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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鑾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哈哈哈笑出聲來,直笑的林醉柳都有些惱羞成怒了,伸出小爪子過去一把捂住了廖鑾的薄唇。


    廖鑾的唇形很好看,可是這麽被擋住了,也沒有影響他好看的一絲一毫。


    果然好看的人沒了嘴依然好看。


    林醉柳囧囧的想著,忽然廖鑾拂開了她的手,低頭看向了榻前的桌案。


    林醉柳被寫這一下拍疼了,嚇了一跳,尖叫出聲。


    “你幹嘛,廖燕歸!”


    廖燕歸當然是老樹開花害羞了。


    他清了清嗓子,指著桌上的話對林醉柳道:“這也是你畫的嗎?”


    林醉柳點點頭道:“就是肖像畫罷了,如果你想要,以後我也可以給你畫一個啊。”


    “那要不然,阿柳現在就給我畫吧。”


    林醉柳本來想著就是客套客套,倒是沒想到小王爺人這麽……實在。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畫幅畫也不是什麽難事兒,她點了點頭,就把廖鑾安置在了榻上。


    她自己則坐在椅子上,開始認真畫起畫來,時不時還要跟廖鑾聊聊天,氣氛倒也好。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漸漸忘了前陣子的那些不愉快。


    崔荷和韶光站在門外,聽著門內嘻嘻哈哈的聲音,也覺得頗為開心。


    畢竟主子過的開心,她們也會跟著開心啊。


    “韶光,我們走吧,都已經到了晌午的點兒了,還得快些把王爺吩咐買的那些書搬到後院來。”


    韶光小少年點點頭,蹦躂著跟崔荷一起出了小院,聲音稚嫩的問崔荷道:“崔荷姐姐,王爺好久都沒笑這麽開心了,王妃真的好厲害。”


    崔荷聽到韶光的話,腦袋裏就想起了那個靈動的女孩。


    是啊,她自然是聰明的,不僅聰明,人還那麽好,天生就是和他們王爺相配的,不知道兩個人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林醉柳畫了兩個小時就畫好了一副簡單的肖像畫,遞給廖鑾的時候表情還有點兒得瑟。


    廖鑾看著她的樣子自然就笑出聲了,搖了搖頭才去看手裏的肖像畫。


    她的畫像是畫眉用的炭筆畫的,簡簡單單的沒什麽顏色,可是臉型有棱有角,頭發也亂中有序,仔細看去倒是覺得像的很。


    廖鑾忽然發現,好像林醉柳總是有很多特殊的小想法,她做的飯菜很奇怪,可是味道卻很好。


    她會設計那種看起來形狀怪異,可是坐著很舒服的榻。


    她也會畫這種特殊的肖像畫。


    不知道她到底都是從哪裏來的這些小心思,能組成這麽奇妙的一個人。


    廖鑾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明的,隻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的心裏,真是盈滿了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像是封消寒給他下的那種蠱,順著身體一直慢慢爬,有點兒癢,並不疼,但是覺得有些奇怪。


    他想會不會是封消寒又給他下毒了,或者根本就是上次的毒沒解幹淨。


    腦袋裏亂糟糟的,他一下站了起來,嚇了林醉柳一跳。


    林醉柳看著他有些疑惑,他卻頗為狼狽的說了一句有事兒先走了。


    然後就直直的離開了這個小院。


    他直接走到了大街上,玄武大街上一向是小商販和攤鋪最多的,大街上人頭攢動,多是平民百姓們。


    不像朱雀街,走的人大部分都是些貴族官僚。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玄武街才格外有韻味,北環國的國貌才能體現出來。


    廖鑾手裏捏著畫,有些緊,畫已經皺了,可他心裏還是平靜不下來。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就有一個香軟的身體扒到了他跟前兒道:“呦,爺看著臉生啊,來咱們這兒玩兒玩兒啊。”


    廖鑾嚇了一跳,凝眸去看,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煙花柳巷來了。


    眼前的地方就叫翠香閣。


    他一向有點兒小潔癖,此時看著衣著破有些暴露的女子,下意識皺了皺眉。


    “不用了,勞煩姑娘放開我。”


    他聲音清冷,倒是真的讓這個姑娘有些害怕,她放開廖鑾,廖鑾剛要離開,又被人撞了一下。


    他心情不愉,抬頭去瞪,卻發現這人很眼熟。


    “昭元公主?”


    他聲音有些大,來這種地方的多是貴族公子哥兒,聽到熟悉的名字就迴頭來看,昭元嚇了一跳,一把捂住了廖鑾的嘴,拉他到了一邊兒。


    ……


    等到夜裏林醉柳再去書房的時候,就發現書房裏多了很多,她一直想看又一直不好意思看的話本。


    話本就是古代講情情愛愛亂七八糟的小故事的書,跟小說兒差不多。


    林醉柳除了醫術,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八卦,可是堂堂鎮南王府的王妃,雖然隻是個掛名兒的,可是差人買這種書看,她實在有點兒不好意思。


    本來準備偷偷自己出門去買的,沒想到今天來書房一看,居然裏麵已經擺了一小排了。


    她算了算,一周一本,她能直接看到過年。


    這可真是讓人感動的事兒。


    林醉柳覺得小王爺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體貼善良的好王爺。


    她誇完便抽出一本喜滋滋看了起來。


    此時這位好王爺正在自己的書房裏,看著眼前的榻榻米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林醉柳最後還是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把做好的榻榻米直接打包給了小王爺。


    廖鑾對這個倒是挺喜歡,隻是他的書房不像林醉柳,隻是自己用著小打小鬧,擺上這麽一個東西,顯得他非常玩物喪誌。


    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怎麽辦。


    而且林醉柳無比貼心,還讓崔荷又給做了四個小抱枕,清一色的藍,倒是意外的符合廖鑾的審美品味。


    他還沒決定好這奇形怪狀的東西到底該放在哪兒,忽然門外傳來了三聲有序的敲門聲,廖鑾立刻沒了表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聲說了一句進。


    進來的人穿著一身黑衣服,相貌平平,他腳步輕盈的進了書房,一下跪在了廖鑾身前。


    “稟報王爺,近日府裏總有人深夜偷偷前來,去的是…王妃的院子,可屬下們去看的時候,又尋不到來人的氣息。”


    廖鑾聽到這話,握著的手爆出了青筋,他皺眉看著麵前的人,良久才道:“多加派人手,務必保護王妃安全。”


    “是。”


    “等等,注意……別嚇著了王妃。”


    “是。”


    林醉柳直接躺在榻榻米上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院子裏又悄聲落下了一個人影,他一個翻身進了林醉柳的閨房,過了一會兒又翻了出來,這才看到書房的油燈還亮著。


    他正準備去書房看看的時候,房上忽然傳來一聲輕唿:“什麽人!”


    那人聽到唿喝聲,足尖點地,到了半空中又踩了樹枝一下,直直出了院子,離開了王府。


    第二日林醉柳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有點疼,書硌的。


    不過最近幾日她每次睡覺時都有一種在被人偷窺的感覺,可是待她起來去看,這種感覺又消失了,她已經疑神疑鬼很多天了。


    昨日她倒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她伸了伸懶腰,剛一下床,崔荷就端著水盆進來了。


    “王妃醒了,快洗漱吧,過會兒王爺要帶您進宮看看太後娘娘。”


    林醉柳一琢磨,確實已經有幾天沒去宮裏看太後了,她點了點頭,開始洗漱起來。


    正盤發的時候,廖鑾便推門進來了。


    他今日穿著絳紫色滾雪細紗長袍,發髻也盤的整整齊齊,看著倒少了幾分平日裏清冷的氣質,看著豐神俊朗,玉樹臨風。


    他直直走到林醉柳身後,順著銅鏡眼神一眨不眨的瞪著林醉柳,看的林醉柳的臉不染而紅。


    “你像個登徒子似的在這裏看什麽?”


    “當然是看崔荷盤的頭發好看了,讓你這小丫頭也能看著貴氣了點兒。”


    廖鑾說的直白,林醉柳聽到這話,整個人氣都短了一節,顫抖著手指了指廖鑾,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崔荷在一旁看著,不禁掩嘴偷笑,她手快的忙給林醉柳盤了個飛天髻,識趣兒的出門了。


    林醉柳又在屋裏墨跡了半天,才在廖鑾的嫌棄聲裏出門。


    王府的馬車依舊沿著朱雀大街向東門走去,兩人進了宮,剛到慈寧宮門口,就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


    能在慈寧宮這種地方吵架的,自然不會是宮人和妃嬪們,那就隻能是整個皇宮裏最尊貴的兩個人了。


    林醉柳有些擔憂的拽了拽廖鑾的衣袖,廖鑾安撫的拍了拍她,才拉著她一起進了慈寧宮。


    此時的慈寧宮連空氣都凝固了,太後麵色不佳的坐在榻上,正瞪視著站在一旁的皇上。


    林醉柳注意到,太後身旁坐著一個二八年華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子。


    她穿著桂子色齊胸瑞錦裙,外罩細紗長袍,頭上裝飾不多,隻一隻銜珍珠碧玉簪和兩個飛蝶步搖十分考究細致。


    她進宮這麽多次倒也沒見過這姑娘,正疑惑著,廖鑾低低的聲音傳到了她耳際。


    “這位是太後幺女,昭元公主。”


    一聽到這個封號,林醉柳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位公主心思活又被寵的膽子大,嬌蠻的名聲整個北環國都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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