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源中躲了一段時間後,陳錦年才出來,一出來便看到流砂已經在一旁坐著等自己了。


    “手伸出來。”


    陳錦年說完流砂便立刻把手伸了出來,試探性的問道:“主子怎麽晚出來了那麽久?”


    聽著這話,陳錦年挑了挑眉,故作疑惑的問道:“原本是想煉幾顆丹藥,當初煉的品級與現在的修為用不上了。”


    “主子,京城之中有丹藥鑒定行,鑒定成功可以賣給他們,如果是極品,可以借著鑒定去拍賣行進行拍賣,足夠壓軸的話,拍賣行還會為你這顆丹藥做宣傳。”


    流砂跟陳錦年說著拍賣行的流程,途中陳錦年從桃花源拿出了一瓶丹藥,是她之前給易念煉丹的時候不小心煉的等級沒控製好,導致高了一階。


    “這藥……”流砂將瓶塞拔掉,倒出一顆在鼻下輕嗅了嗅,“流砂不懂藥,可是想來在拍賣行中能賣不少,主子可要去鑒定一下試試看?”


    “那就去試一試。”陳錦年站起身來,胸前猛的一陣悶疼讓她不住擰了擰眉,將手搭在脈上,一息之後才拿開。


    “主子傷勢未愈?”流砂不明所以的看著陳錦年,將她扶住,若非突然又或是疼得無法忍受,陳錦年絕不會表現出來。


    陳錦年低咳了一聲,搖頭說道:“沒事,吃顆藥就好了。”說著,陳錦年還當著流砂的麵服下一顆褐色的丹藥,這才讓流砂提起來的心放了下去。


    “好了,走吧。”陳錦年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便帶著流砂離開客棧,隻是在流砂不注意時陳錦年運起內力將藥逼出。


    麵色煞白一片,隻是在街上燈光的照射下並不明顯。


    夜幕降臨,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微風悠悠的吹著,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擺動,雪花輕輕飄落在雕著花紋的欄杆上,將欄杆附上一層薄雪。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無不掛著笑容,即使夜晚寒冷,卻仍蓋不過人們火熱的心情。


    街上叫賣聲此起彼伏,沿街的攤販周圍都圍滿了人,畫舫在湖上遊著,蕩起的漣漪把月亮在湖中的倒影打亂。


    “京城每日都這般熱鬧?”陳錦年擺動著手中的焚燭,看著讓人眼花繚亂的街景,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流砂看向湖邊在放花燈的小姐們,搖了搖頭,“今日是五月十五日,南穹的春楚節,據說是兆武十五年時,帝後感情和睦,卻因一妖女蠱惑差點翻臉,後因神誌堅定帝後齊心合力將那妖女斬殺,並大赦天下,凡共患難者皆大大獎賞。”


    “那日是五月十五?”陳錦年聽著妖女二字時眼眸一掠,琴界之中的鳳瀟瀟也借著陳錦年的耳朵聽見,正揮舞著劍的手一下子沒收住,劍朝著遠處的柱子墜去,插入五分。


    流砂如實的點頭,接著說道:“是,這妖女被斬殺後,連帝女的病都莫名其妙好了,民間瘋傳是帝後夫妻二人和睦恩愛上天垂憐才……”


    “夠了。”陳錦年出聲打斷,她手捏著鳳瀟瀟的魂石,此時鳳瀟瀟的情緒異常波動,不得不出聲打斷流砂,防止她接著說下去。


    “主子?”流砂疑惑的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可是屬下說錯什麽了?”


    “沒事,隻是我不喜歡兆武帝,以後別提她了。”陳錦年怕流砂多想,抬起手拍了拍流砂的肩膀,無奈的說著。


    聽著陳錦年這話,流砂才抬起眸來,小心翼翼的看向陳錦年,在看到陳錦年眼中確確實實的厭惡時,才確定陳錦年並沒有生氣。


    “知道了,前邊就是鑒定行了,那裏的人都狗眼看人低,主子是否要……”流砂在京城生活多年,對京城這些地方的人情世故都熟知於心,鑒定行她並沒有少來,隻是這裏的人大都眼高於天,她怕陳錦年在那裏要遭受到那些人的冷嘲熱諷。


    “那這樣呢?”陳錦年抬起手從麵前一揮,臉上的麵具便換成了厲鬼麵具,再拿出一直放在空間中的黑色鬥篷披上,頓時間周身氣質便從溫潤公子變成的陰晴不定的神秘男子。


    隨著外觀上的變化,陳錦年的眼神也變得平波無起伏,像是沒將任何東西放在眼裏一般。


    “這鑒定行中鑒定高級丹藥的人是誰?”陳錦年整理了下鬥篷,看向不遠處的鑒定行問道。


    “是龐老,德高望重一生都執著於煉丹,主子這是……”流砂想了想,脫空而出就是這句話,隻是不明白陳錦年的意思,見陳錦年不打算迴答,便又閉上了嘴。


    “日後就這身裝扮就叫……筆主吧。”陳錦年琉璃色的眸子微沉,這兩個字也很久沒人喊了,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從前也是這般,如今……也是這般。


    深唿出一口氣,緩慢的走近掛著鑒定行三個大字匾額的大門,抬起腳要走進去時,一個男子便快步走了過來,將陳錦年上下仔細看了一遍,在心中也有了個估價,臉上掛著笑,客氣的說道:“這位公子請進。”


    男子帶著陳錦年走進迎客廳中,立刻便有侍女端了茶上來,陳錦年看都不看一眼,靜靜的把玩著手中的焚燭。


    “不知這位公子要鑒定什麽物件,請拿出來,在下才好安排人來為您鑒定。”男子臉上掛著笑,眼睛上下仔細的看了陳錦年許久,又看了幾眼流砂。


    “讓龐老來,你還不配讓本公子將東西拿出來。”陳錦年隻是輕飄飄的瞥了男子一眼,便有天大的威壓徑直的壓著男子,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剛剛自己的舉動激怒了這位主,立刻跪下,急忙道:“是小人眼拙,隻是龐老今日不知鑒定行,怕是不能幫公子鑒定,要不還是請公子先拿……啊……”


    不等他說完,陳錦年便又朝他身上施加了部分威壓,冷著聲道:“你當本公子傻嗎,龐老若是不在,你以為本公子屑於來這種地方?”她麵色陰沉,單那雙銳利的眸子直射像男子時,更是讓他控製不住的顫抖。


    “是……是……小人這就去請龐老,公子恕罪公子恕罪!”男子求饒著說道,隻待他話音一落,壓在他身上的威壓便盡數被收迴,偷瞄了陳錦年一眼,見對方雲淡風輕的看著自己,嚇得男子忙不迭的趕緊逃離了迎客廳。


    男子一走,諾大的迎客廳便陷入了寂靜,流砂無奈的說道:“主……筆主何必嚇他。”


    “他眼睛不幹淨,你我二人還輪不到一個狗奴才打量,既然敢冒犯,就該承受得起代價。”陳錦年語氣平靜的說著,這人一看平時就沒少看不起人,隻不過是一個迎客的家夥,修為又奇低,這樣的人不教訓,日後怎麽合鑒定行長期合作。


    “若是日後還來,筆主可是將人得罪得死死的,若是給你使絆子怎麽辦?”流砂極少看過這幅模樣的陳錦年,仿佛一瞬間就於她拉開了距離,剛剛有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陳錦年和當今聖上關辰軒的身影有些疊合在一起,她究竟是誰?


    “這種人,若是對他客客氣氣,怕是日後更會起了貪念,來往多了難免要被貪掉不少。”陳錦年勾了勾唇,就在流砂要開口時,比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下一刻,便有腳步聲和交談聲混雜著傳了過來。


    “老夫剛剛快將藥配比出來,若是那人拿不出什麽好貨色,你和他都沒完!”急衝衝的聲音聽在陳錦年耳朵,那男子半句話不敢多說,陳錦年卻能想到他此時心中的竊喜與幸災樂禍。


    就在龐老和男子推開門的一瞬間,陳錦年便開口,低沉的嗓音傳到龐老耳中,那表情更是怪異,“龐老的脾氣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在下帶來的東西不會讓您失望的。”


    “是個小娃娃?怎麽還是個小娃娃呢?”龐老碎碎叨叨的念了兩句,便擺了擺手,“不管了不管了,小娃娃你有什麽東西趕緊拿出來,我還有急事。”


    雖然心中不相信陳錦年這個年紀的人能拿出什麽好東西,龐老還是忍著直接想跑迴去的心情催促著陳錦年。


    陳錦年也不多言,眼神示意流砂,下一秒,流砂便出現在男子身邊,跟拎小雞似得將男子拎著走出迎客廳,順帶將門帶上。


    “龐老看看。”陳錦年隨意的拋出一個藥瓶,被龐老伸手接住,拍了拍瓶身,對陳錦年拿出來的東西是更加沒興趣了,能這麽隨意拋來拋去的能是什麽寶貝。


    雖然心中不滿,可都到這份上了,看一看也無妨,龐老自顧自的坐下,將鑒定的工具都拿了出來,將陳錦年的藥瓶打開,頓時間彌漫出來的藥香讓龐老下意識的站起身來,險些沒站穩。


    幸虧陳錦年走進了些,將人扶穩便將手放下。


    “這這這……”龐老激動而又難以言語的情緒讓陳錦年看在眼裏,見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將藥瓶輕輕拿起倒出一顆丹藥在一張淡黃的紙上,拿起工具便開始鑒定,動作極其輕細,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損傷到丹藥。


    陳錦年就這樣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龐老檢查,眼見著越檢查,他額上的汗便越多,連著擦了好幾下就怕自己的汗滴下去玷汙了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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