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做公共汽車?”


    柳墨蘭看到車站裏人山人海,有些遲疑的看了眼身邊提著一個行李包的秦陽,心裏也有些不忿,唯一的一輛奧迪又送進修車廠了,這時候也來不及在去借輛車子,可是一看到臨近年關,整個車站忙碌的景象,她就有些懼怕。從小到大,她看是真正的第一次做公共汽車。


    秦陽心裏也氣的慌,這個該死的郭金濤,在自己走後竟然把車子給弄壞了,柳墨蘭就這一輛車子,她不是缺錢的主,但是現在在去買車有些不合實際,原本想在曹龍那裏弄車,但是該死的季烈虎大半夜的把車子全部調走了,二人隻能做公共汽車了。


    “沒辦法,現在的賊太可惡了,竟然把車輪子全卸走了。”秦陽小心的看了眼柳墨蘭,幸虧這個蹩腳的理由沒有讓柳墨蘭有所懷疑。


    “要不我們打車吧?”柳墨蘭看到附近有不少出租車,拉了拉秦陽指了指。


    秦陽聳肩說道:“這倒是沒什麽,不過公共汽車便宜。”


    “算了,聽你的吧。”柳墨蘭覺得這兩樣沒什麽區別,隻好點頭了。


    秦陽打了個響指,隨後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是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成功買到了兩張前往江海市的車票,好不容易擠上車,柳墨蘭才鬆了口氣:“我現在懷疑你昨晚上是不是又去不良了。可憐我車子在你手上已經是第三次進修車廠了。”


    秦陽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也沒辦法,不良真的不可能,我總不能在犯賤的去把車子故意弄壞吧?講究一下啦,三個小時就到了。”


    柳墨蘭歎了口氣,道:“哪裏有心情休息,郭金濤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一大早就辭職了,人都不見了,雖然他的品行有些問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工作能力還是可以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離職,對團隊也有很大的壓力。這時間裏我哪裏去找一個擁有豐富商場經理工作經驗的員工?”


    “陶彩潔不錯,最少工作認真。”秦陽適時的推薦道。


    柳墨蘭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你這是在走後門嗎?”


    “我是舉賢不避親。”秦陽壯誌凜然道。


    “我會考慮。”柳墨蘭想了想:“陶彩潔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隻是我擔心的是她並不熟悉經理的工作運轉,現在是商場正式開拓新市場的時機,團隊的運轉絕對不允許出現差錯。好了,跟你說你也不能被幫我解圍,下次拜托你能注意點,不要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真不知道我當初怎麽想的,讓你當了司機。”


    麵對柳墨蘭的嘮叨,秦陽一笑而過,這個女人在麵前的變化越來越多了,不再像是上下級的關係,反而像是知心朋友,這種感覺也樂的讓秦陽喜歡,等車子啟動之後,柳墨蘭開始翻閱自己隨身攜帶的文件,這些都是她來江海市備下的資料,需要徹底熟悉,而秦陽則是伸了個懶腰,換了個略微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覺。昨晚上疲於安慰陶彩潔和程小美,睡眠多少有些不足。


    柳墨蘭正看的資料入神,忽然感覺自己肩膀上多了個東西,嚇了一跳,轉頭看去但見秦陽這家夥睡的死死的把腦袋枕在自己肩膀上,心裏多少有些苦惱,人家都是女的躺在男人的肩膀上,怎麽到了這裏就反過來了?還有,我是老板!這個笨蛋害的自己來擠客車,自己竟然還答應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不過一想到當初秦陽拚死將自己護在身後的模樣,她心中柔軟的一塊還是被觸動了,從小到大,一直標榜獨立,並長期在國外生活的她感覺那一刻是她最能感覺安全感的時刻,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讓柳墨蘭欲罷不能。也就是這種感覺,秦陽在她心裏的位置不知不覺的開始逐漸的變化,到了今天她也不知道是什麽位置,雖然隻有短短的不到半個月。


    將文件小心的收了起來,看著秦陽睡的跟個孩子一樣,不禁莞爾一笑,小手也不自覺的握住了秦陽的手。


    臨近幾個座位上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生氣了幾分羨慕。


    也不知道多久,當車子停下,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讓秦陽在睡夢中醒來,卻發現柳墨蘭正眨著大眼睛盯著自己,近在咫尺般,而這時候他也發覺自己右手握著一個如若無骨的玉手,嚇了一跳,忙是鬆開,撓頭尷尬說道:“睡著了,下意識的。”


    “別廢話了,我們快走吧。”柳墨蘭臉蛋紅了紅,忙是道:“外麵天冷,我們打車去酒店,別感冒了。”


    二人下了車,秦陽伸了個懶腰,睡覺雖然睡的舒服,但身體還是比較憋屈,唿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頓感精神一凜。


    “秦陽,你家不是江海的嗎?可以迴去看看,我放你假。”柳墨蘭輕聲道。


    秦陽擺了擺手:“家裏沒人,迴去沒啥用,咱們走吧。這裏是我的地盤,中午到你去吃好吃的,江海小吃可是有名的絕味,不嚐一嚐那就太可惜了。”


    “行啊,你請客。”


    “我工資你還沒發呢。”


    “我不管,你請客。”


    二人插科打諢間坐上了出租車,報上了酒店名號,原本司機打算繞圈,但是麵對地地道道江海人的秦陽,他那點小把戲很快便收了去,因為是商務套間,剛好二人住下,這廂休息到了十二點,秦陽便喊了柳墨蘭出門吃飯,換了一身休閑裝的柳墨蘭怎麽看怎麽像是芳華正茂的青春姑娘,與之前冷若冰霜的女強人有天壤之別,不禁讓秦陽有些意外。


    “江海什麽最好吃?這幾家怎麽樣?”柳墨蘭看著四周琳琅滿目的小餐館,有些眼花繚亂。


    秦陽看了看四周,道:“這些都不算什麽,做的不地道,味道還不如我做的。”


    “你還會做飯?”柳墨蘭驚訝的問道。


    “混日子。”秦陽撓了撓頭:“我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廚師,但是後來碰上這個部門那個部門的調查,收容我的餐館都被迫關門了,不過我也跟過大廚學過,學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小吃,後來餐館關門之後我就幹別的了。”


    “你,還做過什麽?”柳墨蘭頗有些驚訝的問道。


    秦陽想了想:“很多,街頭賣過羊肉串,擺過地毯賣一些小玩意,做過管道工,扛過麻袋,拉過石子,砍過轉頭,運過空調,曾經還去唱歌賺點小錢改善改善生活,其實我最得意的是我的木匠活,嘿,絕對沒話說的,我都自己自豪,以前不少家具廠都想找我拉活,本來以為木匠活能讓我節儉點的過一輩子,結果。”


    想起那天晚上的槍殺,秦陽就有些悸動。


    柳墨蘭顯然沒有想到眼前的秦陽竟然會有如此豐富的底層經曆,這與他那一夜殺人如麻的形象簡直就是格格不入,可偏偏秦陽說的有板有眼,惟妙惟肖,甚至還說出一些工作上的搞笑事,並非是作假,這讓柳墨蘭不禁奇怪身邊的秦陽倒地是什麽出身的。


    “這次咱們去吃河豚,這玩意可好吃了。”秦陽一想到美味,咽了口口水:“我以前唱歌賺點小錢之後就迴來這地方,叫上三四個好友,權當是犒勞自己了。”


    一經他這麽說,柳墨蘭也覺得有些好奇,早就聽說河豚美味,從未有機會一品的她也是催促了步伐,二人拐彎抹角來到了一家頗有些年代的小店,此時門口倒是聽著七八輛車,也難為這些家夥,這種胡同開進車來的確耗費不少精力。


    “這是老店了,他們店裏的河豚都是純野生的,限量供應,而且野生河豚是禁售的,江海市也沒哪家飯店有資格加工河豚,他們是頂風作案,賣三天歇半月,就越是這樣的就越讓人想吃,估計今天有貨,不然不會有車的。”秦陽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這屋裏裝飾的簡單,雖然地方偏僻卻收拾的很幹淨,對稍稍有些潔癖的柳墨蘭來說沒有太多的壓力,坐在秦陽對麵,看四周都是大大咧咧喝酒吃肉,不禁覺得有趣。


    “老板,別藏著掖著,給我來五條半斤的。”秦陽揮手就大聲喊道:“風味小炒來三盤,在來三瓶啤酒。稍後給我上五碗米飯。”


    “下午還要會見幾個重要人物,你可別喝醉了。還有,吃這麽多不會撐著?”柳墨蘭忙是道。


    “不會,我有數。”秦陽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老板早就是記下了,正準備去廚房忙活,卻發現門口停下一輛路虎越野和寶馬,唿啦啦的下來了八人,四對情侶,女的有的濃妝豔抹,有的裝作清純,而四個男的則是清一色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看穿著打扮便是那種富家子弟。


    “群澤,這就是你說的美味店?”一個穿著皮衣的男子毫不顧忌的在自己懷中女人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捏:“也太破了吧?”


    換做群澤的是帶著一個眼睛的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將手裏的煙頭扔到一旁,啐了口唾沫,罵道:“滾你.媽的,不想吃滾犢子,這裏可有半個月沒出河豚了,今天來了不少貨,老子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老板,給我準備上二十條,老子吃不了的打包。”


    “哎呦,這位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您也知道行情,野生的太少了,今天總共不到四十條,還剩下十五條,剛才有位先生又點去了五條,還剩下十條,實在不好意思。”老板知道這些人看樣子不好惹,也不敢得罪,低聲下氣的解釋道。


    “什麽?那就十五條,讓那小子滾蛋。”那澤群有些蠻橫不講理,擺手道:“十五條,少一條我讓你餐館關門大吉。”


    “可是?”老板有些為難。


    但見他態度強硬,其餘幾人都是玩味的臉色,無奈走到秦陽身邊,苦笑道:“這位先生,這?”


    “開門做生意,哪裏有不做買賣的?”秦陽笑了笑:“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施舍乞丐的。”


    “mlgb,你說誰是乞丐!”那澤群聽後大怒,怒火衝衝的上前,但是率先看到的卻是跟自己麵對麵坐下的柳墨蘭,頓時是雙眼一亮,雙眼隱晦目光飄忽不定,拍了拍背對著他的秦陽,冷森森的說道:“小子,別不知道好歹,馬上滾,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能怎麽樣呢?”秦陽笑眯眯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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