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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二在福興居盤算著,今天晚上喬三爺的宴請,心想著帶誰去,覺得還是二林靠譜點,都是老江湖,二林去了不招人猜疑。於是給李家傑打了電話,下午安排個人把二林送過來。這時候白瑩敲了敲裏屋的門,喊道:“二崗,外邊有人找。”


    薑二以為著是顧客,答應了一聲,換上了皮鞋,披上褂子,出了外廳,瞅著來人,愣了片刻,原來是兩年多不見的老叔,薑元新。


    兩手拍了下大腿,喊了一聲:“呀,老叔,咋是您咧?”說著話,迎上了在外廳手足無措的薑元新。


    薑元新手裏提著兩大袋糕點之類的東西,連忙放在了茶幾上,摟著薑二的肩膀抱了一下,兩人相互拍著對方的後背,一瞬間,薑元新的尷尬化成了感慨,把自己對侄子以往的薄情化成了親情。


    薑二把薑元新讓在沙發上坐,吆喝著白瑩去倒茶,問道薑元新:“老叔,您咋想起來尋訥了?是有啥事嗎?”


    薑元新笑著調侃道:“感情老叔沒事就不能來尋大侄子敘敘舊?”


    薑二連忙擺手說道:“看老叔說的,訥不是那意思,雲山離著燕州遠哇哇的,您要是真有事,就給訥打個電話就好,不用勞心動眾的過來。”


    薑元新明白著薑二的意思,歎了口氣說:“唉,二興啊,叔真沒事,就是想你了,特意來看你的,以前老叔狐眯了心竅,對不住你啊。”薑元新正準備繼續說,白瑩端著茶壺茶水放在了茶幾上,對著薑元新說道:“叔,您喝口茶。”


    說了半句話的薑元新望著白瑩問薑二:“二興呀,這是?”薑二連忙迴答道:“這是訥認的幹妹子,白瑩,您叫小白就好。”


    薑元新哦了一聲,又接起了剛才的半句話道:“老叔心裏過意不去的很……”薑二連忙接過了話,想著換個話題說道:“叔,過去就過去了,當侄兒的咋能計較呢,咱聊別的,您現在身子骨咋樣,礦上待著咋樣?”


    薑元新站了起來,拍拍自己的手腳說道:“瞧,你瞧,身子骨好的很,這兩年周礦打招唿,現在叔沒苦營生,連黑痰都不見了,好的很。”


    薑二聽了高興的說道:“那就好,周礦這個人厚道仁義,聽說調局裏升遷了?”


    薑元新喝了口茶,笑著說:“可不是,周礦那人好的很,年年大年來眊訥,聽說用不了多久就能當局長咧。”


    薑二聽了也替周權海開心,這時候白瑩端著瓜子等幹果擺上了茶幾,順手把薑元新帶來的東西提到了一邊,薑元新瞅著白瑩,笑著說:“這女孩兒張的吸人,懂事,也臉熟的很。多大了?”


    吞噬


    往日裏行事像個男孩的白瑩,竟然臉紅了,說了聲:“老叔,訥二十四了。”說完話扭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就再也沒出來。


    薑元新瞧了哈哈的笑了起來,對薑二說道:“二興啊,叔見這個女孩兒就不賴,你年歲也不小了……”薑二明白,老叔這是要亂點鴛鴦譜,連忙打岔說道:“老叔可不能開玩笑,小白雖然是訥幹妹子,但是比親妹子還親咧。”說著話,站了起來,到了電話跟


    前,撥了個電話號,沒一會對方接起了電話:“喂……是慧慧嗎,你二秀姐在嗎?……哦等著你二秀姐不忙了,讓她來下城南有事,……好咧你忙”說著話,薑二掛了電話,又坐了迴來,對薑元新說道:“二秀,訥談的對象,下午讓她過來,見見叔。”接著講起了怎麽認識的白瑩,和白瑩的身世。薑元新聽了,不停的唏噓著,感慨著小姑娘的不易。


    兩人聊著天,大林外出忙完迴來了,和薑二介紹著一前晌的營生,薑元新瞅著大林,認出了這後生是往日在官家窯礦上,小有名氣的愣哥倆,再瞧如今跟著自己的侄兒也混出了洋相,不由的佩服著侄兒的本事。


    大林交待完營生,薑二又和自己的老叔相互介紹了一番,大林覺的眼熟,知道薑元新是官家窯人,更是格外親切,老叔長老叔短的客氣著,轉眼以是中午,臨街的飯店很多,大林出去尋了家比較氣派的飯店定了雅間,薑二又給李家傑打了電話,讓李家傑中午就帶著二林過來,去大林定好的飯店來吃飯,介紹自己的老叔認識。安頓完了,帶著眾人出了福興居,鎖上門準備去吃飯,這節骨眼,又來了一位讓人意想不到的客人,郭玉芬兒的娘。


    玉芬兒娘昨晚就尋大海和江平,打聽薑二的住址,但是這兩人明白玉芬兒娘尋薑二沒有好事,都沒說了實話,玉芬兒娘知道這兩人和薑二好的穿一條褲子,是故意瞞著自己,想著李富兒說薑二興是雲山名人,隨便找人都能打聽的到,於是大早的就出門,坐著長途車到了雲山縣,邊走邊打聽,知道薑二的人還真不少,雖然走了點冤枉路,總算中午時候趕了過來。


    薑二正領著薑元新出門,剛鎖上了門,一扭身,趕巧迎上了玉芬兒娘,薑二認出了玉芬兒娘立馬心慌起來,這邊玉芬兒娘瞧見了薑二,但是還沒認出來,畢竟薑二和兩年前大變樣,現如今的薑二吃的紅光滿麵,衣著也是容光煥發,玉芬兒娘還詢問著薑二打聽薑二興,薑二隻好無奈的說道:“大娘唉,訥就是二興咧,您不認識訥了?”


    玉芬兒娘又仔細了瞧,可不是?眼前氣派的人真是薑二興,連忙喜笑顏開的拍打著薑二說道:“呀呀呀呀,真是二興咧,可了不得了,混的這般有洋相,認不出來了。”


    薑二心裏明白著玉芬兒娘尋自己為了什麽,但還是攙扶著玉芬兒娘說道:“大娘,您來的巧,今兒訥老叔也來了,走吧,咱一起下館子去。”說著話眾人一起去了大林定好的飯店。


    薑二見了薑元新,心裏高興,飯菜專找貴的精的點,酒菜剛上齊,李家傑和彥小玉帶著二林正好也趕了過來。


    眾人入座,薑二又隆重的把薑元新給大家介紹了一邊,當然把村兒裏的玉芬兒娘也介紹了一下,眾人都舉起酒杯,給薑元新和玉芬兒娘接風。宴席上眾人聊的都很歡快,玉芬兒娘也識大體的沒在眾人麵前提及薑二和郭玉芬兒的事。


    飯吃完了,薑二留下了王二林,讓李家傑和彥小玉迴了三道坡,眾人一起迴到了福興居。大林領著二林進了裏屋躺了下來,白瑩也迴了自己的臥室睡午覺了,玉芬兒娘在外廳和薑元新聊了一會兒天,喊著薑二過來坐


    ,有正事要談,薑二則假借酒喝的上頭,不停的揉著腦仁,感到頭疼,但還是無奈的坐了下來。


    玉芬兒娘中午吃的開心,酒也喝了一點,笑迷臉的對薑二說道:“二興呀,他老叔呀,乘著你們都在,咱們談談二興和玉芬兒的事唄?”


    薑元新兩年前從小媳婦口裏,就知道了薑二和寡婦郭玉芬兒的事,這節骨眼不知道自己侄兒的打算,所以啥話也不敢說,怕著耽誤了侄兒的事,閉口不言。


    正值盛夏,店鋪裏悶熱的很,薑二估摸著下午有暴雨,為了通風涼快,便把店鋪門開的大展,尋了個凳子,坐在門口,麵朝著老叔和玉芬兒娘坐在了對麵,自己倒像個外人似的說道:“大娘,您大老遠來了,有事您就說吧。”


    玉芬兒娘仍然笑迷臉的說道:“二興啊,兩年前你要離開瓦簷村,你和大娘說得話還記得嗎?還算話嗎?你可是親口答應著大娘要八抬大轎娶訥家玉芬兒咧。”


    薑二犯愁的說道:“大娘啊,那天沒記錯,訥打著包票說對玉芬兒姐有交待,是您怕玉芬兒姐跟訥吃官司,躲著跑咧,這兩三年了,您又提這事幹甚咧。”


    玉芬兒娘一聽,仔細想想,瞬間明白了,當日是薑二在誆自己,隔天就傳開了,有人給薑二興撐著腰,連派出所的劉振華都規勸李有義不要鬧了,立馬臉變色說道:“好你個二興啊,那日是你糊弄大娘咧,你以為訥不知道?今兒咱就說開了,你到底是個什麽想法?訥家玉芬兒的清白不能讓你就這麽馬虎過去。”


    薑二正準備接話,突然背後有了動靜,接口道:“這是在說誰的清白呢?”薑二聽著這個音,臉色立馬變的刷白,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扭頭喊道:“二秀!你啥時候過來的?”


    原來中午慧慧轉告了姚秀秀,薑二讓下午過去一趟,有事,姚秀秀吃完午飯,放下營生就趕了過來,剛下了中巴車,準備進店鋪,卻瞧著薑二搬了個凳子,背朝著門外坐了下來,心裏以為著薑二是坐在門口,乘涼看電視呢,於是想著悄悄過去嚇唬一下薑二,順著牆邊貓著腰到了店鋪外,趕巧聽見了玉芬兒娘說道八抬大轎娶玉芬兒的節骨眼,二秀就躲著沒動繼續聽著,聽著玉芬娘說要薑二還玉芬兒清白時,心裏五味雜陳,實在聽不下去了,才站了出來質問薑二。


    姚秀秀心裏憋屈著,扭身跑到了馬路邊,準備過馬路等迴長途站的中巴,薑二攆了出來,姚秀秀說道:“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訥?為甚這麽久了不說出來?今天喊訥來,就是讓訥來難受?聽這些膈應人的話?”


    薑二雙手握著二秀的胳膊說道:“二秀啊,訥都忘記的事,今兒就不知咋蹦出來了,你信的過訥,給訥一天時間,訥不留你,明日裏尋你,和你好好解釋。”


    兩個人都是奔四的人,少了兒女情長,不像瓊瑤劇那般矯情,二秀雖然委屈,但是還是點著頭說道:“訥明天等著你,但是訥有言在先,一個女人的清白是比天都大的事咧,你要是確實做了喪良心的事,那咱們的事就另作打算吧。”說著話,沒再打理薑二一個人過了馬路,招手路過的中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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