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遊,我突然有點後悔了。”李章對身邊的遊明說道。


    “怎麽了,頭?”遊明不解地問道。


    “昨晚要是我把她買下來,可能她就不會死了吧。”李章歎息著說道。


    “頭啊,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們隻是凡人,沒有幹涉他人命運的能力。”遊明說道。


    李章詫異地看了看遊明,說道:“你說的這句話好有深度啊,我怎麽不知道,從你的嘴巴裏,居然能說出這麽有深度的話來?”


    遊明一聲歎息,也不再多說,隻看著大堂裏的那幾具屍體發愣。


    趙捕頭的名字叫作趙明成,是柳如龍的心腹,柳如龍去了長安之後,把洛陽六扇門的事務全都交給了趙明成,這突然出了一個性質這麽惡劣的案件,讓趙明成也是慌了神了。


    趙明成和驗屍的仵作交談了一會兒,眉頭皺得更緊了,上前逐一揭開蓋著屍體的白布,查看屍體。


    李章在邊上,也看到了屍體的一些情況,胸前都有一個大洞,慘不忍睹。


    “趙捕頭,什麽情況?”李章湊到趙明成身邊,問道。


    “全身的血都被吸幹了,心髒也被摘走了,隻怕是有妖魔鬼怪在作祟。”趙明成苦著臉迴答道。


    這時候,有個捕快走了過來,說道:“趙捕頭,房間裏發現了一些線索。”


    “走,去看看。”趙明成跟著那個捕頭上了二樓,李章連忙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臨街的房間,裏麵已經有好幾個捕頭和捕快,在勘察現場了。


    有個捕頭見了趙明成,就走了過來,說道:“趙捕頭,兇手是半夜從這窗戶翻進來的,先悄無聲息的害了這房間裏的兩人,然後又去了邊上的兩個房間,害了另外四個人,然後再迴到了這房間,翻窗戶走的。”


    趙明成從房間裏往外麵看了一陣子,問道:“對麵都是些什麽商鋪?”


    那捕頭迴答道:“都是些普通商鋪,斜對麵那邊,有家客棧。”


    “走,去那家客棧看看。”趙捕頭沒有絲毫猶豫,帶著隊就往外走。


    李章走到窗戶邊上一看,下麵就是街道,對麵也是一排的商鋪,看來那兇手是半夜從街道爬上來,翻進窗戶的,如果不是妖魔鬼怪的話,那也是個江湖高手犯的案。


    “李捕頭,跟上。”趙明成一見李章沒跟上來,就喊著讓李章趕緊跟上來。


    李章應了一聲,快走幾步,到了趙明成身後,跟著下了樓。


    到了大堂,趙明成又招唿了一聲,召集了許多人手,跟在趙明成的身後,大約三四十人的隊伍,往街對麵的客棧走去。


    遊明也在隊伍裏,湊到了李章的身邊,小聲問道:“頭,有線索了?”


    “還不好說,趙明成懷疑兇手在客棧裏。”李章迴答道。


    “趙明成這人,辦案子是很厲害的,深得柳如龍的器重,他說兇手在客棧裏,那兇手八成就在客棧裏了。頭,等會兒打起來了,你可得顧著我點。”遊明說道。


    “放心吧,隻要對麵不是妖王,或者武道宗師級別的,我一刀就砍了他。”李章信心十足地說道。


    一行人進了客棧,趙明成大手一揮,一大群的捕頭捕快捕手,很快就把客棧都控製了起來,沒一會兒,客棧裏的住客全都被帶到大堂裏來了。


    令大家意外的是,這些住客裏,還有一群的扶桑人,大約有三十多人,嘰嘰喳喳,吵吵鬧鬧的,似乎很生氣的模樣。


    客棧的掌櫃也被帶了過來,聽候趙明成的問話。


    “昨天夜裏到今天, 有沒有離開的住客?”趙明成問道。


    “沒有,都在這呢,沒有人離開。”那掌櫃的迴答道。


    “這些扶桑人,是怎麽迴事?”趙明成又問道。


    “他們自己說,他們是扶桑的使節團,要去長安,覲見陛下的。”掌櫃的迴答道。


    “使節團?他們不去住官驛,怎麽住到你這裏來了?”趙明成又問道。


    “他們並不是扶桑皇室派來的使節團,而是某個將軍派來的使節團,不夠資格住官驛唄。”掌櫃的輕聲嗤笑道。


    李章在邊上聽了,知道了這些扶桑人的來曆,因為對這些扶桑人有發自內心的厭惡,心眼一轉,走到了那些扶桑人的麵前,對著跳得最歡,吵得最兇的那個扶桑人,啪的就是一個大巴掌,直接把那個扶桑人扇到地上了。


    實在是李章的個子太高了,而這些扶桑人的個子又太矮了,李章這一巴掌,都是從上往下揮的,所以直接把人給扇地上了。


    這清脆的巴掌聲,不隻是被扇得趴在地上的扶桑人懵了,邊上的扶桑人懵了,連客棧裏的其他人,也都懵了。


    李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又一巴掌,沒一會兒,就把這些扶桑人全扇得趴在地上了,沒有一個能躲過李章一巴掌的,沒有一個能幸免的。


    有一個扶桑人,看樣子是領頭的,趴在地上,估計被扇得不輕,勉強抬起頭,看著李章,說道:“這位官爺,我們並沒有做什麽犯法的事,何以被如此對待?等到見了大唐的皇帝陛下,我一定要問一問,這難道是大唐的待客之道?”


    李章走到他麵前,蹲了下來,啪又是一巴掌,說道:“你們敢殺我大唐的百姓,還想走到長安?你們就留在洛陽的土地上,做肥料吧。”


    “官爺,你不要亂說話,我們什麽時候殺過人,你這是栽贓陷害。”那扶桑人爭辯道。


    “嗬嗬,大唐話說的不錯,看來對我們大唐很了解啊。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唐的武道高手,是有神通的?很不湊巧,我就是有神通的武道高手,我的神通嗎,可以看見過去發生的事,在牡丹樓那裏,我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事是你們幹的。你們跑不了的,所有的人都得死,給我大唐的百姓償命吧。”李章獰笑著說道。


    那扶桑人愣了愣,突然大聲喊道:“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沒有證據,我們是扶桑的使節團,我們要見大唐的皇帝陛下,我們要見大唐的皇帝陛下啊。”


    趙明成聽了這扶桑人的話,也是一愣,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了,不過,卻沒有絲毫猶豫,大喊一聲:“把這些扶桑人全都拿下。”


    一邊的捕頭捕快捕手,聽了趙明成的話,噌噌噌的把腰刀全拔了出來,對著這些扶桑人,還有些捕頭捕快,則是拿出了鎖鏈,準備鎖拿這些扶桑人。


    這時候,有個扶桑人用扶桑話大聲的喊了一句,然後痛苦的嚎叫了一聲,竟然開始變身了,變得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背後就長出了一對蝙蝠翅膀,臉也變得青麵獠牙,手上也長出了利爪,朝著臨近的一個捕快撲了過去。


    這一變故,不止是那些扶桑人愣了,一眾的捕頭捕快也愣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變身的妖怪,就要撲到那個捕快的身上了。


    李章見了這變故,不但不慌,心裏還高興得不得了,這麽一來,這些扶桑人,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隻見李章手腕一抖,把腰刀甩了出去,刀光一閃,就射中了這個扶桑妖怪,餘力還帶著這妖怪飛了一段距離,把妖怪結結實實地釘在了牆上。


    那妖怪的生命力也是真的頑強,被李章的腰刀釘在牆上,嘶吼聲卻是不停,手腳亂舞,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隻可惜,被釘得死死的,就是下不來。


    趙捕頭的反應很快,大喝一聲,喊道:“殺敵,有反抗的,格殺勿論。”


    李章手裏沒有了腰刀,拳頭一捏,迴身就是一拳,把一個正在變身的扶桑妖怪轟爆了腦袋,大聲喊道:“你們都退到邊上去,我來料理他們。”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該衝上去殺敵,還是該退下,幸好趙明成及時地喊了一聲:“大家都退迴來,保護好百姓們的安全。”


    眾人一聽,都鬆了一口氣,退到一邊,把客棧裏其他的住客,還有掌櫃和夥計都給圍了起來,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李章的動作很快,也不管這些扶桑人有沒有變身,一拳頭一個,一眨眼的功夫,就轟爆了十幾個腦袋,扶桑人已經倒下了一半了。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你們大唐人,就是這麽霸道的嗎?你們都不講道理的嗎?”那個會說大唐官話的扶桑人,歇斯底裏地叫喊起來。


    李章沒空迴他的話,倒是人堆裏的遊明大聲喊道:“我們大唐人,從來都是這麽辦事的啊,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閻王那邊告我們的狀啊。”


    又有一個捕快大聲喊道:“你們這群妖怪,閻王都不肯收你們,你們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那個扶桑人氣急敗壞,大喊一聲,道:“式神上身,誅殺敵賊。”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這個扶桑人也開始變身了。


    李章見了輕輕一笑,砂鍋大的拳頭一揮,就打爆了這人的腦袋,然後去收拾其他的扶桑人了。


    不一會兒功夫,李章捏著一個沒有變身成妖怪的扶桑人的後脖頸,其他的扶桑人,已經全都躺下了,基本都是被轟爆了腦袋而死的,隻有少數幾個是受了其它的致命傷而死的。


    “會說官話嗎?”李章對著這個扶桑人問道。


    “會的,會的,來大唐之前,我們都學了大唐話的。”那扶桑人被嚇得全身發抖,畏畏縮縮地說道。


    “我隻需要一個證人就可以了,你看,是你來當這證人呢,還是牆上的那個家夥來當這證人呢?告訴你一個秘密,當證人的人,是可以活下來的哦。”李章指著被釘在牆上,還在努力掙紮的妖怪,對這扶桑人問道。


    這扶桑人突然就激動起來了,大喊道:“就是他,還有天狗,就是他們兩個人幹的,他喜歡吸血,天狗喜歡吃人心,就是他們兩個人幹的,跟我沒關係啊,我什麽都沒幹啊。”


    李章一聽,都有點意外了,這麽幹脆的嗎,這就全都都認了?李章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撬開他的嘴呢。


    邊上的眾人,也都聽明白了,心裏也都是一喜,沒想到這案子這樣就破了,天大的功勞這就到手了啊。


    “來人,把這人綁了,帶迴衙門去。”趙明成大聲喊道。


    “趙捕頭,那牆上的妖怪呢?是抓迴去,還是殺了?”邊上有個捕頭問道。


    “那是妖怪啊,留著幹什麽,每人上去給他一刀,以後,我們也是殺過妖怪的英雄了。前麵的兄弟,下手輕點,別搞死了,給後麵的兄弟留點湯喝。”趙明成高興得說話都有點不著調了。


    遊明反應很快,抽出腰刀就衝了過去,對著那妖怪的大腿一刀紮了過去,然後才抽了刀退到一邊,給後麵的兄弟騰位子。


    有了遊明的帶頭,一群的捕頭捕快捕手都圍了過去,一人一刀,把那妖怪砍得嗷嗷叫,身上沒一塊好肉了。


    最後,輪到趙明成上場,一刀砍下了那妖怪的腦袋,這才結束了那妖怪的痛苦。


    這一幕,把客棧裏其他的住客,還有掌櫃和夥計,都看得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趙明成留了一部分人收拾現場,帶著其餘的人,押著最後的這個扶桑人,往六扇門走去。


    迴到了六扇門,趙明成把這個扶桑人帶去了牢房,開始審問,李章和遊明就留在了班房裏,等待消息。


    同在班房裏等待消息的,還有許多的捕頭捕快,大家都很興奮,在談論著這個案子,也在猜測著,這個案子辦成之後,大家能得到多少的獎勵。


    沒多久,趙明成迴到了班房,對大家說道:“成了,那家夥全招了,這案子就是他們幹的。我這就寫文書,快馬送出去,說不定能趕在總捕還在長安的時候,送到總捕的手裏。有總捕在長安為我們說話,到時候,大家的功勞都不會少的。”


    趙明成說完,大家都興奮了,高聲歡唿了起來。


    “大家都迴去休息一下吧,慶功宴,等總捕迴來了再開。”趙明成又說道。


    大家又是一陣歡唿,高高興興地走了,李章也想走,被趙明成留了下來。


    “李兄弟,今天謝謝你了啊,要不是你,今天這案子,可就難辦了。”趙明成說道。


    “有趙捕頭在,有什麽案子會辦不了呢?趙捕頭到兇案現場一看,就知道兇手在藏身在客棧裏,到了客棧裏一看,就知道那些扶桑人是兇手,這份本事,足夠我學一輩子的了。”李章謙虛地說道。


    趙捕頭愣了愣,是這麽一迴事嗎?聽了李兄弟這麽一說,好像就是這麽一迴事啊。


    “李兄弟,我徒長你幾歲,以後你就叫我一聲趙大哥,或者叫我明成大哥吧。”趙明成高興地踮起腳尖,拍著李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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