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成群,張行雲自料打不過,又縱上屋頂,緊靠著黃芪,道:“來一個,你照一個,我收一個。”


    黃芪道:“你不用管我,自己小心。”


    這一番擾動,迤湖樓所有的妖精都出來了,足有四五十餘,有變了身的,有還沒變身的,幾乎都沒穿衣裳,一些姑娘還朝他們拋著媚眼,扭動腰肢。


    黃芪一轉頭,見張行雲流了一鼻的血,道:“你鼻子怎麽了?”


    張行雲忙揩了一把,道:“沒事,你可要把持住了,狐妖最擅迷魂大法,慧覺和尚就是沒忍住丟了命,我不要緊,女人在我眼裏就是骷髏,天氣燥了,鼻子不好使,狐狸精,迷魂是吧,嚐一嚐處子尿的厲害。”


    解開褲子,撒了好大一泡。


    天降“甘霖”,狐妖猝不及防,都多少淋了些,鸚鵡罵道:“好不害臊,姐妹們,上啊。”


    群妖各賣弄本事,飛縱上來,黃芪把鏡子掃去,狐妖亂叫,張行雲見著哪個不能動彈,衝上去就是一劍,轉眼已殺了七八隻。


    群妖大駭,黃鸝叫道:“那小子拿的鏡子古怪,姐妹們,先殺了他。”


    當即有十幾隻衝黃芪攻去,畢竟黃芪隻有兩隻手,鏡子照不過來,張行雲又被群妖糾纏住一時脫不開身,眼見群狐將黃芪圍住,黃芪被各色雜毛淹沒,張行雲大唿:“莫害我兄弟。”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強光閃過,群狐慘叫,從屋頂跌落下去,眼見是沒氣了,張行雲咋舌,往下去看,隻見群狐肚破腸流,似被什麽利器所傷。


    黃芪左手犀照鏡,右手鎮元殘劍,因驚嚇而睜大的眼睛,活像是消瘦版的門神。


    群妖驚恐失色,這才知道厲害,各自奪路要逃,張行雲叫道:“黃芪,快追呀,別放跑一個。”


    他跳來縱去,黃芪卻在屋頂幹著急,道:“我不會飛呀。”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好在這時花華、齊飛龍和靈芝趕到,分頭堵截,群狐竟沒走脫一隻,多半被斃,其餘或被齊飛龍貼了符不能動彈,或被靈芝打迴原形,伏地求饒。


    “映雪呢?”花華問道。


    張行雲提起一隻渾身金毛的狐狸丟在他麵前,笑道:“問問鳳凰姑娘便知。”


    花華大驚失色,道:“連鳳凰姑娘也是妖?”


    張行雲道:“是啊,你看它果然是天香國色,就算變成了狐狸也還美得緊。”


    花華不禁紅了臉麵,轉而問道:“你告訴我孫映雪在哪裏?”


    鳳凰雖不知孫映雪是誰,但也猜到必是昨日賣身二人中的一位,道:“百靈說白衣服的姑娘應是淹死在湖裏,那穿青衣賞的被主人帶走了。”


    白衣服是靈芝,青衣賞必是孫映雪,黃芪問道:“你說的主人是誰?”


    鳳凰正待要說,忽“噗”地一聲巨響,刹那時滿天滿地都是黃煙,奇臭無比,眾人伸手不見五指,花華吸得兩口,忽覺胸悶頭昏,倒了下去,黃芪忙道:“大家小心,煙中有毒。”


    靈芝運起靈力,衣袂翩躚,香氣散開,漸漸逼逐了臭氣,猛地一個黑影竄來,往她心口便打,張行雲眼快,喝一聲:“疾。”


    一道劍氣從指間射出,那黑影翻身閃過,張行雲齊飛龍夾攻而至,三人對了一掌,張行雲齊飛龍往後連退,黑影還待去攻靈芝,黃芪寶鏡照去,手持殘劍衝了過來,黑影掙脫犀照藍光,“噗”地又放出一股黃煙,閃身不見了蹤影。


    張行雲抱起花華,道:“我們也走。”


    諸人急忙縱出迤湖樓,來到湖邊,唿吸著清晨氣息,說不出的暢快。


    齊飛龍見花華神智微弱,道:“花三少要不要緊?不知是什麽毒煙這麽厲害,連我也差些中了招。”


    張行雲搖搖頭,道:“這不是煙,是屁,是臭屁,這妖怪是個黃鼠狼精,修為不淺,屁中有毒,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唯一懼怕的隻有黃芪的那柄斷劍,若不然,我們一個也逃不了,他媽的,好厲害。”


    黃芪替花華把脈,說不出是什麽病症,想來妖邪之毒不是尋常大夫能醫的,好在還有靈芝,她握著花華的手,運使起人參果精傳授的救命法門,耗去許多靈力,終於花華醒轉過來。


    眾人大喜,張行雲道:“沒事便好,裏頭的煙想必散得差不多了,咱們再進去看看。”


    他讓靈芝留下來照顧花華,自與黃芪齊飛龍去了。


    可憐那些狐狸精,被齊飛龍的符鎮住動彈不得,都中屁毒而死了,三人裏裏外外搜尋了遍,並沒有發現黃鼠狼的蹤跡,更找不到孫映雪,張行雲齊飛龍又在後院碰頭,就聽遠處黃芪叫道:“快來,這裏有個密道。”


    二人急忙循聲來到柴房,黃芪拉開地門,道:“或許孫映雪在裏麵。”


    三人歡喜,但馬上就失望了,地窟裏隻有兩頭小狐狸和一堆人骨人肉,齊飛龍暴躁性子,舉著大棒兩下便結果了小狐狸。


    張行雲無計奈何,想黃鼠狼必是帶著孫映雪逃去了,一時間難以追蹤。


    這個時辰本應是迤湖樓開張的時候,有幾個老主顧趕著早過來,見大門敞開半個人影也沒有,跑進後院,看到一地的死人狐狸,驚得撒腿就跑。


    不久,這消息傳遍了小鎮,無數人如潮水般圍了過來,齊飛龍興致勃勃,口若懸河,把事情始末道出,男人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女人們則都神氣起來,紛紛道:“看見沒有,看你還敢找狐狸精。”


    當然還有人打起了財物的主意,第一個有拿的,第二個便敢搶,接著便是一窩哄,無論男女老少,恨不生得七八隻手,都嫌自己拿得少。


    自然,官府也沒有閑著,大隊人馬趕到,貼了封條,號稱樓中一切都屬官產,包括狐狸皮,人們吵吵嚷嚷,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迴到客棧,綠蘿得知小姐不見了,以淚洗麵,急得差些沒上吊跳井,張行雲好不耐煩,道:“我保管把她活蹦亂跳的救迴來,不然的話,把黃芪的頭給你當球踢。”


    一句話又逗得綠蘿逗得破涕為笑。


    “張天師,天師。”有人在樓下大聲喊。


    張行雲出房一看,原來是麵館掌櫃。


    掌櫃已在前堂叫了一桌酒席,有好酒好菜,張行雲黃芪和齊飛龍三人欣然就席。


    掌櫃的意思自然還是感謝他們替小鎮除了妖,還他清白,讓他的小買賣能繼續做得下去,黃芪問道:“這附近有什麽地方能見到黃鼠狼?”


    掌櫃摸了摸頭,道:“哎呀,我們鎮子一向沒野獸,黃鼠狼嘛,我二十年前在亂墳崗倒是見過,後來就沒見過了,幾位,你們問這幹什麽?”


    張行雲怕鬧得人心惶惶,不敢說出實情,隻道是這客棧裏少了幾隻雞,好奇而已,又道:“亂墳崗在哪裏?”


    掌櫃道:“那地方幾十年沒人去了,聽說當年寧王造反,在這裏被陽明先生打了敗仗,死屍都埋在那裏,以前我在衙門當過一陣差,專門把無主死屍葬在亂墳崗,你們一說我又想起來了,有一天晚上我在那裏看見一群黃鼠狼,你猜怎麽著,圍著啃死屍,我才知道黃鼠狼不止是偷雞,它們眼睛都冒著光,像狼一樣,黃鼠狼是狼嗎?不是嗎,亂墳崗在……從鎮子往西走,十三四裏地有座小山,就在那裏,有人說,那地方晚上鬧鬼。”


    “我們走吧。”黃芪站起往外便走。


    張行雲笑道:“你現在倒急了,我這還沒吃飽,罷了罷了,掌櫃的承你好意。”說著與齊飛龍也一道跟了去。


    掌櫃幾杯下肚,腦子有些發熱,叫道:“天師,偷雞的事你也管呐?好會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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