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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鑾結束自己活動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想著自己今天本來已經答應了林醉柳要過來接她,怕她在定遠侯府待的心煩,於是根本連家都沒迴,就直接過來接她了。


    定遠侯府今天雖然熱鬧,不過大部分也都是自己本家的親戚,本來就隻是個懷孕的小事兒罷了,若是大肆的操辦,恐怕要被別人笑話的。


    因而雖然裏麵熱鬧,大門口外麵卻還是一片安靜,看不著什麽熱鬧的樣子。


    廖鑾騎著馬停在大門口,下了馬就直接對著門口守著的家丁開口道:“在下鎮南王,還請麻煩通傳一下。”


    那兩個家丁都知道,家裏小姐嫁的姑爺便是鎮南王,如今聽見這麽個大官就在自己麵前站著,那還敢多拖延時間,急忙就進去通傳了。


    就這一通船才算是壞了事兒,他匆匆忙忙的往裏走,迎麵就撞上了正往這邊過來的侯府大小姐,林醉璐。


    林醉璐原本就是不想看見林醉柳,所以飯局結束以後就自己瞎溜達起來了,腦袋裏一邊兒想著林醉柳這個迴侯府來耀武揚威的小賤蹄子。


    沒想到就看見了匆忙過來的家丁,這家丁沒有眼色,差點兒就直接撞到了林醉璐身上,好在刹車及時。


    “你這是後麵被火攆了不成,跑的這般快,撞到了主子有你好看的。”


    林醉璐平時都捏著自己侯府小姐的脾氣,從來不輕易開口。


    通常這個時候,都是她身邊的丫鬟,負責替她開口責怪別人,這樣既能想顯得她有大家風範,也能教訓到她想教訓的人。


    “大小姐恕罪,外麵有貴客造訪,小的實在是不敢拖延。”那家丁哆哆嗦嗦的開口說話。


    他在定遠侯府做了這麽多年的工,對這個大小姐已經十分了解了,這個人別的不說,囂張跋扈卻是真的。


    雖然在外麵大家都說她是頗有大家風範,可是隻有她們侯府的下人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貴客?”林醉璐挑了挑眉,繼而毫不客氣的開口問道:“是哪家的貴客?”


    “是……是鎮南王。”


    鎮南王?林醉璐聽到這個名字,眼睛都亮了。


    今天林醉柳迴來的時候,林醉璐並沒有看見廖鑾,她一邊心裏竊喜廖鑾似乎也並沒有這麽喜歡林醉柳,一邊又遺憾自己不能見到他了。


    沒想到這會兒峰迴路轉,他竟然真的來定遠侯府了,林醉璐再沒心思理這個家丁,雙眼發亮直勾勾的就朝著大門口去了。


    兩個人就這麽撞見了,廖鑾才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他真的是十分不願意見到林醉璐的。


    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他總覺得這姑娘似乎腦袋不太好使,每每都讓他有點兒無語。


    “廖哥哥……”


    林醉璐眉眼含波,看著極嬌媚的樣子,“你怎麽忽然過來了,是來接阿柳的嗎?”


    明知故問。廖鑾多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隻點了點頭開口道:“嗯。”聲音冷漠的不得了。


    林醉璐簡直恨極了廖鑾這幅樣子,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林醉柳,她明明長得也比林醉柳好看,地位也比她高多了。


    可是麵前這人,這個她求而不得的人,每每對她都是不假辭色,卻對林醉柳溫柔小意。


    她越想越覺得憤懣,越想越覺得委屈,牙齒咬著嘴唇,看起來可憐嬌弱極了,聲音也顫巍巍的。


    “廖哥哥,我到底哪裏不如阿柳……你要這樣對我。”


    這話聽的廖鑾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似乎從來沒拿她跟阿柳比過吧,所以她現在說的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正想著,她又開口道:“林醉柳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罷了,我可是定遠侯府嫡親的大小姐,我真的不如她好嗎?”


    聽到這句話,他原本平和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冷凝了,其實說什麽他都無所謂,隻是萬萬不能說他的阿柳哪裏不好,畢竟他可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你確實沒哪裏不好。還有,請這位小姐不要擅自拿自己和別人比較,你哪裏都比不上阿柳,所以也根本沒有比較的必要,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廖鑾雖然平時說話也並不好聽,可是像現在這樣絲毫情麵都不留的情況也是沒有的。


    林醉璐幾乎是一瞬間臉色就變得慘白,簡直比林醉柳同她說上一百句話殺傷力都要大上許多。


    “不,我不相信會是這樣,廖哥哥,你娶了我好不好?你休了林醉柳,娶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比她好的,你放心,我……”


    “林小姐。”廖鑾雙眼的眼神如同寒冰一樣,直直的射向了慌不擇路的林醉璐。


    “我想你在說這些之前,還是應該先學會什麽叫做自重。”


    “畢竟是還未出閣的小姐,這樣膽大包天的同外男說這種話,實在絕非一個正經貴女所為,簡直比青樓的藝妓還不如。”


    轟的一聲,林醉璐覺得自己腦袋裏有一根弦兒都要崩了,“你,你竟然拿我跟青樓的藝妓相比?”她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然而廖鑾依舊還是第一次見她那樣,麵無表情,似乎她所有事情都引不來他一絲的關心。


    她好像忽然就死心了,這樣無所顧忌的喜歡一個男人,現在看來好像挺沒意思的,這道理她已經明白了,可是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不控製了吧,這個人她得不到,別的女人也別想得到,她一定要把這些全都毀了。


    林醉璐眼睛裏的怨毒一閃而過,然而此時的廖鑾根本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所以自然也就錯過了她的表情。


    兩個人就像是兩座雕塑一樣僵在了此處,好在那個家丁不敢把鎮南王吩咐下來的事情當耳旁風,很快林醉柳便收拾了東西到了侯府門口。


    “燕歸,你來了。”


    她率先打破了這一方天地的寧靜,廖鑾聽到她的聲音,也才把頭轉到她這邊。


    “出來了,我們走吧。”他已經被林醉璐搞得有些煩了,此時更是懶得應酬定遠侯府這群牛鬼蛇神們,幹脆也不理會,隻跟林醉柳開口說話。


    然而他地位高,不打招唿自然沒人敢找他的茬兒,可是他那位老丈人,定遠侯遲來出門,第一句話就是笑眯眯的對廖鑾道:“王爺竟然過來了。”


    這定遠侯府他誰都能不理會,隻是這定遠侯,他卻不能真的假裝看不見,一是因為定遠侯是林醉柳的親生父親,二就是因為他的地位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對待他。


    他畢竟還是要給他三分麵子的。


    “恭賀定遠侯。”他迴身抱拳,輕聲開口,定遠侯如今看著意氣風發的,仿佛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此時站在定遠侯夫人身邊,兩個人的差距竟然大了不少。


    “這等小事兒,說來實在慚愧擔不得鎮南王的一聲恭賀。”他此番不過是家裏的一個小妾懷了孩子而已。


    若不是因為想得到林醉柳的原諒,他根本是連叫也不想叫林醉柳的,更不用說讓廖鑾也知道這件事情了,那也太丟人了。


    他被廖鑾恭賀的臉色有些發紅,顯見著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此時天色昏暗,再加上定遠侯本來就是個武將,皮膚發黑,也將將能掩蓋一些他麵上的紅。


    “既如此,此時天色不早了,那小婿就先行迴去了。”


    待得了定遠侯的允許,廖鑾便直接一把把林醉柳扶到了自己的坐騎背上,一揮馬鞭離開了。


    可能母女連心這句話是真的吧,反正定遠侯府送行的眾人全都迴了屋內,定遠侯夫人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林醉璐的神色不對。


    她心裏還是擔心這個女兒的,畢竟她現在統共也就有一個女兒罷了,心裏還是覺得嬌貴的很。


    “璐兒,你這是怎麽了?可是有誰不長眼睛惹你了?跟娘說說,讓娘幫你出出氣。”


    林醉璐隔了這麽長時間又聽到她娘這麽溫柔的跟她說話,隻覺得鼻腔都有些發酸。


    “你不是不疼女兒了嗎?我不用你關心。”


    “胡說,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麽能不疼你?你當我真是想和那林醉柳虛與委蛇不成?她現在風頭正盛,我們和她強行不和是沒有好結果的,還不如先順著她,到時候她疏於防備……”


    定遠侯夫人的話沒說完,然而林醉璐已然聽明白了,她的雙眼瞬間就有些發亮,對著定遠侯夫人點了點頭。


    “娘,還是你聰明,這小蹄子現在不知道為什麽難搞的很,我已經很多次被她氣著了,竟然不會讓她有什麽好結果。”


    “你有這想法就對了,可千萬不能如了別人的願,不能跟你那個三嬸兒似的,眼皮子短淺的很,聽見沒有?”


    “你放心吧,娘,女兒心裏有數。”


    這邊兩個人心眼兒已經壞透了,那邊廂林醉柳隻覺得自己屁股都要被顛爛了。


    “你下次騎馬的時候能不能慢一點?我真的快要被你顛死了。”


    廖鑾嗤嗤發笑,伸手揉了揉林醉柳已經亂成了一窩草似的頭發。


    “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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