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把扶桑周邊海域的諸多小島都搜刮了一遍之後,就迴到了儋羅島。


    有了足夠的物資,李章可以帶著水師,安心地在儋羅島待一陣子了,不用擔心大家沒糧食吃了。


    原本,李章打算把對馬島占領下來的,把對馬島也經營成水師的一個基地,就好像儋羅島一樣。


    不過,劉仁軌把李章勸住了,理由就一個,水師所擁有的資源太少了,一個儋羅島都還沒建設好,實在沒有多餘的資源來建設對馬島了。


    儋羅島在建的城池,終於是把城牆給建好了,不過,也隻是建好了城牆,城內的各種建築設施都還是在建中,想要都建好完工,至少還得兩三年。


    李章一想也是,劉仁軌說得有道理,手頭的資源不多,那就先緊著儋羅島用吧。


    至於對馬島,就扔在那邊吧,要不了多久,島上又會多出現許多扶桑浪人,到時候,再去收割一番就是了,就好像割韭菜一樣,割完一茬,又會長一茬出來。


    迴到儋羅島沒多久,赤尾又找上門來了。


    “李章閣下,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可好?”赤尾見了李章,裝腔作勢地說道。


    “老林呢?這次他沒跟著你來?”李章問道。


    “我這趟是要去長安覲見大唐皇帝陛下,林四海還不夠資格跟著我去長安。”赤尾得意地說道。


    “啊?你不是來找我的?”李章驚訝地問道。


    李章還以為自己又搶了一遍扶桑周邊的小島,赤尾這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李章都想好了,要怎麽和赤尾打嘴仗,結果,發現赤尾根本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好弟弟,你希望我來找你嗎?那你不說一聲,我怎麽知道呢。不過,現在我知道了,等我從大唐迴來,我就來找你啊,到時候,咱倆可以好好的暢談一下人生啊。”赤尾又開始不正經了。


    “慢走,不送。”李章下了逐客令。


    “好弟弟,要是你等不及了,我可以先在這裏待幾天,然後再去長安。我不趕時間,幾天時間,也不會耽誤什麽的。”赤尾還不死心,還想再掙紮一下。


    李章懶得和赤尾多說話,站起來就打算走,受不了赤尾的騷氣。


    “我大姐去了北邊蠻荒之地,她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一別兩寬,各自安好,莫要心生仇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放在心上。”赤尾又說道。


    李章一聽,氣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一別兩寬,各自安好,這句話是用在這裏的嗎?


    “白雪是什麽意思?”李章冷著臉問道。


    “我大姐的意思很清楚了,在高麗戰場上,大家各為其主,並無私仇,現在,仗打完了,希望好弟弟不要記仇,不要追究了,大家還是好朋友嘛。”赤尾說道。


    “你也替我帶句話給白雪,有些賬,我已經算在她頭上了,至於什麽時候去找她算賬,就看緣分吧,緣分要是到了,她躲在莽荒之地,也是躲不掉的。”李章冷笑著說道。


    “我會把話帶到的,我也很想知道,你和我大姐,有沒有緣分。”赤尾笑嘻嘻地說道。


    赤尾此行是去長安,隻是路過儋羅島,又知道李章在儋羅島上,這才上來和李章見了一麵。


    見過了麵,赤尾就離開了儋羅島,坐著船,繼續往大唐前進。


    李章遞上去的奏折,就是想要攻打琉球的那封奏折,過去這麽久了,一直沒有收到迴複,李章以為,這事就這麽被擱置了,沒有下文了。


    不想,這一日,朝廷送來了一封任命書,任命李章為使節,出使琉球。


    李章拿著任命書,琢磨了許久,也沒琢磨明白,朝廷這是什麽意思。


    李章自己想不明白,就把劉仁軌叫了過來,希望他的腦子能比自己好用點。


    “將軍,這事成了啊,我們可以準備動手,攻打琉球了。”劉仁軌一看這任命書,就高興地說道。


    “說說,這任命書,背後有什麽文章?”李章好奇地問道。


    “將軍,你就這麽想,上麵要是不準我們打琉球,什麽都不用做,把我們的奏折擱置了就行了。現在,朝廷給了將軍一個使節的任命,讓將軍去琉球,那不就是讓我們去打琉球的主意嘛。”劉仁軌說道。


    “你說的這一層,我也能想到。我想不明白的是,朝廷讓我們打,就讓我們打,不讓我們打,就不讓我們打,直接說就行了,為什麽要給我一個使節的任命?朝廷這彎彎繞繞的,是什麽意思?”李章問道。


    “朝廷要師出有名,需要一個理由,需要我們來給出這個理由,如此而已,沒什麽複雜的。”劉仁軌迴答道。


    “那,我們要怎麽做?”李章問道。


    “琉球人口不過十餘萬,可戰之兵不過數千,我們隻要派一營的將士們過去,就可以了。”劉仁軌迴答道。


    “我是問,我們該怎麽製造一個理由,一個能讓所有人都覺得合理的理由。”李章說道。


    “去了再說唄,理由有很多,到時候,我們挑一個看起來合理一些的理由就行了。”劉仁軌毫不在意地迴答道。


    “那行,把咱們的水師都拉上,一起去,代表大唐,去琉球那邊做個友好訪問。”李章說道。


    “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我們何必這麽興師動眾呢。再說了,扶桑人還在邊上呢,他們都是豺狼之輩,我們還得留點人手,防備扶桑人。”劉仁軌勸道。


    “我們不向琉球人展示一下大唐的強大,琉球人怎麽會乖乖的歸心大唐。不過,你說得也對,雖然說扶桑狐妖王的女兒還在大唐出使,應該是不會和我們打起來,但是扶桑人靠不住的,安排一營的兄弟留守就行了,其他人都去琉球。”李章說道。


    計議已定,李章把需要準備的事都交給劉仁軌去辦了,自己迴到了宅子裏,安心偷懶摸魚了。


    劉仁軌是個合格的工具人,有劉仁軌在,李章放心得很。


    迴到了宅子,看到紅袖她們幾個都在晾曬鹹魚幹,李章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一條生財之道了。


    水師以前打仗的時候,碰到敵方的戰船,都是摧毀了事,畢竟,那些戰船都是老破小,不堪大用,水師的將士們都看不上,懶得去繳獲。


    不過,自從儋羅島的人口多了起來之後,水師現在打仗,碰到了敵方的戰船,都是盡量不摧毀了,繳獲了之後,都拖迴了儋羅島。


    這些繳獲的戰船,水師的將士們是看不上,但是交給百姓們去出海捕魚,那就十分合適了。


    所以,儋羅島的老百姓們,有了船之後,就組織了起來,成立了一支船隊,一起出海打漁,每次都能滿載而歸,每家每戶都能分到許多魚,多到大家吃不完。


    這個時代,浪費糧食,那可是最大的罪過了,所以,吃不完的魚,大家也舍不得浪費,很多人就曬起了魚幹。


    李章想到的,就是做這鹹魚幹的生意。


    製作鹹魚幹,工藝是十分簡單的,隻要有魚、有鹽,大家都會做。


    儋羅島現在還真的不缺魚和鹽,很合適做鹹魚幹的生意啊。


    這時候,製鹽的方法,已經用上了曬鹽法了,產量已經很高了,儋羅島出產的鹽,足夠儋羅島自用了。


    不過,大唐是鹽鐵官營,也就是說,鹽的生意,是官府壟斷的,隻有官府能做鹽的生意,私人是不能做這門生意的。


    所以,儋羅島生產一些鹽,自產自銷,是沒問題的,不犯法,朝廷也不管儋羅島這麽點事。


    但是,運送到大唐去販賣,那就不行了,犯法的,朝廷會追究的。


    儋羅島不能賣鹽,但是賣鹹魚幹沒問題啊,官府又不禁止私人買賣鹹魚幹。


    想到這裏,李章和紅袖她們幾個打了聲招唿,又迴去找劉仁軌了。


    “將軍,你還有什麽事要吩咐的?”劉仁軌正在研究對琉球的作戰計劃,見李章又迴來了,還以為李章又有什麽要緊的事。


    “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生意,你看看能不能行。”李章說道。


    “啊?不是打琉球的事啊?”劉仁軌意外地說道。


    “琉球要打,生意也要做,不多賺點錢,弟兄們怎麽養家糊口呢。”李章說道。


    “好吧,將軍有什麽生意,盡管說就是。”劉仁軌耐著性子說道。


    “咱們儋羅島啊,有魚,有鹽,我打算做鹹魚幹的生意。”李章說道。


    “鹹魚幹能值幾個錢啊,這門生意有什麽好做的。”劉仁軌失望地說道。


    劉仁軌還以為李章真的找到了什麽能賺大錢的生意,沒想到就是做鹹魚幹的生意,這鹹魚幹又不值幾個錢,辛辛苦苦的忙活下來,能賺多少錢啊。


    “你聽我細細跟你講,這鹹魚幹的生意啊,還真的就是一門極好的生意。”


    “首先,咱們把這門生意做起來了之後,島上有很多居民就可以出海捕魚了,他們就有了崗位,有了收入。然後,鹽場那邊,要增加產量,就要增加人手,又可以提供許多工作崗位了。”


    “還有啊,我們還要成立一個製作鹹魚幹的工坊,又要招收很多人手,又多了許多工作崗位了。”


    “等我們把整條鹹魚幹的產業鏈都做起來了之後,島上的居民就都有了崗位,有了收入,口袋裏有錢了,日子自然就好過了。”


    李章耐心地把鹹魚幹的生意說給劉仁軌聽,打仗,李章是不如劉仁軌的,但是,做生意,李章的眼界可比劉仁軌要開闊多了。


    “產業鏈?將軍的說法很精辟。但是,將軍啊,那也得咱們能把鹹魚幹賣出去啊,要是賣不出去,咱們總不能自己把這麽多的鹹魚幹都吃了吧。”劉仁軌說道。


    “怎麽可能賣不出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們水師好多將領,都有一些商行的背景,把大家發動起來,肯定能賣出去的。”李章說道。


    劉仁軌沒話說了,因為劉仁軌自己的背後,就有一家大商行,水師有不少物資需求,就是走了劉仁軌的這家商行,劉仁軌沒少分錢。


    “我會把大家發動起來的,一定把鹹魚幹賣出去。”劉仁軌答應道。


    劉仁軌已經明白了,李章要做這門鹹魚幹的生意,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賺多少錢,而是為了創造工作崗位,讓島上的居民有活幹,有收入。


    劉仁軌也想好了,要叮囑大家以及他們背後的商行,哪怕不賺錢,也要把鹹魚幹賣出去。


    就像李章所說的,隻要鹹魚幹這條產業鏈做起來了,島上的居民都有了收入,日子好過了,儋羅島也就繁榮安定了。


    “放心吧,我們的鹹魚幹,會很好賣的,也是會賺錢的。”李章笑眯眯地說道。


    “將軍,鹹魚幹這東西,又不稀罕,沿海許多城市都有商行做這門生意,賣不上什麽價錢的。”劉仁軌委婉地提醒道。


    “咱們的鹹魚幹,為了不腐爛,為了方便儲存,會用厚厚的鹽巴把鹹魚幹包裹住。”李章說道。


    劉仁軌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想李章的意思,李章這是賣鹹魚幹,搭著賣鹽巴啊。


    “有多厚的鹽巴?”劉仁軌問道。


    “一斤的鹹魚幹,怎麽也得有一斤的鹽巴包裹,要不然,很容易腐爛的。”李章說道。


    劉仁軌徹底無語了,原來,李章不是要賣鹹魚幹,搭著賣鹽巴,而是要賣鹽巴,搭著賣鹹魚幹啊。


    “將軍,賣鹽巴是犯法的,不能幹啊。”劉仁軌勸道。


    “我又沒賣鹽巴,我賣的是鹹魚幹,賣鹹魚幹又不犯法。”李章說道。


    “一斤的鹹魚幹,搭一斤的鹽巴,這實在太過分了,說不過去啊。”劉仁軌有膽子去打琉球島,也沒膽子去賣鹽巴啊。


    “要不然,就搭半斤吧。”李章想了想,好像搭一斤的鹽巴,是有點誇張了。


    “半斤也很多啊。”劉仁軌無奈地說道。


    “那就三兩吧,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話,我們的鹹魚幹就沒有競爭力了,就要賣不出去了。”李章說道。


    這個時候,鹽巴是官營的,壟斷嘛,所以價格還是很高的,普通人家,做菜的時候,多放幾粒鹽巴都要心疼半天。


    李章尋思著,鹽巴貴,鹹魚幹不貴啊,普通人家還是買得起的,李章現在是把鹽巴按照鹹魚幹的價格來賣,那肯定是好賣啊。


    對普通人家來說,隻要花鹹魚幹的價錢,就能買迴鹽巴,那肯定是劃算的啊,三兩鹽巴搭一斤鹹魚幹,也是值得的啊,畢竟,鹹魚幹也是肉啊,這年頭,能吃上肉就不錯了,還挑剔那麽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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