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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從司塵那裏得到了鎮魂花所生長的地方,可是因為史書上麵一直都沒有哪怕一星半點兒的記載。


    所以她竟然難得覺得有些壓抑不住的緊張了,如果唯一的方法也沒有了,那她要怎麽辦?


    如果她迴去了,那她和廖鑾他們兩個,難道就真的要天各一方了不成。


    或者還有更差一點兒的,她不一定能迴自己的世界裏,她的未來也變得更加渺茫了。


    想到這一點,林醉柳忽然覺得十分喪氣,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兒來。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留下來的,別怕。”見他這樣,廖鑾也有些心疼的抱著她道。


    她知道這個時候廖鑾心裏肯定也不好受,不願讓他擔心,所以也隻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我們一定能找出辦法來的。”


    二人互相勉勵著,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在這一片狹小的天地裏顯得更加讓人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反正從那天以後,林醉柳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往往她想起來的時候,卻忽然不自覺就睡著了,有時候想跑起來,可那腳就是不聽使喚似的,走也走不動。


    她想大概是因為自己心裏裝著這件事兒,所以下意識的身體反應就是這樣的。


    雖然有點兒影響生活,但是她也並沒有當迴事兒,怕廖鑾著急,也沒跟他說。


    直到她察覺到,那些不是錯覺,而是她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事實的時候,林知佑和柳紫盈的婚期也到了。


    這個頗受京城中大家們重視的一門親事在定下的時候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一次。


    很多人都在疑問定遠侯府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一件兩次跟鎮南王府結親。


    不過大家也就隻有羨慕的份兒,畢竟這種狗屎運也不是誰都能撞上的,再說了,誰能說沒準兒是人家都做王妃的女兒幫忙了呢?


    定遠侯夫人應該是重視極了這門親事,所以早早就派人送了彩禮過來。


    鎮南王府不缺這點兒彩禮,所以等柳紫盈嫁人的當天,廖老太太不僅把給她準備的豐厚嫁妝陪送上,還把彩禮全都還了迴去。


    一時間,柳紫盈簡直是風頭無兩。


    林醉柳作為柳紫盈唯一嫂子,即便兩人關係不好,她還是擔任了大部分的責任。


    所以打從清晨開始,她就換好了衣服,忙上忙下了好一番,最後還是到了蓮園柳紫盈的房間裏。


    才一進屋,她就看見了柳紫盈笑的燦若桃李似的臉蛋兒,她正在梳妝台跟前兒坐著,妝已經畫好了,看著極漂亮。


    看見林醉柳,她的笑也沒收迴來,道:“表嫂,你來了,快坐吧。”


    難得能收柳紫盈這麽個好臉,林醉柳竟然有點兒受寵若驚。


    她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口問道:“可緊張嗎?不必太緊張了,今兒個有一天要忙活,累的很。”


    “不緊張。”她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道:“不過緣分可真是奇妙,現在你還是我的表嫂。今天以後,我又成了你的嫂子了。”


    “這輩子還真是有點兒奇怪。”


    聽她這麽說,林醉柳也覺得有點兒好笑。


    雖然跟柳紫盈從一開始關係就不好,可是緣分這方麵,她們倒的確是有緣的。


    大概是難得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處,她也有點兒感歎,“總之,以後到了定遠侯府多注意,沒有祖母幫襯著,一切都得自己加油。”


    柳紫盈沉吟半晌,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外麵忽然走進來了一個小丫鬟。


    “王妃,表小姐,定遠侯府來接親的轎子到了。”那小丫鬟行了個禮脆生生道。


    聽她這麽說,林醉柳哪兒還敢多耽擱,急忙扶了柳紫盈起身,叫了外間裏侯著的一個遠房表親。


    古代的儀式就是由兄弟來背著新嫁娘出門子,可是柳紫盈在這兒沒別的兄弟,廖鑾又是地位高貴,決計不會去背柳紫盈的。


    最後沒辦法,廖鑾隻能給她找了個遠房表親的男孩兒,看著已經是個挺高壯的小夥子了。


    聽見林醉柳叫,他急忙進來,話也不多,背起蓋上了蓋頭的柳紫盈就出門去了。


    王府地方大,從後院到大門口也有好一會兒,林醉柳跟著一起,等到了大門口的時候,遠遠就聽見熱熱鬧鬧的。


    湊近一看,果然是新郎官兒太惹眼了。


    “這人可真是騷包兒一個。”她輕聲嘀咕了兩句。


    這林知佑大概是這輩子也沒受到過這種矚目,心裏激動的不得了,像個開屏了的花孔雀似的。


    待看到鎮南王府大門口出來的一群人,他才安靜下來,急忙下了馬。


    柳紫盈就這麽被他帶上了那台八抬大轎的紅色轎子上帶走了。


    轎子越走越遠,人群的喧嘩也越來越遠,林醉柳覺得她已經離開好半天了,可隨著過去的人抬著的嫁妝還沒結束。


    一抬接著一抬,十裏紅妝看著奢華極了。


    這大概就會是柳紫盈一生當中最風光的一天了,因為過了今天,她的命運就和林知佑狠狠綁在一起了。


    而林知佑,她是不會讓林知佑這個人渣有任何能夠翻身做主的機會的。


    她也不允許他這麽個草包東西接管定遠侯府,毀了她所珍視的一切東西。


    更何況,就算他不出手,按照林知佑自己的能力,不出多久也一定會露出馬腳,受到壓迫的。


    待轎子和新嫁娘一離開,鎮南王府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廖鑾並沒有打算讓眾人在這裏幫柳紫盈慶祝的意思,京城除了鎮南王府,也沒有她一個親戚。


    所以根本也沒有什麽人好請的。


    林醉柳也樂得輕鬆,她轉身打算迴自己的後院,才邁兩步,整個人就被鉗製住了。


    腿又不聽使喚了。


    她心裏暗自著急,崔荷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之處,急忙開口道:“怎麽了,王妃哪兒不舒服了?”


    林醉柳擺了擺手,她怕崔荷又被廖鑾逼問,所以這次也幹脆不告訴她了。


    她伸出手來指了指天空,開口道:“沒事兒,你看這會兒天氣多好,我們多在這兒曬會兒太陽,對身體好。”


    說著,自己率先做表率似的,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崔荷更驚訝了,她急忙上前打算扶起林醉柳,“地上涼啊王妃,暖和咱們也不在地上坐著,快起來了。”


    崔荷顯然是急壞了,她也沒想到自家王妃變得腦子有些不大好使。


    其實林醉柳就是已經腿軟的站不住了而已,她被崔荷拉了好幾次也沒站起身,實在沒辦法,隻得擺了擺手苦笑。


    “好了,別拉了,我起不來了。”


    “這是為什麽?”崔荷更驚訝了,“王妃可是腿麻了嗎?”


    她倒希望是腿麻了,其實她已經感覺到了,那雙腿已經沒知覺了。


    正在準備措辭的當口兒,她還來不及迴答,整個人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了起來。


    林醉柳嚇了一跳,猛一迴頭,一下就看見了麵沉如水的廖鑾。


    心細如廖鑾,怎麽可能不明白林醉柳是為什麽。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加生氣,“迴房。”兩個字像是冬天裏的寒冰似的,一下讓站在一邊兒的崔荷自動禁言了。


    他步履匆匆,長腿邁著很快迴了房間一下踢上房門“當”的一聲,然後把林醉柳放在了床上。


    “什麽時候的事兒。”他問。


    林醉柳就知道,隻要讓廖鑾看見,他第一時間就能猜出是怎麽迴事兒。


    現在越掩飾就讓他越生氣,林醉柳隻能坦白道:“也沒多久……”


    “到底是多久。”


    眼見著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淩厲,林醉柳咽了口口水,“就是從上次畫舫相親以後。”


    從那會兒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多月了,廖鑾越想越後怕,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林醉柳的身體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若不是這次她實在掩飾不住,她還打算瞞他。


    廖鑾難得有一次被氣的失態到整個人都有些抖,他看著林醉柳,聲音咬牙切齒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


    說著,他眼眶通紅,開口道:“你真想走不成?死心吧,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


    然後他伸出手來一把攬住林醉柳,抱的緊緊的幾乎要把她按進自己身體裏。


    林醉柳吃痛,又不敢胡亂掙紮,隻得嘶了一聲,小聲道:“疼。”


    她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動作放輕了點兒,這才鬆了口氣。


    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她也實實在在的被他的反應嚇到了,隻得磕磕巴巴的開口道:“我怕,怕你著急。”


    “我們現在找不到一個好方法,所以告訴你也是咱們兩個著急,這麽想著我就沒說。”


    “我不是故意的,燕歸,你別生我的氣,我現在腿還在軟呢。”


    大概他們兩個就是太為互相考慮才會這樣。


    廖鑾原本已經溢到心口的憤怒忽然被涼水潑滅了,他垂下頭,聲音像是陣風似的,“你應該信我。”


    “不是所有事兒都要自己扛的,阿柳,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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