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她……能行吧?”海寧忽然開了口,問我。


    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近乎哽咽地點了一下頭,迴答道:“她有紫魔附體,應該可以,已經幹掉赤龍了。”


    “你快些……”海寧伸起了手,道:“快些把變迴九幽鎖魂鏈的龍全部收歸體內,隻要用婆娑訣壓製,他們就不可能再化身龍去戰鬥,這樣你也可以得到增強,或許,有幫助。”


    我嗯了一聲,默念著婆娑訣,並且右手一伸,地上的黃鏈和赤鏈都飛了起來,最後沒入我的手心。


    “咳咳……白鏈已經不可能再變迴去的,借我一下吧,我想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因為我知道,你不弄明白,你是不可能甘心的。”海寧咳嗽了兩聲,但目前的狀態還好。


    “對,你繼續穿著白龍鎧甲,他有治療的能力,一定可以讓你複原的。”聽她這麽說,我立刻告訴她。


    海寧嘴角露出一點微笑,告訴我:“其實我在臨死前用了一個法咒,叫逆生訣。這個法咒會感應我事先做好重生訣的位置,並且在我的生命跡象消失之後,自行發動,也就是說不僅是你在想利用地獄裏麵的我的這些假魂魄,我自己也動了手腳……”


    她開始跟我說起了那些我的確很想要知道的事情,她這麽強,怎麽可能被當時的那隻魔直接殺掉?


    就像海寧說的那樣,她事先準備了逆生訣和重生訣,這是她師父教她的獨門法咒,很特殊的一種法咒,能夠將自身一半的修為和全部記憶在另一個生命體上進行重現,但前提是,那個生命體上必須有重生訣的法咒。


    她做這些,是因為她去幫我偷取資料的那個決定。要贏了野火,豈是那麽容易的?那家夥老謀深算,很多事情根本不像是表麵看到的那樣,別看我很有自信的樣子,但要是沒有海寧提供的那些東西,就算再來十年,也未必能拿下他。


    海寧自己也知道,那一去,兇多吉少,野火是多麽謹慎的人,重要的東西,都是有絕對的安全措施。可她,隻為了我,就決定必須要那樣做。


    結果在盜取資料的時候,看到的防護,超出了她的預期,那是一種蠱毒,叫斷念蠱。


    一旦中了斷念蠱,就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讓自己流血而死,而是永遠失去那段記憶,也就是說她不會記得為什麽要偷盜資料,那麽偷盜本身就失去了意義。


    這種蠱毒是沒有解藥的,研究這東西的人就是這麽個打算,這玩意兒是用來保護存放的東西的。當然,她完全可以控製一具死屍去那樣做,隻是海寧壓根兒就沒想到過會是斷念蠱,而且就塗在了鼠標上。


    她知道野火的行事作風,那個地方可能有很厲害的魔或者惡鬼守護,也有可能房子本身有不少的機關,可那些都沒有,海寧當時輕易打開了電腦,以為那不是,盡管如此,她還是把資料都拷貝了。


    在拔下了u盤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記憶開始模糊,為了不讓自己忘記,為了能夠順利把東西交到我的手上,海寧在自己身上開了一個洞,讓血液一直流淌。


    如果沒有遇到蛛魔,她大概也不會死,但那是野火的最後一道屏障,蛛魔最大的能力就是使用各種各樣的束縛魔咒,對於附體了以速度和範圍力量著稱的翼魔來說,無疑是很大的克製。


    也就是說,野火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海寧,他完全是在防著海寧,他也相信,有那個能耐去盜取資料的,也必定是海寧!


    她知道,我絕對是個有什麽事情不弄清楚,就不會罷休的家夥,所以她用了逆生訣,讓自己的所有記憶在地獄的那個海寧身上再生,可以告訴我一切。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察覺到了野火可能不是我最後的敵人,也就是說她很早就察覺到了翌的存在,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但記憶重生的好處就是,所有的調查都不會中斷,而且她可以幫忙。誰都不敢保證那個海寧在成為真正的人之後,會不會做出別的舉動,她不想我因此花多餘的時間和精力。


    “蛛魔那近乎變態的控製手段,在紅黑龍的炸裂氣息下,完全不夠看。你已經為我報仇了。”海寧咧嘴笑著告訴我,“我想過了,你這個偵探狂在見到了我又一次離開,那些不明白的一定會成為你的困擾,呐,現在都告訴你了,你也不用再去調查。”


    “共生契約在宿主死亡後,會自動脫離,你為了幫我,又自己去跟翼魔簽訂了共生契約。”我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可我保證自己的聲音除了低沉一些,聽起來並沒有那樣難受。“你這個傻丫頭,那個大壞蛋顧辰宇,不值得你兩世都掏心掏肺呀!”


    “嘛,說離別的話總是很難過的,我們已經道別過一次了。”海寧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對勁兒,白鏈的治療似乎沒用。“就別再說這些了,辰宇,上一世,我沒能實現你的心願,這一世,你說想像冥王說的那樣,做個好人,我終於……終於幫到你了。”


    我兩個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銀鏈的力量不斷傳入我的體內,銀龍結界在一閃一閃的,隨時會消失的樣子。“海寧……我……”


    “你之所以一直不能覺醒,是因為其他九幽鎖魂鏈的精神力量搗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的精魄在我這裏……”海寧說著,腦袋略微偏向了我這邊。


    她身上的白龍鎧甲也慢慢消失掉,化成白鏈,朝我這邊飛來,沒入了我的眉心。


    海寧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聲音,她好像想睜開雙眼,可睜開了一半,又閉上了。不知道她在喃喃自語,還是在告訴我,可我聽得很仔細,她說:“算了吧,睜開會嚇到你,我現在一定很難看,我隻是……我隻是想再看看你……看看……我的……辰……”


    沒有聽到那個宇字,她卻不會再動,海寧的身體接著發出了強烈的光暈,其中有一個銀色的白光,朝我飛了過來,直接飛進了我的靈竅內,待到光暈散盡,地上隻剩下一個千瘡百孔的木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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