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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裝了,這裏又沒有外人。”


    封消寒對麵前臉色冷若冰霜的小將士說。


    既然確定了是他,那便隻能用這個法子,逼迫那元宮青雀說出解藥之謎了。


    “你就不想見一見公主的屍體?”封消寒繼續試探。


    那將士鐵青著臉,死死的盯著封消寒。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跳起來,取了封消寒的人頭!


    “生離死別你都能不為所動,公主真是錯付了人。”


    “嘖嘖嘖,我可真為公主肚子裏的胎兒寒心!”


    “怎麽,還是不跟我走?”


    那將士聽完,竟是打出一圈,所幸被封消寒攔下,聽得屋裏有打鬥聲響,門外列隊的士衛也趕忙進屋。


    “若你再反抗!我可保證不了你能見到元宮青雀的全屍!”


    封消寒對這將士很是無奈,身份都敗露了,不知道他還在強硬什麽,就是不跟著自己走。


    雖然對他謊稱元宮青雀死了,但這將士連心愛之人都不願去看最後一眼?


    “我跟你走。”


    聽得全屍二字,那將士開了口,表情冷漠。


    既然心上人已去,他也想,她能走的完完整整,走的體麵。


    “公主考慮的怎麽樣了?”


    這邊,廖鑾繼續和元宮青雀周旋。


    “皇上還稱我為公主,不覺得諷刺嗎?”元宮青雀顯然不想搭理廖鑾。


    “公主說笑了,我不僅要稱你為公主,還要帶你迴北環,再放你走,不是嗎?”


    廖鑾淡淡的說到,語氣卻是沒了敵意。


    饒是西鳴有錯,西鳴王有錯,經過這數日的接觸,廖鑾心裏也有數,這元宮青雀在兩國的戰爭裏,是無辜的。


    隻不過當下情況特殊,他還不能放元宮青雀走。


    “不必了,我呆在西鳴便是,”元宮青雀冷笑一聲。


    “不過皇上可是在說笑?帶我迴北環?想來皇上現在自己都難迴北環吧?”


    “我迴不迴的去,公主心裏不是最清楚嗎?”廖鑾隻想趕緊開始商榷正事。


    “關於我與北環先皇身上這毒,公主還是不願說?”


    元宮青雀沒有說話,那一臉不屑的表情代替了話語迴應。


    很好!


    廖鑾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伸手輕輕拍了兩下。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一男子被重重的丟在屋內的地上。


    “你!”


    定睛一看,元宮青雀隻覺得天都塌了。


    她的心上人,此刻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的丟在地上,看不見表情,卻給人奄奄一息的感覺。


    來不及質問廖鑾,她趕忙過去扶起他。


    那將士也是眼前一亮,青雀還活著!


    “他沒事,不過是性子倔,不願意吃我們準備的飯菜,餓的沒了力氣。”看見兩人依偎的樣子,廖鑾有些不忍心,說了實情。


    元宮青雀也大致懂些尋常醫術,三兩下便給那將士檢查了一番,廖鑾所言屬實,他確實安然無恙,不過是餓著了。


    “但是,”廖鑾還是狠了很心,話鋒一轉。


    “這接下來他有沒有事,那就得看公主的選擇了。”


    一邊說著,廖鑾一邊觀察元宮青雀的反應。


    “別管我。”將士厭惡廖鑾用自己威脅她。


    “先解綁。”


    元宮青雀倒是不聽將士的話,她隻知道自己看到那五花大綁,還有那被繩子勒的通紅的手腕,就一陣心疼。


    “我答應你們。”瞧見廖鑾沒有動靜,她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心裏泛起一股悲涼。


    對不起了,父親,沒有守護好你守護的西鳴,如今我隻想守護好這世上剩下的我唯一心愛之人。


    所以她元宮青雀此時別無選擇,隻能妥協。


    “來人,解綁!”廖鑾大手一揮。


    “你不必管我,北環的人不敢傷我,你快隨丫鬟去吃點東西!”元宮青雀拉著那將士的手,交代著。


    “公主請隨我來。”


    廖鑾一邊說,一邊朝門外走去。


    他帶著元宮青雀,來到了先皇這裏。


    “象鼻山。”


    元宮青雀一進那屋子,便緩緩的開口說道。


    她累了,也不想再與這北環之人兜兜轉轉,互相設防。


    隻因如今她心裏想守護的東西,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她不想讓這最後一份感情,最後一份寄托,也毀在兩國的仇恨之中。


    深唿吸了幾次,元宮青雀用她那柔和動聽的嗓音,講了方才所言的象鼻山。


    象鼻山,是西鳴很隱秘的存在。


    即便是西鳴殿裏的皇室,也少有人知道象鼻山的存在。


    因為,那象鼻山不曾劃分在西鳴邊界內部!


    由於她西鳴公主的身份,西鳴王才將這象鼻山告訴了元宮青雀。


    原來西鳴的邊界總體呈現月牙形狀,而那月牙向內凹陷的中間,正對著的山正是西鳴山,可是在西鳴邊界之外,並不引人注意。


    有趣的是,這象鼻山雖然從邊界來看不屬於西鳴,但是它三麵都被西鳴環繞,饒是沒有領主權,鄰國也難以爭奪這座山,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這西鳴,雖說已暗中將象鼻山劃為自己的,卻一直沒有重劃邊界!


    因為那先皇身上所中之毒的秘密,在象鼻山上!


    象鼻山這名字,也是有講究的。象鼻山山勢平穩,上下山都如履平地,山也不高。


    不過那山的最高處,卻奇跡般蜿蜒出一段通天的山路,很窄,末了卻又變平坦,像極了象鼻。


    那一段通天的山路想來是象鼻山最為兇險之地,很窄,隻能一人同行,況且常年不過人,已是不知道那路上情況如何。


    即使象鼻山不高,這路,也是兇多吉少。


    但那山路的末端,便有這毒的解藥!


    換句話說,想要解藥,就必須中毒之人親自去到象鼻山,而那象鼻山,卻是在西鳴邊境之外。


    話音落了,元宮青雀公主細細一想,也覺得這毒實在是玄乎,按這樣的說法,這毒無從解開。


    因為從西鳴邊界到象鼻山,滿打滿算得需三百來步,即便輕功了得,被毒拖著也是寸步難行,反倒極有可能在十步之內丟了性命!


    先皇當初的嚐試,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屋子裏一陣沉默,先皇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疙瘩。


    夜深了。


    廖鑾房內的油燈,卻還是忽閃忽閃的亮著。


    難道,要一輩子留在這西鳴了嗎?


    南疆。


    這十日,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就這樣過去了。


    第十一日,林醉柳一大早便迫不及待。


    “顧惜。”她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木顧惜。


    木顧惜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臉不情願。


    “顧惜,把我的易容卸下吧。”林醉柳淡淡的開口道。


    “好的……”


    木顧惜迷迷糊糊的迴應著,卻是猛地瞪大眼睛。


    “你說什麽?!”


    那聲音隻叫林醉柳的耳膜生疼!


    “我說,把我,臉上的易容,卸掉!”林醉柳一字一頓。


    “你瘋了吧,你用林醉柳的身份去見靖王?不就是去送死嗎?!”木惋惜情緒很是激動。


    “可若是日後喬裝被發現,更是一條罪名不是嗎?”林醉柳反問道,伸手輕輕拍著木顧惜的背,想讓她冷靜一點。


    “我不會有事的,我自有打算!”


    篤定的語氣,仿佛給了木惋惜一陣強心劑!


    木惋惜緩緩點了點頭,迴屋子裏取了易容專門的藥箱。


    一番折騰之後,林醉柳便變迴了以前的樣子!


    木惋惜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上卻是不停下,略施粉黛之後,眼前的女子這張真實的臉,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


    靖王殿。


    “靖王,門外北環來的客人求見。”


    門將畢恭畢敬的通報著。


    見林醉柳氣質不凡,且薄紗半遮麵,出口的話也帶著天生的壓迫感,門將匆匆趕來匯報。


    那女子自稱來自北環。


    對北環,南疆還是不敢怠慢的!


    “哦?”靖王顯然來了興致。


    “讓她進來!”


    林醉柳摸了摸麵紗,確定穩固之後,踏著輕盈的步伐,進了那靖王殿。


    “小女子參見南疆靖王!”


    林醉柳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揭下了麵紗。


    “嗬!稀客!”


    靖王轉身,看清楚來者後,心裏驚訝萬分,嘴上卻一聲冷笑。


    “鎮南王妃要來,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


    聽起來像是寒暄的話,從靖王口裏說出來,倒教人覺得背後一涼。


    “靖王說笑了,不知靖王最近可知北環之事?”林醉柳問道。


    首要之事,便是讓靖王卸下防備!


    “不知王妃所言何事。”靖王的語氣仍是冷冷的。


    林醉柳心一橫。


    她打心底裏還是相信廖鑾的,可她不得不這樣說。


    “鎮南王謀權篡位,迎娶西鳴公主!”


    靖王迴頭,對上林醉柳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身為南疆的靖王,他自然知道北環的大事。


    想來這鎮南王之前如此寵溺王妃,心意倒也是說變就變,不過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曾經的鎮南王王妃,此行的目的很不簡單!


    “這與你大費周折來我南疆,又有何幹?”靖王話裏的嘲諷之意少了幾分,他是真的好奇。


    畢竟從北環到南疆,約莫一個月的路程,若不是有事,他不信這林醉柳會如此大動幹戈。


    “我來南疆已有些時日。”林醉柳大大方方的交代。


    接下來,她一字一句,緩慢的在靖王麵前,勾勒編造出一個故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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