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錦年的麵具,江姣姣忽然想起這些日子她的小姐妹一直在她耳邊叨叨的玉麵公子,又撇了一眼陳錦年的腰束,果然,那把堅硬無比的折扇就懸掛在腰間。


    隻是此人好像和前幾場的時候不太一樣?


    江姣姣搖了搖頭,暗道自己多想了,急忙追上陳錦年的腳步,“多謝公子。”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陳錦年隨意的擺了擺手,就準備退出賽場,這比試明顯是進行不下去了,她又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這麽想著,陳錦年頭也不迴的就走了出去。


    留下江姣姣一個人站在原地。


    江城主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扔下台,臉色突然變了變,看著她安全著陸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再壓製自己的修為,頓時,鋪天蓋地的靈壓以江城主為中心,向四麵散開,參加比試的大多都是些城中有名的家族中心青年才俊,江城主也沒有過於施壓,隻是看著這些人彎下身子運氣靈力抵禦靈壓。


    冷哼一聲扶著江卿良從擂台上下來,大步走到江姣姣身邊,右手空出來朝虛空一劃,契約靈器七星鎏虹劍變大數倍停在空中,江城主一把抓住江姣姣的手,帶著他們二人飛上劍身。


    穩立於劍上,靠意念控製劍身飛行,往城主府飛去。


    他一走,登時之間靈壓消失,台上所有人額上都冒著汗,看著空無一人的觀台又看了一樣四周的人們。


    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剛剛在幹嘛?挑釁城主大人的威嚴嗎?


    “快去偏院將花讚大師請到公子院裏來。”江城主一迴到家中便衝著一旁的家奴大聲喊道,家奴慌忙向花讚大師居住的偏院跑去。


    將江卿良輕緩的放在床上,江城主一臉沉重的給江卿良輸送著靈力為他續命,眼見著原本幾乎沒有生氣的江卿良恢複了些,靈力更是跟不要錢似得輸送過去。


    江姣姣並沒有跟著江城主去院子,而是想著原路返迴去尋隱世錦救救自己的哥哥。


    她眼眶泛紅疾步跑到城主府大門處,正要推開門出去,隱世錦突的出現在她身後,出聲道:“走吧。”期間也隻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揮揮手,一道白光浮現,兩人立刻就出現在江卿良房中。


    “少主。”江城主感受到背後出現的靈力波動,當即停下輸送靈力,朝著隱世錦躬身行禮,哪還有半分城主模樣。


    隱世錦微微顎首,示意他起來,隨後看向江卿良,手中的占盤飛速的轉動,顯示著江家父女倆都看不懂的晦澀符文。


    隱世錦狹長的眸子微亮,半晌也沒個動靜,這急的江姣姣直接開口催促道:“少主我哥哥怎麽樣了?”


    江城主見自己女兒出口催促,看隱世錦沒有動怒的意思拉著江姣姣就走出院子。


    這時流砂在一個小巷子裏找到蜷縮在一個沒人要的簸箕旁邊的盛獻策,“你怎麽了?”


    卻隻見盛獻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整個人微微發抖。


    盛獻策腦中一直出現在空中那道屏障中,江卿良一雙金黃色的眸子隻撇了他一眼他就感覺渾身像被無數輛馬車碾壓過去一般,發至內心的惶恐和疼痛讓他此時像是中了什麽咒術。


    流砂見他不對勁,伸手就是一手刀將人打暈拖走迴到第一樓。


    陳錦年正拿著老頭給他的那把匕首,將天字一號房頂級的天字紋金楠丘枕上削齊,再將它削成一片片薄如蟬翼的木片。


    這要是讓易念看見指定得被陳錦年氣死,一寸千金的金楠丘木居然讓他用來當符咒的承載物。


    望著隱約閃著金光的木片,陳錦年手一揮,歿炎筆出現在麵前,接過筆十分熟練的拿起一張木片,在上麵繪出符咒。


    隨著符咒的最後一筆落下,整張木片的顏色都變成了墨黑色。


    將符咒收好後,陳錦年心中納悶流砂怎麽追個人追那麽久,突然一號房的門就被粗暴的撞開,身形一閃來到門邊,看著流砂背著個人站在屋內,陳錦年指了指那邊的軟塌,流砂立刻就將人丟到軟塌上“咚”的一聲響起,陳錦年看過去,原來是盛獻策的手腕剛剛好砸到軟塌的下部分,砸到的地方瞬間紅了起來。


    流砂臉色一怔,盛獻策也因為手腕處的疼痛悠悠轉醒,捂著手腕揉了揉,神情呆萌看起來像隻呆鵝一半。


    他自陳錦年腳處慢慢往上移動著視線,目光停在陳錦年的臉上,此時的陳錦年隱約有些憋笑的模樣。


    “公子,發生何事?我的手腕好痛啊……”盛獻策一臉無辜的問道。


    見他這幅模樣,流砂當場一副不關我的事的冷臉就甩了出來,淡然道:“公子,我去吩咐廚房做些吃的端上來。”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


    陳錦年沒有迴答盛獻策的問題,而是搬來了一張椅子坐下,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在屏障之中究竟看到什麽?”


    “我…我看到……我…“盛獻策支支吾吾的說著,突然又想是陷入了什麽令人惶恐的迴憶。


    陳錦年眼見不對勁,當即就是一道符咒貼在盛獻策身上,符咒貼上去的一瞬間盛獻策的情緒瞬間穩定了下來。


    正好剛做的符咒能派上用場,陳錦年摸了摸貼在盛獻策身上定心符咒,本來是被用來防止突破、練功什麽的走火入魔的。


    用在如今有些陷入魘的盛獻策身上是剛剛好的。


    眼見盛獻策穩住情緒,陳錦年這才把手搭在他的眉心,閉上眼神識朝著他的識海遊去。


    識海之中猶如鏡子般清澈,幾乎一眼望去空無一物,陳錦年又以神識在他的識海中布下一個穩心的符陣,以他的靈脈為眼。


    二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盛獻策一臉迷茫的盯著陳錦年,他剛剛沒有一絲反抗意識是陳錦年沒有想到的。


    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般相信自己,要知道被入侵識海稍一不慎就會心智受損。


    陳錦年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符陣在你的識海中可以祝你晉級無礙,平常的魅惑之術也不會對你起效。”頓了頓,又說道:“你若不想說便不說。”


    盛獻策點了點頭,他實在不敢再去想那一幕,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若是這樣下去,就算有公子的符陣他也容易自己嚇死自己。


    陳錦年拿起一本書在一旁看了起來,自從來了南穹她越來越喜歡利用閑暇時間看書了,也總算知道為什麽當初自己的師傅那般寶貝那些藏書。


    東岐向來都是一道符咒將玉簡中的功法,傳承直接輸入到腦中,根本不會有人去看書。


    雖然東岐以這個辦法可以有效保持傳承的完整,卻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東岐人的生育能力很差,有可能百年都生不出一個可以傳承夫妻二人的子嗣,這也使東岐的人數逐漸變少。


    盛獻策不敢亂動打擾到陳錦年,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認真看書的陳錦年,當即盤膝而坐吸收起靈氣來。


    諾大的一號房內隻剩下陳錦年翻書的聲音,知道晚些時候,流砂才打開門,讓人把膳食一一擺上桌,監督著這些人離開後,流砂才走進來拍了拍看書入神,坐姿“優雅”的陳錦年的肩膀。


    陳錦年的魂從書中抽出來,立刻就聞到一股香味,她“啪”的直接把書扔了,朝外邊的桌子跑去。


    這時流砂無奈的看著陳錦年的背影,搖了搖頭,小姐真是越來越像小孩了。


    無奈之餘,流砂伸手拍了拍盛獻策的肩膀,凝聲道:“吃飯了。”


    盛獻策立刻就從修靈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知…知道了。”盛獻策低下頭從軟塌上下來,摸著頭走了出去。


    流砂突然想起她把盛獻策帶迴來時路上發生的事,原本她是拖住盛獻策走的,畢竟她很少和男性接觸,這人她充其量也就跟著公子見過幾會。


    誰知道一上大街上就有幾個大媽在一旁嚼舌根子,說這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看看這小姑娘這般彪悍,這個小公子也是倒黴。”


    “你們看看怎麽能這麽對自己的丈夫呢,真是不像話!”


    “唉~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喲~”


    “……”


    鑒於她們實在太聒噪,還跟了一路一直不停念叨,流砂實在受不了了,將在地上拖得髒兮兮的盛獻策背了起來。


    低著頭不自在的轉了轉,渡步走了出去。


    陳錦年正礙於有人在,優雅的慢條斯理的吃著麵前的菜,滿眼的幽怨盛獻策愣是沒看出來。


    看著跟個二愣子似得的盛獻策,流砂走過去坐下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這第一樓的飯菜果然名不虛傳。”盛獻策兩個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嘴裏誇著第一樓的飯菜如何好吃。


    看得陳錦年實在忍不住,直接破戒開始了狂暴模式,吃起來跟土匪有的一拚。


    偏生盛獻策這個二愣子還說了句:“就是嘛公子,就應該這麽吃,你看你小口小口那麽吃,什麽時候才能填飽肚唔——”


    話還沒說完,陳錦年眼角抽了抽,迅速拿起一個雞腿就塞進盛獻策的嘴裏,低聲道:“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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