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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倉青和公孫鵲就在孟郊塵的邀請下進了宮。


    雖說白老隻是皇後帶迴來的人,但是聲望在宮裏還是挺大的,再加上這倉青和公孫鵲都是醫師,進宮倒也容易。


    “這次,又有什麽新發現呀。”木惋惜早就沒有以前那麽激動了。


    倉青這家夥,都來了好幾次了,每次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突破,自己都是一陣兒激動過後撲了個空。


    “去準備些水來,要現打的井水。”倉青倒是不管木惋惜的態度,直接吩咐著她。


    “還真是在南疆用慣我了。”木惋惜嘟囔著,倒是利索地提著個水桶,出去壓井水去了。


    孟郊塵也偷偷地跟了過去幫忙。


    公孫鵲開始準備了,卻看見倉青一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不必緊張,這感知術即使失敗了,也沒有什麽危險的。”公孫鵲開口安慰道。


    “我知道。”倉青淡淡地說。


    他倒也不是擔心公孫鵲的感知術失敗,而是心急,這夢魘的謎團,到底時候才可以解開。


    這邊木惋惜正在打水,冷不丁竟讓孟郊塵把水桶給搶過去了。


    “白……白老這是?”木惋惜到底還是不習慣這樣稱唿孟郊塵。


    “喊的這麽生硬……不如叫我爺爺算了?”孟郊塵提著水桶,已經感覺有些重了。


    “說什麽呢!想得美!”木惋惜直接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頭。


    “我可是爺爺,這麽舍得讓你一個人來打誰呢,這麽重。”孟郊塵笑了笑,利落地提起水桶便走了。


    木惋惜氣唿唿地跟上,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開始吧。”公孫鵲見井水打迴來了,便說了聲。


    “公孫先生,這感知術聽起來甚是高級,為何需要井水這平平無奇的東西?”孟郊塵忍不住發問。


    “天地萬物,水,是最純淨最上乘的媒介,常說思緒無形,其實不過是找不到合適的媒介罷了。這古井水,無波,靜謐,是感知術不可或缺的一物啊。”


    公孫鵲饒有興致的跟孟郊塵講著,倒也不在乎他到底聽懂了多少。


    孟郊塵隻是望著那桶井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隻見公孫鵲將雙手洗淨後,完完全全地浸入那古井水中,末了又取出一小盞水,輕輕灑在廖鑾的臉上,身上。


    “為何不直接感知阿柳?”木惋惜看著公孫鵲的動作,很是疑惑。


    “若是能感知夢魘的最初宿主,當初又何必一不小心讓廖鑾犯了險呢?”不等公孫鵲開口,孟郊塵倒是先迴答了。


    準備工作徹底完畢後,公孫鵲便緩緩地開始施展感知術了。


    他盤腿坐在床榻邊上,雙手呈現蘭花指的形狀,幾番交錯之後,廖鑾身上的水便開始浮空,同時,公孫鵲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刻他的腦海裏,看到的便是廖鑾在夢魘裏的實時畫麵……


    倉青、孟郊塵、木惋惜在一旁倒是什麽也看不見,隻是幹著急,不過三人也沒有上前打擾公孫鵲,隻是幹巴巴地等著。


    不一會兒,隻見廖鑾身上浮空的那些小水珠都開始緩緩地汽化,逐漸地變小……升騰起了一絲絲難以察覺到的,清涼的水霧。


    一直到那水霧完完全全地散去,公孫鵲這才睜開眼睛。


    “看到什麽了?!”三人異口同聲的問到。


    公孫鵲神色凝重,緩緩地開口:“情況似乎不大妙,廖鑾……在詔獄裏,還對陸千厲說,林醉柳有危險。”


    “陸千厲?不是錦衣衛的人嗎?”孟郊塵皺了眉。


    雖說進宮沒多久,但是這陸千厲,他倒也聽說過。


    “沒錯,陸千厲,錦衣衛三品僉事,不過性子不壞,若是冤假錯案,他一定不會讓廖鑾蒙冤的。”公孫鵲繼續解釋道。


    “如果不是冤假錯案呢?況且如今,阿柳也有危險!”


    木顧惜說著,情緒便有些激動了。


    “公孫先生,這個感知術,可以無間斷使用嗎?”孟郊塵倒是忽然一臉嚴肅,緊著眉頭問到。


    聞言,公孫鵲心裏一怔。


    自然可以無間斷使用,隻不過……


    “可以,隻用……保證廖鑾身上始終有古井水就可以。”公孫鵲心一橫,直接答應了。


    反正,廖鑾進入夢魘,本就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所致。


    “那便一直感知,若有意外,逼出廖鑾。”倉青竟是一臉鎮定,雖說也緊著眉頭。


    “好。”公孫鵲答應著,臉上卻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夢魘裏。


    出了詔獄,林醉柳原以為這貴妃是要把自己給送出宮,可沒曾想出了宮,貴妃還跟自己一起走。


    林醉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索性站在了原地。


    “走吧,王妃為何停住了?”貴妃疑惑道。


    “貴妃娘娘留步,貴妃身子弱,請迴吧。”林醉柳優雅地行了禮。


    “本宮當是什麽事兒呢,本宮的身子,本宮心裏最清楚不過了。王妃可是忘了本宮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要拿到繭石的。”貴妃娘娘扯了扯身上的披風,說道。


    林醉柳一愣,這貴妃娘娘,居然要跟著自己一同迴王爺府取。


    這樣一來,恐怕事情會敗露……


    “貴妃娘娘尚且臥病在床,如今這天也快黑了,入了夜就更涼了。若是貴妃娘娘現在來王爺府,就算不惹風寒,這事要是傳到皇上那?”


    林醉柳鼓足了勇氣,拿皇上擋。


    畢竟她也看出來了,這貴妃娘娘,分明就是在裝病!


    欺君之罪,想必她也承擔不起。


    “王妃倒是考慮的細致,那本宮明日召你入宮便是。”貴妃淡淡地一笑,說完便走了。


    看著那貴妃逐漸遠去的背影,林醉柳心裏鬆了一口氣。


    林醉柳迴到王爺府,進了屋子後,才發覺,原來方才,自己的手心都緊張的出汗了。


    這偌大的王爺府,雖說隻少了廖鑾一人,倒是顯得格外清冷了些。


    她趕忙換了衣服,將那信件偷偷地藏好。


    經過今天這麽一番折騰,林醉柳倒是頗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還是早點休息才是,畢竟這明天入了宮,還不知道會麵對的是什麽。


    這樣想著,林醉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


    果然,林醉柳還在用著早膳時,貴妃娘娘宮裏的人便來了,說是娘娘有急事,要召見她入宮。


    看來這貴妃對這繭石,還真是執著。


    林醉柳摸了摸早已準備好的,廖鑾在詔獄裏給自己的那一塊,心裏暗暗祈禱著待會不要出什麽差池。


    “參見貴妃娘娘。”林醉柳匆匆用完早膳,便趕過來。


    方才吃的太快,這會兒,她倒是覺得肚子有些不大舒服了。


    “東西帶來了麽?”貴妃倒是不多說廢話,直接挑明了要繭石。


    “帶來了。”林醉柳說著,掏出那個小布包。


    “怎麽隻有一塊了!”貴妃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迴貴妃娘娘的話,這一個,用上三四年,是沒有問題的,那畢竟是王爺的東西,王爺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不敢輕舉妄動。”林醉柳故作害怕地說。


    “罷了罷了,拿過來讓本宮看看。”貴妃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了,忙恢複姿態,溫柔地說道。


    林醉柳點點頭,上前將那小布包遞給貴妃查看。


    貴妃緩緩地將那裏麵的繭石倒在手上查看。


    “這雖說隻有一塊,倒也挺大的,成色看起來也比王妃脖子上帶的那個要好上一些,本宮就不追究了。”說完,貴妃便將這繭石,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盒子裏。


    “貴妃娘娘喜歡便好。”林醉柳說道。


    她正準備退下,卻聽得這門外一聲喊話傳來。


    “二皇子駕到——”


    二皇子!


    林醉柳心裏一驚訝。


    這早不來玩不來,怎麽偏偏挑了這個時候過來呢。


    “喜歡什麽?”二皇子顯然是聽到了林醉柳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什麽,皇兒,王妃昨日給本宮帶了些補品,本宮甚是喜歡那滋味。”貴妃竟然替林醉柳開脫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兒臣還以為,王妃是來給王爺求情的呢!”二皇子故意這樣說道,還瞥了眼旁邊的林醉柳。


    看著兩人這副模樣,林醉柳倒是愈發不解了。


    當時被綁在二皇子城北的私宅時,她明明聽到二皇子說起那事的。


    可如今看來,這關於繭石的事,二皇子居然不知道,而且貴妃似乎還對二皇子有意隱瞞……


    難不成這貴妃娘娘,在利用二皇子?


    “王妃有心了,母妃身體自打抱恙以來,這胃口也是越來越不好,如今能有合胃口的食物,真是不容易啊。”二皇子說著客氣的話,語氣卻很是奇怪。


    直聽得林醉柳心裏一陣發麻,再加上從一進門開始她的肚子便不舒服,兩種感覺疊加在一起,都教她有些頭暈恍惚了。


    “這時候也不早了,王妃不如留在宮裏,陪著母妃和本王一同用午膳,可好?”二皇子淡淡地說,臉上卻露出了不尋常的笑容。


    林醉柳自然知道這頓飯是鴻門宴,可是皇子的邀請,她不敢拒絕。


    更何況是二皇子,若是拒絕了,二皇子日後,更有一份氣在了。


    “謝過二皇子,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林醉柳強忍著腹中的不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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