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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廖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季堯寒一邊被林醉柳往裏推著,一邊轉頭開口問她,“方才比試的時候,我就見他麵色不好,他現在怎麽樣了?”


    “話多,拉你進來不就是為了救他麽,還不快點兒。”


    兩人說著就已經到了屏風後麵,季堯寒一眼看到了泡在滾燙浴桶裏的廖鑾,此時他眉頭緊鎖,看著滿臉頗為難受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泡在怎麽還在水裏?”


    “什麽黑水?”司塵沒好氣的拍了他一巴掌,還沒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兒,“你沒聞見屋子裏這麽大的中藥味兒?他這是在泡藥浴懂嗎?”


    “嗷嗷嗷,藥浴,那我在這兒能幫上什麽忙?”


    他從來沒幫助別人治過傷,因而站在此處有些手足無措的,同這裏看著十分違和。


    “要你來自然就是有用的。”司塵細細把季堯寒要做的事情同他說了。


    見他連連點頭一點兒不適都沒有的樣子,有些疑惑的開口,“我這麽說你都懂了?”


    “你說什麽?”他懵懵的抬頭開口,“哦,懂了。”


    懂個屁啊,這樣子看著就沒懂吧,司塵簡直服了這個人,拽著他的肩膀晃悠了好半天,又仔仔細細說了一遍,“這迴聽懂了嗎?”


    “懂了,懂了。”這迴他看著是真懂了,司塵這才放心的把廖鑾的後背擺到他麵前。


    他伸出雙手運了會兒功,然後直接放到廖鑾白皙挺直的背上,那背上錯綜複雜的揪滿了傷口,有條狀有孔狀,想來應該是他帶兵打仗時留下的痕跡。


    雖說林醉柳和廖鑾兩人如今常年在一個屋裏休息,可是彼此之間都保留著最後一道防線,未曾赤裸相對過。


    如今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裸背的廖鑾,因而他背上的這些傷口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睛一瞬間有些發酸,鼻子也有些漲。


    很快二人的頭上竟然微微冒起了白煙,繼而這陣煙慢慢變濃,彼之方才到了滾燙的熱水所升騰起的霧氣還要濃鬱。


    “喂,這是怎麽迴事兒?怎麽會忽然有這麽大的煙呀?”她不放心,拉著司塵緊張兮兮的開口問。


    司塵倒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沒有理會她,隻環著雙臂靜靜看著那邊浴桶裏外坐著的兩人。


    就這樣坐了將近有兩個時辰,從浴桶裏又轉移到床榻上,廖鑾才慢慢睜開眼睛自己醒了過來。


    他看著虛弱極了,整個臉都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沒有。


    “這是怎麽了?”


    見他醒了,林醉柳十分激動的撲到床邊兒上,拉著她冰涼的手,道:“你忘了嗎?你一迴來就暈倒了,把我嚇壞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他看起來頭有些疼,伸出另外一隻手揉了揉,這才搖了搖頭,看著林醉柳。


    “我,我沒事。”聲音小的稍微吵鬧一點都聽不清楚。


    這個樣子廖鑾,林醉柳還從來沒見過,他心下著急,轉身看著司塵,“這該怎麽辦?他什麽時候能好啊?”


    這種著急司塵心裏也明白,因而他也不賣關子,“沒什麽事的,就是使用了冰寒之法使身體裏的經脈阻塞,這樣疏通,大概有半個月就能好了。”


    聽說廖鑾的病症不是像慕雲庭一樣治不好,內力還能迴,她這才放下心來,一心一意的再也不看別人,陪著廖鑾說話。


    很快,幾人把他扶下靠在墊子上,司塵和季堯寒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了,整個房間才剩了他們二人。


    “堯寒他……”


    “別操心別人了,如你所願,他已經成功繼承了慕雲庭的位置,變成這一任的武林盟主了。”


    這應該是廖鑾最近最大的謀劃和心願了,因而聽到這個消息他也顯得很開心。


    兩人就這樣時不時閑聊兩句,季堯寒忽然過來敲了敲門。


    “誰啊。”林醉柳輕應聲出去,打開門,這才發現是季堯寒。


    他有些手足無措,看著林醉柳開口說道,“方才慕前輩派人前來告知你,上次沒看的幾個殺人現場還在,不過拖得時間越長,所留的痕跡就越淺,所以希望你如果想看的話,還要是盡量早一點去。”


    這話說的有理,林醉柳點了點頭,走到司塵那邊同他說了一聲,叫他照看廖鑾,這才揪著季堯寒一起去了眾人給武林盟主蓋的居所,也就是現如今慕雲庭待的地方。


    這是一個看著挺氣派的宅子,畢竟是武林眾門派俠客之首,住的地方總也不能太寒酸了。


    如今季堯寒已然成為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慕雲庭自然也就要把這個房子讓給他來住。


    打從一進大門起,林醉柳就左右上下的打量著這個院子,整個院子格局看著不錯,風水也好,假山流水,倒是一樣不缺,一點兒也沒有武林俠客那樣的豪爽不拘小節,看著倒是有種王公貴族別莊的氣派。


    慕雲庭在大堂裏侯著二人,見兩人一左一右全都進來了,這才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季少俠……嘿,瞧我這嘴,現在應該是季盟主了,季盟主可是帶著小神醫一起來查看兇宅情況的?”


    “自然是如此。”林醉柳點了點頭,“上次因為有事兒耽擱了,沒想到慕盟主竟然還給我留著,實在是十分感激。”


    “不必,不必。查出兇手一事於我也是應該,這也算是我繼任武林盟主以來,最後為大家做一件好事吧。”


    好像自從那場比賽過後,慕雲庭整個人一下蒼老了十歲。


    他原本欲把這位置交給自己的親兒子,沒想到慕雲辰技不如人,敗給了廖鑾,如今也沒有辦法,隻能退位讓賢。


    已然到下午了,幾人也沒有多耽擱,隻在廳裏閑嘮了幾句,慕雲庭就派了自己手下很有威望的一個長老帶著二人去。


    幾個殺人的地方都不一樣,不過林醉柳沒有想到,最近的地方竟然就在他們的客棧裏。


    他這才想到賀一道長那天說在客棧當中看見了封消寒是什麽意思。


    畢竟封消寒的身份可疑,又沒有收到武林大會的邀請,更遑論說自己來參加比賽了,這樣一個同武林大會毫無關係的人,猛然出現在死了人的客棧裏,也的確是有些招人懷疑。


    他歎了口氣,跟著那位長老一起進了後院兒。


    靈鶴觀來的道士多,一點兒他們基本上是包下了這個兩層小樓,如今也沒有變化,竟然被人包下了,林醉柳自然沒有過來看過。


    跟著長老上了樓,到了最頂層最西邊的一個房間,那長老就站住了,伸手示意這個房間,“兩位少俠,就是這個房間了,不僅是這間,相連的這三間房接連死了三位長老。”


    謔,竟然連在一起了,這兇手倒也真的有膽量,殺了一個接著一個,也不怕這戒備森嚴的地方被人發現了。


    她打從過來就發現了,這靈鶴觀不僅包下了這兩層小樓,還直接給小樓安排了把手之人,林醉柳猜不僅如此,應該還有人巡邏呢。


    不過那就不是她該注意的了,她隻是心裏想了想,推開門就進了房間。


    才走進去一步,她就定定的站住腳,還伸手攔住了後麵不知所謂直直往前衝的初生牛犢季堯寒。


    這人根本不像是來查案的,倒像是來創造案子殺人來的,渾身興衝衝的就要往裏走。


    “喂,幹嘛幹嘛?慢點。”林醉柳的小細胳膊基本上攔不住他,由著他拖著自己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下。


    “怎麽忽然停下了,有什麽異狀嗎?”他今天過來是特意為了保護林醉柳的,畢竟如今世道太亂,她前兩天才被綁架過,實在是叫人有些不放心。


    “當然不是,就算有,最大的異狀也是你。”她沒好氣的開口,“有你這樣過來查案的嗎?橫衝直撞,把線索直接弄沒了。”


    季堯寒自然是沒查過案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撇著嘴上下打量了一圈兒。


    這屋子因為很久沒人打掃,又沒人居住,已經淺淺落了一層灰了。


    然而就是因為落了一層灰,有些痕跡才格外顯眼一點。


    “你就乖乖在門口等著,哪兒也不要去,更不要進到裏麵來,聽到沒有?”她恫嚇了季堯寒一番,見他乖乖點頭了,自己才往裏走去。


    記得聽大家說的時候,這些人都是直直撲到了地上的。一般這種沒有掙紮痕跡和血的殺人事件,被害者應該都是十分安靜的躺在床上或者坐在那裏。


    現如今竟然是撲到地上,那麽他應該是明顯發現了房間裏發生的異狀。


    既然如此,竟然還沒有反駁餘地的就被殺了,更何況這些人還是一群高手,這就叫林醉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走進房裏細細察看了一眼床榻,拒慕雲庭所說,自屍體被各家搬走以後,這個房間便再沒人進來過,也算是為了保護現場。


    然而跟家人竟然沒有進來查的打算,直接就忙不滯的選了個兇手,這倒還是頭一遭,如果不是林醉柳想看,他保留著現場也沒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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