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壺中沒水,厲嬌玉重新燒了壺,將冒著熱氣的瓷杯推至孟亭月麵前。


    “我沒想到太子妃今日會來,也沒準備……”


    厲嬌玉有些局促,她方才鍛煉完,渾身汗漬臭烘烘的,不似太子妃那般幹淨,細嗅還能從太子妃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無事,我今日來就是想來了解一些事情。”


    孟亭月並未在意,反倒是方才見她們那般跑和練,愈發好奇她們的身世。


    厲嬌玉輕點頭開始說自己的故事。


    厲嬌玉雙親皆亡,是兄長將她撫養長大,她是五年前太子府建成之初便進府的,是她兄長親自將她送來,她亦是最早一批入府之人。


    她既不是太子妾室也同這府上人無任何親緣關係,唯一的兄長在太子手下做事。


    北苑人皆是同她一樣。


    “雖然我不知我兄長在太子手下作何,但我知道一定是極為危險的事情,不然他不會五年來一次都未來見我,隻有偶爾幾分書信送來,我想送信過去都尋不到法子。”


    “最近,書信都少了,每次想求見太子都會被淩肖給擋迴來,隻道兄長身負要事,無法送信過去。”


    厲嬌玉眼底攏上一層陰霾。


    孟亭月眉梢微顰,若有所思。


    無端將人拘在府中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保護,一種是威脅。


    厲嬌玉的情況屬於哪一種她還真不能下定論。


    或許都有。


    “你昨日有何所求。”


    厲嬌玉似乎沒想到孟亭月會對她方才所說之事有任何好奇,怔了一會才迴答,“我有兩求,一是求太子妃能庇佑同我一起的姑娘。”


    “二是求太子妃能讓我見太子殿下一麵。”


    “府中人,有像喬鸝歌一般覺得自己能留在府中在太子殿下心中是特殊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這誰知道枝頭上是騰飛路還是掉頭路。”


    “同我一起的那些人想必太子妃也瞧見了,麵容有瑕,於太子殿下隻有敬畏,沒有褻瀆,她們不爭不搶,都是些可憐人。”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不能庇佑她們,希望她們不會被喬鸝歌那群人給欺負,能安穩度過餘生,或許有一日她們的親人能迴來接她們。”


    孟亭月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為何覺得我能幫你?”


    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況且她並不覺得她是個善人。


    厲嬌玉眸色堅定,“從我瞧見太子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太子妃心底不壞,就像是太子,雖然他兇神惡煞,將我們拘在府中不能外出,還不讓我們見他,但我知道他不是壞人。”


    話畢她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人一向很準,從未失誤。”


    孟亭月像是聽到了什麽樂子,帕子掩麵笑了一會,“我是商人,從不做賠本買賣。”


    “我們可以聽命於太子妃,為太子妃效命。”


    “你們又不能出府,能如何替我賣命,我身側不缺端茶倒水的。”


    厲嬌玉擰眉思索。


    孟亭月指尖觸上瓷杯,飲了口溫熱的水。


    “若是你不能讓我看到你身上的價值,我是不會幫你的。”


    言語間,孟亭月緩緩起身欲朝外走。


    厲嬌玉的聲音在她踏出門框時響起。


    “我可以幫你扳倒鄭管家。”


    孟亭月眼底浮現一絲笑意,轉身時盡斂無疑,麵容淡然,“鄭管家,他同我無仇無怨,我為何要扳倒他。”


    厲嬌玉見她轉身便知她心底也是有野心的。


    “太子妃若是要徹定執掌太子府,鄭管家不能留。”


    “自太子府建成至今,太子常年在外征戰,甚少迴府,太子不在,鄭管家就是太子府中主人,太子府中一切事宜由他掌管,私下陰私事,貪汙之事無所不作,不過是這府上由他所管太子又信任他,無人敢提罷了。”


    “鄭管家深得太子信任,處事小心謹慎,不留痕跡,除非太子妃能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否則太子是不會將鄭管家趕走的。”


    聞言,孟亭月問了句:“為何?”


    “因為鄭管家是皇後母族之人。”


    孟亭月眼底浮一絲詫異,眉眼緩緩凝起,此事她確實沒想到。


    若鄭管家真的是皇後母族人,那她還真不好將鄭管家給踢下去。


    除非能徹底讓鄭管家服氣,聽她所令。


    若鄭管家真如厲嬌玉說的那樣貪汙府上銀子,數額巨大的話,鄭管家是不可能將管家權還給她讓她有徹查的機會。


    難搞。


    孟亭月心中升起一絲煩悶。


    後宅最容易犯的就是貪汙罪了,太子手下鋪子田地無數,若真貪汙五年數額龐大。


    她若真將鄭管家扳倒了是不是在同皇後作對。


    孟亭月正色道:“你有證據?”


    厲嬌玉搖頭,“我沒有他貪汙的罪證,但我卻是知道他其他的把柄。”


    “他曾經玩死了一個良民。”


    孟亭月眸眼微睜,這可不是小事,“這事沒鬧出來?”


    厲嬌玉再次搖頭,“那姑娘是個啞巴,死後家人貪財,這件事情就被用銀子糊弄過去了,沒起任何波瀾,我也是無意之中撞見此事。”


    從北苑迴來後孟亭月一直思索著厲嬌玉所言之事。


    厲嬌玉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他,十有八九是真事


    可惜事情過的久,厲嬌玉也是匆匆一瞥,沒看清那戶人家的麵容,不知道鄭管家害死的姑娘是何。


    府上都是鄭管家的人,她又不能親自去問。


    “太子妃,今日還送湯給殿下嗎?”秦嬤嬤從屋內迴來。


    “送,說了日日送,不能落。”


    剛迴到院子的孟亭月轉身便轉入廚房。


    書房。


    沈允珩方才從軍營迴來,就聽見有下人匯報。


    “殿下,太子妃今日又去廚房了,這是太子妃方才送來的。”


    “她人呢?”


    “太子妃已經走了。”


    淩棋立在沈允珩身側,聽聞這話目光止不住的往那瓷盅上瞥,心底思索著這次太子妃會做什麽給太子。


    猜測了幾個答案就等著太子將蓋子打開,他看看自己猜的對不對。


    “出去。”沈允珩頭也未抬,也沒去看那瓷盅。


    淩棋不情願退出去。


    待淩棋離開後他才伸手將瓷盅拿出來。


    望見雞湯上方漂浮著的殷紅枸杞,他平淡無比的眸子似乎涼了幾分。


    他捏著瓷勺在瓷盅中攪了攪,憶起那日在客棧中的事。


    “淩棋。”


    淩棋推門而入,“殿下。”


    “算了,你出去。”


    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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