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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二忙活一兩天之後,尋喬三爺把自己置辦常算盤的事業錢,結算清了。薑二又特意跑了一趟北莊子街,尋到了賣羊肉的杜海牛店鋪,杜海牛把薑二讓進了後院的堂屋,薑二瞧見堂屋正中間,八仙桌上擺著香貢,一個牌位貼著常算盤的照片,上書奠兄、杜英華。薑二瞧得真,心裏瞬間明白,杜海牛杜英華,這是兄弟倆咧,也就不難解釋常算盤初來雲山打拚,為什麽要花椒、鹹鹽和羊腿這三樣了。


    薑二來到靈位前邊,上了三炷香拜祭過,接著被杜海牛讓進了裏屋,炕上坐了下來,杜海牛顯然認識薑二說道:“二興師父來我這裏是有事情吧?”


    薑二連忙迴答:“嗯嗯,受常老……杜老哥托付,來給您送份信。”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了那份信,遞給了杜海牛。


    杜海牛接過了信,也沒拆開,放到了一邊,對薑二說道:“勞煩二興師父了。”


    兩人閑聊一會薑二不好意思的問道:“杜老板方便告訴訥,您和杜老哥的關係嗎?”


    杜海牛思索了一會,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歎息了一口氣,說道:“唉!這說來話長,我們是哥三親兄弟,現在就剩我一人了,我排行老三,華子是二哥,還有個大哥早先年已經走了,唉!”


    薑二聽了哦了一聲,不再追問,信已經送到了,薑二的任務算完成了,告別了杜海牛,順路進了一趟北莊子觀,想著尋那個邋遢道人,結果又是失望而歸,看來自己與那道人沒有緣分,隻好一個人返迴了城南福興居。


    薑大生從雲州跑了迴來,和薑訴苦,倒不是因為雲州沒營生,而是因為營生太多,演完一茬又一茬,請演出的又都是周邊縣份,路途遠不方便,每次都是雇車去,多花一份冤枉錢不說,還沒個好臉色,不如自己買一輛車方便。賬目都是經薑二手管理,也沒個懂會計的幫打理,隻有個大概數目,薑二盤算了下,這兩年掙的錢,發完工資和獎金,勉強夠買一輛全新的天津大發,感覺著買一輛不頂事,最起碼家傑這裏也的有一輛。


    薑大生說道:“要不然咱借點錢吧,你那個朋友張老板挺有錢的,借點應該沒問題。”


    薑二明白薑大生說的是張圓圓,連忙搖了搖頭說道:“年初剛給人家把蓋房的饑荒打了,這立馬又借,不合適,算了咱想想別的方法。”


    薑二拿起了電話給劉雲水打了個電話過去:“水崗,是訥二興……嗯有事,…訥記得年前的時候你和訥說過,合作社有扶持貸款這迴事……對對對,訥想貸款……估計著最少也得五六萬,……哦,那難辦嗎?……唉,那不行咧,訥的戶是燕州的咧……行行那水哥幫著忙攬下,訥這也想想辦法,……哦還有這麽迴事嗎?那訥去問問張局……好咧好咧,感謝感謝。”


    《大明第一臣》


    薑二掛了電話,對薑大生說道:“訥準備和農業合作社貸款,但是不好辦咧,人家需要有耕地和本地戶口,劉雲水說了,可以找商業銀行貸款,但是需要工商局手續和介紹證明,你還記得給咱們辦營業執照的那個田國棟嗎?他是張勝利的連襟,咱們尋他問問。”


    薑大生有點憂慮的說道:“訥剛才聽你說,咋?一下子貸那麽多錢?是不是有點多啊?咱能還的清嗎?”


    薑二笑了笑:“咱眼


    下缺的是錢,不缺的是營生,先不說能不能還上錢的事,先說咱能不能幹好了手裏的活。”


    薑大生聽了,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咱眼下先貸款,讓兄弟們緊一緊,獎金少點發,度過這段日子再說。”


    薑二聽了連忙說道:“大崗,千萬別,獎勵今兒個起,隻能往多了發,不能往少了給。”


    薑大生聽了,疑惑的問:“咱眼下錢緊,為甚呢?”


    薑二環抱雙手瞧著薑大生笑了笑說道:“大崗啊,咱是一家人,當然知道這錢緊,可是給咱打工的都是來賺錢的,咋能貼了心?人家幹的越賣力,你給的卻越少,將心比心,誰能服氣咱?聽訥的,眼下的錢緊是咱三個擔待著知道就可以,不用去喧囂,以後有咱好日子過咧。再說了,這錢能不能貸下來還另說呢。”


    薑大生聽了,點了頭:“行,訥好不容易來趟雲山,去尋家傑坐坐,晚上咱哥三個喝點,再當麵商議。”


    薑二聽了同意道:“行,你先去尋家傑吧,咱晚上聊。”


    等著薑大生走了,薑二拿起了電話給張勝利撥了去:“喂,訥找張局張勝利,……好的……”薑二稍等了一會對麵有了響動“喂……嗯是訥二興……嗯嗯你也好你也好……有事有事,沒事咋敢給你打電話……好好訥說錯了,沒事也能給你打電話……訥有事要尋你的那個連襟田國棟主任咧,……這訥不是不好意思嗎,所以來尋你……訥知道,訥咋能幹那事呢,訥是想貸款……”接著薑二在電話裏,把自己想要貸款買車的事,和張勝利說了一邊,張勝利聽了,打了包票,晚上會約田國棟出來,薑二電話裏感謝了張勝利,掛了電話坐等晚上的飯局。


    等到晚上,薑二帶著李家傑、彥小玉、薑大生、大林和二林去老爺廟吃飯,剛坐下沒一會兒,張勝利果然領來了田國棟,大家都算老熟人,沒那麽多的客套話,薑大生唱著祝酒詞,敬著諸位酒,酒過三巡,薑二對田國棟提出了自己想貸款買車的事,田國棟對薑二是了解的,知道這個人辦事挺靠譜,眼下雲集四海藝術團名聲在外,貸款合情合理,對薑二說道:“二興啊,以後像這種事,就不要尋我了,你走正規流程,也一樣能辦成,尋了我,還落個別人的口舌,傳揚出去不太好。”


    薑二舉著杯說道:“明白明白,這不是訥啥也懂,連最起碼的流程訥都不懂,所以請田主任來指教下。”


    田國棟說道:“簡單的很,你迴去寫個貸款申請,把自己的流動資金,固定財產,和申請貸款的用項說明就可以了。”


    薑二聽了點頭意思明白,接著說道:“田主任,那您看訥現在這情況,能貸多錢啊?”


    田國棟給薑二經辦的營業執照,對薑二的底細是知道點,盤算了下說道:“估計能貸三萬左右。”


    薑二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個數目和自己心裏的差距挺大,連忙又問道:“有點少,不夠咧,田主任出個主意,看看能不能多貸點?訥想貸買兩個車的數。”


    田國棟問道:“你隻是用來買車?不做其他的?”


    薑二連忙點頭:“是咧是咧。”田國棟聽了笑了起來說道:“那這個事情好解決了。”


    薑二和張勝


    利同時眼神詢問著田國棟,田國棟故意整了口酒,吃了幾口菜賣起了關子,張勝利有點耐不住,衝著田國棟喊道:“哎!哎!哎,你別整些沒用,快說快說!”


    田國棟這才放下酒筷,對張勝利說道:“你還記得二月份嗎?你們公安部配合工商局,一起取締吳老二的黑工場嗎?”


    張勝利想了想說道:“私自維修加工液壓支柱的那個?”


    田國棟說道:“對對就是他咧,他那廠子推平了,人跑了,現在縣裏正準備把機床設備,和他的其他財產進行公標(公眾競標)處理,有四五輛大小汽車呢,二興你貸上款,把那些車標去,足夠咧。”


    薑二聽了,眼睛放了光,忙又詢問:“都是些啥車,車況咋樣?”


    田國棟迴答道:“啥車也有,小麵包,桑塔納,大概八成新吧,你找個懂車況的人,抽時間跟我過去看看,選好了車自己記了下來,等公標的時候,我通知你。”


    薑二聽了,立馬想到了大海,又問道:“訥準備賣兩個車,錢夠嗎?”


    田國棟摸著下巴,有點隱晦的低聲說道:“這個,二興啊,我給你交個實底,這些車三萬標兩輛肯定沒問題,但是這些車子和設備在行內稱為問題車,雖然公家擔保著公標賣了,但是怕著以後犯事人又有洋相了,打官司或者其他什麽手段再追討賠償,會有不少麻煩。所以標的人不多,這個問題你的想明白。”


    薑二聽了,說道:“那公家說了還不算啊?這啥世道啊?”


    田國棟和張勝利都略顯尷尬的互相看了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於公眾權威,仍有程序或者人為的漏洞被不法份子利用,這不是某一方政府或者個體能改變的。


    總之,薑二眼下沒有那麽多的顧慮,和田國棟商量好了過幾天就去看車子,準備著公標過來。


    正經事談完了,眾人開始敞開了心扉聊交情,尤其是張勝利和薑二這兩人,聊到情深之處,還摟著肩膀和起了交杯酒,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一桌子沒有外人,張勝利對薑二說道:“老弟啊,你就是哥的福星,沒了老弟你,老哥這輩子也隻能是個小所長。”


    薑二連忙擺手道:“老哥你說的啥話啊,你本來就是人上人,時運到了而已。”


    張勝利使勁拍了拍薑二的肩膀,就如當年在小樹林邊拍的那樣,讓薑二陣陣發麻,接著說道:“咱哥倆還說那麽多客套話,你我心知肚明,沒你就沒我”說著話,特意倒了杯滿酒,敬向對坐的王大林,喊道:“來來,大明王,老哥敬你個,一切都在不言中。”


    大林連忙把自己的酒也滿了,舉了起來,隔著桌子,杯子碰不到,兩人跟前桌子碰了一下,意思了,一仰而盡。


    田國棟和同坐的大生、家傑瞧著,明白這裏肯定有故事咧,田國棟打趣的問道:“勝利啊,你們這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說說,讓我們也開心開心。”


    張勝利哈哈哈哈的笑著說道:“是啊,我們三人背著你們睡一個被窩兒了,哈哈哈”眾人聽了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確實有些事,稱之為秘密,那就是一輩子要守的,就讓大明王與張勝利的故事,成幾人之間守護一輩子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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