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吃下來,顧夫人將那盤肉吃了個精光,事後反應過來時自己也不免驚訝。


    顧夫人習慣了午睡,陳錦年也不過多打擾,讓人伺候著顧夫人午睡後便迴了自己院子。


    清楓和清秋正在一旁練劍,見陳錦年迴來立刻停了下來,“主子。”


    “你們兩個習慣倒是好。”陳錦年誇讚一聲,清秋便十分開心,走進幾步,好奇的問道:“主子,聽聞您是興無的魁首,不知道能不能露兩手給屬下瞧瞧?”


    “清秋!”清楓被清秋不敬的舉動嚇到,急忙上前要將她拉下來,卻見陳錦年揮手示意她無事,一臉惑色。


    “興無的魁首,實際上比你們想的簡單的多,那些紮根在那裏的奇人異士是不會參加比試的,剩下的,比如城主府的江大公子,他便不像表麵上看的隻是一個三階靈師。”陳錦年打了個比方,腳下微動,身形一轉將清楓的劍拿在手中,抬起劍指像清秋,“來。”


    清秋立刻明白陳錦年的意思,興致勃勃的抬起劍朝陳錦年攻去,招式錯落有數,看得出是專門為她所設計出來的招式,卻在一招一式之中依稀可見十三舍的影子。


    流砂也是從十三舍走出來的,她拿的是重劍,旁人看來十分輕巧,卻在她真正拔劍時才能感受到什麽叫紋絲不動,重如泰山。


    重劍難用,但是用得好卻是要有一定本事的,流砂的招式也是十三舍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招一式都在借力使出,既不用自己用多少力氣,又能重擊對手。


    尋常人哪怕隻是被重劍的劍身打到一下都不免落得個五髒俱損的下場。


    陳錦年將劍身擋於身前,左手置於背後,顯然是一副單手對打的姿態,她這般自信的做法一下子就讓清楓的心提了起來,若非有一定把握,哪怕知道清秋不會下死手也不敢這般開玩笑,看來小主子的實力遠不止她這般看過去那麽簡單。


    劍身一劃,陳錦年右手執著劍十分靈活,劍在陳錦年手中猶如白蛇般纏繞著清秋的劍讓她停滯不前,瞳孔擴大。


    明明隻離陳錦年一步的距離,她卻無法再向前一步,反而一直被壓製著,無論怎麽收,陳錦年都始終能見她的劍控製住,這一下子讓清秋感到無比挫敗。


    眼見她無法反抗,陳錦年也覺得無趣,並不是十三舍的招式不給力,也不是清秋修為不夠,相反,清秋一招一式的都進退有度,能在傷了敵人的情況下全身而退,這是這種招式一旦遇到招式花哨動作靈活的人,便完全是無用。


    再加上陳錦年本身的功底在,她擅長用扇,劍道並不曾深入研究,隻是曾研究過一段日子,東岐陳家中有位劍術得道的尊者,陳錦年也曾去請教過,高人指點,哪怕隻是一句話,研究透了也能畢生受益。


    隻見陳錦年將劍身猛的一收,在清秋猝不及防之際將劍一轉,反抓著劍柄抵在清秋胸口,勾了勾唇笑道:“你輸了。”


    清秋急忙後退幾步,躬下身子雙手置於胸前,“屬下輸了,主子果然好身手。”語氣之中,沒有一絲不滿,有的隻是尊敬。


    陳錦年笑了笑,將劍丟還給清楓,扶起清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你速度再快些,我便不會勝得那麽簡單,你要記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說完陳錦年便頭也不迴的進了屋子,瀟灑離去的身影倒映在清秋明亮的眼眸中,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劍,若有所思。


    清楓見陳錦年進了屋子,立刻便走到清秋旁邊,一臉責怪的說道:“舍主都說了主子深藏不露,你怎麽還敢幹出這種事。”


    “她,很厲害,她說得對,我動作不夠快,招式不夠淩厲,若是再快些,卻是對同等級的人而言沒有破綻。”清秋抬起眸子來,像是沒有聽到清楓的話,自顧自的說著,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幾分。


    走上前幾步,清秋便又抬起劍練了起來,這一次,清楓沒有一起,而是搖了搖頭,不解的迴了自己屋子。


    一直到傍晚,顧府中的燈已經盡數被侍女點亮,陳錦年坐在軟塌上看著顧老夫人送來的那幾本書,聽著外邊還時不時被揮舞出的劍氣,聲聲到位,可以看出練劍之人的氣道之重。


    陳錦年將書放下,看向窗外,天色已然暗下,燭火都已經有侍女來點燃了,這丫頭還在練,倒是個實心眼的。


    隻是練劍,未必練得多是好,重在於你能不能在練的過程中掌握一定的技巧,參悟到真正實用的才是正道。


    心想著清秋練了一個下午,隻怕是現在其實也是有心無力,硬使出來的力氣卻隻會傷到她自己。


    穿上鞋子,陳錦年走到門口,侍女便掀開了簾子,一往望去,今日一點雪都未下,想來這雪也差不多該停了,積攢了百年的雪一次性下了個夠,可是苦了那些靠莊稼過日的百姓,這雪一下怕也是顆粒無收了,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


    院中清秋旁若無人,手中的劍一遍遍的演繹著十三舍所教授的招式,比起中午的時候確實快了不少,卻不夠自然,太過刻意。


    隻等清秋一套下來,又抬起劍準備再來一次時,陳錦年走了過去。


    清秋一見到陳錦年,立刻尊敬的拱手道:“主子。”


    “太死勁了,我來教你,一次,看清楚。”陳錦年擺了擺手,也不多言,伸手奪過清秋手中的劍,便就著她剛剛使出的一招一式重新演示了一邊,隻是對比與剛剛清秋,陳錦年的手靈活了許多,又加入了許多因素。


    陳錦年親自指點,清秋自然是高興,陳錦年說得很對,她一整個下午都靠著一股死勁練,根本沒辦法使出之前的那股順暢和順手的勁,不進反退,這是大忌。


    瞪大了眼眸,清秋一臉認真的分析著陳錦年的一招一式,分析她加快時,手肘的力量並沒有加重,反而減輕,依靠著慣例順勢而下,一套招下來更是沒有一絲卡頓。


    “看懂了?”陳錦年抬眸看向清秋,微挑著眉問道。


    清秋點了點頭,隻是心中還有些疑惑,欲言又止。


    陳錦年最看不慣這幅模樣,上前朝著清秋的腦門就來了個爆栗,“有話就說,在這是自家地盤,我如今算你半個師傅。”


    清秋捂著頭,麵對陳錦年這幅模樣,心中反而多了幾分親近,她抿了抿唇,將陳錦年手中的劍拿過來,使了一招,然後看向陳錦年問道:“就是在這一招,我的手已經朝後繞了,根本無法再加快速度,而且連帶力道都會減小許多。”


    陳錦年抿唇點頭,將手搭在清秋手上,將她的手揮出那一招,在手朝後繞時手臂處往上一台,讓整個手轉了一圈,力道隨之加重,連帶著速度也提了上來揮出一道劍氣朝著地磚上打去。


    幸虧顧家用來做地磚的材料都是極其堅硬的,就算是這麽一道劍氣劈下去也隻是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隻是這一幕看在那些守在院中的侍女眼裏,又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顧二小姐去外麵三年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先是學了一身好廚藝,如今又是招式兇狠,看起來就跟一刀要人命一樣。


    拿道劍氣讓幾個侍女都不免覺得脖頸一亮,急忙縮了縮脖子,心中暗道絕對不能得罪了這個顧二小姐。


    陳錦年和清秋不知道的是在她們二人在談論這一招一式的時候,清楓站在角落中看著這一切,眸色晦暗不明。


    ——


    夜晚的京城總是熱鬧又嘈雜,盛獻策與鳳瀟瀟、流砂、蔣思楓四人在街市上采購著欒山書院所需要的物資,盛獻策基礎工紮實,卻將這些孩子教到五階靈者之後便會教不動,自然要再多學些東西,陳錦年又意要教他東岐符術,在路上時便跟他說了不少,隻是他沒有材料,隻能到現在才有時間來買。


    鳳瀟瀟靈力高強,隨便一招便夠那些孩子學個半死,但學會了隻是一招也能反殺他人,算得上是保命大師。


    流砂是從十三舍走出來的,十三舍如何訓練她的,她便如何訓練那些孩子,隻是那些孩子如今還得靠盛獻策安紮實,要不然隨便一個訓練項目都夠那些孩子喝一壺的。


    蔣思楓從那些孩子裏麵挑了好幾個雙係靈脈的孩子,想教他們煉器,她來京城的這些日子裏大多數時間都在練習煉器之術,買了不少材料和書,將練出來的東西無用的都賣給了鑒定行,有用的就都留給那些孩子用。


    一路上幾人買的東西多了,自然就有人盯上了他們四人,最先發現的是流砂,她眼神示意四人之後便若無其事的接著挑選材料,四人有意無意的朝著人不多的地方走去,終於在一處攤位之前,有人動手了。


    那人一上,身後幾個假裝買東西的人也立刻都暴露了偽裝朝著他們襲來。


    縱使天子腳下,也難免會有老鼠屎,四人隻是對視了一眼,便都祭出武器來,蔣思楓這些日子可沒白煉,渾身上下全是隱藏的靈器,品級不高但重在數量多啊,朝著那些人就往死裏砸,那是一點也不心疼啊。


    而流砂解決事情就簡單多了,這些人不能殺,不然會給主子帶來麻煩,那邊隻好折磨了,拔出刀就朝著那幾個人身上劃。


    有人一見勢頭不對立刻轉身就跑,可有些人就跑不了了,愣是讓四個人折磨得不成人樣,偏偏就是不下死手,讓他們痛不欲生的蜷縮在地上。


    處理完這些家夥,四人便拍了拍手,將衣服上沾到的灰撣掉然後四人便瀟灑的留下一地毛毛蟲走了。


    四人的事跡一下子便被人知曉,隻是當他們一查到四人最後去的地方是欒山書院,又聯想到最近欒山書院的新主人,無人知曉,卻能讓皇帝拱手相讓,一時間有關欒山書院幕後主人的傳聞便蓋過了良貴妃派人散播的有關於陳錦年女裝時的事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京城第一廢柴小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佞並收藏京城第一廢柴小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