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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去把靈犀可可叫來。”


    靈犀可可雖然來了保靈城兩天,也跟著慕晨住進了衛府,但衛功祿礙於慕晨的情緒,並沒有詢問她的底細。全譽仁是派人打聽過,但也隻得到些無足輕重的信息。兩人並不清楚她的來曆和到此的目的。


    靈犀可可謹遵祖父的囑托,做事小心謹慎,除了一身奇異裝束,她總是默默地跟在慕晨和奇露娜身後,不好事也不多嘴,拋開為郭二牛的祈福儀式,她幾乎從未主動開過口,所以盡管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異類,但誰也沒過問太多。


    就這樣一個身份撲朔迷離的女孩,成了三人接下去討論的話題。


    “慕晨…大人,您叫我什麽事?”靈犀可可在侍女的帶領下進入房間,看到全譽仁和衛功祿也在,稍顯緊張。


    “這位衛功祿衛大人你應該認識,他是保靈州的禦協監同城,這位是保靈州的老城主,仁親王全譽仁。他們倆是決定你們靈族能否順利遷移的關鍵。”


    聽過慕晨的介紹,靈犀可可趕緊施禮,她沒想到下午剛和慕晨探討完此事,晚上他便做了安排。


    本來還在思慮如何向全譽仁開口的慕晨,正好抓住他提及商團費用的機會,將安置靈族的事情拿上台麵,用他難以拒絕的巨額錢財當做籌碼,正式洽談此事。


    “她是靈族長老的孫女,叫靈犀可可,我從巨鱷之森的靈樹城將她帶來,準備將他們靈族安排在人類生活的區域。”


    “什…什麽,慕晨你什麽意思?”全譽仁態度急轉直下,明顯不同意慕晨的想法。


    “靈族?原來靈族真的存在,那透翼真的是你們的翅膀嗎?”衛功祿說著不疼不癢的話,他聽到慕晨要將靈族安排進人類,立刻由悲轉喜,這可比商團通行證的影響大多了,接納異族在人類社會基本算的上是禁忌,人類不相信任何種族,在他們眼中,這個世界隻有人和魔獸之分,別的族群隻不過是變異的魔獸,永遠會威脅自己的安全。


    慕晨見全譽仁態度生變,於是耐心的將他在靈樹城的見聞說給他聽,並將靈族的生死存亡交於他定奪,從道德層麵上給他施壓。


    整個過程靈犀可可畢恭畢敬的站在慕晨身後,不時抬眼觀瞧全譽仁的表情,他眉頭緊鎖,一句話也不接。房間裏氣氛沉重,這讓她更加緊張,雙手顫抖的幅度也隨之加大。


    一番訴說過後,全譽仁變換了姿勢,背部離開座椅靠背,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說:“慕晨,這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他們…”


    “城主大人,我們可以自力更生,絕對不麻煩人類,我們願意用所有透翼和生活了百年的靈樹城交換,隻要您給我們一片土地,讓我們…”靈犀可可急了,聽到否定的答案,她再也沉不住氣,隻能傾其所有,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


    “可可。”慕晨聲色俱厲的打斷了她,才剛開始談判,她卻將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方,這樣做太不明智了。


    “我想先將他們安排在祈明村,那裏正好急需補充人口,重建的人力和費用都不需要你承擔,你看行不行。”


    “祈明村容不下那麽多人,而且村民們會不會同意還是未知數…”


    “不是立刻將整個靈族都搬過去,先遷入一批試試,等相互融洽後再繼續。接納他們可以解決周邊所有村鎮的透翼問題,他們還有個絕對安全的靈樹城,你如果願意,可以將那裏改造成臨時避難所,不能及時處理的魔獸侵擾,可以第一時間將幸存者轉移到那裏,由靈族負責他們的安全,這樣既減少了傷亡人數,也免的保靈城突然湧入大批難民無法收容。”慕晨隻能將最後的條件開出,談判還未見到轉機,手中的牌卻已經出完了。


    “那城在巨鱷之森裏,你讓平民百姓如何到達?”


    “這好辦,靈族都能飛行,可以專門訓練一批救助人員,製作些簡單的搭乘工具便可以將人類帶入城中。以後還可以組建專門的靈族救援隊,將他們分散布置到州中各處,在天上救災救難肯定比陸地上更有效率。”


    “你容我再考慮考慮,實在是…”


    “老夫到覺得可行,老城主,如果靈族真能做到如慕晨所說,那麽災害的響應時間將大大減少,還能降低軍隊的傷亡人數。況且還有用之不竭的透翼和一座樹頂之城,僅轉賣透翼就不知會為我們保靈州帶來多少財富,考慮到這些,接納他們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衛功祿在一旁煽風點火,他不在乎人類的禁忌,保靈州真正的主人也不是他,隻要可以挑起民眾與全譽仁的矛盾,再複雜的情況他也同意。


    “還是衛功祿有遠見,你放心吧,我知道此事有多難,也知道你會麵對多大阻力,但當年我能和全榮盛將雇傭者成功帶進無限城,今天我也能同你將靈族融入保靈州。”


    此話一出,第一個傻眼的是衛功祿,如果慕晨將全譽仁比作已故的齊思帝,那麽他就再也鬥不過仁親王父子了。他心裏清楚,齊思帝全榮盛是慕晨最敬重的皇族,兩人親密無間,現在將全譽仁與他相提並論,那衛家豈不是又成了附屬,這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全譽仁本來緊鎖的眉頭隨著瞪大的雙眼舒展開來,他沒想到慕晨居然會這樣看自己,於是立刻點頭,鏗鏘有力的答道:“衝你這句話,也衝我們三十年來的交情,我全譽仁就是與保靈州所有貴族反目,也定會妥善安置靈族。”


    他從無限城迴到保靈州後的所有作為基本都是被逼無奈,慕晨的歸來可以說是他爭取皇位的最大轉機,可他卻一直被眾多瑣事拖累,還從未試探過慕晨的傾向,也不敢與之談論此事。但現在,解決靈族的遷移問題成了關鍵,處理的好,他便可以成為慕晨最親密的戰友,這樣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自然痛快答應,為自己謀劃已久的奪位計劃邁出最重要的一步。


    “謝謝城主大人,謝謝衛大人,謝謝慕晨大人,我們靈族一定會與人類友好共存,絕對不會辜負諸位。”靈犀可可喜笑顏開,連聲道謝。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祈明村的重建一定要讓靈族參與,讓他們與村民們共建家園,盡快適應人類社會。”


    “呃…慕晨,此事我還要說服各大貴族,還有那個商團主事…”全譽仁眉頭重新鄒起,欲言又止。在沒有得到所有貴族的同意前,他是不會冒然把靈族引入人類的。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將聯巴讚·齊木的事一並說出,將商團的所有問題都交於慕晨解決。


    “那個胖主事怎麽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全譽仁將與其談判的過程講述了一遍,症結點還是聯巴讚·齊木不願編造謊言,他擔心未來保靈州與荒原的關係,要把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慕晨,我不能確定荒原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麽反應,如果他們不再與我們保靈州貿易,或者在邊境地區為非作歹,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應對,你看…”


    “這事好辦,明天你把他帶來,我和他說,保證讓你滿意。”慕晨篤定的看著全譽仁,信心滿滿。荒原人能複活,複活後會失去記憶等相關信息慕晨選擇了隱瞞,全譽仁的擔心,在這些無人知曉的事實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這樣最好,由你出麵他肯定不敢再討價還價。”至此,全譽仁的所有疑慮全部解決,雖然靈族的事情會掀起民眾抗議的浪潮,但他自認有能力讓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三人又簡短的將商議的事情確認了一遍,隨後散去。慕晨和靈犀可可各自迴了房間,全譽仁帶著好消息離開衛府,隻有衛功祿還呆坐在房中,自己的計劃明明進行的很順利,甚至都不需要他繼續挑撥離間、激化矛盾,隻要將商團通行證和靈族遷移這兩件事散播出去,全譽仁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失去以往的威望。但也正因為這兩件事,慕晨卻與全譽仁站在了一邊,到頭來隻有自己白忙一場,毫無收獲。


    他左思右想,終於想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將精力放錯了重點,他一直鼓動貴族與全譽仁之間的對立,反而忘了解決慕晨之需,贏得慕晨的信任才是首要目標,可他卻將從胞妹手中輕而易舉便可得到的通行證硬塞給了對手,如果他第一時間拿到通行證,如果慕晨一行人已經進入無限城,如果他不將衛家的榮辱全都押於己身,那麽今晚的談話定不會發生,慕晨也可能已經歸附於皇後,想到這裏,他從座位上站起,頓足捶胸,後悔不已。


    到這一步,近期保靈州發生的所有事情基本完滿解決,商團繼續出行,靈族得以安置,但同時,慕晨歸來的消息也散播開來,全譽仁與衛功祿各自的盤算,在麵對帝陽都真正的權利時不再值得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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