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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所有官員說的話也都是讚同那位張大人所說的，張懷等沒有人開口後才再次出聲：“那你們覺得我們應當遷都到哪座城池？”
“至少要越過望月山脈！翻過望月山脈，等於我們又增加了一條防線。”
“遊月城地勢險峻，東靠望月山脈，西鄰南望河，下官以為其是最好的新都城之選。”
“照諸位如此說，下官認為應當遷往平連城，不僅有望月山脈做防線，還有南望河做防線。”
“下官認為應當去萬裏城，萬裏城不僅有諸位所說的優勢，還比諸位所說的兩座城寬廣，最重要的是安沽河、花淩渠流經，不管是聚集將士還是聚集糧草，對於如今的我們都大有裨益。”
“羅大人此話差矣，於我們交通便利，於櫻和亦是，而我們誰人不知櫻和戰船所向披靡？”
其實將都城定在姬野早已經使很多官員滿腹怨言，隻是以前不管他們怎麽勸說張懷都無動於衷，甚至責罰勸諫的官員，所以隻得偃旗息鼓。
如今張懷有同意的模樣，他們無不人人爭先，大聲說自己所舉薦的城池有哪些優點。
其實他們的小心思誰人又不知？世間絕大部分的事都是屁股決定腦袋。
舉薦遊月城的官員是遊月城的望族，舉薦萬裏城的是萬裏城的望族，舉薦平連城的自然也就是平連城的望族。
看著如市井小販吵成一鍋粥的官員，張懷用力往桌子拍下。
嘭——
大殿為之一靜，有些已經推搡在一起的官員急忙分開。
“大人恕罪。”
“都到了這時候，你們還有這麽多的小心思？同舟共濟之理你們讀了那麽多書還不懂？遷都萬裏城，即日開始！傳命征討南河的所有將領，一個月之內務必拿下元封城與深藍城！”
“是！”
......
一個人久了會習慣，兩個人久了也是。
醒來就感覺到裘梓彤正小心翼翼在被子裏動彈，楊風青兩手一合，將其捉了個正著。
“啊！師傅你醒啦？”
“額——每次都是這麽一句不覺得你有些傻嗎？”
將裘梓彤從被子裏抱出來，不過隻露了腦袋就沒有再抱出來了。因為她腦袋之下太過亮眼，楊風青怕大早上的自己把持不住。
不過楊風青不將她抱出來，她能自己爬出來。裘梓彤爬到與楊風青腦袋平齊，先是親了楊風青一口，張開手臂用力摟緊楊風青雙臂：“不傻啊，如果每一日醒來我都能這麽問才好呢。”
亂迴答就是承諾了，楊風青不想隨便允諾，因為他大多會記不住。
伸手拿來衣服，輕車熟路地給裘梓彤套上：“吃飯後出去逛一會兒，帶你看看師傅小時候都喜歡在哪玩。”
“嗯嗯。”
沒有人在一旁，裘梓彤坐到楊風青懷裏。不過倒沒有讓楊風青喂她，自顧自快速吃完。
兩人準備妥當後，走到院子裏，正好遇到跑進來的史杏語：“風青表哥，之前南城門那些人還在大牢裏，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楊風青這才想起北宮機敏等人，稍好心情瞬間又陰霾：“龍因怎麽說？”
“龍因說不管風青表哥你如何處置他們，他都支持。”
“嗯，你去忙吧，我自己去看看他們。”
“好。”
......
馳原城的大牢有些名不符其實，隻有一千餘個牢籠而已。
這麽小的監牢能成為一州州城的大牢是因為馳原城乃是光武犯案人最少的城池，至於犯案的人為何會這麽少，那自然是因為馳原城的百姓不愁吃穿了。
不過再小的監牢，裏麵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此時監牢最裏麵百餘個監牢人滿為患，男女老少皆有。仔細看他們的穿著，無不是大戶人家才能穿得起的上好綢布。
十餘個士卒無一例外都在百餘個牢籠靠外的牢籠轉悠，眼睛一直在牢籠裏。
不要以為他們是恪盡職守，他們都是在看牢籠裏那些美豔的小姐們。
如果不是情勢突變，他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這麽肆無忌憚看這些小姐，此時哪能不借著公務便利拚命多看幾眼呢。
其實多看幾眼也能讓人忍受，但他們在被欲望占滿腦袋後，開始不局限於看了。做的愈來愈過分，君不見二十七號監牢裏那具沒了氣息的小姐屍體嗎？
監牢裏的人雖然怒極，卻還不得不討好這些平日裏他們不會正眼看一眼的獄卒，因為他們能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的唯一途徑就是詢問這些獄卒。
以及他們想傳播消息出去，或活著等到有人來審訊他們都必須依靠這些獄卒。
一個獄卒眼睛一亮，靠近中年獄卒：“老大，你看三十七號監牢靠右的那個小姐。”
他說的話並不怎麽小聲，而在這封閉的環境裏，聲音還會變大，所以不管是其他獄卒還是囚犯，同時看向三十七號監牢右側。
甘木蘭正出神，右臂被人輕輕觸碰，迴神來便覺得全身別扭。抬頭看去，她所能看到的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的臉或胸口。
怒氣上衝，就要怒喝，後背被人拉了下，她不用思考就知道拉著她的人是她的族人。
不由覺得一陣悲哀，族女被人欺辱，族人還要拉住族女不能反抗。至於她自己所想在這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
“你叫什麽？”
獄卒中的那個中年男子在她思索這段時間，已走到她麵前。與她隔著牢門，毫不掩飾盯著她的胸口。
甘木蘭又感覺到身後有人拉扯她的衣服，但還是轉過身去。
獄卒將要說什麽話，她已經猜到了，而獄卒說的話果然沒有出乎她的預料：“竟然敢不配合本大人問詢，此女定然是常山的奸細，而她的家族定然已投靠常山！”
接下來的事情一如她昨日親眼看到發生在別的家族，發生在二十七號監牢裏那具屍體身上的事。
她左右所有人慌張跪拜：“大人，我們不是常山奸細，請大人明鑒啊！”
“甘木蘭年紀尚小，知道的並不多，如果大人有什麽需要問詢的，就問我吧。”
“我也可以。”
沒等中年獄卒說話，甘木蘭轉迴身體，厲聲道：“姐姐，你們不要姑息這些蛆蟲！如果他們敢對我做什麽，我出去之日，就是他們喪命之時！”
中年男子仰頭大笑：“哈哈哈——兄弟們，聽到了嗎？她說她能出去？”
他左右的人跟著瘋狂大笑：“哈哈哈——”
甘木蘭猛地踹牢門：“我們甘家在公子與北宮機敏他們爆發衝突之前就躲進巷子裏了，我們甘家根本就不是北宮機敏等人的隨從！”
中年獄卒摳摳耳朵：“啊？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到？”
“你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不就是因為我們與曾家積恨太多，他們借著為公子做事的機會想借刀殺人嗎？我們現在還沒有死，以後也不會死！倒是你們敢借著公子的命令胡亂行事，到時候你們就算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監牢裏很多人的臉色都憤怒難當，他們的遭遇又與甘家有多少相差的呢？
“木蘭！”
“住嘴！”
甘家裏有兩道聲音一齊傳出，是一男一女，應當是甘木蘭的父母。
“為何要住嘴？我已經受夠了！我就不信這天地浩蕩而天理不存！”
中年男子臉色已陰沉至極點，關於甘家的底細他不清楚，但他倒是想起了曾家來人有意無意的話。
“天理？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什麽叫天理！將她帶出來！”
“是！”
十餘個獄卒爭先恐後往監牢紮進去，監牢裏不僅有甘家的人，還有幾個其他家族的，其他家族的人紛紛避讓，但就算拚命擠壓在一起，也隻能讓五個士卒進去還能自由活動。
五個獄卒沒有任何障礙衝到甘木蘭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就向甘木蘭伸手。
他們笑得很陰險，也很嘚瑟，伸出的手不是往甘木蘭的手臂去，不是往胸口去，就是往大腿去。
甘木蘭的臉已成黑紅色，往後躲避並大叫：“你們滾，我能自己走！”
“哈哈哈——自己走，我們說讓你自己走嗎？”
就在五個獄卒即將捉到甘木蘭之時，跪著的甘家人裏，八個年輕男子突然起身，歇斯底裏大吼：“你們這些蛆蟲欺人太甚！”
“給我去死！”
“我不活了，但你們也別想活了！”
唰——
其中五個最靠近五個獄卒的男子拔出獄卒的佩刀，沒有一絲停頓，劈在五個獄卒的脖頸上。
一時間，噴血聲、尖叫聲同時爆發。
血的作用可謂極端，能讓一些人激發出血性，還能讓一些人暈倒。
“殺了他們！”
“放我們出去，殺光這些獄卒！”
“我們不活了，但誰也別想好過！”
......
最裏麵那個監牢比其他監牢好很多，這個好說的是關押的人數，隻有十餘人而已，北宮機敏、冷向卉就在其中，且兩人隱隱在所有人中間。
外麵一傳來大喊，他們全都抬起腦袋：“公子，這是怎麽迴事？”
“外麵的人逃出牢籠了？”
“我們該怎麽辦？”
北宮機敏在從狂怒中退出來後，越想那日的情況就越恐懼。
因為他記起來了，楊風青！
楊風青對於北宮龍因來說，可比他對於北宮龍因來說重要多了。他最大的倚仗，成了最沒用的東西。
所以這幾日他除了怒吼那些敢於接近他的人，剩下的就是深陷於恐懼中。
外麵的吼聲讓他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這次沒有再怒吼與他說話的人，瘋狂爬起來靠到牢門：“快放本公子出去，本公子帶著你們活下去！”
......
楊風青對馳原城的結構了如指掌，沒有讓人帶路，也沒有騎馬，牽著蹦蹦跳跳的裘梓彤走在人流比起幾日前增多了很多的街道上。
“咦？”
裘梓彤鬆開楊風青的手，跑到一旁一個攤子。
看了沒兩眼，扔下一些碎銀，拿起攤位上兩塊用荷葉包好，有些油膩的東西，在老人的千恩萬謝中又跑迴楊風青身邊。
將一個荷葉包遞給楊風青：“師傅，這是什麽？”
楊風青接過荷葉包，放到鼻尖細嗅：“荷花雞糯餅。”
“荷花雞糯餅？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裘梓彤慢慢打開荷葉，一道米香與肉香撲鼻而來：“哇——好香，之前我應該再多拿兩個的。”
“琴川州是產糧大州，有很多種其他州所沒有的製餅方法，這隻不過其一罷了。你那小肚子連一個都吃不下，還想多要幾個呢。”
“嘻嘻——沒事呀，不是有師傅嗎？”
裘梓彤小咬一口，眼睛慢慢閉上，慢慢嚼動：“哇，真的太好吃了。”
楊風青揉揉裘梓彤的腦袋，也咬下一口。味道與五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心中感慨更多。
兩人走了沒幾步，裘梓彤咽下一口後突然又出聲：“師傅——”
“怎麽了？”
裘梓彤走到楊風青麵前轉身，倒著走，一直看著楊風青的眼睛：“那些人不值得師傅生氣，不要想他們了。如果師傅實在要想些什麽，不妨多想想梓彤吧。”
周圍人來人往，但沒有衝撞他們，因為兩人的衣物已讓他們跟街道上的人有了身份上的距離。
楊風青輕輕刮了刮裘梓彤的小鼻子，露出微笑：“嗯，多想你。”
“那我們拉鉤？”
裘梓彤伸出小手，神采奕奕看著楊風青的手。
“嗯。”
兩人的手印在一起時，裘梓彤的容光已可以讓一般人不敢直視。
“哎呀——”
裘梓彤的腳跟頂到了一塊不平整的石板，小聲叫了下。
聲音裏沒有害怕，眼裏還有開心，因為她在看著楊風青，而她的手也還在楊風青手裏。
楊風青輕輕用力將其拉上來，笑容慢慢隱去，抬頭看向前方，疑惑道：“那個小子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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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所有官員說的話也都是讚同那位張大人所說的，張懷等沒有人開口後才再次出聲：“那你們覺得我們應當遷都到哪座城池？”
“至少要越過望月山脈！翻過望月山脈，等於我們又增加了一條防線。”
“遊月城地勢險峻，東靠望月山脈，西鄰南望河，下官以為其是最好的新都城之選。”
“照諸位如此說，下官認為應當遷往平連城，不僅有望月山脈做防線，還有南望河做防線。”
“下官認為應當去萬裏城，萬裏城不僅有諸位所說的優勢，還比諸位所說的兩座城寬廣，最重要的是安沽河、花淩渠流經，不管是聚集將士還是聚集糧草，對於如今的我們都大有裨益。”
“羅大人此話差矣，於我們交通便利，於櫻和亦是，而我們誰人不知櫻和戰船所向披靡？”
其實將都城定在姬野早已經使很多官員滿腹怨言，隻是以前不管他們怎麽勸說張懷都無動於衷，甚至責罰勸諫的官員，所以隻得偃旗息鼓。
如今張懷有同意的模樣，他們無不人人爭先，大聲說自己所舉薦的城池有哪些優點。
其實他們的小心思誰人又不知？世間絕大部分的事都是屁股決定腦袋。
舉薦遊月城的官員是遊月城的望族，舉薦萬裏城的是萬裏城的望族，舉薦平連城的自然也就是平連城的望族。
看著如市井小販吵成一鍋粥的官員，張懷用力往桌子拍下。
嘭——
大殿為之一靜，有些已經推搡在一起的官員急忙分開。
“大人恕罪。”
“都到了這時候，你們還有這麽多的小心思？同舟共濟之理你們讀了那麽多書還不懂？遷都萬裏城，即日開始！傳命征討南河的所有將領，一個月之內務必拿下元封城與深藍城！”
“是！”
......
一個人久了會習慣，兩個人久了也是。
醒來就感覺到裘梓彤正小心翼翼在被子裏動彈，楊風青兩手一合，將其捉了個正著。
“啊！師傅你醒啦？”
“額——每次都是這麽一句不覺得你有些傻嗎？”
將裘梓彤從被子裏抱出來，不過隻露了腦袋就沒有再抱出來了。因為她腦袋之下太過亮眼，楊風青怕大早上的自己把持不住。
不過楊風青不將她抱出來，她能自己爬出來。裘梓彤爬到與楊風青腦袋平齊，先是親了楊風青一口，張開手臂用力摟緊楊風青雙臂：“不傻啊，如果每一日醒來我都能這麽問才好呢。”
亂迴答就是承諾了，楊風青不想隨便允諾，因為他大多會記不住。
伸手拿來衣服，輕車熟路地給裘梓彤套上：“吃飯後出去逛一會兒，帶你看看師傅小時候都喜歡在哪玩。”
“嗯嗯。”
沒有人在一旁，裘梓彤坐到楊風青懷裏。不過倒沒有讓楊風青喂她，自顧自快速吃完。
兩人準備妥當後，走到院子裏，正好遇到跑進來的史杏語：“風青表哥，之前南城門那些人還在大牢裏，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楊風青這才想起北宮機敏等人，稍好心情瞬間又陰霾：“龍因怎麽說？”
“龍因說不管風青表哥你如何處置他們，他都支持。”
“嗯，你去忙吧，我自己去看看他們。”
“好。”
......
馳原城的大牢有些名不符其實，隻有一千餘個牢籠而已。
這麽小的監牢能成為一州州城的大牢是因為馳原城乃是光武犯案人最少的城池，至於犯案的人為何會這麽少，那自然是因為馳原城的百姓不愁吃穿了。
不過再小的監牢，裏麵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此時監牢最裏麵百餘個監牢人滿為患，男女老少皆有。仔細看他們的穿著，無不是大戶人家才能穿得起的上好綢布。
十餘個士卒無一例外都在百餘個牢籠靠外的牢籠轉悠，眼睛一直在牢籠裏。
不要以為他們是恪盡職守，他們都是在看牢籠裏那些美豔的小姐們。
如果不是情勢突變，他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這麽肆無忌憚看這些小姐，此時哪能不借著公務便利拚命多看幾眼呢。
其實多看幾眼也能讓人忍受，但他們在被欲望占滿腦袋後，開始不局限於看了。做的愈來愈過分，君不見二十七號監牢裏那具沒了氣息的小姐屍體嗎？
監牢裏的人雖然怒極，卻還不得不討好這些平日裏他們不會正眼看一眼的獄卒，因為他們能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的唯一途徑就是詢問這些獄卒。
以及他們想傳播消息出去，或活著等到有人來審訊他們都必須依靠這些獄卒。
一個獄卒眼睛一亮，靠近中年獄卒：“老大，你看三十七號監牢靠右的那個小姐。”
他說的話並不怎麽小聲，而在這封閉的環境裏，聲音還會變大，所以不管是其他獄卒還是囚犯，同時看向三十七號監牢右側。
甘木蘭正出神，右臂被人輕輕觸碰，迴神來便覺得全身別扭。抬頭看去，她所能看到的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的臉或胸口。
怒氣上衝，就要怒喝，後背被人拉了下，她不用思考就知道拉著她的人是她的族人。
不由覺得一陣悲哀，族女被人欺辱，族人還要拉住族女不能反抗。至於她自己所想在這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
“你叫什麽？”
獄卒中的那個中年男子在她思索這段時間，已走到她麵前。與她隔著牢門，毫不掩飾盯著她的胸口。
甘木蘭又感覺到身後有人拉扯她的衣服，但還是轉過身去。
獄卒將要說什麽話，她已經猜到了，而獄卒說的話果然沒有出乎她的預料：“竟然敢不配合本大人問詢，此女定然是常山的奸細，而她的家族定然已投靠常山！”
接下來的事情一如她昨日親眼看到發生在別的家族，發生在二十七號監牢裏那具屍體身上的事。
她左右所有人慌張跪拜：“大人，我們不是常山奸細，請大人明鑒啊！”
“甘木蘭年紀尚小，知道的並不多，如果大人有什麽需要問詢的，就問我吧。”
“我也可以。”
沒等中年獄卒說話，甘木蘭轉迴身體，厲聲道：“姐姐，你們不要姑息這些蛆蟲！如果他們敢對我做什麽，我出去之日，就是他們喪命之時！”
中年男子仰頭大笑：“哈哈哈——兄弟們，聽到了嗎？她說她能出去？”
他左右的人跟著瘋狂大笑：“哈哈哈——”
甘木蘭猛地踹牢門：“我們甘家在公子與北宮機敏他們爆發衝突之前就躲進巷子裏了，我們甘家根本就不是北宮機敏等人的隨從！”
中年獄卒摳摳耳朵：“啊？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到？”
“你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不就是因為我們與曾家積恨太多，他們借著為公子做事的機會想借刀殺人嗎？我們現在還沒有死，以後也不會死！倒是你們敢借著公子的命令胡亂行事，到時候你們就算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監牢裏很多人的臉色都憤怒難當，他們的遭遇又與甘家有多少相差的呢？
“木蘭！”
“住嘴！”
甘家裏有兩道聲音一齊傳出，是一男一女，應當是甘木蘭的父母。
“為何要住嘴？我已經受夠了！我就不信這天地浩蕩而天理不存！”
中年男子臉色已陰沉至極點，關於甘家的底細他不清楚，但他倒是想起了曾家來人有意無意的話。
“天理？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什麽叫天理！將她帶出來！”
“是！”
十餘個獄卒爭先恐後往監牢紮進去，監牢裏不僅有甘家的人，還有幾個其他家族的，其他家族的人紛紛避讓，但就算拚命擠壓在一起，也隻能讓五個士卒進去還能自由活動。
五個獄卒沒有任何障礙衝到甘木蘭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就向甘木蘭伸手。
他們笑得很陰險，也很嘚瑟，伸出的手不是往甘木蘭的手臂去，不是往胸口去，就是往大腿去。
甘木蘭的臉已成黑紅色，往後躲避並大叫：“你們滾，我能自己走！”
“哈哈哈——自己走，我們說讓你自己走嗎？”
就在五個獄卒即將捉到甘木蘭之時，跪著的甘家人裏，八個年輕男子突然起身，歇斯底裏大吼：“你們這些蛆蟲欺人太甚！”
“給我去死！”
“我不活了，但你們也別想活了！”
唰——
其中五個最靠近五個獄卒的男子拔出獄卒的佩刀，沒有一絲停頓，劈在五個獄卒的脖頸上。
一時間，噴血聲、尖叫聲同時爆發。
血的作用可謂極端，能讓一些人激發出血性，還能讓一些人暈倒。
“殺了他們！”
“放我們出去，殺光這些獄卒！”
“我們不活了，但誰也別想好過！”
......
最裏麵那個監牢比其他監牢好很多，這個好說的是關押的人數，隻有十餘人而已，北宮機敏、冷向卉就在其中，且兩人隱隱在所有人中間。
外麵一傳來大喊，他們全都抬起腦袋：“公子，這是怎麽迴事？”
“外麵的人逃出牢籠了？”
“我們該怎麽辦？”
北宮機敏在從狂怒中退出來後，越想那日的情況就越恐懼。
因為他記起來了，楊風青！
楊風青對於北宮龍因來說，可比他對於北宮龍因來說重要多了。他最大的倚仗，成了最沒用的東西。
所以這幾日他除了怒吼那些敢於接近他的人，剩下的就是深陷於恐懼中。
外麵的吼聲讓他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這次沒有再怒吼與他說話的人，瘋狂爬起來靠到牢門：“快放本公子出去，本公子帶著你們活下去！”
......
楊風青對馳原城的結構了如指掌，沒有讓人帶路，也沒有騎馬，牽著蹦蹦跳跳的裘梓彤走在人流比起幾日前增多了很多的街道上。
“咦？”
裘梓彤鬆開楊風青的手，跑到一旁一個攤子。
看了沒兩眼，扔下一些碎銀，拿起攤位上兩塊用荷葉包好，有些油膩的東西，在老人的千恩萬謝中又跑迴楊風青身邊。
將一個荷葉包遞給楊風青：“師傅，這是什麽？”
楊風青接過荷葉包，放到鼻尖細嗅：“荷花雞糯餅。”
“荷花雞糯餅？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裘梓彤慢慢打開荷葉，一道米香與肉香撲鼻而來：“哇——好香，之前我應該再多拿兩個的。”
“琴川州是產糧大州，有很多種其他州所沒有的製餅方法，這隻不過其一罷了。你那小肚子連一個都吃不下，還想多要幾個呢。”
“嘻嘻——沒事呀，不是有師傅嗎？”
裘梓彤小咬一口，眼睛慢慢閉上，慢慢嚼動：“哇，真的太好吃了。”
楊風青揉揉裘梓彤的腦袋，也咬下一口。味道與五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心中感慨更多。
兩人走了沒幾步，裘梓彤咽下一口後突然又出聲：“師傅——”
“怎麽了？”
裘梓彤走到楊風青麵前轉身，倒著走，一直看著楊風青的眼睛：“那些人不值得師傅生氣，不要想他們了。如果師傅實在要想些什麽，不妨多想想梓彤吧。”
周圍人來人往，但沒有衝撞他們，因為兩人的衣物已讓他們跟街道上的人有了身份上的距離。
楊風青輕輕刮了刮裘梓彤的小鼻子，露出微笑：“嗯，多想你。”
“那我們拉鉤？”
裘梓彤伸出小手，神采奕奕看著楊風青的手。
“嗯。”
兩人的手印在一起時，裘梓彤的容光已可以讓一般人不敢直視。
“哎呀——”
裘梓彤的腳跟頂到了一塊不平整的石板，小聲叫了下。
聲音裏沒有害怕，眼裏還有開心，因為她在看著楊風青，而她的手也還在楊風青手裏。
楊風青輕輕用力將其拉上來，笑容慢慢隱去，抬頭看向前方，疑惑道：“那個小子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