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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銘玄那種臭性子,就這麽大點事兒,自己又怎麽可能處理不好?


    “柳兒,忘了我們要去哪兒嗎?”廖鑾這樣想著,便看著林醉柳,淡淡地開口。


    “沒有忘。”林醉柳果斷地說道。


    “淡晴宣已經前往南詔了,你也知道,她那手上有章挽的手鏈,若是她提前一步到了那雪域,這後果,會變成什麽呢?”


    廖鑾繼續問著。


    事情已經很緊迫了,實在犯不著為了條蛇,再在南疆耽誤時間。


    “我留下吧,等銘玄的蛇好了,我便趕上你們幾人。”一直沉默不語的倉青,開口了。


    林醉柳張了張口,準備說些什麽,又咽下去了。


    這樣也好,眼下,這樣倒是最合適的辦法了。


    雖說林醉柳心裏不願意讓倉青一個人留在南疆,可是倉青已經親口說出來了,應當也沒有什麽大礙。


    翌日一早。


    廖鑾跟林醉柳還是早早地就告別了靖王。


    靖王雖然嘴上告別的痛快,但是這心裏,卻是隱隱地不安。


    自己大概也隻能做到這份上了,北環跟南疆剛剛和好,若是太過分,怕是又要引來一場不安寧呀。


    坐到了馬車上,一路顛簸,林醉柳心裏,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按道理來講,蟾酥,沒有理由不去拔得頭籌……


    有沒有可能,問銘玄要來那朝帶呢。


    想著想著,林醉柳倒是再次想起來銘玄的蛇了,驀地,她忽然想到,那日在百毒宴上,聞到的奇香,是從何而來了。


    “師傅,原路返迴!”


    林醉柳也不跟廖鑾打聲招唿,便激動地掀開馬車小窗戶的簾子,衝著前麵駕馬的師傅喊著。


    “好嘞。”收了錢辦事的人,聽見指令倒是行動的很是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這是作何。”廖鑾的臉色一沉。


    “若是銘玄能拿到那朝帶……”林醉柳急急地跟廖鑾解釋。


    在她心裏,她和廖鑾一定要趕上百毒宴的最後一刻,也一定,要找出暗害銘玄蟒蛇的兇手。


    而如何找出那個兇手,林醉柳心裏,已經有底了。


    “若是銘玄拿不到呢?”沒等林醉柳說完,廖鑾就開口,犀利地迴問了過去。


    林醉柳愣了下,被廖鑾的忽然插話給打亂了思緒。


    過了幾秒,她才緩緩開口:“再這麽說,我也是位醫師,銘玄的實力我心裏清楚,若這南疆的百毒宴他不能拔得頭籌,靖王年年邀請銘玄過來,又有何意義?”


    “換個角度想,依照銘玄的性子,沒有把握的比賽,王爺覺得他會來嗎?”


    林醉柳見廖鑾陷入了思考,便再次問著。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銘玄的性子,沒有十足的把握,怕隻是會讓他覺得,來了也是在丟臉吧。


    “罷了……急急地趕到南詔,還是要在南詔停下,尋求進入雪域的辦法,照樣得費上點兒時間。倒還不如去取得那朝帶。”


    廖鑾想了想,終是鬆了口。


    “若是銘玄不給,搶過來就是了。”他輕輕開口,說的漫不經心。


    淡晴宣是女人,手鏈又是章挽的,他才不好出手,這銘玄,可就不一樣了。


    “停車吧。”還沒有到靖王殿,廖鑾倒是叫停了。


    林醉柳雖是一臉疑惑,但還是跟著一起下了車。


    下車後才發現,這是當時靖王第一次安排他們住的那宅子。


    也就是如今銘玄住的房間。


    林醉柳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還是廖鑾想的周到,確實得先來這裏一趟才是。


    廖鑾自然而然地便牽起林醉柳的手,上前敲開了門。


    屋內,銘玄還在焦頭爛額地查看那蛇的傷勢。


    倉青開了門,見是林醉柳和廖鑾,也是眼前一亮。


    “你們……怎麽迴來了?”他問到。


    “先不說這個,銘玄的蟒蛇怎麽樣了?”林醉柳關切地問到。


    “不太好。”倉青歎了聲氣,便帶著兩人進去了。


    “沒有傷口。”


    一進屋子,便聽見銘玄擔憂地說,頭也不抬。


    顯然,銘玄已經是細致地檢查了一番,蛇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細微的也沒有,隻是暈了過去。


    林醉柳上前,銘玄被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她時,也沒有多問什麽,卻是很謹慎,不讓她碰到自己的蟒蛇。


    林醉柳一時無奈,但是又沒有辦法,隻好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著。


    她細細地觀察完畢,又想起了那日在百毒宴上,隱隱約約縈繞在自己身側的,怪異的氣味。


    當時林醉柳並沒有在意,畢竟,那可是百毒宴,無數種奇怪的味道摻雜在一起。


    可是今日,她再想起來,倒是有點明白,其中一種獨特的味道,從何而來了。


    “銘玄醫師,可是聽過野絕靈?”林醉柳試探性地問著。


    銘玄一臉茫然,搖了搖頭。


    林醉柳也不意外,這東西,鮮少有人知道。


    其實蛇這種動物,除了有正常的天敵貓頭鷹、禿鷲等,還會懼怕水仙花,野絕靈的氣味,特別是這種蟒蛇,對它們的氣味更是敏感。


    可以說,跟毒藥一個性質的東西。


    水仙花的氣味太濃香了,雖說這花常見,但是帶進百毒宴,氣味過於招搖,怕不是會掩蓋住其他稀奇古怪的味道。


    而在百毒宴這種場合之下,相比於水仙花,野絕靈就很適合。


    因為它的味道不香,隻是奇怪倒是跟白毒宴其他的味道相適應,不突出,況且南疆,幾乎沒有野絕靈,尋常人即便聞到,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但是,林醉柳不是南疆人,也不是尋常人。


    她清清楚楚地認得野絕靈。


    聽完林醉柳講的話,銘玄一臉凝重,似乎是在想著什麽東西。


    他似乎明白了。


    可是眼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而是如何把這蟒蛇給醫治好,它看起來奄奄一息太痛苦了,銘玄糾結了很久要不要喂一些溫和的藥,先讓它睡一會兒,可又害怕,這一睡,就醒不過來了。


    林醉柳猶豫了一會兒,從隨身的包袱裏掏出一個皮質的夾子,展開是長短粗細各不一致的銀針。


    “王妃這是作何?”那一根根銀針泛著光,看得銘玄心裏有些發麻。


    “針灸,沒有聽說過?”林醉柳倒是動作熟練地操起了一根銀針,放在眼前觀察著粗細是否合適。


    銘玄再次搖了搖頭。


    這次,林醉柳倒是有些意外了。


    雖然她知道,這東西不盛行,但是原以為銘玄的閱曆,應當是知道的。


    看來,銘玄還是在那山裏呆的太久了些。


    林醉柳便放下了手裏的銀針,耐心地給銘玄講了講針灸。


    “這話不對,蛇的皮膚極滑,稍有不慎,便會偏離了穴位。”銘玄還是護著,不讓林醉柳靠近。


    “看來銘玄醫師,是不相信我的技術了?”林醉柳笑了笑。


    銘玄沒有直接質疑針灸的療效,林醉柳心裏,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隻是想不到銘玄看起來那麽狂的一個人,竟是對自己的寵物如此上心。


    看來這條蟒蛇,對銘玄來說,也不僅僅是製作蟾酥這麽冰冷的交易關係吧。


    看見場麵僵持了,廖鑾倒是走了過去,從袖子裏掏出個手帕,蒙住林醉柳的眼睛,又饒了一下,在她耳後打了個結。


    “看看不就知道了。”廖鑾神定氣閑地說著。


    接下來,隻見他點起了那桌子上的蠟燭,將最細的銀針簡單過了下火。


    然後,交到林醉柳手上。


    林醉柳本來不緊張這些的,蒙眼針灸,以前練得很是熟練。


    可是麵對廖鑾,她卻是莫名的緊張了起來,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


    “來吧。”廖鑾大大方方地褪下了半邊衣衫,把肩膀到指尖的肌膚都露了出來。


    很明顯,是要林醉柳蒙著眼睛,為自己針灸。


    隻要是穴位不出問題,這無病之人,也能針灸,無非是一些安神、助眠的穴位罷了。


    林醉柳吞了吞口水,廖鑾這‘來吧’二字說的愈是平淡,她就感覺心裏愈發緊張了。


    心一橫,她還是調整好了狀態,一手捏著廖鑾方才交給她的銀針,一手的指尖輕輕滑過廖鑾的皮膚,摸索著。


    廖鑾隻覺得一陣麻麻的感覺,從皮膚上麵,直直地傳到了心裏。


    他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林醉柳這邊倒是進入狀態了,輕巧的一針便紮了進去。


    倉青在一旁熟練地遞上第二針。


    第三針、第四針、第五針……


    廖鑾那胳膊上,足足紮了十七針,林醉柳才如釋重任,揭下了眼上蒙著的手絹。


    廖鑾倒是沒什麽感覺,反而覺得身子這會兒很是舒服。


    銘玄在一邊直愣愣地看著,心裏有些信服了。


    畢竟,北環的王爺都親身出來嚐試了,自己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而且看倉親跟這二位的相處方式,倒是更像朋友,不是自己想的那種阿諛奉承的關係……


    既然是倉青的朋友,銘玄心裏,就又增添了幾分放心。


    “這樣,銘玄醫師可是相信本宮了?”林醉柳竟是端起了廖鑾的語氣,說道。


    反正銘玄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要端著架子過過癮。


    “方才多有冒犯。”銘玄微微一笑,側過身子,不擋著林醉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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