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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她也不再攔著她,由她出宮去了。


    年節過後,似乎是因為皇上心中有所虧欠,也是因為皇後娘娘救駕有功,又懷了龍嗣,因而皇上特別命準恭親王和新上任的恭親王世子祁敬玄留在京城之中,不必非要去封地駐守了。


    然而從前林醉柳便就知道,恭親王向來是個恪守禮節的人,他自然直接拒絕了皇上賞賜下來的殊榮。


    隻懇求皇上將祁敬玄留在京城之中,自己則匆匆的迴到封地去了,打算等到皇後娘娘生產之時再過來。


    這番舉動自然又受到了皇上的讚許,皇上雖然獎賞了這份殊榮,給他們父子兩個,但是看到恭親王這般識相的行為,他的心中還是十分開心的。


    所以他大手一揮,幹脆利落的允了祁敬玄說的每日進宮看皇後娘娘的要求,要獎賞了他為數不少的金銀珠寶,一時間恭親王府風頭無兩。


    除卻恭親王府以外,還能收到如此殊榮的除卻高延之外,剩下的一個自然就是才受封為超一品誥命夫人的林醉柳了。


    鎮南王府原本就是眾人趨之若鶩的去處,如今鎮南王妃又受到如此殊榮,打從宮中出來以後,就有為數不少的人給鎮南王府遞了拜帖。


    好在林醉柳向來是個隨心隨性的人,覺得那些不喜歡的人,完全就不去交際,看到能為之結交的,便迎進來坐一會兒。


    不多時,京城中流傳出了鎮南王妃清高孤傲,高不可攀來。


    她自然也是不在乎這檔子事兒的,總歸不論別人說了什麽都影響不到她的頭上來。


    加上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廖老太太那裏穩定了不少,她也樂的閑些日子,就更不會去給自己找那些個不自在了。


    然而拜帖是遞給她的,她自然有資格決斷,可若是遞給王府上廖老太太的,她變也隻能讓管家將帖子遞到廖老太太手上,由她來決斷。


    她向來是個講規矩的人,若是地位高些的,她通常都會接見,而那些上不了台麵卻又想扒著鎮南王府的,她也絕不會給與一絲機會。


    看到她這番操作的林醉柳,心中對他竟然還暗暗有些感歎和驚歎,雖說這些事情人人心裏都是門兒清的,可是如果真的讓林醉柳這般坐,她通常用很難能做的出來。


    能像這樣毫不猶豫,一直貫徹到底的人,廖老太太還真是她見過的第一個。


    此時的林醉柳正在院子裏坐著,春節過後,天氣就漸漸迴暖了,居柳園向著陽麵兒,白日裏太陽曬著,雖然有風吹著,卻也難得的有著點兒暖和的意思。


    此時她正在曬書。


    鎮南王府藏書豐富,有原先先鎮南王和鎮南王妃的,也有廖鑾的,這些書大多藏在了閣樓裏,那些常用的,廖鑾和林醉柳喜歡的,就直接放在了居柳園的小書房裏。


    這裏的書房原本就不是留給家中的家主用的,或者說這並不是一個正經的辦公地點,所以在設置方麵自然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


    可是因為廖鑾這人實在過於粘人了些,他直接把前院兒的那些書搬到了後院兒,然後又暗戳戳的直接搬進了林醉柳的小書房裏。


    等林醉柳發現自己的藏書實在過於多了的時候,這人已經以一個毫不猶豫,不容拒絕的態度侵入了她的小書房,霸占了她在古代自己訂做的榻榻米,還有榻榻米上的那些抱枕。


    從此以後兩人就用一個書房了,好在林醉柳這人慣是個喜歡犯懶的,看書的時候趴著躺著倚著,就是不愛正兒八經的坐著看。


    這才把桌案前麵的位置讓給了廖鑾,不過自己也因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受到了很多批評教育就是了。


    一個冬天過去,屋子裏陰暗潮濕,輸一層蓋過一層,完全擋住了僅有的那些陽光,如今自然就是一股發黴的味道。


    林醉柳這人別的好習慣沒有,愛幹淨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說白了這應該是醫生這個行業的職業病。


    總而言之,待她聞到書房裏那股難以言說的發黴的味道時,終於還是決定趁這個陽光明媚的白天把書曬一曬。


    居柳園的丫鬟婆子和小廝都不算多,畢竟這院子實在說不上有特別大,她平時也沒有什麽事兒需要用的上那麽多丫鬟的,所以幹脆就沒要那麽多。


    然而曬書可是一個大事兒,這裏有很多收藏都是廖鑾雞喜歡的,她若是一個不小心給曬壞了,迴來還不知道得受到這人什麽莫名其妙的懲罰呢。


    於是她便把常年跟在廖鑾身邊,對待書房十分有經驗的韶光給叫來了。


    人多力量大,眾人毫不猶豫的把書房裏擺著的書一排一排的拿下來,分門別類地擺在一起,開始曬起了天上的太陽。


    今天難得的連風也沒有,隻是空氣裏冷冽的寒氣還是席卷著眾人,好在因為搬書一直運動著的關係,沒一會兒林醉柳就出汗了。


    她難得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好了,近些日子他頭疼的症狀隻重不輕,隻是來的次數比原來要少了些許。


    她原本就怕這事兒被廖鑾發現,如今這樣的改動倒也正合她的心意。


    曬書的活兒直接從上午巳時一直曬到了中午去用午膳的時候,林醉柳忙上忙下,忙進忙出了一上午,等到能休息的時候,早就已經軟成一灘,窩在椅子上動不得了。


    體力果然是差。


    她自己嫌棄了自己一通,又伸出因為搬書而變的軟趴趴酸唧唧的手臂,給自己到了杯茶一口悶了,安安靜靜的待了好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房門忽然被推開,外麵刺眼的陽光照射進房間內,崔荷溫和好聽的聲音想在她耳邊。


    “王妃,午膳已經做好了,王妃可以去用飯了。”


    聽了她的話,林醉柳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仰躺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啊”了一聲,點了點頭。


    “王爺迴來了嗎?他今日可說了不迴來?”林醉柳邊就著一旁小丫頭端進來的臉盆淨了手,邊開口問著崔荷。


    聽她這麽問,崔荷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今日早晨王爺出門時特別交代過奴婢,告訴您中午不用等他用午膳了,恭親王世子有請,幾位爺一同去賽馬了。”


    他平日裏忙起來的時候經常不能夠在王府裏用飯,林醉柳也算是習慣了,然而倒是頭一迴聽說他因為這些玩的事情不迴府的。


    不過兩個人關係好,他迴不迴林醉柳也不是很在意,於是也隻是輕飄飄的點了點頭,話都沒再多說一句,轉身到了吃飯的桌前。


    桌子上飯菜不少,林醉柳大概是因為上午累極了,中午吃的也多些,直吃的她肚子都圓鼓鼓的了,這才放下筷子,打了個十分沒有禮貌的飽嗝兒。


    在居柳園,自然是所有人都依著林醉柳的,她做什麽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然而這行為一旦放出去做的,可是有眾人一頓指摘的。


    此時崔荷的作用便顯現出來了,她頗有些沉怒的瞪視了林醉柳一眼,開口教育道:“王妃可能有些當家主母的樣子,這般景象若是叫祖奶奶看見了,您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這可不是聳人聽聞,廖老太太吃飯睡覺食不言寢不語,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這條規矩容不得外人來指責,更是想讓自己家的小輩都能遵循這個規矩。


    而林醉柳又向來是個不守規矩的主,她在現在時也閑散慣了,到了古代穿越到這個身體身上,這個林醉柳又是個沒娘教導的庶女。


    加上嫁給廖鑾以後,廖鑾從來也不管她,因而她也就習慣了隨心所欲的活著。


    如今廖老太太迴來了,她日子就有的磨了,為了不被廖老太太耳提命麵的嫌棄,她立刻正襟危坐,輕飄飄的開口說了一句:“那本妃就先行迴屋了,你們且將這裏收拾了。”


    然後緩緩站起身,像是在宮宴裏的時候那般優雅懂規矩的,轉身出了小廳,迴了自己的房間。


    身後看著她做作樣子的以冬和宜春兩個都笑的前仰後合的,見她慢慢遠了,這才小跑著跟上了。


    女兒家出嫁以後,逢年過後也是要迴娘家去看看的,不過因為林醉柳和定遠侯府眾人的關係都不算好,所以她往年幾乎都從未迴去過。


    原本今年她是打算迴去的,沒想到林醉璐過來那天告訴她,定遠侯竟然把侯夫人接迴來了。


    此時她心裏一邊怒其不爭,幹脆直接就不迴去了,也省得見了那對母女心裏發煩。


    而她不迴,定遠侯似乎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竟然也沒有請他的閨女迴來坐坐,一時間他們父女兩個的關係似乎又變得有些不好了。


    這門親戚,在林醉柳這兒是走也可,不走也可的,她雖然確實覺得定遠侯並不真的是一個苛責女兒的父親,可若是這位父親不願要她,他也決計不會上趕著去求人的。


    才往迴走了兩步,林醉柳就被迎麵過來的管家攔住了。


    管家幹脆利落地遞給了她一封拜帖並著一封書信,接著開口道:“王妃,這拜帖是平懷侯府的老太太遞來的,說是想來拜訪祖奶奶,另外這封是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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