得倒是早。”公皙門板著臉,看起來便是十分古板,他周身縈繞著一圈寶藍色的光圈,卻不見旁人有不解的神色。


    陳錦年看了幾眼,心中暗自腹誹,將陣法布著自己身上,此人功底倒是不淺,且十分膽大,若不然布錯一下,他可能就直接原地七竅流血而亡了。


    “沒辦法,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小徒弟兇得很,上次晚到害得別人一直念叨我這個三清宗宗主不看中這次測試,她可是恨不得把我人都撕了。”林俊楚一臉無奈,搓了搓自己的肩膀。


    “你那是縱容,再這樣2下去她怕是要翻了三清宗不可。”公皙門蹙眉,看著林俊楚這幅不聽勸的樣子。


    “哎呀,她可愛嘛,又是我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哪敢動她,上次就頂了一句迴去,她一個月不跟我說話,你說有我這麽卑微的師傅嗎?”林俊楚吐槽著自家小徒弟,笑意卻絲毫沒有收斂。


    公皙門選擇不再搭話,若是他再搭話,林俊楚這家夥能再說上幾個時辰,看似著嫌棄這個徒弟,實則無一處不再顯擺自己有個有趣的徒弟。


    林俊楚見公皙門不再迴話,自覺無趣,二人站著沉默不久,那空中便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哈哈,林老弟和公皙老弟來得倒是快啊,也不跟老哥說一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要是打聽過四大門派掌門的,無一不知曉此人是誰,四大掌門之中性子最隨和,也是性子最古怪的一個。


    百藥門掌門虞鴻暢,駕著一頭四翼三頭犬,渾身灰白,從空中奔下,停在了林俊楚和公皙門二人麵前。


    這虞鴻暢與兩位掌門截然不同,穿得一身破破爛爛,腰上還別著一酒葫蘆,渾身的酒味,不知是不是飲了酒,兩頰通紅。


    他從四翼三頭犬上下來,朝著它屁股一拍,喊了聲“去”,那四翼三頭犬立刻就朝著空中飛去,四條腿還時不時蹬兩下。


    “虞老哥。”林俊楚知曉虞鴻暢不喜歡太守規矩,笑著走近,開玩笑似的說道:“虞老哥這是又從哪撈的美酒,味道醇,不知道老弟能不能蹭到一小杯。”


    “虞掌門。”公皙門向來和虞鴻暢合不來,也就隻是簡單的問候一聲,便繼續看向別處。


    虞鴻暢也應了一聲,便看向林俊楚,警惕的將酒葫蘆藏到身後,“你可別想,這酒可是我花重金求來的,我花了門中三百多株好藥才換來的,差點讓我師弟掐死。”


    “哎呀,虞老哥真小氣,隻是三百多株藥……也難怪許掌門他要掐死你。”林俊楚看著虞鴻暢護著酒葫蘆,也知道自己蹭不到這酒,不免有些可惜,畢竟能讓四大掌門唯一的資深酒鬼虞鴻暢看上的酒那肯定是好酒。


    至於許掌門,作為修靈師的人大多都知道,百藥門原本可不是這麽個不務正業酒鬼當掌門,原先的許掌門因為門下弟子叛變,下藥毒他,導致許掌門多年修為一夕之間散去。


    沒有修為,許掌門自然不不能再坐在掌門的位置上,原本許掌門的弟子也就各自心懷鬼胎想要讓許掌門傳位給自己,沒想到許掌門看自己的弟子這般爭奪,竟然一氣之下將掌門之位給了自己的酒鬼師兄。


    虞鴻暢原本就是當年前掌門最想傳位之人,無奈他心不在門中,前掌門才選了次一點的許掌門繼承衣缽。


    許掌門出事後,虞鴻暢也趕了迴來,這許掌門的一番操作下,成功讓虞鴻暢當上掌門,卻沒想到虞鴻暢向來不按正常套路走,愣是宣布百藥門有兩個掌門,一個主內許掌門,一個主外就是他自己。


    當場提出反對的人全讓他下藥毒暈過去,等到他們得到解藥醒過來時,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陳錦年看著這個百藥門的掌門,心中忽然想起在興無後山時遇到的那個小老頭,匕首從陳錦年袖中滑出來,被陳錦年牢牢握在手中。


    那小老頭不知道去了哪,這匕首和她手臂上的胎記,究竟代表的是什麽。


    一個身穿絨藍錦袍的男子從天而降,腳下踩著一團白霧,如同仙人一般,周身白霧環繞,神態莊嚴。


    此人一來,全場陷入一片寂靜,三位掌門齊向此人作輯,一臉尊敬。


    “左掌門。”三人齊聲,天啟門掌門左玉善雙眸平靜無波,揮手將三人扶起,“三位不必多禮。”


    左掌門嗓音低沉,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陳錦年望去,對此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功力深厚。


    “既然左掌門來了,那就開始吧。”林俊楚開口說道。


    “開始吧。”左玉善點頭,率先結印,其餘三人也同時結印,幾乎同一事件,四人將靈力注入於九重樓,原本關閉的九重樓懸空高速旋轉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擴大到足以容納進在場所有人。


    再擴大上三倍的大小,三人收迴靈力,由左玉善緩慢的將九重樓落下,一落下,四大派各派出十名弟子井然有序的排列布陣守在九重樓旁,眾人紛紛開始站隊。


    來參加今日測試的大多數都有去打聽過,按照抽號陸續進入,每十人為一批,身上的玉牌可以在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將人傳輸出九重樓,可也意味著你的挑戰結束,出來時,成績會有弟子為其等級,若是有長老看上便可直接進入該門派。


    陳錦年站在那,看著陸陸續續走進去的十人,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有三個人從塔裏被傳送出來,分別折在了三層和四層。


    “三層是四階靈獸,四層五階巔峰到六階,已經是個分水嶺,再往上是五層,六階到七階巔峰的靈獸,六層,八階到九階靈獸,第七層……”江卿良一層一層的跟陳錦年說清楚裏麵的場景,卻又在第七層時停下來。


    “怎麽了,第七層是什麽?”陳錦年蹙眉問道,江卿良抿了抿唇。


    “第七層,是幻境,是你心中最想看到的幻境,若是困在幻境中一刻鍾便會被傳送出來。”江卿良說著,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觀察著陳錦年的表情。


    “你折在第七層。”陳錦年沉吟了一下啊,說出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能把江卿良困住的,想來功力不淺。


    “是,我定力不夠,折在了這第七層。”江卿良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江卿良看著陳錦年思考如何破解這一層的幻境,眸色複雜,無人知曉,他的幻境,是她。


    幻境中,她沒有迴蘇家,在外闖蕩多年,與他偶遇,一同遊山玩水,還……罷了,終究隻是他的一場夢,她的心從未在他這裏停留過。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陳錦年不知道江卿良的心理活動,隻是心中想著如何讓自己不會陷入第七層的幻境,她也好奇,自己最想看到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三十一至四十號做好準備。”一道清麗的女聲劃破了嘈雜的聲音,如清流般注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被念及號數立刻便都坐好了準備,陳錦年抬起自己剛剛抽的號數,是最後一名,一百六十九號。


    眼看著離到自己上場的時間還很長,陳錦年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那眼看著不停有人被傳送出來,有的在第一層便出現失誤,在一旁被人嘲諷了一番。


    也有在五層之上出來的,一出來便有長老拋出橄欖枝,不少人就地做了選擇,也有的好似在等同伴,故而在一旁等候到自己同伴出來再一同進了同個門派。


    “還沒想好要去哪?”陳錦年看向身旁一點也不著急的江卿良,他麵色平靜,剛剛也有不少宗門弟子來詢問他可下了決定,他卻都答還未決定,再等等。


    江卿良沒有迴答陳錦年的問題,反而問陳錦年,“可有想去的宗門?”


    “我嘛,都無所謂,天啟門和三清宗都有點意思,明月教掌門看起來就呆板,沒意思,門規肯定森嚴。”陳錦年照著自己看到的判斷,在說道明月教時,眸色暗了暗,蘇茜茜就是明月教的弟子,付茹倩今日也在場,雖然在小世界中死了不少人,但無論是喬薇婉還是蘇茜茜,她從始至終都沒想到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付茹倩神色有幾分憔悴,看著那些有意拜在她門下的小年輕門,沒有一絲一毫想收徒的想法。


    “付姐姐,你那小徒弟到魂燈都滅了,趁今日剛好再收一個徒弟,也免得將來門下無人呐。”嗓音尖銳而又嘲諷,聽到付茹倩耳朵裏是那般的刺耳,她抬起眸子看過去,眼神犀利無比。


    “何時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管好自己,免得又布陣出錯炸傷手。”


    “你!”向瑜英直眉瞪眼,抬手就想給付茹倩來一巴掌,不料公皙門正好看了過來,讓她硬生生將手收了迴去,誰都知道公皙門格外對付茹倩好,來門派三年便獨自開山立門,與她們這些熬了十多年的又怎麽能比。


    付茹倩垂下眸子,根本沒將向瑜英放在眼裏,看著那些個年輕人投入各派門下,心中是止不住的淒涼。


    蘇茜茜從小便被她養在身邊,原因不過是和她的女兒長得很像,性格雖截然不同,但不得不說,蘇茜茜是一個好孩子,雖怕她懼她,卻也暗地裏關心她,在她失落時安慰她,這些年過去她早已將蘇茜茜當成自己的女兒。


    可如今,老天連蘇茜茜都不肯給她留下,連這個女兒都不願留下。


    “魂燈滅,不代表人亡,我已經派了不少人去找。”


    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付茹倩抬起頭來,隻見公皙門站在她麵前,擔憂的看著她。


    “師兄,我無事的,不用安慰我,茜茜怕是……兇多吉少了……”付茹倩暗自神傷,公皙門也沒辦法做什麽,原本以為今日將付茹倩帶出來能讓她從蘇茜茜的死中走出來,沒想到隻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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