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才朦朦亮,穿越眾就在複州大道二十裏堡段的土路上忙碌了起來。


    一個由蛇腹式鐵絲網和圓木構成的路障把道路攔腰截斷,幾個一身美式裝備的大兵正在搬運折疊式的鋼製掩體板,一個哨崗在逐漸成型。


    道路的左邊是一個救濟糧食分發處,一輛m35軍用卡車載著一車滿滿的糧食停靠在路邊。一條由鐵絲網圍成的通道,呈倒三角形,入口大,但是出口小。m35軍用卡車就在通道的出口處,窄小的出口使得每次前來領取救濟口糧的人隻能是兩個人,避免了出現哄搶而導致的踩踏事件。


    道路的右邊是醫療站,主要由一個帳篷和一輛m1133mev野戰急救裝甲車構成。為了安撫傷病百姓的情緒,這裏並不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而是用普通的尼龍繩和木樁簡單的劃出,醫療站內外的區域。


    隻有得到警戒的哨兵的許可,土著百姓才能進入醫療站的區域內,硬闖的人是要吃槍子的,這樣的安保措施是外鬆內緊。這讓醫療區看起來沒有攻擊性,便於有傷病的人放下戒備心理,前來尋求幫助。


    一輛黑色的特警裝甲車則停靠在救濟糧分發處後方十來米的地方,七名s.w.a.t戰術小組的成員在這隨時待命。攜帶了防爆盾、催淚瓦斯、震爆彈等非致命性武器,隨時可以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更靠後的地方是消防小組的重型消防車,一旦發生群體事件,消防車的高壓水槍可以發揮重要作用。至於有更強大火力重型的裝備,趙之一就沒有派來了。這個方向上隻有清軍,最有戰力的徐邦道已經很穿越眾私下完成了交易,至於手下隻有五百來號嚇破膽旗兵的連順,穿越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在準備接收返鄉百姓的同時,穿越眾也著手準備和日軍的新一輪戰事了,更多的軍事力量被派往和日軍接觸的地區。趙之一期望在更大規模的軍事衝突爆發前,能再訛詐日本人一筆糧食。至於理由嘛,上次在金州大道上日軍主動挑起衝突,是需要賠償穿越眾損失的。哦,還有我們戰俘營又添了一百多張嘴,這也得你們日本人養活啊。


    等天全亮開後,就有百姓陸陸續續的出現在穿越眾的視野中了。雖然被告知可以在二十裏堡能領到十斤救濟的糧食,但是很多人還是半信半疑的。


    使了些隨身帶來的細軟銀錢,能被安然發出城來,他們覺得已經很滿意了。有些人家裏藏了些不方便帶走的糧食,再不濟在附近的山上,河裏甚至跑的海邊總能尋些吃食。總比被困在那金州城裏活活餓死凍死要強。說句不好聽的,死在那金州城裏,怕是要給官府燒了那屍身去了,能跑迴家就算病死餓死,起碼還能入土為安。


    至於那些收了銀錢的官兵口中的救濟糧,那是不敢奢望的。十斤的糧食,那在金州城裏的價要比他們給出那些細軟和銀錢要高得多,天下哪來的這種好處啊。


    一些人看到路上有手持武器的人在路上設崗,便猶豫著不敢向前了,這些人是多半是身上還有些家底的人。那些已經一貧如洗又饑寒交迫的人,可管不了那麽多了,徑直的朝著哨崗走去。


    反正身上除了這身破衣裳也沒有什麽好給他們搶的了,萬一,要是萬一真的有十斤的糧食可以領呢。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很快在完成搜身程序後,被指示前往救濟糧發放處領取糧食。


    “副爺,真的有十斤糧食可以拿啊?”那個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走,快走。在那左邊領糧食,有病有傷的到右邊排隊等大夫。”執行搜身任務的穿越眾大兵不耐煩的揮揮手,這家夥已經問了三遍了。


    這個人將信將疑的來到救濟糧分發處,一個穿越眾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給他拍了照,讓他按了手指,登記了姓名。這種平板電腦是美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用於反恐作戰的,主要用於鑒別隱藏在平民中的反美武裝分子。


    現在穿越眾用來收集領取救濟糧食的百姓的基本信息,既可以防止有人重複領取救濟糧食,又可記錄個人信息,方便日後的管理。


    “拿好了,九斤粗糧,一斤豆子,精鹽一小袋。”一個穿越眾把裝有救濟物資的布袋遞給了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那個人接過袋子趕忙打開,裏麵還真是由糙米、小米、苞米和麥子組成的混合粗糧,以及黑豆和黃豆混合的豆子一包,還有一小袋白花花的精鹽。這鹽又白又細,他用手蘸了一點往嘴裏一抹,果然是上好的精鹽啊,入口即化,沒有任何的雜質。


    “副爺,這糧食可是按人來領取的?”這人問道。


    華夏的農民是從來都不缺小聰明的,看到要留名畫押,馬上就想到了這救濟的糧食是按人頭來分發的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迴答後,他馬上折返迴哨崗前,招唿他那些之前都在外麵觀望的家人過來領取救濟糧。看到有人真的拿到了救濟糧,那些原本還在遠遠觀望的百姓,也趕緊湧了過來。


    麻三拿著一個手持的擴音喇叭,大聲的宣傳著注意事項。


    “都排好隊,不要擠,不要加塞插隊。領了救濟的口糧,趕緊迴家,有傷病的到右邊排隊等大夫救治。嚴禁搶奪他人糧食財務,違者殺無赦。有被搶被盜者,可以到身後那輛黑色的大車告官報案。”麻三反複的喊著這些同樣的內容。


    王二狗背著他老娘張氏擠在了等著過哨崗的人群裏,起初他想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想要擠到前麵去。結果遭來了邊上那些拿著黑色棍子的人,一頓棍棒招唿。


    說起來這些黑色的棍子到是奇怪的緊,估摸著得有一尺二三,看起來還有點軟,也不知是甚所製。劈頭蓋臉地往身上招唿那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常年習武的王二狗知道,那都是皮外傷,不會傷筋動骨。這夥人倒是留了手的,打人隻是為了維持秩序。


    他可不是來領這十斤救濟糧食的,他在家裏可藏了好些糧食,加上自己一身的打獵本事,山上下套河裏放籠,總不至於能餓死他和他老娘。


    隻是他的老娘,進了那金州城後就受了風寒,一直咳嗽發熱,看了好些大夫,吃了好些藥都不見好轉。這些天身上帶的金銀也都花完了,他老娘的病一直不見好轉。


    前日,來了幾個旗兵,說隻要給些銀錢就能把人帶出城去。他老娘怕這病越來越重,怕死在這金州城裏,被官府把屍身拉到化人場給燒了。給那旗兵塞了一隻陪嫁的銀手鐲,便得以出了城來。


    王二狗看到這夥人在這路邊設卡盤查,便沒敢往前。在路邊避風處生起火堆,讓他老娘避風取暖,托同行的人照顧一二,隻身前往打探。


    王二狗看到真的有好些人領到了糧食,便靠近來觀察這夥人。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些人不但發放救濟的糧食,還給人看病。俗話說,病急亂投醫,王二狗雖不屑去領那十斤救濟糧,但是聽到有大夫給瞧病哪裏還穩得住啊,趕忙過來一探究竟。


    他看到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半大的孩童進了右邊的帳篷裏,那婦人和孩童他是知道的,王二狗和她們娘倆在金州城裏的一個破廟裏擠了好些時日。他還仗義出手,打退了幾個想要拐走她那孩童的地痞。


    這孩童的病和他老娘一樣,都是受了風寒,發熱咳嗽,都是體弱正氣不固,邪氣內侵,病程連綿不絕。


    王二狗就在穿越眾設置的警戒圈外,伸長了脖子往醫療站裏瞧。警戒的衛兵看到他沒有越線的動作,也不理他任由他在那看。


    那婦人帶著孩童進去了有大約一個多時辰,抱著孩童出來時,一直在口中念叨,謝天謝地,謝謝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這孩子的燒終於退了,這下有救了。


    這下王二狗徹底的不鎮定了,同樣是請了那多大夫,同樣是吃了好些藥。那孩童與他老娘一樣,都是發熱不退,咳嗽不止。現在這夥人的大夫一個時辰就讓那孩童退了燒,看來是那棚子裏是真有神醫的,他趕忙轉身迴去背他老娘來看病。


    等到王二狗背著他老娘來到哨崗排隊等著盤查進入時,擠在哨崗前等著進去領取救濟糧的人已經很多。一心急著給他老娘瞧病的王二狗,仗著自己有武功在身,直往前擠。


    很快他這不守規矩的舉動,就招來了維持秩序的穿越眾衛兵的橡膠警棍的招唿。自幼習武,性情剛烈的王二狗哪裏受得這鳥氣,真打算發作呢,結果被他老娘喝止了。


    “各位副爺,您不要跟這愣小子置氣,我們是山裏人,沒見識,不要見怪,不要見怪。”王二狗的老娘張氏不停道歉。


    穿越眾都是來自文明社會的,見到這王二狗不再鬧事,他家人又不斷道歉也不再為難他了。看到那個不斷道歉的老太太,不住的咳嗽,知道他可能是帶著老人來看病的。在新社會長大的穿越眾衛兵,起了惻隱這心,讓他跨過鐵絲網,到醫療區那邊接受搜身盤查,等待叫號看病。


    在醫療區給傷病百姓看病的,是袁婕和路小北兩個人。他們都不醫生,但是趙之一不放心讓沒有戰鬥經驗的醫生到這裏來。整個醫院就韓梅以及另外一個內科醫生,是正兒八經的醫生。趙之一可不敢冒險把他們倆弄到這來。


    張氏的評分顯然是低於六十分的,她年紀大了,這肺炎又拖了好些天了。要治好她要消耗很多的抗生素,還得要在住院的情況下才能治愈。


    給她評分的袁婕搖搖頭,把評分表遞給路小北,這種定人生死的事情,要她們兩個人同時簽字的。


    “你母親的病情太重了,我們也無能為力。”路小北在評分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種殘忍的告白今天都是由她來做的。


    這下王二狗不幹了,明明你們連針藥都沒用,就說救不了。剛才那個孩童不也救了下來嗎,怎麽到了俺娘就說不行呢。


    王二狗當即下跪,哭喊著今後做牛做馬,定報答諸位救命之恩,求穿越眾一定要救下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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