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白皓藍捂著胸口白了他一眼,表情猶如吃了蒼蠅一般。


    徐清風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等他“出招”。


    沒想到過了片刻,他放下手來,突然溫聲道:


    “那時我找阿萱許久已近乎癲狂,整日恍恍惚惚。


    “一日聽說有人在西南這邊見到過相貌酷似阿萱之人,便急急地趕到西南來,但找了多日仍是一無所獲。


    “在我心灰意冷之際,被象王的人捉住帶到了這裏。當時的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一死了之。”


    “阿彌陀佛!”木木道,“心無掛礙,無有恐怖。”


    徐清風:“......”


    雲翎:“……”


    顯然,此刻在講述往事的是真正的白皓藍。


    麵對真正的白皓藍,兩人反而不好再說什麽玩笑話造次。


    因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真正的白皓藍給人的便是如此感覺。


    白皓藍繼續道:“象王見我如此,反而不敢亂來,隻將我終日關在象王殿。


    “直到那日三爺你來,他才將我匆匆藏在金銀山下的密室。


    “那日你將我帶出密室,一瞬間,我竟有種又活過來的感覺。


    “那時我突然想到,阿萱絕不會無緣無故離我而去,就算是已經不在,也是被人所殺,我豈能不為她報仇便去赴死?”


    “三爺!”他鄭重地拱手,“此番我能為阿萱報仇,雖是有貴人相助,但最初將我救出,點醒我之人卻是你。白皓藍在此拜謝。”


    “白兄言重了。”徐清風亦鄭重道,“朋友之間何須多禮。”


    白皓藍微微一笑,如雲開日霽。


    雲翎心道:難怪白馨雅對白皓藍念念不忘,這一笑真當得起“傾國傾城”。


    隻不過這傾國傾城如曇花一現。


    “徐兄所言極是!”


    白皓藍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將胳膊往徐清風肩上一搭。


    “今日你我二人便故地重遊,再搬走他一座金銀山!”


    雲翎:“......”


    木木:“......”


    …………


    幾人說話間,走至前方一條寬闊的河邊,對岸便是金光燦燦的象王殿。


    雲翎夢中出現的孔雀男帶著一隊妖兵正在此地等候他們幾人的到來。


    “徐三爺,雲姑娘。小人乃象王殿侍衛統領孔翠,象王大人特命我等在此恭候大駕。”


    孔雀男行了一禮,眼睛又看向兩人身旁的白皓藍和木木。


    他的目光在白皓藍身上停了片刻,才道:“各位貴客請隨我來。”


    言罷,他手指河麵,層層疊疊的孔雀翎羽快速地在奔騰的河水之上搭就了一座彎橋。


    孔雀翎羽能搭成橋,還不費吹灰之力,雲翎心道,此人妖力不弱,至少是在她之上。


    孔雀男領眾人過了河,河的對岸早就準備好幾頭大象。


    幾人坐到象上,晃晃悠悠地來到象王殿前。


    “三爺!嗬嗬嗬嗬!三爺能屈尊來小弟這兒,真是榮幸之至啊!”


    老客親自帶了些人在殿門外迎接,“三爺,請!”


    眾人跟隨老客進了他的象王殿。


    “嗯,不錯!老客,你這座新殿修的比當年那座更氣派。”徐清風評價道。


    老客眉毛一抖:“三爺過獎!”


    “純金的?”徐清風指指殿內的金柱。


    “不是!”


    老客忙道:“包金的,外麵包了層薄金而已,裏麵是木材。”


    老客訕笑了一下:“您走之後,小弟一直恪盡職守,安安分分,哪有什麽閑錢,整日就指著那幾個金礦度日而已。”


    徐清風點頭笑道:“如此最好。不然的話,你這金殿還是怕火燒!”


    老客額角一抽,笑著應了兩聲:“三爺,這邊請!”


    幾人在一處金殿中入座,象王撫掌,侍從們端上美酒佳肴。


    孔雀男悄然上前,侍立在老客身邊。


    “三爺與各位貴客遠道而來,荒野雨林,無甚珍饈佳釀,略備薄酒,老客我先幹為敬!各位隨意,隨意!”


    老客外表看似嚴肅,在徐清風這裏卻是一臉祥和的笑容。


    他起身敬酒,徐清風也很給他麵子領眾人應和。


    所以一時賓主皆歡,氣氛融洽。


    酒過三巡,鼓樂聲起,一群舞伎入場。


    這些舞伎舞姿翩翩,跳的極好。


    隻是身上的輕紗過於輕薄了點,胸前的兩點紅櫻若隱若現......


    雲翎用手插了塊鳳梨,看的臉頰緋紅,目瞪口呆。


    這些舞伎皆是男子!


    男子如此嫵媚妖豔,她還是頭一次見!


    徐清風見自己小雀兒這模樣輕皺了下眉頭。


    “不許看!”徐清風與她通靈道。


    雲翎迴過神來,被他這句略帶醋意的話逗笑。


    一邊將那塊已被自己插起的鳳梨放到口中,一邊與他通靈道:


    “人家象王為款待咱們特意精心準備的歌舞,不看多浪費?”


    徐清風眉頭皺的更緊了些,老客這貨純是以己度人,準備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他眯了眯眼,目光中帶了點慍怒和威脅的味道:“要看?”


    “要看。”雲翎笑著迴視他,一雙眼睛彎彎的,彎成了盛滿春水的月牙。


    而在這月牙般的春水中還明晃晃飄著點頑皮的挑釁。


    象王殿寬敞明亮,徐清風幾人每人一桌,相互之間間隔了半丈。


    殿中侍從眾多,雲翎就不信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到自己這桌來折騰,於是笑得越發肆意。


    徐清風自然看出了某隻小雀的那點小心思。


    他眼中的威脅和慍怒本就是裝的,此刻被這兩彎月牙一照早就煙消雲散。


    隻剩下滿眼寵溺的無奈: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膽大了,有朝一日非得被自己寵的無法無天不可。


    雲翎說著“要看”卻再也沒看那些舞技一眼,隻是得意地笑看某人無奈的眼神——


    那些妖嬈的舞伎隻不過讓她好奇一時罷了,而某人的眼睛她願端詳一生一世。


    “大王。”孔翠低聲朝老客道。


    老客的一雙眼睛卻已經黏到白皓藍身上。


    “大王!”孔翠隻得再次出聲。


    “啊?何事?”老客忙收迴視線。


    孔翠低聲附耳:“三爺......這些歌舞......”


    老客順著他目光瞧了瞧徐清風臉上的表情,忙點頭:


    “還是你心細,重新安排,對了,”老客拉起他的手溫柔地拍了拍,笑道,“叫孔珠來。”


    孔翠瞥了一眼自己被老客拉住的手,垂下眼簾恭敬地道:“是,大王。”


    隔壁的偏殿裏。


    一個身穿翠綠長裙的窈窕少女正將偏殿的門拉開一道縫,正好奇地向熱鬧的主殿中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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