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挑選的這片海域,風急浪高,對扶桑水師的小型艦船很不利,卻有利於萊州水師的大型艦船發揮戰力。


    借著風力,萊州水師的戰艦把速度提了起來,機動性比扶桑水師的戰艦要強出一大截。


    憑借著超強的機動性,劉仁軌指揮著艦隊快要靠近扶桑水師艦隊的時候,來了個大轉彎運動,避開了扶桑水師艦隊的陣型,保持著距離,隻用投石器投射著猛火油陶罐進行遠程攻擊。


    跟隨在艦隊後麵衝鋒的小船,也都被點燃了,衝進了扶桑水師艦隊的陣型,把他們的陣型攪得一團亂,有不少戰艦躲避不及,被燃燒的小船靠上了,很快就被引燃了。


    李章站在鎮遠號的甲板上,看著這場海戰拉開序幕,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劉仁軌指揮海戰,頗有點遊擊戰的味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緊緊地咬著扶桑水師的艦隊,讓他們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掉。


    就靠著這種戰術,萊州水師一點一點的蠶食著扶桑水師的艦隊,一點一點的積累著勝勢。


    打了小半天,扶桑水師的統帥估計已經明白,這一仗是打不贏了,再打下去,傷亡隻會更大,竟然下令全軍分散撤退了。


    劉仁軌指揮著艦隊,追了一陣子,也就不追了,向李章請示過後,指揮著艦隊返迴對馬島。


    這一仗,扶桑水師折損過半,萊州水師的彈藥損耗也不小,猛火油幾乎用完了,需要盡快補充。


    不管怎麽說,這一仗,萊州水師算是大獲全勝了,這份戰績,足以向朝廷上報請功了。


    迴到了對馬島,李章讓將士們開始休整,短期內隻讓各營輪番出去搜刮物資,不再尋求大規模的決戰了。


    劉仁軌則是忙碌著從儋羅島調撥各種物資,補充庫存,為下一次戰鬥做準備。


    又過了十來天,赤尾帶著林四海,又找上了門。


    “李章閣下,你無緣無故的,率軍攻擊我扶桑水師,是不是真的要挑起兩國的戰火啊?兩國若是真的起了戰事,你能負得了責嗎?你不怕成為大唐的罪人嗎?”赤尾一見到李章,就開口質問道。


    “行了,別在這裝了,你們的水師都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了,你可別說,他們是出海打漁的。”李章說道。


    “他們隻是出海例行巡邏,可不是針對你的。你占了我們的對馬島,賴著不肯走,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赤尾說道。


    “什麽你們的對馬島,這是我們大唐的對馬島,這個島,自古以來,就是我們大唐固有的領土。”李章笑著說道。


    “你還真是不要臉。”赤尾都被氣笑了。


    “咱們也算是好朋友了,我也不跟你來虛的,咱們還是用實力說話吧。我知道你們的大軍已經集結好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李章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別過了,下次相見,希望不是在戰場上。”赤尾說完,神色有些複雜,看著李章,似乎還有話要說。


    “慢走,不送。”李章倒是不在意這些,目送著赤尾和林四海離開。


    赤尾來了這一趟,說沒幾句話,就匆匆的走了。


    過了一會兒,劉仁軌拿著一封信,遞給李章。


    “這是林四海偷偷交給我們的。”劉仁軌說道。


    李章打開信封,看了一遍,是林四海搜集到的一些情報,遞給了劉仁軌。


    劉仁軌接過信,仔細地看了一遍。


    “二十萬大軍,還行,沒有超出我們的意料。”劉仁軌說道。


    “二十萬大軍,已經很多了,要是任由他們登陸高麗半島,薛仁貴的三萬大軍,可擋不住他們。”李章說道。


    “薛將軍可以就地征召高麗士兵,湊個七八萬的兵力,並不難,也不是全無抵抗之力。扶桑能用來運送兵力的船隻不多,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運送太多兵力到高麗半島的,薛將軍隻要抓住戰機,未必沒有贏的機會。”劉仁軌還是很樂觀的。


    “哎,不知道,北邊打得怎麽樣了?要是北邊輸了,我們這裏贏得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李章說道。


    “北邊離我們太遠了,戰報傳過來要花費太多的時間,上一次傳來的戰報,還是一個月前,隻說大軍已經北上,就沒有更具體的消息了。”劉仁軌無奈地說道。


    “讓出去偵察的弟兄們辛苦點,找到那支扶桑水師的殘部躲在哪裏,也要盯住扶桑大軍的動向,不能讓他們輕易的登陸高麗半島。”李章吩咐道。


    劉仁軌應了,自去安排各項事務了。


    又過了數天,扶桑水師的殘部終於出現了,不過,並沒有來攻打對馬島,而是在護航,護送著許多運兵船,疑是扶桑的大軍,在向高麗半島出兵了。


    收到情報的李章,沒有猶豫,立即點齊了麾下的戰艦,朝著扶桑的大軍撲了過去。


    扶桑的水師艦隊, 以及運送扶桑大軍的各式戰船,加在一起,又湊了一千多艘的戰艦,雖然都是小船為主,也是浩浩蕩蕩一大片,頗有氣勢。


    看到萊州水師的艦隊之後,扶桑的水師艦隊不但沒有撤退,反而都是圍了過來,想要包圍萊州水師的艦隊。


    “將軍,這些扶桑人也不傻啊,還懂得運用兵法啊,我們被引蛇出洞了啊。”劉仁軌看見扶桑水師的動向,一下就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一點不慌,還有心情和李章開個玩笑。


    “他們運兵是假,就是衝著我們來的,紮好了口袋,就等著我們送上門的。”李章見劉仁軌不慌,也是安心了許多。


    隻要劉仁軌不慌,能夠冷靜地指揮,李章對劉仁軌還是很有信心的。


    “將軍,他們的妖怪大軍來了。”劉仁軌指著已經靠近的扶桑水師艦隊說道。


    扶桑水師的戰船上,飛起了許多長翅膀的妖怪,脫離了艦隊的陣型,朝著萊州水師的戰船飛了過來。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秘密武器了,有了這麽多能飛的妖怪,他們隻怕是要纏住我們,打接舷戰啊。”劉仁軌說道。


    “難怪他們還敢來招惹我們,原來還有這一招。仁軌,這仗還能打嗎?”李章看見密密麻麻的妖怪飛了過來,足有數千隻,也是有些頭疼。


    “沒問題,我們的床弩和箭矢也不是擺設,身上的甲胄也不是紙糊的。”劉仁軌無畏無懼地說道。


    “有翅膀真好啊,還能使用這種戰術。仁軌,這裏交給你了,我去殺妖怪了。”李章說道。


    “將軍自去就是了。”劉仁軌應了一句,就開始專心指揮艦隊作戰了。


    李章到了甲板上,就看見將士們已經在操作著床弩,朝那些飛過來的妖怪射擊,射下來了不少的妖怪。


    等到這些飛行妖怪更加靠近了之後,就隻見戰船爆發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洗地式的攻擊,讓這些飛行妖怪無法閃避,有許多妖怪被射中了,無力繼續飛行,掉落海裏。


    沒多久,這片海域就被鮮血染紅了。


    這時候,劉仁軌指揮著艦隊,憑借著體型和速度上的優勢,撞進了扶桑水師的陣型,撞毀了許多擋在前進路線上的扶桑水師戰船,想要直接鑿穿他們的陣型。


    躲過了箭矢攻擊的飛行妖怪,這時候也落在了萊州水師的戰船上,和甲板上的將士們短兵相接,開始生死廝殺。


    李章在鎮遠號的甲板上跳躍騰挪,一刀一個,很快清空了鎮遠號上的妖怪,又跳到了別的戰船上,協助將士們擊殺這些妖怪。


    萊州水師艦隊的戰船,保持著陣型,很快就衝破了扶桑水師的圍堵,拉開了距離之後,轉而用遠程火力,攻擊著扶桑水師的戰船。


    扶桑水師的戰船,則是緊緊地追著萊州水師,想要纏上來打接舷戰,隻可惜,愣是追不上,被萊州水師牽著鼻子,在海上轉圈圈。


    如此追逐了一個多時辰,扶桑水師先打起了退堂鼓,扔下了許多被摧毀的戰船,開始撤離這片海域。


    劉仁軌見將士們激烈搏殺過後,體力消耗過大,也是累了,見好就收,向李章建議返航。


    李章自然是沒有意見,下令艦隊開始返航。


    這一仗,有不少扶桑的妖怪登上了萊州水師的戰艦,將士們有些傷亡,但是並不大,依然可以算是大獲全勝。


    扶桑一敗再敗,接下來的日子,好像不搞事了,安分了下來,水師躲在內陸的港口不出海,二十萬大軍集結完畢了,也不出動,而是一直待在扶桑本島的軍營裏。


    扶桑是安分了,李章可不想安分,讓各營的弟兄們輪番出海,繼續劫掠扶桑周邊的島嶼,搜刮各種物資。


    過了一個多月,李章總算又收到了一份北方的戰報。


    大唐集結了二十萬大軍,由大唐的軍神李靖掛帥,麾下聚集了秦瓊、尉遲恭、程咬金等一眾猛將,也有蘇定方這樣的中生代猛將,可謂是兵精將猛。


    不過,大軍的行動並不順利,隻走到了漠北草原,還處在突厥的腹地,就撞上了南下的妖族大軍,隻好就地結營自保,抵禦妖族大軍的攻擊。


    “將軍,突厥人在搞鬼,他們根本沒有盡力抵抗,要不然,妖族大軍不可能這麽快就打到漠北草原的。”劉仁軌說道。


    “他們不是沒有盡力抵抗,而是根本就沒有抵抗,直接就把妖族大軍給放過來了。搞不好,突厥人之中,還有人做了帶路黨了。”李章說道。


    “這些突厥人,怎麽就看不清楚形勢呢,妖族才是敵人啊。要是讓妖族擊敗了大唐的軍隊,那大唐的軍隊就會撤走,到時候,妖族占據了漠北草原,那些突厥人,就都要成了妖族的血食了。”劉仁軌歎息著說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突厥人,就沒安好心,等著我們大唐和妖族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然後他們再出來摘桃子呢。”李章說道。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怎麽就不懂呢?”劉仁軌還是覺得,突厥人這種做法,實在是太蠢了。


    “說不定在那些突厥人看來,我們大唐,是比妖族還要危險的敵人。”李章說道。


    劉仁軌沉默了,不再開口說話。


    在以前,劉仁軌都是把突厥當成大唐的一部分來看待的,也認可突厥人也是大唐人。


    突厥人現在的這種做法,分明是把大唐當做生死仇敵,不惜與虎謀皮,也要對大唐下手,這種形勢,讓劉仁軌難以接受。


    “我們是水師,扶桑二十萬大軍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動,我們有自己的事要做,北邊戰場,我們幫不上忙啊。”李章也是很無奈啊,有心幫忙,卻是幫不上忙。


    “如果北邊真的告急,可能會抽調薛將軍前去支援。如果薛將軍走了,高麗半島沒有大唐的駐軍,我們就成了一支孤軍了,這對我們很不利啊。”劉仁軌有些擔憂。


    “薛仁貴要是把軍隊都帶走了,高麗人會不會又要跳反了?”李章問道。


    “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的,畢竟,秦大將軍已經清理了一遍了,想要跳反的人,應該死得差不多了。不過,世事難料,某些高麗人暗中勾結了扶桑人,想要背刺我們大唐,也是有可能的。”劉仁軌皺著眉頭說道。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高麗半島上,還藏著一支四五千人的奕劍門的人,還有一支數百人的扶桑妖怪,到現在都沒被挖出來,十有八九,他們就是勾結在一起的。”李章說道。


    “如此說來,形勢真的有點不妙了。”劉仁軌的臉色越發的凝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把我們的事做好,就是對北邊戰場最大的支援了。如果真的形勢不妙,我們大不了先撤退就是了,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嘛。”李章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見招拆招了。


    扶桑這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麽動作,狐妖王還是很沉得住氣的。


    李章帶著萊州水師,把扶桑周邊的島嶼劫掠了一遍之後,就把目標放在了扶桑本島沿海的那些城鎮。


    不過,狐妖王也早有應對,把沿海零散的村鎮的住民,都集中到了幾個大型城鎮之中,並且重兵駐守,不給李章下手的機會。


    就這樣,萊州水師和扶桑大軍,一個在海裏,一個在岸上,對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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