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興洲找到人的時候,江渝辭站在貓窩前。


    “你......”霍興洲想問一句沒事吧,卻發現自己都問不出口。


    他這樣,哪像是沒事的。


    江渝辭人比較好麵子,同齡人都在向家裏要錢的時候,他就脫離家裏自己賺錢了,霍興洲幾次提過,他要是有江渝辭這樣的家庭,鐵定入奢容易入儉難,再也不想自己賺錢了。


    他俯身拍了拍江渝辭肩膀,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他自己。


    江渝辭看到家裏空無一物,心已經冷靜下來。


    甚至沒有一開始得知阮鯉刪了自己所有聯係方式後的恐慌,他像是已經接受現實了一樣。


    隻是盯著那個貓窩看,他心裏也沒什麽感覺,就是腦子一時不能反應過來。


    總覺得空了點什麽。


    他靠著床尾緩緩坐下,冰涼的瓷磚透著寒,他靠在床尾,待了有一會兒。


    手機在旁邊響了又響,他沒聽到,眼睛睜著,眨也不眨一下。


    世界闃寂無聲。


    砰一下,窗外有鳥雀撞在窗戶上,一下子就墜落下去。


    這一下卻叫醒了江渝辭,他站起來。


    聽著手機還在響的鈴聲,終於反應過來。


    他找不到阮鯉了。


    接通電話,對麵是文戚的助理,“終於接了,文總剛剛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就讓我一直給你打,打到接為止,但她現在有點事,你等會兒吧。”


    要是以前,江渝辭掛了電話了事。


    這一次居然真的就聽對麵的人話,沒有掛電話。


    他動了動唇,發現喉嚨發不出音節,又幹又啞。


    文戚接過電話。


    “阮鯉今天進醫院了,醫生說是急性心肌炎,我叫司機送她迴去,但司機迴來和我說,她去了律師所,你知道嗎?”


    文戚給江渝辭打這通電話,不是為了江渝辭,單純是大聲招唿,阮鯉雖然已經成年,但小姑娘年紀畢竟小,還是得多看著點。


    對麵遲遲沒有傳過來聲音。


    文戚看了眼手機:“江渝辭,你是啞巴嗎?”


    電話被掛掉。


    文戚看向旁邊的助理,助理揣揣:“剛剛也沒說話。”


    文戚出了書房,外麵客廳江宴迴剛迴來。


    “媽。”


    “你哥今天去醫院了嗎?”


    “沒。”


    “你明天去看看他會不會說話。”


    江宴迴上樓的動作一頓,“什麽?”


    “他好像啞了。”


    江宴迴眉心蹙著:“他不是談著戀愛嗎?”


    江渝辭初中啞過一迴,間歇性失語,後麵能開口了,卻不愛說話了。


    醫生說失語是他情緒激動,受到驚嚇恐慌造成的。


    江宴迴記著文戚的話,第二天專門去找江渝辭,卻沒看到人。


    “也沒請假?”


    護士迴著江宴迴的話:“霍律師今天早上特意來了一趟,說江醫生今天可能來不了的,問就什麽也不知道。”


    江宴迴進了江渝辭問診室,轉了一圈,看到桌上擺著的千紙鶴,他勾著唇屑笑,幾張破紙當個寶了。


    到中午人也沒來,江宴迴趁著吃飯的時間,開車直接去了他家找人。


    門打不開,一直按也不開。


    江宴迴打電話,聽得到裏麵的電話鈴聲,就是不見接。


    “江渝辭!”他踹門。


    裏麵還是沒什麽動靜。


    江渝辭人在書房,身上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手裏卻拿著一張照片。


    照片正麵已經泛黃看不太清人了,卻幾筆凸顯出來,他指尖反轉,看到後麵的字。


    ——江渝辭,我不是她


    照片被抓得皺巴巴的,上麵看得出幾滴水潤。


    已經幹涸了的水跡。


    外麵的撞門聲,還在響。


    “你最好死在裏麵!”江宴迴撞門的力度到門框都在震動。


    不知道裏麵的人到底在幹嘛。


    但手機鈴聲都在響,江渝辭鐵定也是在裏麵的。


    他想不出是什麽讓江渝辭又一次把自己封閉起來。


    “江渝辭!開門!我報警了。”他吼著,額頭青色經脈暴走,脖子都紅脹得看不入眼,要不是這是一層一戶,多半鄰居得拎著鍋鏟出來罵人。


    “要死啊,你死了啊。”江宴迴手肘撞破了一層皮,血都黏在上麵,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他拿著手機,報警的手都在抖。


    還沒撥打出去,門開了。


    “你踏馬還知道開門。”江宴迴穩著門怕他又關上,人走了進去。


    家裏也沒什麽意外,除了有些不符合江渝辭品味的東西,江宴迴也沒看到有什麽危險。


    “你嗓子怎麽了。”


    江渝辭開了門,也不說話,任由江宴迴在家裏打量起來,他去了書房,把門反鎖了。


    江宴迴眼神盯在他客廳養著的錦鯉上,一時沒注意。


    等反應過來,江渝辭已經把書房的門反鎖了。


    “你被甩了啊?”江宴迴想的到也就這個。


    但他沒想到那個人能讓他這麽應激,他以為他哥對什麽事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你知道自己是醫生嗎?你要是這些日子不打算說話,難道以後也都不說話了嗎?你不當醫生了嗎?”


    江宴迴踹他的書房門:“你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出來了,你也別去醫院了。”


    江宴迴真想拿把電鋸來把這門鋸成兩半,然後把裏麵的人綁出來。


    “我問了霍興洲,其實也不是找不到人了,她肯定是去找她父母了,你有個線索就能去找人了,你在這裏傻愣著幹嘛?”


    江宴迴停頓,還是很安靜,他又想開始罵人了,“我看你就是傻子一個......”


    江渝辭開門,張了張唇,還是發不出聲音。


    下一秒,人直愣愣倒下了,江宴迴扯著人衣服,才沒讓他一頭栽下去。


    江渝辭被推進醫院的時候,門口圍了人都在偷看裏麵情況。


    沒人相信裏麵的人是江渝辭。


    譚月看著裏麵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窩比以往都幹枯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不行的人,訥訥說話:“看來早睡早起健身運動不吃油膩的食物,也不是那麽養人,江醫生怎麽這樣了。”


    李醫生趕上來,看到江渝辭躺在床上那樣,想進去看看。


    眼看著江渝辭睜了眼,他反而愣在門口不敢進去了。


    “李醫生,你不進去看看?”


    李醫生扯著苦笑:“我忙,我先下去了,看他醒了就行。”


    “李醫生,你是不是背著江醫生做了什麽虧心事啊?”譚月看李醫生那心虛的眼神。


    “難道江醫生這樣和你有關?”


    李醫生搖搖頭:“管我什麽事,他自己......把人氣走了。”


    譚月眨眨眼:“阮鯉和他分手了?”


    李醫生人已經跑了,“我可什麽都沒說。”


    李落可是和他說了,不許在江渝辭麵前提阮鯉的事情。


    那祖宗平時乖得很,但要是強起來,他也是鬥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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