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總之要進去解決事情的,說了一句帶我進去,林佳佳立刻在前麵帶路。


    到了門口,我小聲告訴她,請她幫我把那個小區的保安全部找到,等我問話,林佳佳答應下來,打開了門,陳雲林氣得卷起了袖子,站在桌子旁,雙手撐在上麵。


    林佳佳告訴他:“陳先生,先別生氣了,秦師傅來了。”


    說完,她沒等陳雲林答應,就直接出去了。我進去反手關上了門,笑道:“怎麽?大名鼎鼎的陳先生,就是這麽問案的?”


    “關你什麽事?”他的聲音極為低沉,聽起來很像是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怒火。“你來做什麽?”


    高博在他對麵坐著,雙手被戴上了手銬,嚇得麵如土色,瑟瑟發抖。我拉過陳雲林的椅子來,自顧自地坐下,才迴答:“我來來看看你的窘態啊,推理錯了,就在這裏發火,陳先生,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跟個孩子有什麽區別?”


    陳雲林的臉色頓時黑下來,又漲得通紅,怒道:“關你屁事?你又還沒贏,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高博問道:“高博,我問你,你敢不敢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已經發過誓了。”他很無奈地說道,“沒錯,我是欺騙了你們,因為我不想坐牢,不想我一輩子都在牢裏了。我奶奶希望我……”


    “別提你奶奶!”陳雲林忽然怒吼道。


    高博嚇了一跳,沒再敢那樣說下去,低下了腦袋告訴我:“我承認我這個人很沒用,做什麽都做不好,最後也隻能用那種方式讓奶奶走得體麵一點,剛才陳先生罵得對,我就是個廢物,我更不敢在死後,下去告訴奶奶,給她安葬的錢都是我勒索來的。”


    “現在才知道這點,晚了。”我告訴他,“陳先生發脾氣不是因為他自己猜錯,是因為你騙了他吧?答應好了等到你的奶奶下葬就迴來自首,你卻準備好逃。雖然陳先生也是想要找到證據,不過他應該是從心底裏希望你走的是正路,雖然你前麵走偏了。”


    “可是你,讓他太失望,孝順沒有錯。但你不是孝順,你隻是打著孝順的旗號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不勞而獲的錢。你敢說,從管琳那裏得到的錢都是用在你奶奶身上嗎?”


    “沒有。”高博的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


    “剛才我似乎聽到了你也在跟陳先生爭執。”我接著說道,“我不明白,你有什麽好說的?就算你說得是真的,你當時下的毒藥不是黑玉,那種行為就是對的了嗎?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你沒殺人,你的行為就該背原諒?”


    “我……”高博抬起了頭,愣愣地看著我。


    “我知道你不是兇手,但是你的罪責也罪無可赦。”我起身嚴肅地告訴他。“一個明明在犯罪,卻總是覺得自己的罪行並不是最重的而沾沾自喜,浪費別人的信任準備逃跑。借著孝順的借口,想逃避法律的懲罰,你的行為比殺人更可恥!”


    高博聽我說完的時候,已經是滿臉通紅,深埋著腦袋,恨不得自己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家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覺得話說到這裏就可以了。


    便看向陳雲林那邊,道:“你想說的不就是這些嗎?為什麽不能冷靜點說呢?”


    陳雲林衝我伸了一下拇指,我笑道:“我們走吧,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從審訊室出來,聶浪拿著報告站在門口,見到我跟陳雲林一起出來,問道:“怎麽樣?搞定了嗎?”


    “什麽搞定了?他供認了自己的罪行,勒索敲詐,非法在黑市買藥,並且意圖逃脫罪責。這些足夠他在牢裏度過一些日子了吧?”我迴答道,“我們還需要去追查兇手,聶警官,請把高博關起來,並且起訴他。”


    “關起來沒有問題。”聶浪有些為難,“不過……這個案子似乎有點兒變化。”


    “怎麽了?你一臉為難的樣子。”我問他。


    聶浪把手裏的報告遞給了我,迴答說:“管琳的父母嫌我們巡捕局辦事情緩慢,所以動用了關係,在總局那邊找人要插手這件事。昨天晚上我們報告了案子的進度,現在上麵發來消息,要求我們起訴高博敲詐,勒索,還有殺人罪。”


    “可兇手並不是他。”我迴答道。


    “沒用的。”陳雲林接過了我手裏的報告,“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高博,他自己不承認是不能作為推翻的證據的。起訴勢在必行,雨林市巡捕局也必須要聽命於總局的。”


    我瞪了他一眼,陳雲林登時有些臉紅。聶浪看著我問:“秦師傅,除非我們拿得出證據來證明他沒有殺人,否則的話,縱然他不是兇手,也會被當成兇手。”


    “這件事我是真的不明白,坦白說,我到現在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要相信高博跟你的話。”陳雲林很無奈地說道,“如果他下的毒不是黑玉的話,那湯裏應該檢查出那種藥來,但是檢查到的是黑玉啊。”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兇手應該是知道高博的計劃,就打定了主意想要他做替死鬼。”


    說到這裏,我拍了一下陳雲林的肩膀,道:“而你,我覺得你不是相信我,或者說高博。你隻是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和直覺,你很擅長心理推理,如果兇手真的是高博的話,所有證據都擺在了眼前,他不可能是那種反應。”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們的打賭就會算了。”陳雲林告訴我,“我會抓到真正的兇手的,一定會!”


    “我也不見得會輸給你啊。”我迴答道。


    “那就看你們的了。”聶浪興奮地說道。“我也覺得,我們是巡捕,就應該實事求是,高博雖然混蛋,但他不是真正的兇手,不能就這樣讓他做替死鬼,讓兇手逍遙法外!”


    “我相信你的正義感,可這不能破案,你能把先前你們在管琳家裏拍的照片給我看一下嗎?”我可能有些打斷他不是時候,但我急於對比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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