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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李燕聘好不容易過上了衣食不愁的日子,她怕又過迴到從前的日子。


    而且似乎就連那樣的苦日子,顧老太也沒打算讓她過下去,顧老太不是要給顧金康娶一房媳婦麽?那就沒打算讓她留在顧家,不能留在顧家,她又能去哪裏呢?


    李燕聘這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無用,什麽事情都是顧明珠給她安排好的,沒了顧明珠,自己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女兒活得獨立自在,沒了自己照樣能照顧自己,活得有滋有味,反到是自己,沒了女兒,就像沒了主心骨,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應付顧老太。


    李燕聘想著顧明珠每次對上顧老太時,氣勢淩人,嘴尖牙俐,總有辦法把顧老太氣得跳腳,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為啥自己就做不到呢?


    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顧老太的心思,她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顧家的一份子。


    顧老太一心算計著,竟連暈過去的顧老爺也被她給遺忘了。


    旁邊的顧金康臉色非常不好看,顧老太的話他都聽見了,看著李燕聘愈來愈蒼白的臉,心如刀割,他也明白了顧明珠為什麽那麽反對自己和顧家老宅的人來往,顧老太自私涼薄,和老宅的人一旦沾上,吃虧的永遠是二房。


    他很想甩袖走人,眼不見心不煩。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顧老爺,終心有不忍,走上前來,“娘,爹還暈著呢?你再吵吵,就耽誤請大夫了,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呸呸……你這說的什麽話?詛咒你爹死是不?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不孝的東西?”顧老太破口大罵道顧金康。


    顧金康不作聲了,反正他說什麽都會引來顧老太的一頓臭罵。


    話雖罵著,顧老太對顧老爺的生死還是看得蠻重,顧老爺要是死了,自己不就成老寡婦了嗎?再說田地裏的活計還指望著顧老爺呢!


    顧老爺幹活可是一把好手。


    “你們兩個是死的啊?你爹都暈倒在地上了,你們還占在一邊幹什麽?當門神啊?還不快把你爹抬到床上去。”顧老太指著顧金康和顧全康大罵道。


    顧金康和顧金康低頭沒搭理顧老太,把顧老爺抬進房間歇著,


    顧老太眼神一閃,又叫顧金康去找周大夫來瞧瞧顧老爺。


    顧金康準備去請大夫的時候,就看見李燕聘的臉半邊腫得高高的,一眼就看出顧老太打她的時候是花了大力氣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他不放心把李燕聘單獨放在老宅,李燕聘太過柔弱善良,誰知道顧老太一會又會怎麽欺負她?


    但顧老爺現在病著,作為兒媳婦的李燕聘是要守在這裏盡孝的,不然會被村裏人指脊梁骨罵的。


    要是女兒在就好了,有她保護李燕聘,顧老太就不敢拿她們娘倆怎麽樣?


    顧金康不由自主地朝人群搜尋去,看到顧明珠正望著自己,一臉的冷淡疏離,嘴角還含有一絲譏諷。


    顧金康心中一顫,挪開眼光,心中很是羞愧,不敢對視顧明珠那雙清澈見底,失望的眸光。


    他沒有理由把自己惹上的麻煩事推給顧明珠,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楚靖也看到了顧金康求助的目光,用胳膊肘撞了撞顧明珠,“他們是你爹娘,真不幫?”


    顧明珠迴頭,眼裏露出一絲譏諷,“他們正在扮好孝子,我為什麽不滿足他們的願望,他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你知不知道?有些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看著顧明珠無動於衷,顧金康的眼睛漸漸暗淡下來。他和李燕聘拖累女兒的次數太多了。


    陳之蘭不在,大房就留下顧全康盡孝。


    顧全康有點不滿,自己媳婦還在牢裏吃苦呢!


    他是找了些熟人,是鎮上他做活認得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至少是在鎮上排得上號的。想讓他們幫忙把陳之蘭給搭救出來。可那些人收下他送去的禮,也答應替他辦事。


    最後卻又告訴自己,這事他們辦不了,卻是沒打算退禮物了。


    因為趙老爺提前縣衙打個招唿,趙老爺有個親戚在京城當了個五品官員,也來信問了這案子,明裏暗裏警告縣令不要徇私舞弊,要秉公執法。


    這趙鴻才已經死了,秉公執法隻能是對活人的懲治,自然而然就是提醒縣令不能輕饒陳之蘭和顧春華。


    趙家是擺明了要陳之蘭給他們的兒子趙鴻才賠葬。


    顧全康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和陳之蘭青梅竹馬,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他知道有一個人可以救陳之蘭,隻怕別人不願意救,就憑陳之蘭和顧春華的所作所為,人家沒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現在陳之蘭的事情他一個人扛著,顧老太和顧老爺是半點忙也幫不上,現在顧老爺又暈倒了,成了自己的拖累。


    而平常被顧老太當祖宗一樣供著的顧明輝卻沒見蹤影,連個麵都沒露過,顧老太最疼的不是他麽?什麽好東西都往他那裏送,親爹病了,他不應該侍奉左右盡孝麽?


    “娘,明輝呢?”顧全康忍不住問道,要盡孝三兄弟一起,沒理由老大老二侍奉左右,而老三連麵都不露一個,這說不過去的。


    “你三弟在溫書呢!你就不要打擾他了。”顧老太一提到顧明輝,一臉的柔和。


    “溫書?都要家破人亡了,自己親爹都要死了,還有閑心溫書,那他就呆在房裏不要出來好了,反正還得等三年時間考試,人家秀才都上教館掙銀子養活自己,他這個秀才到是當得清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連親爹病了都不管。娘,這伺候爹的事情三兄弟輪班,他若不照顧爹,那我也不管爹了。反正爹娘偏心,什麽好東西都往他那裏送,我們也沒落著什麽?那就讓三弟也盡盡孝道,好好伺候爹爹吧!”顧全康說完朝顧明輝的書房看去,他嗓門大,他就不相信顧明輝聽不見。


    書房裏的門被關上,靜悄悄的,好像沒人在裏麵一樣,可顧全康卻是親眼看見顧明輝進去的,顧明輝也不知道在裏麵做什麽?


    盡管外麵鬧翻了天,而顧明輝卻絲毫沒有出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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