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俊踏進病房,熟悉的空間已經煥然一新。


    曾經有人在這生活過的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氣中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取代了女人身上那抹溫熱餘韻。


    他的視線在每一處角落裏巡視,大家一起在病房裏聊天,一起用餐的歡聲笑語似乎還在他耳畔悠悠迴蕩。


    他掏出手機,撥打起了女人的電話,對麵傳來的卻是一陣忙音。


    “怎麽迴事?”


    他把手機上掛著的人偶拿在掌中輕輕摩挲,轉身出病房時,一個路過的醫生湊了過來“歐陽醫生,這個病房裏的一家三口出院了。”


    歐陽俊好奇的問“知道他們為什麽要走嗎?”


    醫生又湊近了他點,小聲道“是你爺爺來把他們趕走的。”


    “怪不得剛剛叫他們,他們不想理我。”


    歐陽俊輕聲嘀咕著,暗自傷神走迴了辦公室。


    他把人偶拿在眼前端詳,他不明白,隻是走了一個病人而已,為什麽自己的心裏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


    腦子裏都是她的一顰一笑,如璀璨星辰般靈動的眼眸,微微上揚似彎彎新月般迷人的唇角。


    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如同深深鐫刻在他心靈最深處的絕美畫卷,無法磨滅。


    他打開電腦,查找著女人的信息。


    還真讓他在女人的身份證複印件上找到了女人的住址。


    他立即起身驅車趕往女人的家。


    為了不連累保鏢,這次他自己開車前往,把保鏢轟下了車。


    到了地方,他把車停在巷口。


    下車後,他狐疑的目光在前方昏暗的巷子裏遊移。


    巷子左右兩邊的牆壁爬滿青苔,底下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這地方怎麽看都像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葉冉他們一家真的住在這種地方嗎?”


    他輕著腳步,走進巷子裏,一股陳舊的氣息,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黴味,湧進了他的鼻腔。


    他捂住口鼻,眼神在這些破舊的門上尋找著葉冉家的門牌號。


    終於在巷口的盡頭,他看到了一個門牌號跟葉冉身份證複印件上的門牌號一樣。


    他輕輕叩響了門。


    葉童放下筆,抬頭望向門口“誰呀這是?”


    顧嫚從廚房探出頭來“還能是誰,肯定是你蘇叔叔,除了他誰還會來這。”


    葉童摸著腦袋問“那要給他開門嗎?”


    “你自己看著辦。”顧嫚把頭縮了迴去,繼續在廚房忙活起來“你愛開不開。”


    “我知道你希望我開,又不好意思說。”葉童嬉笑著,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故意朝廚房的方向說道“我打開門,把他罵一頓,然後再轟他走。”


    門一開,他呆住了“阿俊哥哥?”


    “是我。”歐陽俊笑笑“你是要轟我走嗎。”


    “不.......不是。”葉童尷尬的擺手。


    “是你蘇叔叔吧。”顧嫚見外麵半天沒點動靜,在廚房著急的詢問了一句。


    “不是,是阿俊哥哥。”


    顧嫚停下翻炒菜的動作,立即關火,走出廚房“歐陽醫生,你怎麽來了?”


    “你們這些病患沒有醫生的同意,就擅自出院,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


    歐陽俊自顧自的走進屋,很是隨意的坐到了椅子上。


    葉童趕緊用袖口把一張椅子擦幹淨“阿俊哥哥,你坐這張椅子吧,幹淨些。”


    “沒事,坐哪裏不是坐啊。”歐陽俊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葉童身上,詢問“你姐姐呢?”


    “我姐.............。”


    葉童剛要開口,就讓顧嫚捂住了嘴。


    “歐陽醫生,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趕緊走吧。”


    “阿姨,我雖然不知道我爺爺跟你們說了什麽,可那都不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好我們都記著呢,隻是............。”顧嫚飽含風霜的雙眸盯在他身上,目光中滿是苦澀“我們隻是最底層,沒有人權的人,我們隻想過安穩的日子,不想惹禍端。”


    聽她說的話,歐陽俊瞬間就理解她話裏隱藏的意思。


    “是不是我爺爺威脅你們了?”


    “歐陽醫生,你走吧,以後都別再來了。”顧嫚拉著他,把他往外推。


    歐陽俊手抵在門框上,哀求道“阿姨,那讓我見一下葉冉可以嗎。”


    “正是因為你與冉冉走的近,才惹得你爺爺動怒。” 顧嫚的目光落在他抵在門框上的那隻手上,看著他那不見自己女兒不罷休的堅決模樣,心中一酸,難過的淚水悄然滑落 “歐陽醫生,冉冉自小所受的苦難已然夠多了,我實在不願她重蹈我的覆轍,再去經曆感情上的痛苦。”


    “你對她的好,會在她心中滋生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久而久之,她對你的那份感情之火便難以掐滅了。”


    歐陽俊身形一僵,一臉的茫然“我…… 我不是很理解您這話的意思。”


    一旁的葉童急忙插嘴“我姐她好像喜歡你。”


    歐陽俊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在原地,半響才出聲“她...........她有嗎?我不知道。”


    “歐陽醫生,你爺爺說的對,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我們不敢高攀你,如果冉冉對你的喜歡,對你造成了困惑真是不好意思。”


    “你走吧,別來找她了,別讓她抱有幻想,”


    顧嫚說著,就上手推開他抵在門框上的手,欲要關門。


    歐陽俊又快一步用腳抵住門框,從兜裏掏出藥“阿姨,讓我進去吧,我給葉冉看完腳,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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