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有三十裏就要抵達安奉市了。”


    龍鳳郡與安奉市兩地雖然間隔不是太遠,但也足足有二百公裏。


    林天一眾人經過一夜的奔襲,已經來到安奉市邊境。


    此時天色還未放亮,一彎月牙朦朧地懸掛半空。


    天亮之前最後的一抹黑暗讓眾人越發看不清前行的道路。


    看著路邊上豎立的安奉市邊界石碑,領軍走在最前麵的安必烈按照厲帝的吩咐叫停了行軍隊伍,來到厲帝身邊問道:“要不要通知段誠明前來迎駕?”


    “這麽早過去豈不是打擾人家的美夢,我們不休息,難道還不讓人家休息好嗎?”


    林天淡笑一句,眺望著不遠處逐漸狹長的下坡路。


    安必烈聽聞一驚。


    他可沒見過哪個皇帝這般的思考問題。


    但也沒敢多言,而是低聲問道:“那陛下我們現在繼續趕路嗎?”


    林天沒有迴話,而是從馬背上下來,拍了拍馬頭。


    黑色駿馬伸出長舌,甩了甩舌,發出“撲剌剌”的低吼聲。


    望著霧氣蒙蒙的山坳,林天揉了揉充滿血絲的雙眼,指著不遠處的還未結冰的溪水。


    沉聲道:“通知所有禦林軍下馬休息。”


    “陛下,如果繼續趕路的話估計用不上十幾分鍾就能抵達安奉市,我們.......”


    “你曾經去過安奉市嗎?”


    林天牽著馬一邊向溪水處走,一邊問道。


    “臣.......臣去過一次,當年和家父一起.......”


    “安奉市是建在山坳中的你知道吧?”


    “知道!”安必烈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


    “你看看前麵那道路。”


    林天用手指著在山穀開鑿出來的官道,冷聲說道:“現在夜黑風高,假如我們路過的時候有人在上麵丟幾塊石頭下來的話.......”


    “陛下你說有埋伏?”


    安必烈神情立刻緊張起來,遙望著狹長通道兩側的山峰。


    看了半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準確的說,站在他現在的位置根本看不清兩側山上是否有什麽人潛伏。


    “有沒有不重要,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再說,你不累朕的馬也累了。”


    .......


    此刻的安奉市城內。


    一座官府府邸內,兩個男人端坐在茶桌兩側。


    其中一名男人一身官服,一臉正派。雖然兩側鬢角已經斑白,但是精氣神卻十足。


    另一名男人看上去年輕一些。身穿一身綢緞長袍盡顯富貴之氣,但確實滿臉疲憊之色。


    不過兩人的神情均凝重異常。


    “司馬大人,你安排的人確定可靠嗎?”


    年輕男人不知道一晚上第幾次開口詢問道這個問題。


    “唐伯要是信不到老夫,何必求我?”


    年長男人一臉不悅,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射出一抹狠辣之色。


    “呃.......哈哈哈。”


    年輕男人幹笑幾聲,“巡撫大人當然是深信安將軍的能力,想當年厲帝派人追殺你哥哥與侄子的時候,可是安夏老將軍一人率領百餘人迎戰千名盛京兵馬,而且並沒有落到下風,要不是......”


    “哼!”安夏將軍冷哼一聲,“少拍老子馬屁,你和那個唐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要不是老夫想要替哥哥報仇,你以為就憑你們這種人也配見老夫一麵。”


    “嗬......嗬嗬.......”


    年輕人尷尬地輕笑幾聲。


    一雙三角眼冒出一絲陰狠,斜著瞧了一眼安夏將軍。


    隨即立刻將目光收迴。


    長籲一聲:“安老將軍,在聊安省安奉市做一個司馬真是委屈您這一身本領了。”


    聽聞此話,安夏並沒有像剛才那般反應激烈。不過也沒有說話。


    他在先帝時期也是統領十萬兵馬的威名赫赫的將軍,雖然後來家道沒落,但又怎麽甘心在此地料度餘生。


    年輕男人見狀,急忙上前給安夏倒上茶水。


    “安老將軍,我知道您瞧不起我這個聊安省布政使,也許也看不上唐大人。但......”


    “你有屁就放,別在這和老夫廢話。”


    安夏將桌子上剛剛倒好的茶水推到地上,拿起隨身攜帶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


    “那本官就有話直說了。”


    “唐伯,唐大人現在已經暗中歸降平東王。如果安夏老將軍願意,唐大人願意提拔你做聊安省提督一職。”


    “聊安省提督?”


    “是。”


    “聊安省兵權現在都控製在厲帝手中,你拿一個這樣的空職糊弄老夫有意思嗎?”


    安夏一臉不屑。


    “有沒有士兵還不是你想不想要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


    “安必烈可是你的侄子,他現在是.......”


    “別和老夫提他,這個認賊為父的渾蛋玩意。”


    安夏重重敲在桌子上,惡狠狠地罵道。


    “好好好。”


    年輕男人淡笑一聲,“據我所知,您的兒子安傑可是手中也有不少兵馬。現在也在為厲帝那個狗皇帝效命呢。如果.......”


    “記住,老夫就是老夫。他們兩人效命狗皇帝那天就已經和老夫沒有任何關係了。”


    安夏陡然起身,對年輕男人怒斥一句。


    “還有,你說唐伯歸降了平東王?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老夫久居在此老糊塗了。”


    “你......”


    年輕男人一愣,一臉警惕地看著安夏。


    “哼!就憑老夫對平東王那個老家夥的了解。唐伯那樣的貨色根本入不了林佑的法眼,也就厲帝那個昏君不識人罷了。”


    “雖然老夫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老夫也不關心,隻要殺了厲帝能替我哥哥報仇,就算讓老夫現在死了也值了!”


    “嗬......嗬嗬。”


    年輕男人稍微放鬆下來,不過隻能一臉尷尬地陪笑。


    就在此刻。


    房間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一個一身黑衣人推開門快速走到房間內。


    “安將軍。”


    “厲帝死了嗎?”


    安夏頓然起身,手中的酒壺被他瞬間捏碎。


    “沒有!”


    “安老將軍,這就是你手下人的能力!”


    聽聞此話,年輕男人立刻出聲質疑道。


    “啪!”


    安夏老將軍一個嘴巴抽打在年輕男人臉上。


    瞬間鮮血從他口鼻中湧了出來。


    “老夫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上來指手畫腳了。”


    “我們十幾人在‘一線天’守了一晚上,並沒有看見有人經過。”


    進來之人同樣怒目看了一眼被打倒在地上的男人,冷聲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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