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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這百毒宴的壓軸大戲。


    眾人都坐在邊上,看著銘玄站在中間,靠著那桌子旁,微微舉起手裏的那一罐蟾酥。


    靖王甚是滿意,點頭示意銘玄開始。


    銘玄對著靖王迴了個微笑,緩緩開口:“接下來,便請出我手上這東西的主人……”


    話音剛落,大堂的眾人都麵麵相覷。


    林醉柳便是帶著大大的帽子,薄紗蒙著臉,緩緩走了進來。


    靖王看見這身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見過靖王。”林醉柳淡淡行了個禮,便自然地從銘玄手裏接過了那蟾酥。


    銘玄將蟾酥遞給她,便退下了。


    “銘玄,這是?”靖王到底還是叫住了銘玄。


    “如靖王所見,這蟾酥,是這位姑娘的,不過是姑娘前幾日有隱情,才讓老夫代管。”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在場的眾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靖王聽完後的臉色,倒是越來越不好了。


    林醉柳優雅地朝著眾人行了個小禮,便開始講了起來。


    隻見她把把蟾酥穩穩地放在中間的桌子上,用自己那戴著手套的手,解開小罐子的蓋子。


    登時,一股奇異的味道飄了出來,開始在整個大堂裏頭彌漫。


    “諸位放心,這味道雖然有些刺鼻了,但若隻是聞聞,是沒有什麽大礙的。”


    看著大堂周圍眾人都下意識地用衣袖遮住了口鼻,林醉柳趕忙解釋道。


    接著,她便取出衣袖裏的紙,開始給眾人講了起來。


    “那蟒蛇姑娘今日沒有帶過來,可是有些看不起這百花宴?”忽然一聲傲慢的語氣,打斷了林醉柳的話,林醉柳目光流轉,對上那人的目光。


    果真,是那日刺激銘玄的人。


    “是啊,那日的蛇,這麽不見帶過來。”這話興許是提醒了靖王,靖王也順口問了起來。


    百毒宴要把這原料給帶過來,這是規矩。


    林醉柳睥睨著眼,不著痕跡地瞪了那人一眼,輕聲開口到:“迴靖王,那蟒蛇,死了。”


    “不,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這位兄台如此篤定,難不成知道些什麽?”林醉柳犀利地問著。


    猜都不用猜,這人肯定是以為,依銘玄的醫術,那蛇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忽然知道蛇死了,才慌張無措的吧。


    銘玄聽到這迴答,倒是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看來,林醉柳倒是沒有忘記對自己的承諾,會找出那日傷害蟒蛇的兇手。


    “我又沒說什麽,這位兄台何必這麽緊張呢。”林醉柳輕笑了幾聲,便繼續講起來了。


    氣氛一下子又輕鬆了不少。


    但是林醉柳在講的時候,已經細細地觀察了桌子上的所有藥品,包括他們的味道。


    她還真的,看到了一株野絕靈。


    隻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最好時候,雖說在場,蟾酥沒有什麽可與之媲美的,但是這流程,還是要認認真真,本本分分地走完才是。


    大致講完了蟾酥的相關知識,銘玄本以為就要結束了,沒想到,林醉柳倒是拿出了自己的一套銀針!


    “針灸?”到底是靖王,還是見多識廣一些的。


    林醉柳卻是搖了搖頭。


    這銀針可是與針灸那一套銀針不一樣,針灸那一套銀針總體上來說質地更加軟一些,細一些。


    而這一套,堅硬無比,有的還很是粗壯,是用來做毒針的。


    林醉柳演示了一番,便是將那銀針尖端插進蟾酥裏一小會,接著拿出來,就那樣輕輕地夾在指縫裏頭,再嗖地一聲讓銀針飛出去!


    不偏不倚,射中了方才那囂張之人腦袋旁邊的柱子上。


    幾乎是擦著那人的腦袋過去的,那人的頭發都斷掉了好幾根。


    一旁的眾人,都忍不住了,憋著笑。


    “哎呀,小女子方才手有些不穩,多有冒犯了。”林醉柳假意說道。


    銀針。


    廖鑾看著林醉柳,倒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這丫頭,還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趁機把這毒針徹底完整地推給南疆,也是一件大方的舉動,就當是還了靖王的人情,著實不錯。


    而且,看靖王的樣子,效果不錯。


    “甚好,甚好!”靖王大聲稱讚著,似乎也不把銘玄偷偷換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與之前其他的毒物想必,這蟾酥真是高下立見,再加上有了銀針的加持,第一名也沒有什麽懸念了,其他的人,不過是來整個第二。


    林醉柳倒是沒有應靖王的話,隻是開始環視一個接著一個,在台子中間取走自己藥物的人。


    因為林醉柳是最後一個,這展示環節自然是結束了,一旁也有專人記錄,所以這個環節一結束,眾人便會自行把自己的藥物取走。


    直到她看見一個人,拿起那個她方才就開始關注的罐子。


    那人正是那日當堂和銘玄起了些爭執的人。


    “野絕靈啊,看來,果真是他了。”


    林醉柳心裏默念道。


    可是如何,才能教這人自己承認,就是個問題了。


    一時之間,林醉柳並不能想出來很好的辦法,隻能用最傻最快的法子了。


    “喲,這不是野絕靈麽。”她正準備開口,倒是聽見一句好聽的男聲。


    是廖鑾的聲音。


    隻見廖鑾搖著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步的走到林醉柳邊上,眼神倒是直直地盯著那株野絕靈。


    “是,說的。”那人被嚇了一跳,迴到。


    眾人都不傻,看廖鑾跟林醉柳的打扮,也能看得出來兩人是一對夫妻。


    “看來是我相公對兄台這野絕靈有些感興趣。”林醉柳順著廖鑾的意思往下演著。


    “原來是這樣啊,挺難得的……”那人說著,倒是明顯想盡快地把野絕靈給收起來。


    原以為南疆這邊沒有人知道這東西,他才敢那樣挑釁銘玄,可是看那林柳旁邊男子的眼神,似乎充滿了敵意,盯得自己心裏發毛,隻想快點離開。


    “在我們那兒,這野絕靈,是用來捕蛇的。”廖鑾笑了笑,輕聲說道。


    那人的動作一下子頓住。


    “捕蛇?”銘玄也很是時候地跳了出來。


    “這是怎麽一迴事啊?”靖王也看得出來,這大堂中的氣氛,稍微有些不對勁兒了。


    “想來也是,那日我和銘玄醫師查看蟒蛇身上,竟是什麽傷口都沒有,事到如今,還是不知道那個小可憐的死因……”林醉柳故作可憐地說道。


    銘玄也跟著她,一臉悲傷地搖著頭。


    “是是是,確實是我偷偷往銘玄醫師的箱子縫裏,灑了些野絕靈的粉末,當時不過是想跟銘玄醫師開個玩笑……”


    那人倒是挺擅長審時度勢,眼看紙包不住火了,便自己交代了。


    “你當時囂張跋扈,可不是現在這樣,開個玩笑的姿態。”銘玄冷著臉。


    “放肆!”靖王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百花宴為何改名,你們都忘了嗎?”靖王怒吼。


    大堂之下鴉雀無聲,眾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靖王的眼睛。


    “來人,拖出去,押進大牢聽從發落!”靖王手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話音剛落,便進來兩名壯漢,一人一邊死死地壓著那人,那人被迫跪在了地上。


    兩人準備將其拖走。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那人被押著,仍是不死心地看著林醉柳,言語兇狠地問到。


    若不是眼前這姑娘,銘玄怎麽可能發現!


    林醉柳輕笑一聲,蹲下身子,直直地盯著那人,絲毫不懼怕他那一副猙獰的麵孔。


    “既然你好奇,那就讓你入獄入得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林醉柳輕輕一伸手,便把自己的麵罩給摘了下來。


    她不怕,因為早有一手準備了,那便是木惋惜的易容術。


    此刻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張充滿著異域風情的美人兒臉。


    “在下林柳,承讓了。”林醉柳一臉玩味的笑。


    那人,直接看傻了眼。


    翌日。


    到底是百毒宴,這獎品,竟是由靖王親自登門送過來,而不是再舉辦個什麽頒獎大典。


    “繞來繞去,這東西,還是到了王爺手上,至於這功效,盒子裏頭的信裏,交代的很是清楚。”靖王一進門,便說道。


    “承讓了。”廖鑾微微一笑。


    本王想要的東西,如今還真沒有不得逞的。


    他心裏淡淡想到。


    接著便接過了靖王手裏的東西。


    靖王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麽客套話,隻是放下東西便走了。


    反正,也算是托了廖鑾二日,希望淡晴宣那邊能順利吧。


    “多謝了。”這邊,廖鑾即將告別之際,銘玄終於朝著三人說出了謝謝。


    “不必客氣,以後好好照顧它吧。”倉青笑著說道。


    看來,兩人之間已經是冰釋了。


    廖鑾看著和氣融融的兩人,心裏倒是有些欣慰。


    “走吧。”


    就此別過銘玄,倉青也算是間接了了一樁心事。


    關鍵點也不在倉青,不過是看銘玄終於釋懷了,倉青心裏,對於當年那件事,好受了一些。


    想必師傅在天之靈,也有了慰藉。


    自然是要帶著孟郊塵和木惋惜一起的,幾個人一路南下,馬不停蹄地到了南詔。


    “走吧。”林醉柳有些著急了,想直奔雪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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