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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荷見林醉柳嘴上罵的歡快,其實麵上燦若桃花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人家小夫妻兩個的情趣。


    男女的體質畢竟不一樣,廖鑾原本早早就醒了,在外麵自然比不得在家裏。


    他連軸轉了好長時間,難得能迴來睡個好覺,如今看著精神氣爽的,清晨起來還去習了劍。


    “王爺呢?”林醉柳借著崔荷的力道起床洗了漱,此時正坐在梳妝台跟前兒束發。


    崔荷盤著她黝黑長發的手不停,思忖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好像是在書房裏處理政務呢,晨間吃了飯就去了,一直都沒出來。”


    他確實已經有挺長時間都沒迴京城了,需要處理的事務大概也有不少,林醉柳頗為理解,心下也覺得這人活該這麽忙碌,卻還是禁不住有些心疼起來。


    他這次倒是沒有在後院兒的書房裏處理政務,而是直接去了他原來用著的前院書房,林醉柳一個女眷,平日裏都是很少到前院兒去的。


    如今看了看,又到了該吃午飯的點兒,又見廖鑾到現在都還沒迴來,便也捯飭好了自己,起身到前院去了。


    鎮南王府一路上都挺安靜的,看見的幾個丫鬟小廝也都忙忙碌碌的辦著自己的事兒,倒是沒見有人偷懶耍滑,都幹練的緊。


    昨天才下了雪,此時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白色,婆子們晨間起來就開始掃雪,如今也俱都堆在了路兩旁。


    背陰地方的雪本來就不容易化,如今陳年舊日的堆在一起,已經有厚厚的一大層了,全都堆在土地上麵,像是一座白色的小山。


    林醉柳身上披著厚厚的鬥篷,手裏攥著個熱乎的湯婆子,不慌不忙的向著前院去了。


    王府裏鮮少來客人,因而雖然林醉柳不太往前麵來,但是前院後院的走著也從來不怎麽避諱。


    再加上平時如果廖鑾在書房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的話,通常都會讓韶光在門口看著。


    隻沒想到今天陰溝裏翻船,可能恰巧韶光出去幹別的了,門口也沒什麽別的人守著,林醉柳毫不避諱地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大喊了一聲:“你還吃不吃飯了廖燕歸。”


    她說完便抬起頭,視線正正對上了書房裏的幾個人。這些人都穿著常服,不過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見門被推開,吼聲震天,眾人都統一把頭扭向了門口,見開門的隻是一個麵白如雪,豔麗如花的小姑娘,又接著麵麵相覷的有些不知所措。


    林醉柳更加不知所措,她向來不願意打擾廖鑾做自己的事情,所以通常知道他有工作的時候,自己都會躲得遠遠的。


    然後今天本就是趕上他才迴來,再加上昨天被他折騰的狠了,心裏帶著氣,還沒過腦子就毫無顧忌的把門推開了。


    她看了看廖鑾麵沉如水的樣子,下意識咽了口口水,繼而訕笑著開口道:“原來有客人在啊,你們忙。”說著,她十分狗腿的伸出蔥白的小手,又把門帶上了。


    屋子裏。


    眾人:……


    詭異的沉默讓眾人都覺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廖鑾清了清嗓子,開口問詢著道:“方才說到哪兒了,接著說呀。”


    他生病清冷淡漠,倒是讓大家都成功迴過神來,方才正在和廖鑾說話的那人“啊”了一聲,接著開口說了起來。


    原本廖鑾是不想在王府解決朝堂上的事情的,他也懶得理會那些事情,隻要邊疆穩固,國家安定,其他事情都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


    然而實在是祁敬珩這小皇帝太會賣慘,借由皇後娘娘懷著身孕的借口,再三推脫本應該讓他在上書房講述的事情,直接推給鎮南王去做了。


    身為人臣,廖鑾確實也應該解君之所急,因而他雖然心裏不情願,最後還是應下了祁敬珩的要求。


    原本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他想著事情很快就能結束,林醉柳又很少來前院,他到時候就直接迴後院去,應當就不用同林醉柳講了。


    隻不過沒想到,原本從來不來前院的人竟然忽然過來了,看門的韶光去哪兒了?


    從方才這件事情以後,廖鑾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眾人也都看出了他的反應。


    大家心下知道鎮南王才迴京城,也不願多打擾他,於是很快把事情說完,便都三三兩兩的拜別離開了。


    此時大約已經到了正午,想著林醉柳早晨就沒起來,因而也沒吃上飯,這會兒肯定已經餓的不行了。


    心下自責,他走的也快了些,很快到了後院居柳園裏,在在院子裏看見了才出門的崔荷。


    “王妃呢?”他開口問道。


    “迴王爺,王妃從前院迴來以後就一直在房間裏。”


    她話音剛落,廖鑾就直接越過她走到了門口,輕輕推開了門。


    屋裏還是很暖和,他帶進了一股涼風,外屋安安靜靜的,直走進了房間裏,才在床榻上看見了鼓成一團的林醉柳。


    他心下好笑,迴身關了房門,慢步走到了床榻麵前。


    床上的人蒙著被子,被子一顫一顫的看著好玩得緊,他伸出手戳了戳那一團,就聽見裏麵林醉柳悶聲悶氣開口道:“都說了別管我。”


    大概是把他認成崔荷或是以冬了。


    “是我,阿柳,我忙完了。”他聲音裏壓著笑,說完又伸手拍了拍被子裏的人。


    聽著他話裏含笑的樣子,林醉柳覺得更羞恥了,自己下意識把被子又掖了掖,甕聲甕氣的開口道:“知道了,那你去吃飯吧,崔荷應已經把飯菜擺好了。”


    說完便不再理會外麵的人,專心致誌的麻痹自己,勢必想讓自己忘記方才那件事兒。


    然而她緊接著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個有力的胳膊摟在了懷裏,廖鑾的聲音也出現在隔著,被子的上方,“你早上就沒吃飯,這會兒不吃不覺得餓嗎?”


    雖然他是認真的在詢問自己,可是林醉柳總覺得這人無時無刻不在嘲笑自己,她本來就覺得悶,這下一賭氣幹脆一把撩開了被子,直接扔到了廖鑾身上。


    “你嘲笑我?明明都是你的錯,都怪你不告訴我,我才會做這麽丟人的事兒。”不知道是悶的還是臊的,她的臉如今紅撲撲的,燦若桃花好看極了。


    廖鑾被她的樣子晃的失神了一瞬,接著才開口安撫她道:“我哪裏敢嘲笑你呀?”說著,他扔開被子,轉而接著抱住林醉柳,“隻不過本王的王妃下次確實要注意穩重。”


    “你果然還是嫌棄我了。”林醉柳噘著嘴,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廖鑾,感覺你下一秒鍾就快要哭出來了似的。


    “不是嫌棄,阿柳。”廖鑾說著,把人摟到懷裏,“隻是你在家閑適的樣子我並不想讓別人看見,隻有我能見你,你隻是我一個人的。”


    雖然林醉柳自己還是覺得頗不好意思,隻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廖鑾的話成功取悅到了她,讓她原本臊的通紅的臉也變得好了些。


    “真的?”她試探似的開口問道。


    “自然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的,阿柳。”廖鑾生怕林醉柳不相信似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十分真誠的看著林醉柳。


    雖然林醉柳也想過廖鑾大概不會因為自己行事孟浪生自己的氣,隻是她畢竟是這麽大一個府邸的當家主母,自然要有點主母的樣子。


    因而她磕磕巴巴的開口道:“對,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吧,我不知道你叫了人到家裏來商議事情,如果知道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去打擾你的。”


    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廖鑾也知道林醉柳有分寸,所以也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跟她生氣,亦或是讓她覺得不開心。


    “我知道的,阿柳。”他的拍了拍林醉柳的背,“我們大風大浪經過了這麽多,這點信任應該有的,我相信你,阿柳也早相信我,也不必如此覺得不好意思,你要知道,不不論你是怎樣的,我都會愛你。”


    廖鑾像是忽然打開了情話技能,講的原本已經把臉上的緋紅消下去的林醉柳再次紅透了臉,她故作矜持的清了清嗓子,接著開口道:“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說道餓,林醉柳就又想起來昨天晚上小別勝新婚,這人不知節製為何物的樣子,再次覺得有點兒氣不打一出來,伸出蔥白兒似的小手,毫不留情的拍了他一巴掌。


    “下次可不能再如此孟浪了,聽見沒有。”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難為廖鑾竟然聽明白了。


    過了這麽些天,他的臉皮厚度有了質的飛躍,因而此時聽了林醉柳的話,他不但沒有絲毫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直接公主抱抱起了才穿上鞋的林醉柳。


    “你快把我放下來,神經病。”林醉柳被嚇了一跳,伸手又拍了廖鑾一巴掌,她不舍得使勁拍,因而這一巴掌不痛不癢的,廖鑾絲毫不在意。


    接著,整個鎮南王府後院的人都看見他們“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王爺此時正抱著那個據說能妙手迴春的王妃,笑的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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