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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秋正在院子裏打掃方才縫針線的碎步,聽到有人敲門,忙放下了掃帚轉身去開門。


    才打開,發現竟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鎮南王妃林醉柳。


    她這裏也不是什麽需要常來的地方,平日裏也隻有廖鑾一個人來過。


    如今乍一看到林醉柳,她倒是很疑惑“王妃,你怎麽來了?”


    林醉柳有點兒尷尬的對斂秋姑姑擺了擺手,“斂秋姑姑,燕歸他出去辦事兒了,我有點兒不放心,想著來祠堂上柱香祈求平安。”


    其實上次廖鑾帶著林醉柳來她這邊兒的時候,她就看出來林醉柳是個好姑娘,看著話不多,可是心思細。


    如今一聽她居然是來為廖鑾上香來的,心裏又給林醉柳添了一筆,覺得她可真是個有心人。


    心裏這麽琢磨著,斂秋姑姑起身給林醉柳讓了地方,迎著她進來,嘴上還笑著開口道“王妃也不必太介懷了,這家的男人啊,就是經常出去,刀尖兒上舔血的日子。”


    “小王爺他腦子聰明,身手也好,不會出事兒的,噢?”


    林醉柳隨著斂秋姑姑的步子一步一步跟著進祠堂,耳朵裏聽著她的話,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的香味兒,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


    “姑姑,先王爺也是這樣出去打仗嗎?”


    斂秋聽了,笑著搖了搖頭,“何止,那時候邊境鬧的厲害,先王幾乎一年一年的不迴京,趕上迴來一次夫妻相聚,不過幾日又要離開了。”


    斂秋的聲音十分慈祥,林醉柳聽著,腦袋裏忽然想到了她聽到那些關於她們的故事。


    廖鑾的娘親,可比她堅強多了啊……


    這麽相比起來,她最近可能真的是她有些誇張了。


    因為事情比較緊急,還牽扯了兩個國家,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跳腳擔心。


    她其實應該要相信廖鑾的,畢竟廖鑾從來都能把事情安排的服服帖帖,不會給人留什麽後顧之憂。


    她與其在王府內杞人憂天,不如多忙點兒別的,讓廖鑾也能放心一點兒。


    被一下說通了的林醉柳整個人看起來都開朗了不少,她跪著給先鎮南王和先王妃上了香。


    祈求他們能保佑廖鑾平安後,這才起身,突然給了斂秋姑姑一個熊抱。


    斂秋被這一抱嚇了一跳,繼而哈哈笑著也迴抱了林醉柳,還伸著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夫妻之間信任是最重要的,不管在哪方麵,你都要對他抱有充分的信任。”


    林醉柳點了點頭,深唿了口氣才放開了斂秋姑姑,眼神而亮晶晶的,開口就道“我知道了,姑姑,謝謝你。”


    斂秋搖了搖頭,伸手幫林醉柳捋了捋頭發,這才開口道“快去吧,做該做的事兒去,別老想著廖鑾那個混小子。”


    斂秋姑姑熟稔的口氣說的林醉柳有些好笑,她哈哈笑了兩聲,這才對著斂秋道別,轉身離開了祠堂。


    她一路帶著笑走的像個小蝴蝶似的,斂秋姑姑笑眯眯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歎了口氣。


    可能真的是父子連心,廖鑾同他父親喜歡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雖然一個開朗活潑,一個嫻靜優雅,可是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謙和有禮,內心又堅韌不拔。


    崔荷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本來這兩天林醉柳終於變迴了原來的她,這讓崔荷以冬兩個人心裏都非常欣慰。


    然而從那天開始,林醉柳就養成了一個新毛病,她開始喜歡拉著自己求自己教她武功。


    “小崔荷,求求你了,你不用教我別的,你就教教我暗器就行,我這人也沒什麽愛好,好不容易有點兒想法,你可不能拒絕我。”


    她當然是想同意了,然而如果讓王爺知道她背地裏教王妃學武功,她可能真的就沒什麽好果子吃了。


    況且她對暗器也沒什麽研究啊,那種背地裏陰人的招式,說什麽也是暗衛或者刺客比較擅長吧。


    “王妃,不是奴婢不教你,奴婢也不會暗器啊,如果真的想學的話,等王爺迴來,他一定會答應教您的。”


    廢話,廖鑾迴來了她還用得著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充實生活嗎。


    林醉柳已經磨了崔荷三天了,見她一點兒口都不送,鐵了心什麽都不會教自己以後,這才歇了心思。


    她其實覺得自己還是挺有潛力的,畢竟她是學醫的,對每個穴位的位置都十分精通,剩下要做的,第一個是瞄準,第二個就是紮進去。


    接下來的日子,崔荷欣喜的發現,林醉柳不求自己教她了。


    欣喜的同時她又發現了一個讓人糟心的事情,她開始自己自學。


    自學課程大體開始於,她每天都不讓以冬吹蠟,拿塊兒濕布自己瞄準,然後扣到燭台上。


    崔荷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研究出這些幺蛾子的,她也不敢問,生怕林醉柳一個想不開又粘上自己。


    這邊的林醉柳還在每天充實自己,另一邊,廖鑾已經快馬加鞭的到了邊境。


    安興鎮。


    暗羽衛駐紮在安興鎮外麵,軍營隱蔽,知道的人也極少。


    如若不是這次前去送親的將軍剛好原來同廖鑾一起打過仗,估計也不會找到這裏。


    他到達安興鎮後,薑炎薑子恭正站在大營門口準備迎接廖鑾。


    廖鑾還未到近處便直接飛身下馬,身後的小黑韁繩直接扔給了門口侯著的小兵。


    他一手拍了正準備行禮的薑炎,開口說道“行這些個虛禮做什麽,西奉國那邊情況怎麽樣?昭元公主又如何?”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著主帥大營去了。


    一聽廖鑾提起這迴事兒,薑炎的表情也凝重了不少,他看著廖鑾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西奉國那個昏君,似乎篤定了是咱們的昭元公主殺了他的二皇子。”


    “二皇子的母家身份尊貴,貴妃又非常受寵,西奉國那邊傳來消息,再過兩日,等到過了五七就殺了昭元公主梟首示眾。”


    “簡直欺人太甚!”廖鑾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目光狠厲,聲音也極為氣憤,“我北環國的人自由皇上親自處置,堂堂公主,豈是他們能隨便動的?還妄圖梟首示眾,豈有此理。”


    薑炎原本聽到這消息時也十分氣憤,如今聽到廖鑾也是這幅氣憤樣子,跟著更加義憤填膺起來。


    “探子來報說昭元公主已經被秘密押到西奉國與北環相接的常葉城,估摸著是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呢。”


    廖鑾倒是沒想到,西奉國的國君竟然這麽昏庸,越老越不中用。


    他記著年輕那會兒西奉皇還有點兒血性,決策也有不少得到過他父王的讚同。


    如今這西奉國真是不行了,烏煙瘴氣。


    他琢磨著,忽然開口道“薑炎。”


    “屬下在。”


    “我把觀言帶來了,明日我們三人共進常葉城,劫獄,救公主。”


    薑炎聽罷直接單膝跪地,伸手抱拳,開口朗聲應道“是。”


    聽他應下,廖鑾直接伸手把他扶了起來,這才左右環顧著,發現沒看到自己想看的,這才開口道“茂山呢?”


    “迴王爺,茂山在武場帶著新兵們演練。”


    廖鑾點了點頭,皺眉思忖了一會兒,才開口接著道“讓茂山帶人接應,務必要把王妃帶迴北環國。”


    “是。”


    兩日後。


    邊城一向是個人來人往,魚龍混雜的地方。


    進城出城的人每天不計其數,安興鎮和常葉城之間隔著一長片的沙漠,戈壁混雜,中間還有著不少民住房子的廢墟。


    廖鑾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淩晨就帶著觀言同薑炎三個人快馬加鞭到了常葉城。


    昨天他還一直以為是西奉國國君有恃無恐覺得哪怕是北環國派人來救他也有恃無恐。


    然而直到今天來到常葉城,看著守城士兵懶洋洋的樣子,他這才忽然覺得,也許西奉皇根本不知道二皇子死了的消息已經泄露出來的事兒。


    不過今日的城門進出較之平時也嚴肅了不少,才剛過半日,那些看顧城池的士兵們就擺手轟著門裏門外想進出常葉城的人,拒絕眾人進出。


    既想防範北環國來人,又不想耽誤常葉城貿易往來。


    西奉皇永遠都是這種優柔寡斷,搖擺不定的心思。


    廖鑾帶著兩人進城之後,原想著進德濟堂去,又怕遭人猜忌,最後還是在客棧裏要了一個房間。


    問他們進城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遭到猜忌?


    還不是因為廖鑾一行三人是坐著牛車進來的。


    他們俱都穿上了短衣打扮,頭上的玉簪也換成了小木頭枝子,還圍了一塊兒長條的棕色麻布。


    三人裝扮成長工進城,那些個士兵根本連看都不許昂多看一眼,過路費都沒要就放他們走了。


    如今店老板看見他們這個樣子心裏也是十分嫌棄,根本不在意他們有沒有錢,直接給看了一間偏房。


    房間裏黴濕氣重一應設施安置也不好。


    薑炎才跟著進了房間就被這惡劣的環境惡心了一跳,起身就要出去找店老板。


    廖鑾直接喝住了他。


    “我們如今又不是過來享樂的,住這裏也是原本也是應該,薑炎,切記樹大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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