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茜茜完全忘記自己也是從這個不怎麽顯赫的家裏走出去的人。


    陳錦年隻是朝著蘇茜茜微微點了點頭,扶著那位平民子弟飛身而下。


    而場上的這場鬧劇並沒有影響到別人,此時場上還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比試。


    陳錦年一下場就恢複了一副慵懶的模樣,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躺椅,撐著腦袋半闔著眼眸,“你叫什麽?”


    那平民已經恢複不少,身上的鞭傷基本上隻剩下一點粉嫩的痕跡,“我叫盛獻策。”盛獻策說話間有些小心翼翼,緊張的攥著手。


    “被打成這樣想不想報仇?”要知道剛剛蘇洛琪可沒手下留情,是真要置他於死地,若是剛剛陳錦年沒有出手相助必定喪命於擂台上。


    像蘇洛琪這種大家族中的人,就算殺死個人在擂台上也不過是給點賠償就是了,不會被影響到什麽。


    蘇長風在的話最多也隻是關個禁閉,等他一走柳依琴就會尋個由頭放出來。


    盛獻策不知陳錦年在想些什麽,內心卻驅使著他迴答,“想!”


    “好。”陳錦年聽到滿意的答複,嘴角微微揚起,看向跟著蘇茜茜上了高台的蘇洛琪,正好和她裝了個滿懷。


    她深邃而慵懶的眼神直直撞進蘇洛琪的眼裏,也撞進她的心裏。


    臉色微微泛紅的蘇洛琪錯開眼神,她身旁的蘇茜茜眼中滿是不屑。


    陳錦年擺了擺手中的折扇,遞給盛獻策一顆滿是繩紋的丹藥,薄唇輕啟,“十年壽命換一次報仇,服不服用在你。”


    盛獻策接過丹藥,當即服下毫不猶豫,那股子狠勁倒是讓陳錦年很欣賞。


    服下丹藥之後盛獻策隻覺得渾身發熱,身體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靈氣,飛速的聚集在丹田處,此時的盛獻策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絲,似是身體內的血液快要從中流出來一般。


    陳錦年不為所動,隻是擺弄著手中圓形的藥瓶,看著台上的眸子晦暗不明。


    流砂看著盛獻策強忍著痛苦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拉了拉陳錦年的衣袍,陳錦年沉聲道,“死不了,他若意誌不堅定死在這那真是笑話。”


    她敢拿出這種強行晉級的丹藥自然是心中有數,這是用多餘的靈核淬煉出的丹藥,盛獻策雖踏進修靈界但並未受到傳統的修靈教學。


    隻是靠著自己摸索勉勉強強晉級到的靈者三階,對戰同樣是靈者三階卻紮實的蘇洛琪自然是落下風,更何況蘇洛琪手中還拿著靈器雷雲鞭。


    這丹藥除了過程比較痛苦可以說是毫無害處,至於少十年壽命這個完完全全就是陳錦年想看這個人夠不夠狠而已。


    盛獻策死咬著唇不喊出聲,他知道自己還在賽場,一旦喊出聲會被周圍人差距,隻能就地打坐像在療傷一般。


    他身上冒出一點一點細微的血珠,很快整個人就像是被噴上了一層血霧一般。


    周身氣勢陡然一變,是的,他晉級了,成為了靈者四階的修靈者,感受著丹田處源源不斷湧出的靈力,盛獻策更是再接再厲鞏固了一番。


    直到他再睜開眼時已經天色微暗,身上的血跡也幹了,渾身上下黏糊糊的,味道也十分難聞,流砂伸手推了推已經睡著多時的陳錦年。


    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眸,陳錦年看著麵前判若兩人的盛獻策,嫌棄的朝他身上劃去一個淨身術。


    一瞬間身上的黏糊感消失,衣服上的髒汙也全部消失變得幹幹淨淨,盛獻策整個人還楞在那裏反應不過來。


    半天才反應過來,呆呆的說了句,“公子好厲害。”


    流砂驕傲的顎首道,“那是自然,我家公子可是族中的天之驕子。”流砂那臉不紅心不跳撒謊的眼中不得不讓陳錦年自行感歎道近朱者赤,衣袍下的手暗暗給流砂豎起大拇指。


    雖是如此,陳錦年低沉著嗓音,“流砂。”看在盛獻策眼中就好似在警告自己多嘴的侍從一般,對陳錦年身份的判斷更是高了一層。


    “流砂知錯。”流砂垂著眸靜靜的站在陳錦年後方不再開口說話。


    “公子,我如今雖修為尚淺,但假以時日必能為公子效力,還請公子收下我。”盛獻策單膝跪地,神情嚴肅。


    陳錦年撐著腦袋看盛獻策,怎麽說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本公子身邊不養閑人,既然成了本公子的人,那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蘇小姐報仇。”陳錦年拋出一塊名牌,上邊寫著賈明二字。


    “公子…這是?”盛獻策接住名牌,有些疑惑。


    “名牌,在第十一組六場,我要你打贏,打到蘇小姐也敗下場。”陳錦年眉眼微彎,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本是想著用這個賈明的名牌到時候好好教訓她們,沒想到來了個幫手。


    看著台上一場一場的比試結束,新的一輪比試還在繼續,陳錦年一眼望見蘇悟夢飛身上台。


    蘇悟夢身著玄色卷紋長袍,帶著塊銀色的獠牙麵具,渾身的陰冷氣息讓人生畏。


    要說這蘇悟夢長得也是不錯,唇紅齒白劍眉星眸將陽剛和陰柔兩種氣質結合得剛剛好,陡然帶上的麵具又平增了些許神秘。


    他看著麵前的對手,手中的素婁劍隱約散發著寒光,肅殺的氣息從劍上傳出,直直朝著對手丟去。


    一瞬,劍從他的頸出劃過,蘇悟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他對手的後上方,朝他的頭一掌拍下去,握住劃過的素婁劍劍柄,穩穩落地。


    他的對手不過一息之間,毫無反抗之力被他一劍抹了脖子,蘇悟夢麵無表情的看著脖子還不斷的往外噴血的對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推,那人便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四…四組十三場蘇悟夢勝。”


    不顧周圍那些人詫異和驚恐的眼神,蘇悟夢徑直下場離開,留下還在台上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台上蘇家家主蘇長風自是有些麻煩。


    “蘇家主,你這旁係之中何時出了這麽個陰狠毒辣的主?”


    “蘇家主你這旁係戾氣太重了些,一招取人性命,這比試可一向是點到為止。”


    “……”


    蘇長風看著嚴肅的臉上也出現一絲裂縫,“待迴家中我自會處理蘇悟夢,至於那個死去的平民子弟,我蘇家為他安葬置辦後事,給他家中再送去黃金百兩便是。”


    黃金百兩對普通的百姓來說已經是一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參加比試大多都有賭的成分,就算死在這,敢殺人的基本上都是大家族的人,死了也會得到一筆不少的賠償。


    這般完美的解決方案一向都是這些大家族專用的,隻是蘇家這次差點出了兩宗人命讓蘇長風臉色不是很好。


    蘇茜茜與蘇洛琪一同坐在蘇長風身後,蘇茜茜悄悄布下一道禁製,在裏頭靜靜的聽著蘇洛琪訴說這些年蘇家的明細。


    “姐姐你不知道,那個廢物都掉進冰河裏了,竟然沒死成,而且開了靈域,父親現在整人都去她院裏教她修靈。”蘇洛琪一臉憤憤不平。


    而蘇茜茜翹著二郎腿,手中拿著粉彩海棠花卉杯,輕抿兩口後才幽幽開口,“她大小姐一向自認清高,我記得我離家之時她也不過剛被發現沒有靈域。”


    是了,蘇洛惜沒有靈域的事情本來應該很早被知道,卻不知道為什麽蘇長風遲遲沒有教她開靈域,直到後來那位大派長老看上蘇茜茜的資質後看了眼一旁的蘇洛惜。


    才道了句,“此子必不可修為。”後被人試了好多次都沒開靈域後,年幼的蘇洛惜也被判定是個廢柴無疑。


    這消息一傳出倒是沒影響到蘇長風的態度,可私底下老太太她們就看不起霸占蘇家嫡係一脈的這個外人,老太太瞧不起了底下的人更是瞧不起。


    就這樣,隻等蘇長風一走,他們的態度就會變得懶散,對蘇洛惜更是傲慢無比。


    “要不是付長老斷出她是個廢物,蘇家那些個老東西還不知道會捧她多久。”蘇家本想著蘇長風從京城帶迴來的這個女娃會是蘇家的福星,天賦定是非同凡響。


    “她如今修為可高?”蘇茜茜望著台下並沒有見到與蘇洛惜長相穿著相似之人出現。


    蘇洛琪沉思了一會,“靈者三階以上。”雖然不想承認,但蘇洛惜素手一揮就能解開她的招式讓她無法確定究竟修為多高。


    “不過幾月時間她就毫無預兆的突然成靈者三階?”蘇茜茜心中滿是疑惑卻不斷的掃視著賽場,試圖從中找出陳錦年的身影。


    可惜天色已晚,陳錦年早就帶著人離開了,此時觀台上幾乎看不見有什麽人在。


    最後一場比賽的結束意味著城中心這一天的熱鬧算過去了。


    安頓好盛獻策,陳錦年換了套女式的錦衣之後大搖大擺的走進蘇家。


    迎麵就看見蘇家幾位長老在批評蘇悟夢,自覺無趣的陳錦年毅然決然的選擇迴房間睡覺。


    蘇悟夢眼角自是瞥到踏進門的陳錦年,看她一臉無趣的離開心中有些納悶,以前他沒找欺負這個小丫頭,她差點死的時候他還暗自傷神了好一陣。


    麵前的長老可不顧他想什麽,手握從上邊請下來的戒鞭,神情嚴肅


    “蘇悟夢犯家規第三十六條濫殺無辜,罰十戒鞭,抄家規三百遍,期間禁止外出與人交流。”


    蘇悟夢看著眼前的長老舉起戒鞭狠狠的抽在自己身上,一鞭子,不過一鞭子他便止不住的後退了幾步,一口腥甜湧上被強行壓了下去。


    緊接著還有九道戒鞭,全部打完時蘇悟夢的衣袍上隱約滲出一些血跡,隨手掀開長老遞過來蘇家家規,一瘸一拐的走向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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