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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青,就是這裏了!”一路跟著倉青小跑到後山,林醉柳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倉青稍作停息後,卻麵露失望之色,“唉,這兒沒人了,他已經走了。”


    林醉柳沒再多問倉青如何得知,隻是覺得累,便拉著倉青坐在湖邊歇息。


    “阿柳,你可否細致的與我講講,當時的情況?你是如何遇見他的?”倉青追問。


    林醉柳麵露難色,這教她怎麽講,難不成說自己唱現代歌,把人家從湖裏吸引出來了?


    抵不住倉青的追問,林醉柳細致的講了講,唯獨漏了那唱歌的橋段。


    “罷了罷了,這幾日,你多來後山轉轉,我也為你討討好運吧。”


    倉青聽完仍是一臉無奈。


    這邊皇上從西鳴迴來後,第一時間竟是去了驚聞閣!


    “朕如此信任你們,這驚聞閣,倒是辦事不太利索?”


    即使換上了微服,皇上出口的話極其自然地帶著一股威懾力。


    “迴皇上,此言差矣,”


    連庚心裏暗暗歎了聲氣,嘴上卻仍是畢恭畢敬的語氣。


    “我那日已嚴懲屬下,但我聽屬下得人說,入箭的位置都是按照皇上先前所指來的,分毫不差,這為何射中的是林醉柳……”連庚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反倒責怪起朕來了,好大的膽子!”皇上冷笑一聲。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連庚忙說,嘴角卻閃過一絲狡黠。


    “不過這此也算是因禍得福,驚聞閣刺殺林醉柳,這王爺可是大怪一場封消寒啊,”


    “前幾日,封消寒還登門興師問罪,不過他雖心疼林姑娘,倒也拎得清這是場誤會。”


    “他與王爺之間本就心存芥蒂,有了這事,他也更加怨恨,王爺沒能保護好林姑娘!”


    連庚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


    “如今封消寒也答應助驚聞閣一力,除去廖鑾,好讓柳姑娘能把目光放於自己身上。”


    “即是助我驚聞閣一力,便是助皇上一力啊。”


    似是看出了皇上眉頭緊鎖,連庚趕忙又下一句“定心丸”。


    “皇上放心,這整件事,寒弟所知的,皆是驚聞閣在背後一手促成,與皇上並無半分瓜葛!”


    “哈哈哈,朕就喜歡和連閣主這樣的人打交道!”


    皇上臉上怒氣散盡,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濃厚的笑意。


    正值深秋,這北環倒也入了雨季。


    “迴來了。”察覺到封消寒迴屋,廖鑾仍是望著那朦朧細雨發呆。


    北環下雨了,南疆可是晴天?不知柳兒在那邊可曾受冷受餓受委屈……


    “嗯,太後那邊也準備好了。”


    封消寒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是在聊家長裏短。


    很好。


    關上了窗戶,廖鑾心裏卻是久久不能平靜。鹿死誰手,終於要有答案了啊。


    今夜的皇宮,必定暗潮湧動!


    “怪朕疏忽了,秋意漸濃,這天也是一日比一日寒涼,朕忙於外交,不曾關注太後的身子。還望太後見諒。”


    太後寢宮,皇上正在為太後喂藥。此情此景,竟還有幾分其樂融融。


    “罷了罷了,說到底,哀家也是一副老骨頭了,生病倒也是常有的事兒。”


    太後一手抵著腦袋,一手輕輕揉著太陽穴。


    “哀家最近倒是想請王爺妃來為哀家瞧瞧,想來當年哀家的頑疾便是王爺妃治好的。”


    說到這,太後悲從中來,“不過前些日子聽聞封消寒所言,王妃如今生死難料,哀家這心裏太不是滋味了。”


    “那日,皇上不也在嗎?”


    太後抬頭,看著皇上,三言兩句的功夫竟是紅了眼眶。


    “唉,朕知道太後為此事憂神傷心,怪也隻怪這林姑娘紅顏薄命啊。”


    聞言,太後起身緩緩的踱步到窗子邊,背對著皇上,暗自鬆了一口氣,語調卻仍是滿懷悲涼。


    “這幾日,雨倒是不會停了,加上柳兒的事,我這心裏頭,堵得慌。”


    “皇上可否陪哀家沏茶飲茶?與哀家講些有趣兒的事,好讓哀家換個心情?”


    太後迴身,饒是已經度過那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年紀,可歲月從不敗美人。


    雕木窗戶旁,太後側身而立,眼中噙了些淚水,卻是一直在眼眶兜兜轉轉。窗外細雨朦朧,打的那景似是蒙了一層薄霧,好似煙波流轉。


    皇上再鐵石心腸,對太後,他還是沒什麽戒備的。尤其是封消寒那事之後,再麵對此情此景,終是動了惻隱之心。


    “不知太後,可有想喝的茶?”皇上一邊迴應,一邊起身去取茶幾上的茶具。


    “不如就皇上從西鳴帶迴來的新茶吧!近日那丫鬟才給哀家送來,哀家也好嚐嚐鮮。”


    皇上微微一笑,便著手開始沏茶。


    太後就那樣靜靜的坐著,看著沏茶動作輕柔卻又一氣的皇上,不覺間想到了先皇。


    錦衣玉食了大半生,西鳴那邊,教他如何住得慣?


    太後更是悲痛,拿衣袖擦拭眼淚。


    皇上倒也不覺奇怪,隻覺是太後還在為柳兒神傷。便將倒好的茶放在太後麵前,拿起自己的一杯,細細品起來。


    太後用餘光瞥見皇上在細細品茶,心中不免泛起一陣緊張!


    動作上倒是愈發沉穩,太後緩緩放下擦拭眼淚的衣袖,又輕輕端起杯子至眼前,佯裝觀察皇上泡茶的成色。


    像是看足看夠了,太後與皇上目光碰上,投去滿意的一笑。


    這才將茶放置嘴邊,細細抿上一口,閉眼迴味。


    此刻的太後,內心卻是焦急萬分!


    那口茶含在嘴裏,她不敢咽下!


    皇上怎麽還沒有反應?


    “太後覺得這茶如何?”皇上倒真像沒事兒一樣,微笑著問到。


    太後心一橫,準備將茶咽下開口,否則皇上就會發現不對勁了!


    “唰——”


    關鍵一刻,皇上突然倒地!


    見狀,太後毫不猶豫的吐出嘴裏的茶水。


    “太後!你竟然敢暗算朕,來人!拿下太後!”


    喝了毒茶的皇上脖子以下哪怕是手指也絲毫動彈不得,腦子倒是很清醒,說話也不含糊。


    嗖嗖嗖幾聲,四方圍滿了將士,確是端端正正的單膝跪著,低頭作揖,不動聲色。


    “你們……一群逆賊!”


    此刻的皇上太陽穴旁青筋暴起,氣憤到充了血,整個臉也通紅。猙獰的表情上看不出絲毫帝王將相之風。


    “不知皇上何來臉麵,說我們是逆賊?”


    廖鑾冷笑著,帶著封消寒和連庚緩緩走了進來。


    封消寒眼疾手快,趕忙去扶住一旁受了驚嚇的太後。


    “若我們是逆賊,那與西鳴聯合設計擄走先皇,自己穩坐皇上之位的,該當何論?”


    “哈哈哈哈哈哈……”皇上突然放聲大笑。


    “設了這麽大一個圈套,王爺竟然想為先皇奪得皇位?”


    “你不會以為,先皇會比朕多幾分善心吧?”


    廖鑾隻覺皇上已經瘋了,不想再多言。


    “我心中自有分寸!”


    皇上收迴了笑聲,語氣轉為輕蔑,“等救出先皇,王爺就懂朕的意思了!”


    朝堂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萬人之上的寶座上,廖鑾此刻的內心卻無比平靜。


    他本就無心功名,隻想掃除一切危險,早日和柳兒團聚。


    “逆賊王莽,私通敵國西鳴,集結叛軍,設計陷害先皇,死罪難免!擇日執刑!”


    廖鑾的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好在有了早前的打點,文武百官對新上任的皇上也並無排斥之意。


    後花園。


    “皇上可別忘了當初應允哀家的事!”太後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這權傾朝野,一不留神可就教人上癮!


    “太後娘娘大可放心,臣說過無心皇位,便是真的無心。”廖鑾難得露出了輕鬆的笑。


    “還請太後娘娘姑且別稱唿臣為皇上了,朝堂上臣已是聽得渾身不自在,還稱臣王爺便是。”


    說完,廖鑾便行禮告退了。


    望著廖鑾漸行漸遠的背影,太後也逐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廖鑾,這下一步可就是攻打西鳴了。”封消寒提醒道。


    “我自然清楚,”廖鑾思索,“隻是先皇還在西鳴手上,若是我們的意圖過於明顯,怕逼急了西鳴,傷了先皇的姓名。”


    “況且如今西鳴最信得過的王莽也被處死了!”提到王莽,連庚臉上倒是掩飾不了的笑意。


    三人同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對了連閣主,驚聞閣的那些弟兄,你打算怎麽處置?”話鋒一轉,廖鑾倒關心起了驚聞閣。


    事發之後,驚聞閣內誰真正的逆反了也清清楚楚,廖鑾念及封消寒的舊情,隻是下令將這些人關進了大牢聽候發落。


    “差點傷到柳兒和你,我為他們感到羞愧難當!”封消寒痛心的說。


    “寒弟說的沒錯,我無意傷你二人,我的那些弟兄也隻是一時之間財迷心竅,受人利用。饒是和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一時的大錯,也難以原諒啊。”


    提到出生入死,封消寒和連庚二人忽然就軟了心


    看出了封消寒與連庚兩人神色中的不舍與掙紮,廖鑾起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開口道:


    “此事,不如交給先皇定奪!”


    自己到底還是站在王爺,站在封消寒朋友的份上考慮的。驚聞閣那些人,處理的嚴了,封消寒這邊自己心裏過意不去。但是若處理的輕了,朝廷百官那邊又教他如何交代呢?


    想來,還是先皇來定奪,才是最中肯的方法。


    接下來!勢必要打敗西鳴,安全救出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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