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那男子抬起頭來,眸子一眯,頓時便睜大了眼睛。


    情不自禁的說道:“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不止床笫功夫如何。”


    鳳瀟瀟見對方這般輕浮的話語,還有那雙色眯眯的眼睛,似在打量某件物品般,心裏的怒火更盛,抬起手便是一道鳳火朝他砸過去。


    男子見近在咫尺的鳳火朝他飛來,驚嚇得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往後退了好幾步。


    就在鳳火即將打到男子時,一道突如其來的火焰與之抵消。


    鳳瀟瀟不滿的看過去,才發現是陳錦年丟出的火。


    “為何不讓吾殺他?”鳳瀟瀟蹙著眉,不解的問道。


    “在這死了影響一會用膳,看我的。”陳錦年說著,兩指並攏劃了個小圈,一道符術便落在男子身上。


    他還為從差點被鳳火燒死的刺激中晃過來,猛的感覺自己渾身熾熱無比,與被火燒沒兩樣。


    “啊——好燙!好燙!”他四肢傳來的灼痛感不斷的刺激著他,使得他完全不受控製在地上打滾,隻想減輕一些灼痛。


    見他在地上打著滾,陳錦年挑著眉一腳將他踢飛到第一樓門外,隻見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唰的一下從第一樓飛出來,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卻完全無感於外界的疼痛,依舊在地上打著滾,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將衣物拖掉,興無的四月並不算溫和,冰冷的寒風無情的吹在身無一物的男子身上。


    街上的百姓皆是讓出個位置在一旁指指點點,大人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女子皆是羞紅了臉,暗罵了一聲不害臊。


    知道估摸一盞茶之後,男子才逐漸從被灼燒的熾熱走脫離出來,神情恍惚的看著四周圍著他的路人。


    “看什麽看!?小心本大爺挖了你們的眼……哈啾!”男子怒吼這,猛的打了個噴嚏,習慣性的想攏一攏衣服,卻發現自己身上壓根什麽都沒穿。


    這般滑稽的動作使得路人都哄堂大笑,男子此時恨不得打個洞鑽進去,盼望著地上,尋不到衣物,料定是留在第一樓內了。


    爬起身來準備進去拿衣服,卻被第一樓大門處的四名護衛攔住,明晃晃的刀身橫在男子麵前,愣是給他嚇退了幾步。


    “讓開,本大爺要進去拿衣服,你們敢攔我?!”男子緩過神來,當即又是一臉兇神惡煞,朝著四名護衛就破口大罵。


    “公子有令,金公子怕是日後都不能再踏進第一樓半步了。”護衛憋著笑說著,得罪誰不行得罪公子,那可是樓主的好友,親自下命見他如見本尊的。


    也不知道這金愷樂是怎麽迴事,剛被他爹解了禁足就出來闖禍。


    “你你你!”金愷樂抬起眼,咬著牙,憤恨的瞪著他說話那護衛,“我告訴我爹去!我讓我爹來治你們,我看你們第一樓就是反了天了!”


    護衛一副請便的表情,滿是不在乎,笑話,他們第一樓遍布全國,仗的是第一反派宗門喪魂宗,不是他看不起,是小小一個興無城的世家怎麽威脅得到第一樓。


    怕不是金愷樂迴家告狀之後,得被他爹拎著來找公子賠禮道歉。


    正如護衛所想,狼狽離去的金愷樂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被他爹金成濟提著衣領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金成濟黑著一張臉,臉上難掩慌張,他原本還在家中對近幾日金家商鋪的賬目,這突然光著身子跑進來的金愷樂可謂是給他嚇了一大跳。


    在聽著他告完狀之後更是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金愷樂一見自個親爹要暈過去,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著他人中狠狠的摁下去,擔心不夠,還朝著他虎口重捏了一把。


    “護衛小哥,能否帶我去見見小兒得罪的公子,我去給人家賠禮道歉。”金成濟一臉燦笑,頗具討好的意味。


    “公子正與小姐在用餐,金家主還是迴去的好,別在外邊凍壞身子。”護衛微笑著迴答,第一句話告知金成濟陳錦年的情況,第二話看起來原本是給了他退路,卻在第三句話又生生截斷了退路。


    此時金成濟進退兩難,若是就這麽走了,便是他沒有誠意,若是不走,怕是正如護衛所說,得凍壞身子。


    氣得他反手給了金愷樂重重的一巴掌,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逆子!逆子啊!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


    金成濟雖然這般說著,護衛卻沒有忽略掉他眼底的陰鶩,輕挑著眉察覺差不多了,便招唿過來個小二,“去告訴公子,金家主攜子前來賠禮道歉。”


    聽著護衛這話,金成濟衣袍下的手又是緊了緊,金家商鋪和第一樓有合作,他從中謀取的利潤幾乎占了金家大半的收入,若是此時和第一樓鬧掰,第一樓是小傷,他金家怕是得沒了半個。


    這麽想著,金成濟隻能忍著不言,臉上掛著虛偽的笑。


    此時的陳錦年可完全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自從一腳將金愷樂踢出第一樓後,後廚也陸陸續續的上了菜。


    “這是雪狐佛藤,美容養顏,裏頭的寒氣已經被後廚處理了,吃下還能去除些你身上的魔性。”陳錦年夾起一塊肉放在鳳瀟瀟的碗裏。


    便見她擰著眉半天不動筷,時不時看向陳錦年。


    “怎麽了?”意識到不對勁的陳錦年挑眉問道。


    “吾……吾不會用……”鳳瀟瀟一臉委屈,支支吾吾的說著,有些丟人的羞紅了臉,剛剛從樓上走下來時,她便瞧見這裏的人進食都是用著筷子。


    可她幾千年前入凡世時便已經辟穀了,不會饑餓,自然也沒學怎麽用這些東西。


    如今在陳錦年麵前說出來,竟絕的好生丟臉,鳳瀟瀟垂著頭不敢看陳錦年,怕在她眼中看到嫌棄的神色。


    卻忽然感覺一股熱氣貼緊,陳錦年將坐榻移到鳳瀟瀟右邊,柔聲道:“不會可以學啊,來,我教你。”


    便見陳錦年將鳳瀟瀟的右手拿起,拿穩了筷子後,將鳳瀟瀟的五指並攏,手背向上,中指稍微用力輕緩的夾起一塊肉遞到她的嘴邊。


    鳳瀟瀟怔怔的盯著嘴前的肉,張開嘴將肉吃進嘴中,緩慢的咀嚼著。


    微微眯了眯眸子,露出滿意的神色,“當真是美味,當初也有人喂吾吃過他們的菜肴,隻是肉質不如此菜鮮美,色澤也並不養眼,隻覺得十分粗糙。”


    “自己學著夾夾看。”陳錦年點了點頭,鳳瀟瀟此時便如同一個懵懂的孩童一般,人界的事情一竅不通。更沒人像她這般教她,也或許是她骨子裏的驕傲拒絕他人來靠近她,也就更不可能有人會教她了。


    鳳瀟瀟迎著陳錦年期待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拿著筷子的手有些不自然,一動便保持不了拿筷子的姿勢。


    也不見陳錦年說什麽,隻是拿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些菜,刻意將動作放慢了許多。


    讓鳳瀟瀟看得清楚,她眼中的動作又是放慢了許多,學著陳錦年拿筷子的姿勢,將手放得和陳錦年一樣,再緩慢的伸上去夾肉,稍微用了點力,筷子便止不住的顫抖。


    “不要緊張,慢慢來,你這般聰明,學個筷子不是難事。”陳錦年在一旁鼓勵道。


    隻見鳳瀟瀟又停滯了一會,才重新再夾起肉來,夾著肉的筷子慢慢的朝著碗移動,拿著筷子的手還是有幾分顫抖,隻是比起剛剛要好上很多。


    在離碗十分近的時候,肉便沒夾住從筷子上掉下來,陳錦年的筷子順勢伸過去接住差點掉在桌上的肉,送入口中。


    行如流水的動作更是讓鳳瀟瀟羨慕不已,她靜下心來,又伸手在剛剛夾肉的地方又夾了一塊,這次動作更慢了幾步,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陳錦年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鳳瀟瀟的手上,她略微收緊手指,緊張的閉上眼睛,生怕還會看見肉再從筷子上掉下來。


    筷子一直夾著肉朝著碗移動過去,在接近碗時,一如剛剛的情況,卻見陳錦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鳳瀟瀟的碗推前了幾分,穩當的接下肉。


    感受到筷子上的重量消失,鳳瀟瀟睜開一絲細縫看過去,就瞧見肉安穩的躺在她的碗中。


    她滿臉驚喜的看向陳錦年,臉上的喜悅不言而喻。


    “吾成功了!”鳳瀟瀟欣喜若狂的捧著碗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才拿起筷子將肉送進口中,一點也沒了剛剛那種緊張範。


    看得陳錦年直無奈的搖頭,身邊多養了個孩子,生活又有趣了不少。


    就在這邊彌漫著一種親子般互動的迷惑氣息時,一個小二忽然跑了過來。


    “公子,門外金家主攜子前來賠禮道歉。”小二朝著陳錦年躬身,張嘴說道。


    “金家主?”陳錦年在腦中尋找著有關這三個字的信息,很顯然,蘇洛惜不認識,她也不認識。


    小二見陳錦年一臉疑惑,解釋道:“剛剛被您一腳踢出去的是金家主的獨子金愷樂。”


    經小二這麽一說,陳錦年才明白過來,想來這金家主也是怕得罪了第一樓,隻不過她對這些不是很在意,那人搶位後被她踹了一腳,便已經算是扯平了,沒什麽好道歉的。


    這麽想著,陳錦年開口說道:“讓他們迴去吧,本公子不需要道歉,隻是希望他好生教導自己的兒子,要不然下一次,本公子朝他下麵踹!”說著,陳錦年的語氣中帶了些狠厲。


    於是,在外邊等了半天的金成濟便得到這個答複,這一聽,確定人家確實沒想和他計較的意思,便朝著護衛小哥一臉賠笑,“還望小哥多替金家美言幾句,這些錢請幾位小兄弟喝喝茶。”他暗中塞給護衛小哥一個荷包。


    接過荷包的護衛小哥掂了掂荷包,大概便知道了個數,隻等金成濟離開後,便將荷包教給了站在門後等迴複的小二。


    “拿去給管事的。”他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隨後便又繼續的站崗。


    第一樓規矩還是有的,胡亂收了人家的錢,你哪隻手拿了花了,哪隻手就得剁了。


    就拿些個小錢,還不至於讓他拋了一直手,本著易念斂財狂魔的性子,他們一貫是收錢,但事後都會主動的教給管事的,名下便會記下一比賬,等月末了,自然會有對應的獎賞,可比這些破錢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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