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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噬城，城西，港口處。
劉長安、龐匯贏、龍潯等人站在高處，遙望海麵上拳頭大小的戰船。
“劉將軍，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讓我帶人衝出一條血路，迴新城帶糧食過來吧！”
“糧食還夠數日，不急！唉——都是我的錯，我沒有預料到貢天河的防線崩潰得那麽快，更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需要在西噬城固守。”
楊月兒乖乖在龐匯贏懷裏，靜靜看著海麵。
龐匯贏看了幾眼，低頭逗弄楊月兒。
“怎麽了？”
“我想去上卻城看雨荷姐姐和冰兒姐姐，還有——萬一哥哥迴來了呢。”
“那你應該早說些，我們現在被包圍著呢。說來現在是我們到西噬城的第三日，南河那邊今日應該送信來了吧。隻是這個局麵，他們該怎麽送信過來呢？”
“南河今日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劉長安和龍潯看向龐匯贏，難掩緊張。
若沒有南河軍，僅憑他們剩下的萬餘人，西噬城早破了。
“不是，我離開南河之時，囑咐他們，就算沒有什麽大事，每隔三日送一封信給我。今日是第三日，南河便是一直沒有什麽事。”
“唿——”
“西噬城，實在是離不開將軍，所以——”
龐匯贏笑著搖搖頭，沒多說什麽。眾人又看了會兒，楊月兒揉揉眼睛。
“叔叔，我好困呀。”
“哈哈，你這個小懶蟲，每日除去吃飯就隻剩睡覺了，不怕長大了不好看嗎？”
龐匯贏向劉長安和龍潯點點頭，轉身往府邸走去。
“嗯？會長得不好看嗎？”
“當然了，不僅會長得不好看，還會長很多胡子。”
“啊？！”
楊月兒鬆開手，小腿使勁蹬踹。
“不要，我不要長胡子，我不要去睡覺了，叔叔你放開我，我要去在這繼續看海。”
“也不是要一直看海，是要多走動。隻有多動彈，月兒才能快快長大，才能越變越好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叔叔哪時候騙過月兒呢。”
“那我們就去城東，叔叔你跑，快跑呀，我追。”
“哈哈哈——好，月兒要快些咯。”
龐匯贏放下楊月兒，邁出幾步。
“啊啊啊！叔叔你怎麽能這樣，我都還沒有說開始。”
楊月兒伸手急忙追上去，龐匯贏在前麵開懷大笑，一直與月兒保持一定的距離。
劉長安和龍潯微笑著看兩人走遠，直至沒了聲響。
他們轉頭望向海麵，微笑慢慢消失。
“將軍，城裏的糧食隻夠一日了，我們這麽說，真的好嗎？”
“不知道，但我隻能這麽說。”
“城內的水也越來越少了，那個師乾——唉——”
“放心吧，師乾做過的事，大將軍迴來後會親自收拾他的。”
“可現在大將軍在哪我們都不知道。大將軍若是知道天策的事，早就迴來了！”
每有士卒問起大將軍的一切，他都會笑著說“大將軍不久就過來”，其實他在戰線崩潰的第三日開始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不管大將軍在哪，他知道天策的事，定然會快馬加鞭迴來，可事實是將軍一直沒有迴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距離大將軍離去已過去二十餘日，他幾近絕望。
“快了，再等等。”
“唉——等，除了等，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若這裏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迴去了。”
心態的變化，龍潯懶得再去糾結稱唿。
劉長安沒有計較，龍潯與他的關係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嗯——等下，你看那是怎麽迴事？！”
劉長安抬手指向聯軍戰艦所在的地方，隻見聯軍戰艦往右側散去。
“似乎在追逐什麽。”
“追逐？！是南河的信使，快去接他們過來！”
“是！所有人趕快登船！”
很快，龍潯率領他最後的數千部下，搭乘十餘艘戰船往聯軍那邊疾馳而去。
“快去叫龐大將軍過來！”
“是！”
龍潯所部還沒有衝到聯軍那邊，龐匯贏抱著楊月兒跑迴。
“怎麽迴事？！”
“南河的信使應該來了，聯軍正在攔截他們，龍潯已率部衝過去。”
龐匯贏的部下都在其他三座城門，雖有些著急，卻隻能點頭。
“嗯。”
......
龍潯出去的十餘艘戰船僅剩五艘，並沒有南河的戰艦。
見龍潯奔來，劉長安急得大喊：“南河信使呢？”
龍潯拿出一封中間有洞的信封：“聯軍的戰船太多，末將拚盡了全力，與南河友軍的戰船還有十餘丈之遠。他們所搭乘的戰船在沉默之前，向我們射來了這封信。”
龐匯贏沉著臉點點頭，將信封拿到手裏，打開掃過去。
劉長安和龍潯隻覺得胸口頓時有些堵塞，臉色大變。
“龐將軍，是不是南河出事了？”
“若是南河出事，龐將軍就迴去吧，南河可千萬不能出事，不然我們天策就真的太對不起南河了。”
龐匯贏將信封捏成一團，對趴在欄杆那遙望海麵的楊月兒喊道：“月兒，迴去收拾東西，我們準備迴南河了。”
楊月兒轉過頭，有些小糾結。
“可是——可是我都還沒有見到雨荷姐姐和冰兒姐姐呢。”
“不用擔心，我們迴去一些時日就可以迴來了。”
“好——好吧，龍潯哥哥、劉叔叔再見。”
“嗯嗯，月兒小姐迴去可別亂跑。等你再迴天策時，大將軍就迴來了。”
“嘻嘻——嗯嗯——”
劉長安與龍潯一直跟在龐匯贏身邊，替他安排些事情。
一個時辰後，眾人又迴到港口。
劉長安腦袋不停地在聯軍的戰艦和龐匯贏身上來迴。
“龐大將軍，他們至少三萬餘人，你再帶兩萬人走吧。借給我們兩萬人，我們已經感激不盡。”
龐匯贏自從看了信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別激動，我留下四萬人可不是為了你們。雖然我很相信部下的實力，但沒了我，兩萬人對上十萬人是害了他們。”
“我四萬部下對上十萬土雞瓦狗，出城進攻或許還不夠，但守住西噬城綽綽有餘了。”
話已至此，再客氣就是矯情了。
劉長安抱拳對龐匯贏重重弓腰，龍潯等人也是。
“龐大將軍之恩，天策沒齒難忘！”
“哈哈哈——走了，好好守城，可別等到下次我迴到這，我的部下隻剩萬餘人了，我會跟你們拚命的。”
“我等定將用心，絕不會讓每一個將士白白戰死！所有在此戰死的南河將士，天策會送上足夠的銀子作為感謝！”
“不說了，再說我都忍不住留下來守城了，他們跟我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龐匯贏拍拍劉長安的肩膀，正要轉身，劉長安一咬牙，伏到龐匯贏耳旁：“我與大將軍說的這件事，夏大人禁止與你說，所以請替我保密。”
龐匯贏眼皮跳了跳，悄然摟緊懷裏的楊月兒，微不可查點頭。
“神武大將軍就是楊風青公子。”
“什麽？！”
龐匯贏聽夏冰兒竟然還讓劉長安等人瞞著他什麽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心中非常的別扭惡心。
心中有萬千想法，可還沒將那些想法理順，卻聽到了他調查了五年都沒能查到的事！
哪還記得防備楊月兒聽到，伸手拉扯劉長安的領口：“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龐匯贏的眼眶因瞪得太大，眼睛如要掉出，再加上他自身的氣勢，頗為嚇人。
龍潯搞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劉長安是天策的將領這就足夠了。
拔出佩劍，上前一步。
“龐大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敢！”
“將兵器放下！”
龐匯贏身後的將領齊齊拔出佩劍。
局勢影響到周圍普通士卒，很多站在一起的兩個勢力士卒一臉懵逼。
楊月兒伸出小手，使勁扒拉龐匯贏的手，急得帶起了哭腔。
“叔叔你快放手，劉叔叔人很好的，劉叔叔給我買過好多東西，你快放手啊——”
楊月兒的聲音最管用，龐匯贏一個哆嗦，趕緊鬆手並大吼：“你們是想死嗎？！兵器是指向自己的同伴嗎？！收起兵器走遠一些！”
“將兵器都收了！走遠一些！”
龍潯和南河的將領：“......”
楊月兒有些著急的聲音又響起：“叔叔，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在抖？很冷嗎？”
龐匯贏死死盯著劉長安的眼睛：“沒有，不冷，叔叔是太開心了！”
劉長安隻是點點頭，眼睛沒有眨動一下。
他也很緊張，他又一次賭了，還是賭他的看人！
“哈哈哈——”
龐匯贏仰頭大笑，笑聲之歡快令悄悄關注這裏的南河士卒非常錯愕。
他們的大將軍，這數年來從未笑得如何開懷過。
“叔叔——”
龐匯贏低頭看向楊月兒，她正捂著耳朵，小臉很難受呢。
“月兒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了。”
“啊？！什麽意思啊？”
“沒有什麽意思，鞏高爽，你過來！”
南河將領裏最年長那名急匆匆跑來。
“大將軍！”
“我離開後，一切聽從劉將軍的命令，見他如見我，明白了嗎！？”
“明白！”
“好，守住西噬城，我迴來時要是沒個落腳的地方，嘿嘿——”
“嘿嘿——”
鞏高爽笑了，笑得很開懷。
大將軍有多久沒有用這種語氣與他說話了？！三年了吧。
“鞏將軍！”
鞏高爽笑容止住，站在龐匯贏和劉長安中間傻了眼。
劉長安也不囉嗦，幹淨利索道：“率領一萬人護送龐大將軍離開，突破聯軍的包圍圈或消滅他們後再迴來！”
這個命令，鞏高爽當然不會拒絕。
“遵命！”
龐匯贏在一旁笑著搖搖頭，再次拍了拍劉長安的肩膀。
“再迴來好好喝幾盅，好久沒遇到相處起來，能讓我感覺如此舒適的人了。”
劉長安難得咧嘴發笑：“沒問題！到時大將軍也來！”
“哈哈哈——娘的，我就說你們大將軍怎麽這麽久都沒有迴來，原來如此。對了，你們最近有他的消息了？”
劉長安臉上笑意不減，搖搖頭：“沒有，但三十餘萬蒼風賊寇都沒能奈何大將軍，更何況沒有戰亂的光武。”
“也是，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的沒有心思離開了。娘的，老子不將張望打得跪地求饒，難消這一口氣！”
這次龐匯贏說到做到，疾步往戰船走去。
楊月兒伸出小手，對劉長安和龍潯用力揮手。
“劉叔叔——龍潯哥哥——我還會迴來的。”
“嗯嗯，我們恭候月兒小姐。”
當搭乘兩萬南河將士的戰船往海麵駛去時，聯軍戰船所在的地方響起尖銳的聲音。
碧藍色的天空閃亮一下，幾個唿吸後，轟隆聲從那傳來。
依靠在欄杆上的劉長安臉色突變，轉身往放置坐騎的地方跑去，同時大喊：“所有將領迴自己所守的地方，聯軍要攻城了！”
劉長安的話音才落下，西噬城其他三個方向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與士卒的大叫聲。
駛離了港口的戰船往海上衝去，港口四周的將士往其他三個城門跑去。
之前人山人海的港口，空了下來。
當再見時，還能剩下多少人，誰也說不準。
......
城東，也就是貢天河流下來的方向。
一如數日之前，師乾站在低矮丘陵上遙望城門。
“嗬嗬——想不到吧？！不要著急，讓你們想不到的還有很多！”
“傳令下去，不要留有餘力，全力進攻！隻要有一座城門鬆動，其他兩路軍立即會合！”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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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噬城，城西，港口處。
劉長安、龐匯贏、龍潯等人站在高處，遙望海麵上拳頭大小的戰船。
“劉將軍，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讓我帶人衝出一條血路，迴新城帶糧食過來吧！”
“糧食還夠數日，不急！唉——都是我的錯，我沒有預料到貢天河的防線崩潰得那麽快，更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需要在西噬城固守。”
楊月兒乖乖在龐匯贏懷裏，靜靜看著海麵。
龐匯贏看了幾眼，低頭逗弄楊月兒。
“怎麽了？”
“我想去上卻城看雨荷姐姐和冰兒姐姐，還有——萬一哥哥迴來了呢。”
“那你應該早說些，我們現在被包圍著呢。說來現在是我們到西噬城的第三日，南河那邊今日應該送信來了吧。隻是這個局麵，他們該怎麽送信過來呢？”
“南河今日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劉長安和龍潯看向龐匯贏，難掩緊張。
若沒有南河軍，僅憑他們剩下的萬餘人，西噬城早破了。
“不是，我離開南河之時，囑咐他們，就算沒有什麽大事，每隔三日送一封信給我。今日是第三日，南河便是一直沒有什麽事。”
“唿——”
“西噬城，實在是離不開將軍，所以——”
龐匯贏笑著搖搖頭，沒多說什麽。眾人又看了會兒，楊月兒揉揉眼睛。
“叔叔，我好困呀。”
“哈哈，你這個小懶蟲，每日除去吃飯就隻剩睡覺了，不怕長大了不好看嗎？”
龐匯贏向劉長安和龍潯點點頭，轉身往府邸走去。
“嗯？會長得不好看嗎？”
“當然了，不僅會長得不好看，還會長很多胡子。”
“啊？！”
楊月兒鬆開手，小腿使勁蹬踹。
“不要，我不要長胡子，我不要去睡覺了，叔叔你放開我，我要去在這繼續看海。”
“也不是要一直看海，是要多走動。隻有多動彈，月兒才能快快長大，才能越變越好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叔叔哪時候騙過月兒呢。”
“那我們就去城東，叔叔你跑，快跑呀，我追。”
“哈哈哈——好，月兒要快些咯。”
龐匯贏放下楊月兒，邁出幾步。
“啊啊啊！叔叔你怎麽能這樣，我都還沒有說開始。”
楊月兒伸手急忙追上去，龐匯贏在前麵開懷大笑，一直與月兒保持一定的距離。
劉長安和龍潯微笑著看兩人走遠，直至沒了聲響。
他們轉頭望向海麵，微笑慢慢消失。
“將軍，城裏的糧食隻夠一日了，我們這麽說，真的好嗎？”
“不知道，但我隻能這麽說。”
“城內的水也越來越少了，那個師乾——唉——”
“放心吧，師乾做過的事，大將軍迴來後會親自收拾他的。”
“可現在大將軍在哪我們都不知道。大將軍若是知道天策的事，早就迴來了！”
每有士卒問起大將軍的一切，他都會笑著說“大將軍不久就過來”，其實他在戰線崩潰的第三日開始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不管大將軍在哪，他知道天策的事，定然會快馬加鞭迴來，可事實是將軍一直沒有迴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距離大將軍離去已過去二十餘日，他幾近絕望。
“快了，再等等。”
“唉——等，除了等，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若這裏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迴去了。”
心態的變化，龍潯懶得再去糾結稱唿。
劉長安沒有計較，龍潯與他的關係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嗯——等下，你看那是怎麽迴事？！”
劉長安抬手指向聯軍戰艦所在的地方，隻見聯軍戰艦往右側散去。
“似乎在追逐什麽。”
“追逐？！是南河的信使，快去接他們過來！”
“是！所有人趕快登船！”
很快，龍潯率領他最後的數千部下，搭乘十餘艘戰船往聯軍那邊疾馳而去。
“快去叫龐大將軍過來！”
“是！”
龍潯所部還沒有衝到聯軍那邊，龐匯贏抱著楊月兒跑迴。
“怎麽迴事？！”
“南河的信使應該來了，聯軍正在攔截他們，龍潯已率部衝過去。”
龐匯贏的部下都在其他三座城門，雖有些著急，卻隻能點頭。
“嗯。”
......
龍潯出去的十餘艘戰船僅剩五艘，並沒有南河的戰艦。
見龍潯奔來，劉長安急得大喊：“南河信使呢？”
龍潯拿出一封中間有洞的信封：“聯軍的戰船太多，末將拚盡了全力，與南河友軍的戰船還有十餘丈之遠。他們所搭乘的戰船在沉默之前，向我們射來了這封信。”
龐匯贏沉著臉點點頭，將信封拿到手裏，打開掃過去。
劉長安和龍潯隻覺得胸口頓時有些堵塞，臉色大變。
“龐將軍，是不是南河出事了？”
“若是南河出事，龐將軍就迴去吧，南河可千萬不能出事，不然我們天策就真的太對不起南河了。”
龐匯贏將信封捏成一團，對趴在欄杆那遙望海麵的楊月兒喊道：“月兒，迴去收拾東西，我們準備迴南河了。”
楊月兒轉過頭，有些小糾結。
“可是——可是我都還沒有見到雨荷姐姐和冰兒姐姐呢。”
“不用擔心，我們迴去一些時日就可以迴來了。”
“好——好吧，龍潯哥哥、劉叔叔再見。”
“嗯嗯，月兒小姐迴去可別亂跑。等你再迴天策時，大將軍就迴來了。”
“嘻嘻——嗯嗯——”
劉長安與龍潯一直跟在龐匯贏身邊，替他安排些事情。
一個時辰後，眾人又迴到港口。
劉長安腦袋不停地在聯軍的戰艦和龐匯贏身上來迴。
“龐大將軍，他們至少三萬餘人，你再帶兩萬人走吧。借給我們兩萬人，我們已經感激不盡。”
龐匯贏自從看了信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別激動，我留下四萬人可不是為了你們。雖然我很相信部下的實力，但沒了我，兩萬人對上十萬人是害了他們。”
“我四萬部下對上十萬土雞瓦狗，出城進攻或許還不夠，但守住西噬城綽綽有餘了。”
話已至此，再客氣就是矯情了。
劉長安抱拳對龐匯贏重重弓腰，龍潯等人也是。
“龐大將軍之恩，天策沒齒難忘！”
“哈哈哈——走了，好好守城，可別等到下次我迴到這，我的部下隻剩萬餘人了，我會跟你們拚命的。”
“我等定將用心，絕不會讓每一個將士白白戰死！所有在此戰死的南河將士，天策會送上足夠的銀子作為感謝！”
“不說了，再說我都忍不住留下來守城了，他們跟我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龐匯贏拍拍劉長安的肩膀，正要轉身，劉長安一咬牙，伏到龐匯贏耳旁：“我與大將軍說的這件事，夏大人禁止與你說，所以請替我保密。”
龐匯贏眼皮跳了跳，悄然摟緊懷裏的楊月兒，微不可查點頭。
“神武大將軍就是楊風青公子。”
“什麽？！”
龐匯贏聽夏冰兒竟然還讓劉長安等人瞞著他什麽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心中非常的別扭惡心。
心中有萬千想法，可還沒將那些想法理順，卻聽到了他調查了五年都沒能查到的事！
哪還記得防備楊月兒聽到，伸手拉扯劉長安的領口：“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龐匯贏的眼眶因瞪得太大，眼睛如要掉出，再加上他自身的氣勢，頗為嚇人。
龍潯搞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劉長安是天策的將領這就足夠了。
拔出佩劍，上前一步。
“龐大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敢！”
“將兵器放下！”
龐匯贏身後的將領齊齊拔出佩劍。
局勢影響到周圍普通士卒，很多站在一起的兩個勢力士卒一臉懵逼。
楊月兒伸出小手，使勁扒拉龐匯贏的手，急得帶起了哭腔。
“叔叔你快放手，劉叔叔人很好的，劉叔叔給我買過好多東西，你快放手啊——”
楊月兒的聲音最管用，龐匯贏一個哆嗦，趕緊鬆手並大吼：“你們是想死嗎？！兵器是指向自己的同伴嗎？！收起兵器走遠一些！”
“將兵器都收了！走遠一些！”
龍潯和南河的將領：“......”
楊月兒有些著急的聲音又響起：“叔叔，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在抖？很冷嗎？”
龐匯贏死死盯著劉長安的眼睛：“沒有，不冷，叔叔是太開心了！”
劉長安隻是點點頭，眼睛沒有眨動一下。
他也很緊張，他又一次賭了，還是賭他的看人！
“哈哈哈——”
龐匯贏仰頭大笑，笑聲之歡快令悄悄關注這裏的南河士卒非常錯愕。
他們的大將軍，這數年來從未笑得如何開懷過。
“叔叔——”
龐匯贏低頭看向楊月兒，她正捂著耳朵，小臉很難受呢。
“月兒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了。”
“啊？！什麽意思啊？”
“沒有什麽意思，鞏高爽，你過來！”
南河將領裏最年長那名急匆匆跑來。
“大將軍！”
“我離開後，一切聽從劉將軍的命令，見他如見我，明白了嗎！？”
“明白！”
“好，守住西噬城，我迴來時要是沒個落腳的地方，嘿嘿——”
“嘿嘿——”
鞏高爽笑了，笑得很開懷。
大將軍有多久沒有用這種語氣與他說話了？！三年了吧。
“鞏將軍！”
鞏高爽笑容止住，站在龐匯贏和劉長安中間傻了眼。
劉長安也不囉嗦，幹淨利索道：“率領一萬人護送龐大將軍離開，突破聯軍的包圍圈或消滅他們後再迴來！”
這個命令，鞏高爽當然不會拒絕。
“遵命！”
龐匯贏在一旁笑著搖搖頭，再次拍了拍劉長安的肩膀。
“再迴來好好喝幾盅，好久沒遇到相處起來，能讓我感覺如此舒適的人了。”
劉長安難得咧嘴發笑：“沒問題！到時大將軍也來！”
“哈哈哈——娘的，我就說你們大將軍怎麽這麽久都沒有迴來，原來如此。對了，你們最近有他的消息了？”
劉長安臉上笑意不減，搖搖頭：“沒有，但三十餘萬蒼風賊寇都沒能奈何大將軍，更何況沒有戰亂的光武。”
“也是，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的沒有心思離開了。娘的，老子不將張望打得跪地求饒，難消這一口氣！”
這次龐匯贏說到做到，疾步往戰船走去。
楊月兒伸出小手，對劉長安和龍潯用力揮手。
“劉叔叔——龍潯哥哥——我還會迴來的。”
“嗯嗯，我們恭候月兒小姐。”
當搭乘兩萬南河將士的戰船往海麵駛去時，聯軍戰船所在的地方響起尖銳的聲音。
碧藍色的天空閃亮一下，幾個唿吸後，轟隆聲從那傳來。
依靠在欄杆上的劉長安臉色突變，轉身往放置坐騎的地方跑去，同時大喊：“所有將領迴自己所守的地方，聯軍要攻城了！”
劉長安的話音才落下，西噬城其他三個方向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與士卒的大叫聲。
駛離了港口的戰船往海上衝去，港口四周的將士往其他三個城門跑去。
之前人山人海的港口，空了下來。
當再見時，還能剩下多少人，誰也說不準。
......
城東，也就是貢天河流下來的方向。
一如數日之前，師乾站在低矮丘陵上遙望城門。
“嗬嗬——想不到吧？！不要著急，讓你們想不到的還有很多！”
“傳令下去，不要留有餘力，全力進攻！隻要有一座城門鬆動，其他兩路軍立即會合！”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